第2章

方知栩一頭霧水地看著我，像是沒聽懂。

於是，我繼續解釋道：「就是……我必須經常摸你，不然我就會和難受的那種。」

 

這是實話。

 

他卻以為我在開玩笑，敷衍地回應著：「好，知道啦，以後天天都給你摸。」

 

看他這樣，我有點生氣。

 

可我不想表現出來。

 

於是，我選擇沉默，一直不說話就代表了我的態度。

 

很可惜，他鈍感力超強，並沒有發現。

 

就像之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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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出了每天隻能摸摸三次的條件，我雖然不開心，但沒有說出來，一直悶在心裡，期待他會有所發現，可是他一直沒有察覺到。

 

這次也是。

 

睡前，他還像平常一樣，親昵地道了一聲「晚安」。

 

我沒有回應，他也不在意。

 

沒過幾分鍾便響起了熟睡的呼吸聲。

 

估計他以為我生性不愛說話。

 

可是，我氣到很晚才睡著。

 

就這樣，我發起了單方面的冷戰。

 

8

 

第二天，清晨。

 

方知栩很早便起來了。

 

他像個賢夫良父，做了滿滿一桌子的早餐，又替我擠好了牙膏，倒好了漱口水。

 

最後，準備來喊我起床。

 

才發現我已經醒了。

 

我起身，看著他這些貼心的舉動，面無表情：「以後不用做這些，我生活不是不能自理。」

 

方知栩被我一大早的脾氣弄得有點懵，小聲地試探：「寶寶，是不是吵到你睡覺了？」

 

他估計是以為我有起床氣。

 

很可惜，又猜錯了。

 

於是，我沒有回答，轉身去了廁所。

 

洗漱完之後，我也沒有吃他做的早餐，而是拿了一個自己買的早餐包，便出發去學校了。

 

剛在教室坐下，就收到了他的信息。

 

方腦殼：【晞晞，我是不是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方腦殼：【委屈.JPG】

 

我還有點生氣，於是直接扣上了手機，沒有回復。

 

……

 

直到最後一節課結束。

 

我發現我的忍耐力提高了，一上午都沒有理他。

 

於是，我興衝衝地打開手機。

 

以為他會發很多條信息來轟炸、追問我。

 

結果很遺憾，依然隻有最開始的兩條。

 

這也是他一貫的風格。

 

我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糾結，收拾好了書本便準備回出租屋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情情愛愛什麼的，一點也不重要，現在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裡，我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

 

快要到家時。

 

天空突然飄來一大朵烏雲，黑暗籠罩了上空。

 

風雨欲來。

 

我忙跑回了屋裡，將晾在陽臺上的衣服都收了進來。

 

又趕緊把門窗都關上了。

 

忙完後，我癱在沙發上準備歇口氣。

 

皮膚飢渴症卻倏地發作了。

 

方知栩不在。

 

四下望去，兜兜也不在。

 

我這才想起來，昨晚方知栩和我說兜兜的毛有點打結了，今天他剛好沒課，要送兜兜去洗澡。

 

想著想著，我的每一個毛孔都在作痛。

 

迫切地想要找樣東西緩解。

 

突然——

 

一陣風吹來。

 

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

 

目光四處找尋，接著，我鎖定到了剛剛收進來的衣服。

 

於是，我跌跌撞撞地撲了上去。

 

聞到了方知栩的氣味。

 

是他的體香，混著洗衣液的清香。

 

這種味道，讓我心安。

 

我抱著那堆衣服，聞了好一會兒，終於緩了過來。

 

9

 

時針指向十二點。

 

方知栩還沒有帶著兜兜回來。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壞主意。

 

沒有猶豫，我的執行力拉滿，將他的衣服藏了一件到我的被窩裡。

 

方知栩是一個禮貌且有分寸感的人。

 

隻要我不說，他肯定發現不了。

 

……

 

剛藏完，玄關便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他和兜兜回來了。

 

出門一看，我發現方知栩的全身已經湿透。

 

而兜兜被他護在懷裡，毫發無損，如今在歡快地蹦噠。

 

沒忍住，我上前關心道：「快去衝個熱水澡吧，別感冒了。」

 

他順著聲音看向我，眸底含笑：「不和我冷戰了？」

 

我有些無奈，沒有回答，隻是一味將他推去了浴室。

 

又去幫他拿了些換洗衣物，並貼心地關上了門。

 

門剛關上。

 

他就打開了，還探了個腦袋出來：「寶寶，我內褲還沒拿。」

 

啊啊啊！

 

我壓住了內心的咆哮，趕忙去找來了他的內褲，假裝不在意地遞給了他。

 

他接住後，卻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隨即便關上了門。

 

接著，浴室傳來了哗啦哗啦的水聲。

 

隨著我的心一樣，越來越亂。

 

十五分鍾後，方知栩套了件黑色 T 恤出來，下面搭了條運動短褲，看起來少年感十足。

 

我隻偷看了一眼，便不再敢主動看他。

 

方知栩卻主動湊到了我的跟前。

 

「晞晞，你收衣服的時候，有看見我常穿的那件白色 T 恤嗎？」

 

我搖了搖頭。

 

思緒早就飄到了九霄雲外。

 

隻見他滿臉困惑，低著頭在沙發上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

 

因為剛洗完澡，發尖還掛著水珠，每動一下，水珠便順著皮膚流下，流過立挺的鼻子、喉結……

 

原來，美男出浴是這般模樣。

 

不知不覺間，我看入了神。

 

直到被他發現：「又難受了嗎？現在要不要摸？」

 

我回過神來，趕緊搖頭拒絕。

 

「不、不用。

 

「我們還在冷戰！」

 

10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便到了晚上。

 

洗漱之後，我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被子，然後將那件衣服壓在身下，生怕被方知栩發現。

 

也許是我不會撒謊，或者是我不會表演。

 

輕而易舉地，他發現了我的異常：「晞晞，你今天很奇怪。」

 

面對他的質疑，我裝不下去了。

 

主動坦白：「你的白色 T 恤在我這裡，我要抱著睡。」

 

方知栩揉了揉我的頭發，嘴角帶笑。

 

「不是要和我冷戰嗎？」

 

我鼓著腮幫子：「你是你、衣服是衣服。」

 

他嘆了口氣，像是很無奈。

 

「寧願抱衣服也不抱我嗎？」

 

我點點頭：「嗯嗯！」

 

他又問：「還在生我的氣？」

 

我再點點頭：「嗯嗯！」

 

說完之後，我將自己裹在了被子裡，準備入睡。

 

倏然，我聽到了一道很輕的聲音。

 

「可是，我很想你。」

 

我以為我聽錯了。

 

反應了半天，才發現這不是錯覺。

 

他說，他很想我。

 

隔了一會兒，我裹了裹身上的被子。

 

回答道：「方知栩，這是你第一次向我表露你的情感。」

 

我很開心。

 

因為我們倆都是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裡的人。

 

突來的情感表露，足以讓我幸福很久。

 

沉思著，方知栩突然蹲下身子，將腦袋湊到了我的眼前。

 

他的桃花眼潤潤的：「那你呢？有沒有想我？」

 

我受不了這樣的攻勢，轉過身去，逃避他的對視。

 

倔強地開口：「一點點。」

 

而後，傳來了一聲輕笑：「那親一下，好不好？」

 

好。

 

特別好。

 

不過，我還在裝矜持，扭捏了一會兒。

 

才轉過身，湊到他的嘴角，輕輕地碰了一下。

 

又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

 

我發現真的很難把持，於是趕忙躺下，假裝睡覺。

 

幾分鍾過去，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我以為他也去睡覺了。

 

於是，我偷偷地睜開了一隻眼睛，卻發現他還在盯著我看。

 

盯著盯著，他倏地湊了上來。

 

離得過於近了，我們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聲。

 

「寶寶，沒伸舌頭也算吻嗎？」

 

我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沒等我說話，他便吻了上來，舌尖撬開了我的牙關，帶有一絲攻城略地的侵略感，令人心跳加速。

 

……

 

一分鍾過後。

 

我快要呼吸不過來時，他終於放開了我。

 

嘴角還帶著些濡湿：「晚安，晞晞。」

 

我還沒徹底清醒過來。

 

於是，盯著他的臉，想入非非。

 

一時間，覺得自己挺過分的。

 

他想和我搞純愛。

 

我卻想睡他。

 

為了防止事態進一步發展，我強迫自己入睡。

 

結果卻是失眠了一夜。

 

11

 

第二天。

 

我頂著兩個黑眼圈，享用著方知栩為我準備的愛心早餐。

 

他卻一直盯著我的臉：「昨晚，沒睡好？」

 

我當然不可能承認。

 

於是，我回答：「沒啊，睡得挺好的，你呢？」

 

他低著頭，聲音很小：「我沒睡好。」

 

聽到方知栩的回答，我才發現他也頂了兩個黑眼圈。

 

像隻大熊貓。

 

我咬了一口三明治，心虛地問：「為什麼呀？」

 

他倏地抬起頭，委屈巴巴：「地板好硬，還很冷。」

 

……

 

這是想上床睡覺的意思。

 

我假裝聽不懂，一臉無辜：「哥哥，那怎麼辦呀？」

 

他應該是察覺到了我的逗弄，進而轉移了話題。

 

「昨天，我送兜兜去洗澡的時候，查了一下關於皮膚飢渴症的相關資料。

 

「晞晞，對不起，之前都是我不好，以後不會再讓你難受了。」

 

我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但心底是高興的。

 

他雖然嘴上開著玩笑，私下裡竟然去偷偷查資料。

 

這樣看來，他心裡還是有我的。

 

我也想認真地對待我們的這段感情。

 

即使一開始，並不純粹。

 

吃完愛心早餐之後，我們便一起去了學校。

 

因為專業不同，我們上課的教學區域也不同，所以一天都沒有見面。

 

直到晚上。

 

我們回到了出租屋。

 

12

 

最近換季。

 

皮膚特別幹燥。

 

我敷了張面膜，坐在沙發上追劇。

 

方知栩坐在一旁給我剝橘子，甚至連上面的白絲都祛除幹淨了。

 

體貼、細膩。

 

居家好男友，人夫感拉滿。

 

而且，最近他的表現很積極，我以為他會再次提到關於地板太硬太冷的話題。

 

可是直到睡覺前，他都沒有開口。

 

我有些隱隱的失落。

 

因為，我還挺想抱著他睡覺的。

 

……

 

凌晨一點。

 

兜兜突然在臥室裡叫了起來。

 

將我驚醒。

 

我忙開了燈，以為它出了什麼事。

 

結果，發現他擠到了方知栩的地鋪，還撒了一泡尿。

 

這個時候，方知栩也醒了。

 

頭發炸了毛，睡眼朦朧，發現兜兜正踩在自己身上。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兜兜，你怎麼來爸爸這裡了？」

 

我極力憋著笑，提醒道：「你聞聞，這空氣裡有沒有什麼味道？」

 

方知栩雖然還沒睡醒，但還是聽話地動了動鼻子。

 

接著，他的瞳孔倏地放大：「兜兜，你怎麼在這裡尿了？」

 

兜兜吐了吐舌頭，像在賣萌，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畢竟，它隻是一隻一歲的小狗。

 

它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看著一臉無辜的兜兜，方知栩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的情緒似乎很穩定。

 

先是將兜兜抱回了狗屋，接著找到了掃帚和拖把，開始忙先忙後。

 

最後，他將地上的棉絮卷了起來，抱到了屋外。

 

看著他忙碌的背影。

 

我試探性地詢問：「要不然，今晚，你和我一起睡？」

 

我的聲音很小，不確定他有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