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想著柳母做飯確實很累，初次見家長的確該好好表現……以及，來都來了……

便點頭應了下來：「好吧。」

……

隔天早上，我從女友的房間走出來，嗅到了一股濃鬱的豆香味。

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早餐。

柳母熱情端來了一杯豆漿：「小楓，這是我剛做出來的豆漿，裡面放了芝麻一類的東西，還放了很多糖，快嘗嘗。

「阿姨嘗了一口，忍不住喝了三杯！」

面對她的熱情，我頗有些束手束腳，隻能暫時推脫：「阿姨，我還沒刷牙洗臉呢。」

「那等你刷牙洗臉，再來嘗嘗阿姨打出來的豆漿！」

柳母熱情接過我手裡的豆漿，放在了餐桌上，然後扯著喉嚨去喊自己的兒女吃飯。

這樣的反差感，不由讓我會心一笑。

想來前兩天的韭菜，應該也是想讓我能夠接受這個菜。

我洗漱完了，柳青青一家人都坐在餐桌前。

柳孝對著今天的早餐摩拳擦掌：「姐夫，你以後娶了我姐姐，可要經常來我家裡才行，這樣我每天就能吃豐盛的早餐了。」

我笑了笑說：「這可就要麻煩阿姨了。」

柳母說：「自家女婿來家裡，哪有麻煩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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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還兇了一下柳孝：「你也是，多和你姐夫相處。」

柳孝嘿嘿傻笑了一下。

現在這副和睦的樣子，全然沒有昨晚韭菜事件的僵硬。

我樂呵著坐了下來。

柳母把豆漿推到我面前：「小楓，記得多喝點豆漿，阿姨可是大清早起來泡的黃豆。」

我拿起那杯豆漿說：「現在就喝，現在就喝。」

我喝下了豆漿，有一種很濃鬱的香味。

那種味道沒有嘗過，但真的很香，我忍不住一口將整杯豆漿喝完。

柳母期待地看著我：「小楓，味道怎麼樣？」

我發自內心誇贊：「味道非常不錯！」

這是實話，沒有吹捧的意思。

要是沒有韭菜的話，我會把這次見父母打上滿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手臂突然痒了起來，呼吸也有些困難。

5

我開始以為，隻是剛剛睡醒的原因。

「真有這麼好喝嗎？我也喝一口。」柳孝也拿起了手邊的豆漿，一口直接喝了下去。

柳孝也跟著誇贊：「真好喝！媽，你給豆漿裡放了花生吧？

「一口下去全是花生的香味！」

柳母笑著說：「對啊，我放了一點花生。」

她和藹地看著我：「小楓，一點點花生沒事情吧？」

什麼？

我頓時臉色蒼白，明白了身上為何會難受的原因。

柳母竟然在豆漿裡放了花生！

我對花生可是嚴重過敏，隻是吃下一粒都可能會致命。

現在意識已經變得模糊，我來不及指責柳母，趕忙拿出手機撥通了 120。

等待電話接通，我著急說出了原因：「醫生，我現在出現了嚴重過敏的情況，呼吸變得困難，地址就在……」

柳母板著張臉說：「小楓，不就是給你吃點花生嗎？用得了這麼大反應。」

我艱難地對著她咆哮：「我對花生過敏！」

柳母理直氣壯地說：「你這不也沒什麼事情？我看公眾號說了，過敏那是吃得太少！」

她說的話，讓我很慶幸自己提前打了 120。

不然的話，誰能保證她會不會救我？

隨著我剛才的激動，我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意識也越來越模糊，隻感覺到一陣失重感，隨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然後就到了現在。

我從走馬燈中，我回憶到了進入醫院的真相。

我分明告訴過她，我對花生過敏，她偏偏要悄悄給我吃花生。

這是想要我的命！

我聽到醫生厲聲斥責：「不要拉著我的手，我還得去救患者！」

我感受著心跳不斷變弱，直到停止了跳動。

「患者心跳停頓！

「快快快！珍惜最後三十秒時間！」

在意識消失前，聽到了醫生最後說出來的兩句話。

幸好，我醒了。

昏迷三天後，我又睜開了眼睛。

不過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特別是胃部，依然能感覺到灼燒的痛感。

「太好了，小楓，你終於醒來了。」

我還沒認清現在是什麼情況，插著輸液管的手被人抓住。

柳母哭著對我說：「要是你死了，我永遠都原諒不了自己！」

我看著柳母如釋負重的模樣，心裡很清楚她並不是自責，而是我醒來了，就不用面臨官司。

我抽出了自己的手，冷漠開口：「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柳青青站在一邊替她說話：「林楓，我媽可是在你昏迷的這幾天，很用心在照顧你。」

我捂著灼燒的胃說：「這件事情不就是她惹出來的嗎？她來照顧我，有什麼問題。」

隻見柳母在一邊裝著無辜：「阿姨隻是想著花生補血吃了好，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先是韭菜，現在又是花生。

前者我還能忍一忍，吃下去最多也就是反胃惡心。

後者可是能要了我的命！

無知者無罪，何況柳母很清楚我對花生過敏。

我瞪了一眼柳青青：「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死了？

「要不是我及時打了 120，你媽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柳青青卻急了：「我媽也是為了你好！對你好還錯了？你多吃幾次脫敏不就完了？她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6

多吃幾次？

這話怎麼有臉說得出口！

隻是這麼一次，我差點見了閻王，還想讓我再來幾次嗎？

要是我真的死了，道歉就能重新讓我復活嗎？

這一刻，我對柳青青徹底心死。

「滾！」

我用虛弱的身體，大聲喊了出來。

這娘倆在我面前，簡直太礙眼，我想讓她們滾出去。

柳母依然還在苦苦哀求：「小楓，阿姨真錯了！再也不會讓你吃不想吃的東西了，求求你原諒阿姨好不好？」

要不是醫生搶救及時，我差一點就死了。

這種情況還想讓我原諒？

絕無可能！

柳青青還想繼續說些什麼，這個時候醫生走了進來：「吵什麼吵？知不知道這裡是醫院。」

我吩咐醫生：「醫生，能不能把她們趕出去，打擾到了我休息。」

在我的要求下，醫生將兩人趕了出去。

我以為她們不會繼續糾纏我。

結果住院這幾天時間，柳青青每餐都給我送粥過來。

我最開始很抗拒柳青青給我送吃的過來，很擔心柳母會在裡面放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但是柳青青看到我不願意吃，直接會坐在那裡一整天。

到了第三天。

我不再抗拒，同意吃她送過來的東西。

送來的東西都很合我的胃口，全部都是小米粥這一類清淡的食物。

但吃東西，不代表原諒他們對我做的事情。

柳青青在我住院這段時間，一直過來照顧我。

還有柳母也會買水果過來看望。

我來者不拒。

在我看來，害人者照顧被害人，也是應該的。

醫院護士不知原委，還笑著說柳青青每天過來陪伴我，真是個好女朋友啊。

我笑了笑，卻並沒有說話。

出院那一天，柳青青告訴我，柳母想再次邀請我去他們家做客。

我拒絕了，說害怕發生上次一樣的事情。

柳青青很認真告訴我：「放心吧，這次我媽不會再買你不喜歡吃的東西。」

為了向我證明，柳青青拿出了照片：「你看看，這是我媽今天去買菜時候的照片，一點花生和韭菜都沒有買，你放心過去就好了。

「你在住院這段時間，我媽一直都很自責，她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在柳青青一番懇切的說辭下，我點頭同意了下來。

「好。」

我的答應，讓柳青青喜笑顏開，高興地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這次，我沒有跟著笑。

也沒有感動。

我看著女友良久，心裡默默下了決定：這是最後一次。

不是最後一次原諒。

是最後一次，看她們作什麼妖。

也是她們的最後一次機會——從此陌路，還是迎接我的報復！

我又來到了柳青青家裡。

餐桌上的東西，依然很豐盛，終於不是韭菜，也沒有花生。

柳母熱情招待我：「小楓來了，阿姨給你做了一桌子的菜！

「算是阿姨給你的賠罪，我還想看著你和青青結婚呢。」

我笑而不語。

前兩次柳青青的反應，已經基本讓我斷了結婚的想法。

吃飯的時候，柳母還是在不斷給我夾菜。

柳母一邊夾菜一邊說：「小楓在醫院這幾天，餓瘦了這麼多，你得多吃點。

「我還想著早點抱上外孫呢！

「對了，小楓，要是有什麼不喜歡吃的東西，你也要告訴我。」

她一副關心我的模樣。

可偏偏，又能那麼狠毒地騙我喝下致死量的過敏源。

7

我微微一笑，淡淡道:「阿姨做的菜味道都很好，我沒有不喜歡的。」

柳母試探性地問：「韭菜呢？也喜歡嗎？」

「您做的，我不喜歡也吃。」我繼續淡淡地笑。

我發現，當我不再把她們當親人看時，她的話已經很難能引起我的情緒波動。

柳青青和她弟弟相視一笑。

柳母也笑得更開心了。

不過我瞧著，他們好像誤會了我這副對外人的客套。

吃完飯，柳母拉著我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收拾碗筷和洗碗的工作，交給了柳青青和柳孝。

柳母抓著我的手和藹可親地說：「小楓啊，阿姨跟你說過個事……這個呢，我兒子要結婚了，女方家要求必須有套房，聽說你名下有一套？

「先過戶給我兒子用用唄，回頭就還你。

「哦，你跟我閨女結婚，彩禮三十萬可不能少啊，我未來兒媳那邊，彩禮也要三十萬整呢，我可沒跟你多要。」

圖窮匕見了。

折騰了這麼久，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我？

前面種種，不過是對我底線一次又一次的試探。

所以這幾日，壓根就是她們對我進行的一場，服從性測試！

我笑了。

柳母並不知道，因為上一次的事情，我爸已經想要起訴他們一家子了。

剛醒過來，我就把事兒告訴爸媽了。

我爸媽非常生氣，本來要立刻趕過來的，是我勸住了。

這有人伺候呢，幹嗎還讓他們來回奔波？

但我爸媽也一直在電話裡說，不把我兒子命當命的家，還結什麼親！不隻不能結，還要起訴柳母。

我答應爸媽我會慎重考慮。

如今看來，不用再考慮了。

自我過來後，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現在。

三十萬彩禮算什麼？

她們壓根就是盯上我的房子了！

說得好聽，什麼先過戶，回頭還，騙鬼呢？

更可恨的，如今看來，此前的韭菜花生，壓根就是故意的！

我的命，他們壓根沒放在心上！

結婚？

差點讓我去見太奶，還結個屁的婚。

我心裡已經下了定論。

卻沒有第一時間與柳母鬧翻。

若是無知害我，此後最多不來往也就是了。

可如今看來，他們明顯是故意的。

那我絕對不能放過！

你們不是要房要彩禮嗎？

給你們就是了！

我收斂起心中的心寒，換上笑臉，對柳母說：「阿姨，我和青青結婚肯定也需要房子，到時候把房子過戶到了弟弟名下，青青該去哪裡住呢？

「而且彩禮三十萬太少了，給了弟媳三十萬，阿姨您手頭上不就什麼都不剩了？

「起碼也要五十萬！」

柳母最開始聽到不會過戶房子的事情，臉色變得難看，聽到我願意把彩禮提高到五十萬，立馬又變得開心了起來。

我看著她陰晴不定的模樣，在心中冷笑出聲。

樂吧，你現在就盡情地樂好了。

但凡給你們一分錢彩禮，我就不姓林！

柳母以為拿捏住了我，於是繼續和我講條件：「可是你小舅子女方那邊，需要一套房才行啊。」

我露出為難的表情：「目前我手頭上的錢，也不夠再買一套房，最多隻能付房子的首付。」

我假裝詢問柳孝：「你願意住二手房嗎？如果願意的話，我就去買個二手房。」

柳孝立馬就急了：「那可不行！誰要住別人用過的東西？

「肯定要新房才適合我住進去！」

我聽到他的話，不由發笑。

有冤大頭答應給你房子，還在這裡挑三揀四。

臉真大。

不過也好，他不愛慕虛榮，我怎麼能順利執行自己的復仇計劃。

柳孝又旁敲側擊問我：「不過，姐夫啊，我可能還不起房貸。」

柳母也是寵溺自己的兒子：「小楓，你也聽到了，你小舅子付不起這個房貸，要不你給他付了，怎麼樣？」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