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希望她能明白我的意思。

「不行！就得你來，其他人做了要收我的錢，隻有你，三塊錢就打發走了，便宜的不得了。」

 

我都要被氣笑了，早知如此，這兩天我何必發那個善心幫她丟垃圾，到頭來還惹一身麻煩。

 

「你這麼折磨我，我還沒跟你算賬，還想讓我給你打掃衛生，別做夢了！」

 

「滾回你自己的房子去，別在這兒給我拉拉扯扯，要是不小心摔倒，肚子裡的孩子沒了，指不定你還要賴在誰的頭上！」

 

但她完全沒聽進去我說的話，抓起掃把塞到我手裡，拼了命地嚷嚷：

 

「你弄髒的你不收拾，信不信我投訴你！」

 

「放屁！」

 

這人好像聽不懂人話，什麼叫我弄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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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家，我隻是路過的外賣員而已，她竟然敢把這種事都推到我頭上，她究竟想幹嘛？

 

「要我說幾遍，腦子有病就去精神病院，我還忙著工作呢！你以為全天下就你一家要送外賣嗎？」

 

「你再這樣糾纏下去，我就報警了！」

 

那人身形一頓，瞪大眼睛看著我。

 

「報警？這是能對一個孕婦說出來的話嗎？」

 

「你一個大男人，心思未免也太惡毒了吧！」

 

「我不管，今天就算你把我抓進去，你也必須把我家門口打掃幹淨！」

 

我：……

 

「傻逼，你真是個純傻逼！」

 

「現在知道你是孕婦了，剛才胡攪蠻纏的時候怎麼半點看不出你為人母的樣子？」

 

「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給，我，松，手！我要去送外賣了。」

 

5

 

我和 308 住戶鬧出的動靜已經吸引了很多人圍觀。

 

我直接掏出手機，翻開之前的聊天記錄，展示給所有人看。

 

「你們給我評評理，這個人仗著自己是孕婦，不是讓我給她丟垃圾，就是強迫我給她打掃衛生。」

 

「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外賣員而已，再這樣耽誤下去，這一天的活也別幹了，洗手與她家做保潔吧！」

 

圍觀的鄰居們紛紛為我打抱不平。

 

「美善，人家外賣員說得沒錯，他送個外賣也差不多了，你總不能讓他把什麼活都幫你幹了吧？」

 

「就是！而且像你這樣天天把垃圾堆在門口不丟，等著別人來幫你丟。知不知道這堆垃圾佔了多少公共空間，有多臭？！」

 

「你要是再這樣，我就舉報給小區物業了。到時候該交罰款交罰款，可比你請一個保潔花的錢要多得多！」

 

叫美善的孕婦被嚇到了。

 

她自以為是的小伎倆在這些成了精的人面前根本不夠看。

 

她還試圖狡辯，捂著肚子哀嚎起來：

 

「哎喲，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都怪你！你這個沒良心的外賣員，要不是你故意氣我，我怎麼可能會突然肚子痛？！我還懷著孕呢，要是我肚子裡的孩子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好看！」

 

好啊，這是明擺著要S皮賴臉的賴上我了是吧？

 

可惜她不知道我是學啥的，否則絕對不會採用這種蠢辦法。

 

真當在場這麼多雙眼睛，都是擺設嗎？

 

她剛捂著肚子叫出聲，我就立刻扣破了自己的頭，瞬間鮮血淋漓，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啊啊啊啊啊！快叫救護車，我的腦袋怎麼回事？！是不是破了個大洞？！」

 

「我知道了，肯定是剛才這個女人扔下來的黑袋子把我腦袋砸成這樣的，我肯定腦震蕩了，還出血！快叫救護車，把我拉到醫院做個全身體檢！」

 

「不就是擔心你肚子裡的孩子有問題嗎？！他要是有問題我肯定負責，我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你也別想跑！」

 

「咱們一命換一命！」

 

話音剛落地，剛才還捂著肚子準備往地上躺的女人瞬間像猴子一樣跳了起來。

 

「誰要跟你一命換一命，說這話也不嫌晦氣！」

 

「不就是腦袋上破了點皮嗎？！還想賴到我頭上，果然你這種人，就是天生當外賣員的料，眼皮子淺得要命！」

 

「痛痛痛，這麼痛，幹脆痛S你算了！」

 

她面目猙獰的詛咒被所有人看在眼裡。

 

既然她都已經這麼說我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坐在地上，我放聲大哭。

 

「是！我就是個沒用的外賣員，我靠自己努力賺點辛苦錢怎麼了？怎麼招惹到你了？」

 

「既然你們都瞧不起我，那我也正好告訴我的兄弟們，以後別給這個小區送外賣了！」

 

「你們高貴，你們牛，我們這種人不配和你們接觸，以後你們想吃飯，自己出門買吧！」

 

6

 

我假裝要掏出手機，給人打電話。

 

還沒動作，手機就被人拿走。

 

剛剛圍觀的人對我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微笑，轉身就對著周美善破口大罵：

 

「做出這種事情，你還有理了？要是因為你一個人，害得我們整個小區外賣都歇業，我看你怎麼承擔得起這個責任！」

 

「我呸！虧你還叫美善，我看你不如叫王八蛋。清朝早就滅絕了，外賣員也是正經工作，你算什麼東西，還看不起別人！」

 

「滾，滾，滾，有你這樣的鄰居，真是我倒了八輩子血霉，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自己把樓道打掃幹淨，我現在就報警！妨礙消防安全，你就等著被抓進局子吧！」

 

短短幾句話，就讓周美善臉色變了又變，比吃了屎還難看。

 

在眾人的幫助下，我總算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周美善的視線還跟在我的身後，陰冷陰冷的，讓我渾身直冒冷汗。

 

這個賤人還想耍什麼花樣？

 

但我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用餐高峰期還沒過去，我得接著去送外賣。

 

好不容易忙完中午的事情，我就收到站長打來的電話。

 

「小許啊，你先別忙著送外賣了，你被人舉報啦！」

 

舉報的理由極其荒謬，竟然說我性騷擾孕婦。

 

這個孕婦不用去猜都知道是誰，肯定是周美善。

 

我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懷好意，但我也沒想到，她會為了報復不擇手段到這個地步。

 

我呵呵冷笑。

 

這天S的，我要是個男的還真就被她坑到了。

 

可我他媽是個女人，我怎麼性騷擾她？！

 

難道就因為我個子高、頭發短、聲音粗，信息資料上填的是男人，她就可以隨便舉報別人性騷擾嗎？

 

我問站長這個舉報怎麼才能取消？

 

他長嘆了一口氣，告訴了我一個噩耗——

 

一個舉報，比 10 個惡評還可怕。

 

就算我去給周美善道歉，讓她幫忙撤銷舉報，這個月的優秀外賣員稱號也和我沒有半點關系了。

 

不僅如此，我還要接受組織上的調查，半個月內不可以接單任何外賣。

 

也就是說，我兩個月的暑假工作，就因為周美善簡簡單單一句話，隻剩下一個半月的時間了。

 

並且前半個月的努力也通通白費了。

 

我氣到渾身發抖，掛斷電話，徑直來到她家門口。

 

她正拿著拖把收拾門口的殘局，一邊收拾，嘴裡一邊罵罵咧咧：

 

「小區裡那群老太太真是吃飽了沒事幹，我讓外賣員給我打掃衛生，又沒讓她們幹，在這兒當什麼大尾巴狼！」

 

「讓我一個孕婦幹這種粗活，那個S外賣員也真有臉！」

 

「三塊錢還嫌少，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讓他給我三塊錢才對！」

 

她突然看見我，停下手中動作，得意揚揚。

 

「喲，現在知道回來了，是來求我原諒你的吧。」

 

「可惜呀，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原諒別人，尤其像你這種人，給了機會都不知道珍惜，我才不會撤銷對你的投訴，你就等著接受調查吧你！」

 

好啊，看樣子周美善是把我們公司內部的獎懲機制，了解得一清二楚才決定投訴的。

 

這麼一想，她更加過分了！

 

明知道我什麼都沒做錯，卻還要汙蔑我，害我丟掉工作。

 

我深吸一口氣，奪走她手中的拖把，直接把滿地的垃圾，全都塞進了她屋子裡。

 

正好大門開著，堆放在門口的臭蝦爛肉全都被我掃到她房子裡。

 

原本還幹淨整潔的屋內，瞬間變得跟垃圾場一樣。

 

7

 

「啊啊啊啊啊！」

 

「我的新房，你瘋了是不是？！這可是我買的新房！」

 

周美善氣得幾乎要背過去，開口罵道：

 

「神經病！你看看你幹的好事！我的房子全毀了，到處都是垃圾，你賠我房子！」

 

「賠你房？做夢去吧，我不過是讓這堆垃圾從哪來，到哪去，既然是從你房子裡出來的，現在還回去，不是剛剛好？」

 

「你不是想讓我給你打掃衛生嗎？費了那麼大工夫，我這就讓你滿意！」

 

我拿著拖把，裝作又要開始打掃的樣子。

 

她嚇了一跳，趕緊奪了過去。

 

「打掃衛生是你這麼打掃的嗎？你沒長眼睛是不是，垃圾要往樓下掃，你往我家裡掃，你就是存心的！」

 

「你今天不把我的新房恢復成原樣，你別想從這裡離開！還有，因為你的動作，給我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我現在肚子疼，賠錢，快點賠錢！」

 

肚子疼？

 

周美善一天到晚就肚子疼，她肚子裡的小孩被這樣詛咒，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天大的幸運。

 

「還想我給你賠錢，你先償還我的誤工費吧！」

 

「是誰給你的狗膽讓你投訴我性騷擾，就你長成這個鬼樣，誰會性騷擾你！」

 

周美善要氣瘋了。

 

「什麼叫我長這樣？！我可是我們村子裡出名的美女，追我的男人可以從村尾排到村頭。」

 

「更何況，你要是不對我有意思，怎麼會在第一天我給你下單的時候，就幫我丟垃圾？」

 

「我的投訴沒錯，你就是性騷擾我！」

 

有生以來，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她竟然把我的同情，看成對她有意思？

 

這比說我性騷擾她，更能侮辱到我，畢竟三天前，我也不知道哪來的聖母心，竟然幫她倒垃圾！

 

正想反問她，我一個女的，怎麼會對她有意思？

 

周美善卻突然冷笑了一聲。

 

「現在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要是我叫警察來，你怎麼解釋？」

 

「不過你要是現在下跪給我道歉，再賠償我一萬塊錢，我也不是不能考慮，不報警，隻要你賠償我的相應損失。」

 

一萬塊錢，她還真是獅子大開口，當真是不要臉。

 

「聽到沒有，趕緊跪下給我道歉，不然我現在就報警！」

 

「等警察來了，你一個大男人要怎麼解釋，真的被抓進去，你就完蛋了！」

 

她還在威脅恐嚇我，殊不知，我有的是底氣。

 

既然她這麼囂張，那我還就先不告訴她真相了！

 

我似笑非笑：

 

「報警是吧？那就等警察來，看看究竟是誰害怕。」

 

8

 

警察來得飛快，剛到，周美善就揪住了其中一個警察的手臂，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警察同志，我要舉報他！他仗著自己是外賣員，知道我家地址，天天到這裡來性騷擾我。」

 

「我隻是個可憐的孕婦，真不明白我做錯了什麼，要讓他一直怎麼糾纏我？！」

 

「再這樣下去，我都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警察聽完她的話，臉色瞬間認真起來。

 

剛想開口對我進行教育，就被我打斷。

 

「警察同志，我才沒有性騷擾她，我壓根看不上她這樣的女人。」

 

「你胡說！你要是看不上我，之前為什麼幫我扔垃圾？讓你來你就來，讓你走你就走，又不問我要錢。」

 

「男人和女人之間，你對我心甘情願，不是喜歡我是什麼？」

 

周美善自信地挺起胸膛，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直到我拿出身份證，甩到她面前。

 

「睜大你的狗眼，給我看清楚——我性別欄上標的是女！」

 

「就是長得高了點，頭發短了點，聲音粗了點，你看不清楚我的臉，就敢胡說八道是不是？」

 

「真想舉報別人性騷擾，先搞清楚別人性別行不行？」

 

「張口閉口你是孕婦，難道就因為你是孕婦，我就要平白無故被你誣蔑嗎？」

 

周美善不敢置信，聲音很尖銳，拿著我身份證的手都在不斷顫動。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個女人？！」

 

她看了又看，氣得把我的身份證扔在地上，拼了命地用腳踩。

 

「媽的，你敢騙我，你是女人你為什麼要幫我？你對我沒有意思，你幫我幹嘛？！」

 

「神經病！還不允許這個世界有真善美存在嗎？我隻是幫助了一個不能自由活動的孕婦，誰知道那個人是你這種是非不分的惡心鬼！」

 

「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扇自己兩巴掌，同情你幹嘛？給自己惹了多少麻煩！」

 

周美善腿一軟，真的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