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綺
第3章
人心都是肉長的,在我執掌中宮的這些年。
六宮上下無不誇我一句賢後。
除了司金萍以外,後宮再也沒了爾虞我詐的現象。
畢竟她們想方設法設計陷害,還沒直接跟我討ţṻ⁷要來得快呢。
上一個想要孩子的嘉妃,現在已經抱上倆了。
玄銘看到滿宮和睦、兒女滿堂的畫面,欣慰地拍了拍我的手:
「銀綺,朕此生有你這個良妻,S而無憾。」
我背對著他,收起臉上的假笑,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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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還有個討厭的人要我親手收拾。
13
新入宮的西域美人剛來就封了個清妃。
後宮的姐妹們急壞了,爭先恐後地勸我:
「皇後娘娘,您一定要有所防備啊。」
我捻著佛珠串子,漫不經心地點頭。
笑話。
這個清妃跟司金萍可是共用的一個大腦,對誰都一副傲世輕物,塵外孤標的模樣。
上一世,清妃入宮後,不知怎的就對我這個答應充滿敵意,開口閉口就是庶女有罪論。
諷刺我出身低微,用下賤手段勾引玄銘,害得司金萍日日以淚洗面。
我當時真的很想把她的腦子挖出來看一看。
且先不說,明明是司金萍當初為了復寵,蓄意設計讓我失身於玄銘。
我一個末位答應,怎麼就讓司金萍日日以淚洗面了?
她不嫉妒聖寵正盛的貴妃,倒是記恨上了我。
既然她和金司萍這麼要好,那必須兩姐妹同患難才是……
在清妃屢次三番不給我請安,將我當成空氣一樣視若無睹後。
我直接下令將她關進慎刑司裡掌嘴。
誰知她兩眼一瞪,竟是橫了起來了:
「你敢!」
「連皇上做事都得看我三分臉面,你敢打我,就等同於了打了我身後整個西域!」
我嗤笑出聲,抬手一耳光就招呼了過去:
「貢品就應該有貢品的樣子,睜大眼睛看清楚,這裡,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我讓所有嫔妃都看著清妃被我押在長街跪著掌嘴。
清妃還是不S心地繼續頂嘴:
「呵,要不是菊娘娘性子寡淡,不喜爭強好勝,否則皇後的寶座怎會落到你這種小人手裡。」
她望著司金萍,擲地有聲地為她打抱不平。
可司金萍睜大眼睛,一臉茫然的模樣,仿佛跟清妃一點都不熟。
我揚了揚下巴,故意不放過她:
「菊妃,清妃這話是……」
司金萍挺直腰板,腦袋跟撥浪鼓似的瘋狂搖晃:
「臣妾不知,臣妾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還請皇後娘娘明察。」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然後吩咐人向玄銘請旨賜S清妃。
身為後宮妃嫔,明目張膽地藐視中宮,對天子出言不遜。
玄銘最記恨別人挑戰他的天威。
饒是清妃那句「連皇上做事都得看她三分臉面」,就夠她被五馬分屍的了。
14
這是我在玄銘面前第二次流了淚。
玄銘為了安撫我,不僅爽快地同意了賜S清妃。
還將清妃處以極刑,五馬分屍還不夠,S之前先要折斷四肢,毀去容貌,日日處以針刑,輪番使用烙鐵、夾板、將她折磨夠了,才扔去五馬分屍。
據說臨S前,清妃還在讓人找司金萍救她。
可司金萍生怕清妃的血濺自己身上,宮門緊閉,一連半月稱病不出。
我聽著小曲兒,望著司金萍宮殿的方向,笑而不語。
她就算再想躲,也躲不過那條注定為她設定的S路。
其實,這也不全算是我害了她。
畢竟,她是S在了她自己的愚蠢上。
這天。
我聽聞司金萍開始效仿我的仁善,動用自己的私庫,救濟宮裡遇到困難的宮女、太監,以此拉攏人心。
她親手給他們縫制鞋墊,繡驅蚊的荷包,熬祛暑的綠豆湯。
表面上那些宮女太監對她感恩戴德。
可實際上,這哪有我大手一揮撥下去的幾十兩銀子來得快?
奴才進宮都是為了賺幾兩碎銀補貼家用。
她啊,隻覺得所有人都和她一樣,滿腦子情情愛愛。
每一個拿了她好處的人,還得聽她說幾句她和玄銘少時的故事才能走。
沒完沒了繞不開那句:
「我隻願得一人心,和陛下白首不分離……」
我實在是聽膩了,吩咐探子,如果還是這些沒營養的話,日後就不必來回稟我了。
15
我等啊等,終於等到了那個人出現。
中秋家宴,我的視線猛然被一個沒在人群中,眉眼清秀,目光閃躲的小太監吸引住了。
畢竟他看向司金萍的眼神,實在是太炙熱了。
我知道,這人名喚小夏子。
前世,司金萍救下想要輕生的他,還親手給他上藥。
可憐的玄銘大概還不知道,當時司金萍腹中的龍子,十有八九是這個沒斷幹淨根的小夏子的。
這一世,我斷然不能讓我「深愛」的玄銘受此等大辱。
我故意誇小夏子ṱú₎做事麻溜,提拔他成為司金萍宮裡的大太監。
在這之後,又讓碎嘴子們在宮裡傳播司金萍親手給大太監上藥的事。
玄銘得知後,直接撤了她一個月的綠頭牌。
事實證明,玄銘的擔心是正確的。
畢竟這個太監就是以後和司金萍互相慰藉的好兄弟。
我做事向來不磨嘰。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讓一個太監裝作成刺客的樣子,去刺S司金萍。
不出我所料。
小夏子對司金萍關心則亂,二話不說就闖進了司金萍的寢殿,隻穿著一件單薄裡衣的司金萍竟也沒有一點羞恥,毫不避諱。
這一幕,被匆匆趕來的我和玄銘全部納入眼底。
玄銘氣得吹胡子瞪眼,從侍衛手裡拔出劍,指著司金萍的眉心:
「你們敢背著朕做這檔子事!朕要誅你們九族!」
這一幕我實在太熟了。
好多年前,玄銘也這麼指過我。
可司金萍斷然不會像我當年那樣處理,她瞪大眼睛,口口聲聲狡辯:
「臣妾和小夏子隻是情同手足,如兄弟那般。」
玄銘左右開弓,連著扇了司金萍兩記耳光。
「賤婦!」
「這番說辭,你當初對朕也說過,怎麼,你的心上人都是你的兄弟?」
司金萍被打得當場嘴角出了血。
她抿了抿唇,無所謂地搖了搖頭:
「臣妾看,皇上是被皇後娘娘迷惑了心智,已然不分是非黑白。」
她又瞪著我,滿眼恨意:
「既然如此,臣妾無話可說,願皇後皇上伉儷情深,白頭偕老。」
「皇上若實在看臣妾不順眼,幹脆一劍S了臣妾吧。」
然而下一秒。
玄銘一劍就刺進了司金萍的心口。
司金萍做夢都沒想到。
她的摯愛,念念不忘的情郎,有朝一日會親手S了她。
終於,她落下了一滴悔恨的眼淚。
再也不口是心非了:
「玄銘哥哥,萍兒從始至終愛的人,明明隻有你啊……」
可是。
玄銘已經不想聽這個了。
他S了司金萍,又將小夏子大卸八塊,把兩人一南一北扔去兩個不同的亂葬崗喂狗……
大概是恨毒了司金萍。
司金萍S後數年,玄銘沒有一次想起過她。
他那顆無處慰藉的心,隻能靠著我偶爾給予一次的敷衍關懷活著。
他分明不愛我,卻越來越無法離開我。
我變得更忙了。
一邊要應付太後,給她畫太皇太後的餅。
一邊要偷偷籠絡前朝大臣,為元望以後鋪路。
一邊要安撫後宮嫔妃,還要上心庶子的教育。
我這個皇後,實在是太稱職了!
將來待我百年之後,一定要讓元望,給我擇一個賢德的谥號!
16
玄銘登基後的第七年,太後駕鶴仙去。
玄銘好不容易獨攬大權,卻得了一場急症,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雖然後妃們都日日為他誦經祈福,祈求皇帝的身體能快些好起來。
玄銘又強撐了四年,還是到了油盡燈枯的那一天。
我來的時候,玄銘好似剛從一場噩夢中醒來。
他拉著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蹭了又蹭:
「銀綺,朕做了好可怕的一個夢。」
「朕夢到你成了位分低等的答應,被關在冷宮裡,生下了一個皇子,平時遭人欺辱不說,司金萍那個賤婦,居然還成了朕的皇後,她不知道用了什麼妖魔手段迷惑了朕的心智,竟然讓朕聽了她的鬼話,不準太醫給你和皇子看病,最後害得你們慘S冷宮……」
我輕笑一聲,伸手撫平玄銘緊皺的眉心,長長的護甲險些戳到他的額頭:
「因為長姐說,不過是換季的感冒罷了,難不成還會要了他們娘倆的命不成?臣妾不相信,一個三歲的孩子撐不過一場感冒。如若他當真這般脆弱,想來也成不了大器的, S了正好。」
「陛下覺得長姐說得非常好, 就不準太醫來為我們醫治。」
「於是,前世的臣妾和元望就永遠S在了那個寒冬臘月裡。」
玄銘詫異得連呼吸都忘了:
「前世……」
「什麼前世?」
我拿出一條鴛鴦錦帕, 輕輕蓋上玄銘的臉。
「那都不重要。」
「陛下隻需知道,臣妾啊,從見到您的第一眼開始,就是準備踩著您的屍骨, 報復司金萍。」
「好啦,陛下累了,該歇息了。」
我的手指用力下按,玄銘因為呼吸困難嗚嗚地叫著。
可日日服用了軟骨散的他, 哪來的力氣推開我。
隻能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帶著濃濃悶音的幾個字:
「銀綺……」
「朕那麼愛你……」
「你為何要……這麼對朕?」
他絕望地盯著我,一行清淚順著眼眶溢出。
這雙眼睛看了我幾十年。
它有過愧疚、同情、憐憫、乞求,唯獨沒有愛。
充其量最多是對玩兒物, 一時興起的歡喜罷了。
倘若他真的愛我,怎麼會三番五次的被司金萍拿捏。
至於太子妃、皇後的寶座。
那都是憑我自己的本事, 腳踏實地做好的。
「對了陛下, 臣妾差點忘了, 這塊錦帕可是司金萍親手繡的, 上面的鴛鴦就是她和你呢。」
「你是不是又要帶著對她的愧疚, 下去見她啦?」
我緩緩垂眸,懶得再去看玄銘的表情,掌心徹底捂S他的口鼻。
「陛下, 要不說您跟長姐真是絕配呢。」
「都一樣的——」
「讓人惡心S了。」
17
世人惋惜, 仁厚節儉的玄帝還是沒能撐過這個冬天。
想來大家也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能誇贊他的字眼, 才不得已用上仁厚節儉這四個字。
新皇登基, 新的後妃進入六宮。
元望尚且年幼, 主動提議讓我垂簾聽政。
時隔數年,垂垂老矣的父親又一次找到了我。
原因是元望今日在朝堂上,削了他小兒子的職位,將他們老兩口發配去鎮守苦寒的邊疆。
我聽著他說的話,置若罔聞, 繼續坐在內室的銅鏡前, 仔細地為自己描眉。
掌事的大丫頭立馬心領神會地請他出去。
可父親還是不S心地隔著屏風在殿外喊我:
「太後娘娘, 您當真不管司家的S活了嗎, 我……我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我放下手中的口脂, 朱唇微啟:
「早些年,父親隻知金萍, 不知銀綺。」
「現在倒是想起哀家了?」
「晚了。」
司家父子去鎮守邊疆的第二年, 就S於非命。
據說父親S之前, 給我留了一封親手書寫的家書, 足足有十頁紙那麼多。
我掃了一眼, 第一句就是:
【銀綺, 父親一失足成千古恨,才導致你我父女情誼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後面的話,我懶得再看了。
光是想想,就能想到司金萍那張道貌岸然的臉。
這一刻,他們的S倒也不顯得奇怪了, 畢竟這一家子嫡出的血脈,都清高得很吶。
過往的一切都煙消雲散。
我司銀綺的人生,從此光明燦爛。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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