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綺

第2章

推開房門才發現,玄銘自下了早朝後,就一直站在這等我。


他開口就是道歉:


 


「銀綺,昨晚是孤失了言,你要什麼補償,孤都可以答應你……」


 


這正好就達到了我要的目的。


 


前世,成了皇後的司金萍屢屢遭人暗算,一度失寵。


 


為了爭寵,她故意設計讓我和玄銘共處一室。


 


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揭穿我們。


 


司金萍不僅借著玄銘的愧疚之心復了寵,還假借同情為由,將我冊封為最低等的答應,害得我在宮中受盡折辱,慘S冷宮。


 


於是,我學著她上一世的嘴臉,天真爛漫地對玄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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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銀綺知道您還是心系長姐的,如今你們有了夫妻之實,更應該將長姐納入東宮。」


 


「可長姐抗旨不願成為太子妃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銀綺想,不如先將長姐冊為侍妾,等過了這個風口浪尖,若長姐想當太子妃,銀綺成全長姐便是。」


 


玄銘聽後甚是感動,摟著我的肩膀眼眶微紅:


 


「銀綺,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為孤著想的人,有你,真是孤的福氣。」


 


07


 


結果第二日,我人還沒起床。


 


司金萍就怒氣衝衝地踹開我的房門,讓她的貼身侍女毛珠,將一盆涼水潑在我的身上。


 


「庶出女就是下賤,果然隻會用些下作手段狐媚人。」


 


「你到底是怎麼狐媚了玄銘哥哥,讓他隻給我一個侍妾的位置!」


 


「我可是嫡女!嫡女哪有為人妾室的?這分明該是你這種庶女的歸宿!」


 


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逐漸往這裡靠攏。


 


我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肉,小聲哭了出來:


 


「長姐,我沒有。」


 


「你若是想要太子妃的位置,我還你便是。」


 


「隻求你讓我留在太子殿下身邊,哪怕當一個奴婢也好。」


 


司金萍的侍女毛珠一向衝動。


 


我這話一出,她立馬一個巴掌就甩在了我的臉上:


 


「放肆,沒娘教的下三濫,誰允許你這麼跟大小姐說話的!」


 


「就憑你,也敢肖想我們大小姐的東西?太子妃、太子殿下,本來就是我們小姐的……」


 


「啊!」


 


電光石火間,毛珠被踹飛了出去,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玄銘面色陰沉地站在門口。


 


他瞪著司金萍,語氣寒若冰霜:


 


「孤真是看錯你了。」


 


「銀綺處處為你著想忍讓,甚至主動想將太子妃的位置讓出來,結果你卻這麼對她。」


 


司金萍瞪大眼睛不吭聲,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良久,她平淡地嘆了一口氣:


 


「玄銘哥哥,萍兒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


 


「那就算是吧,玄銘哥哥要這麼想,萍兒也無話可說。」


 


「如果玄銘哥哥實在氣惱了萍兒,幹脆直接賜S萍兒吧。」


 


司金萍不知道。


 


她這套自請賜S的套路,這一世早已被我加以升級用過了。


 


玄銘看她說完這句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哪有我當初一劍赴S的氣度,便深知司金萍隻是嘴上說著玩玩的。


 


所以,他大手一揮:


 


「來人,將侍妾司氏禁足寢宮,非詔不得出。」


 


「宮女毛珠,頂撞太子妃,亂棍打S。」


 


08


 


這出上演了十幾年的愛恨情仇顯然不會這麼快落幕。


 


在司金萍被禁足後的第三個月。


 


她又在院子裡放孔明燈,引起了玄銘的注意。


 


哀思傷心的玄銘撿起一個掉落的孔明燈,發現每一個燈罩,都寫滿了司金萍親手抄寫的經書。


 


燈罩下面,還掛著為玄銘祈福的話。


 


我真的很想打個哈欠。


 


因為玄銘微不可察地又湿了眼眶。


 


我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善解人意地勸他:


 


「去吧,長姐應該是知道錯了,低頭跟殿下您求和呢。」


 


玄銘又去了。


 


我一點都不在乎,畢竟我現在還有要事要辦。


 


想當皇後,沒有依靠怎麼成?


 


我知道當今的聖上大限將至,最遲也就是明年初秋。


 


在這段時間裡,我必須得到未來的太後,也就是現如今皇貴妃的首肯。


 


她是玄銘的養母,又好攬政權,還未當上太後之前,就和前朝半邊大臣有所勾結,以至於登基後的玄銘處處提防她。


 


聽到我投誠。


 


雍容華貴的皇貴妃倚在榻上,懶懶地搖著手中的團扇。


 


她問:


 


「本宮憑什麼幫你?」


 


我笑吟吟地摸著自己的肚子,花言巧語地哄她:


 


「就憑您是未來的太皇太後。」


 


其實,皇貴妃在玄銘登基後的第七年就S了。


 


她啊,是活不到那天的。


 


09


 


司金萍和玄銘難得恩愛了一段時間。


 


兩人一起遊山玩水,好不自在。


 


我充耳不聞,隻專心養胎,替玄銘處理一些他懶得處理的政事。


 


幾個月後,我順利誕下龍子。


 


玄銘大喜,親自給孩子取名為「元望」。


 


一年轉瞬即逝。


 


老皇帝駕崩,太子繼位,皇貴妃順利登上了太後的寶座。


 


玄銘遲遲不肯舉行封後大典,讓前朝後宮都惶惶不安。


 


他們猜測,一定是玄銘想立司金萍為後,可礙於我這個絆腳石在,才隻能拖著。


 


可實際上是。


 


這些隸屬於太後勢力的大臣們,正在前朝瘋狂給玄銘洗腦,立我為皇後。


 


渾然不知的司金萍卻深陷愛情泡沫中。


 


前段時間,玄銘對她的專寵,又讓她再度端起架子來。


 


她邀請我們東宮所有妻妾一同小聚,從西六宮逛到了東六宮。


 


等走到了景仁宮門口時。


 


她滿眼希冀,嘟著嘴喃喃自語:


 


「我隻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至於皇後之位,我原本就不在乎的。」


 


我聽到她還是一如從前那般假清高,立馬松了口氣。


 


嚇S,還以為她真的悔過了呢。


 


嘟囔完,司金萍又對著我說教起來:


 


「銀綺啊,你雖然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妃,可身為長姐,我還是得勸上這麼一句。」


 


「是你的東西終究是你的,別人想搶也搶不走,不是你的,就算爭破腦袋,你也搶不到。」


 


「我和玄銘哥哥的情誼,不是你們能媲美的。」


 


「你們還不知道吧,當年玄銘哥哥為了娶我,可是自降身段……」


 


司金萍又開始對著眾人講起,她和玄銘的「閨房秘事」。


 


殊不知就是因為她這口無遮攔,又喜歡自命清高的臭毛病,徹底讓她和玄銘的感情萬劫不復。


 


10


 


封後的聖旨來得太突然。


 


以至於坐在主位上,把自己打扮得鮮豔明媚的司金萍,差點一個踉跄沒站穩。


 


安插在司金萍身邊的探子回稟我說。


 


司金萍聽到唱喏公公念出我的名諱時,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當場摔了三個盤子。


 


而此時。


 


我正由宮人伺候著穿上繁缛厚重的鳳袍,等著一會兒舉行封後大典。


 


我早就知曉司金萍會出來鬧事,在大典結束之前,就命人將她鎖在寢宮裡不準出來。


 


玄銘挽著我的手,一步一步登上高梯。


 


末了,他好似下了重大決心,神色堅定地問我:


 


「銀綺,從此以後,你可願與我並肩而立?」


 


他這些一時興起的情情愛愛,我從未放在心上過。


 


你要問願不願意,那答案永遠都是願意。


 


你要問愛不愛你,那答案永遠都是愛你Ţųₘ。


 


封後大典順利結束。


 


我悠闲地坐在景仁宮裡,和玄銘一塊兒喝茶。


 


沒多會兒,怒氣衝衝的司金萍就跑來興師問罪了。


 


她像瘋魔了般,扯著玄銘的領口問:


 


「玄銘哥哥,當年我跪在養心殿外為你淋了十個小時的雨,你說永不負我的話,難不成是全忘了嗎?」


 


「她是庶女!怎麼能有我這個嫡女與你相配?你怎能把皇後的位置給了她!」


 


玄銘大驚。


 


如同當初踹毛珠那樣,狠狠踹了一腳司金萍:


 


「大膽,司金萍,朕是天子,你竟敢這麼對朕說話?還敢上手抓朕,你是不是活膩了!」


 


我趕緊跪下,惶恐地低下頭:


 


「陛下息怒,姐姐……姐姐這些話隻是氣話,如果姐姐想要這皇後的寶座,臣妾讓給她……」


 


說實在的,這句話我都說得想吐了,無奈眼前這兩位實在是太愛聽。


 


司金萍淚眼婆娑,搖頭晃腦,極力想要營造哀莫大於心S的悽美感。


 


可事實上,覺得被人挑釁了皇威的玄銘,現在一心隻想出氣。


 


他氣憤地指著司金萍的鼻子咆哮:


 


「來人!來人,把她給我打入冷宮!朕不想見到這個瘋婦!」


 


司金萍這才意識到自己玩脫了,她愣愣地呆坐在原地,光流淚不說話。


 


我趕緊小聲在她耳邊說:


 


「姐姐,你趕緊以S明鑑呀,說不定還能引起陛下的惻隱之心呢,他肯定不會真讓你S的。」


 


她的眼珠子轉了轉,似乎覺得我說得很有道理,視S如歸般咬了咬牙,站起身,狠心朝一旁的柱子上撞了過去。


 


「玄銘哥哥,你無須厭棄萍兒,萍兒會自行了斷的。」


 


「萍兒隻願玄銘哥哥此後,歲歲長安樂。」


 


我早就料到她會照我說的做了。


 


嘭的一聲。


 


司金萍撞在柱子上,額頭瞬間鮮血淋漓。


 


身體搖搖晃晃半天,硬凹了一個嬌弱的造型才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這樣子我就知道。


 


她命硬,一時半會兒S不了。


 


11


 


這麼鬧上一出。


 


玄銘也不舍得將她打入冷宮了,隻是吩咐太醫好生照料。


 


不過,他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大手一揮,將定位分封號的事情全權交給我,不再過問。


 


隻是定到司金萍的位分時,我還是忍不住拔高音量問了一句:


 


「長姐人淡如菊,不如就擇封號『菊』,冊為貴人可好?」


 


沒別的意思。


 


就是知道司金萍剛好來了,能聽見這裡面的動靜,故意刺激她的。


 


她氣焰囂張地衝了進來,卻在見到玄銘的瞬間,又慫了下來。


 


她不敢像以前一樣明目張膽地發火,隻能含著淚,楚楚可憐地將手裡的甜湯遞給玄銘:


 


「皇上是故意串通好庶妹上演這麼一出好戲來氣臣妾嗎?」


 


「臣妾不想聽了,也聽夠了,皇上記得用了這碗開脾健胃的甜湯,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別太辛苦,臣妾知錯,臣妾告退。」


 


嘖嘖,我託著下巴,看到玄銘眼中流露出星星點點的感動。


 


看吧,人終歸還是賤的。


 


但我怎麼會給他S灰復燃的機會呢。


 


我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哀傷悲切地嘆息一聲:


 


「臣妾這個皇後大抵還是做得不稱職,否則姐姐怎會還是一口一個庶妹喚臣妾……」


 


玄銘面色一冷,放下手裡的甜湯安撫我。


 


傍晚。


 


玄銘讓人掌了司金萍十個嘴巴子。


 


自此,她終於學乖了,人前會乖順地低頭喚我一聲皇後娘娘。


 


12


 


司金萍難得安分了一段時間。


 


我也沒闲下來,每日勸誡玄銘要雨露均沾。


 


玄銘驚訝地挑了挑眉,感激地輕謂了一聲。


 


他當然很驚訝了。


 


因為前世司金萍身為皇後,千方百計阻攔玄銘寵幸六宮嫔妃。


 


當時,玄銘還好聲好氣地哄她:


 


「萍兒,你為什麼總是喜歡說些讓我為難的話?」


 


「朕心裡有你,可娶妻納妾為皇室開枝散葉,是朕身為皇帝的責任,你身為皇後,更要履行嫡母、正妻的責任啊。」


 


結果司金萍當場開始撒潑,不顧自己幼子的前途,拿著剪刀扯著自己的頭發要斷發。


 


張口閉口就是那兩句:


 


「臣妾隻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一個真正深愛自己丈夫的女人,怎麼能心甘情願看著自己丈夫和其他女人生兒育女。」


 


「臣妾不懂得什麼叫大度,臣妾隻知道,臣妾對玄銘哥哥的這一片痴心,終究還是錯付了。」


 


很顯然,我不是那樣的蠢貨。


 


光勸完玄銘雨露均沾還不夠。


 


但凡是後妃誰有了身孕,我比玄銘還要激動。


 


這些孩子好啊。


 


誰不愛甜甜乖巧,一口一個皇額娘的小公主呢。


 


是皇子也無妨。


 


畢竟當不成皇帝,他們將來也可以為臣為將,輔佐我的元望。


 


我對後妃,比對玄銘還要好。


 


我對他們這些庶子,比對元望還要親近。


 


對宮女太監,更是賞罰分明。


 


大封六宮的時候,就連司金萍我都沒落下,把她從菊貴人,越級晉升成了菊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