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猶猶豫豫說：「最近我的錢也投到了生意裡面去了，可能有點周轉不過來。」

柳孝連忙擺手說：「沒事沒事！到時候我幫姐夫先墊付一下，等你周轉過來，把錢轉給我就可以了嘛。」

還真是貪心的一家人，敲骨取髓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無所謂，反正我不會對此拿出任何一分錢。

我又看了眼柳青青：「那這樣子的話，青青就要和我受苦了。」

柳青青變得也有些猶豫，但架不住她媽媽的權威。

「沒事沒事！你們還年輕，吃點苦不算什麼。青青，你說是吧？」柳母壓根就沒有在意柳青青的感受。

她隻要自己的兒子過得舒服就可以了。

良久，柳青青硬憋出幾個字：「媽媽說得對，我吃點苦沒什麼事。」

她嘴上是同意了，但臉上的幽怨幾乎要凝成實質。

我也徹底心冷了。

她的孝心我理解。

但是拿我的骨髓血肉去獻孝心。

恕難從命。

一切事情都談好，我回到自己的家，把自己的計劃說給了父母聽。

他們聽完，完全願意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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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幾天時間，我找到了一套打著高端名號的期房。

爸爸託關系打探好了情報，告訴我這個地方會爛尾。

我立刻敲定給柳孝買的房就選這裡！

我拿出了二十萬，假意充當彩禮錢。

當然。

我的錢，他們休想吞下去。

我馬不停蹄趕到了柳青青家裡。

「小楓，咱們說好五十萬，現在隻給二十萬是什麼情況？」

柳母在看到彩禮隻有二十萬的時候，整個人的表情比吃了蒼蠅還要難看。

我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阿姨，這是我目前為止能拿出來的全部錢了。

「因為我住院，生意上的事情出了很大的問題，需要大量資金才能周轉過來。

「這還是我拉下老臉，求親戚告奶奶，才湊到了二十萬。」

我把這二十萬的來歷說得那叫一個困難，成功讓柳母相信我為了娶柳青青，什麼都願意做出來。

我又繼續向柳母畫餅：「阿姨您放心！等我的生意穩定下來，別說五十萬了，到時候一百萬也能拿得出來！

「到時候我也再給您添置一套房子，這樣就能在親家母面前漲漲威風。」

在我畫的大餅下，柳母笑得合不攏嘴，讓我留下來吃飯，談談後面的事情。

為了讓她認為我被拿捏了，於是我提議說：「阿姨，自從上次您給我吃了韭菜，我就愛上了那個味道，這次可以買點回來嗎？」

柳母一副自豪的模樣：「我就說，你能喜歡上韭菜的味道，你要多謝謝阿姨才行！」

「花生呢？花生要不要吃。」她又試探性問我。

我幹笑一聲，伏低做小：「您要給我吃，那一點點我也能吃，不過如果進了醫院，到時候可能會影響到我的生意，給阿姨買房這件事情可能會擱置一會兒。」

柳母立馬改口：「那花生不吃了！

「小楓你也要好好賺錢，盡快給我補上剩下三十萬的彩禮。

「不行，你得給我打張欠條！」

我點頭同意下來：「這種事情當然得打欠條！」

不打欠條，要是以後打官司，怎麼有證據證明你們收了彩禮。

等柳母買菜回來，我忍著惡心吃下了她做的韭菜炒蛋。

柳母那副樂呵的表情，再次堅信我被拿捏這件事情。

後面打好了欠條，我們又商量起買房的事情。

我把我看中的那套期房說給了柳孝聽，告訴他那裡以後要打造高端場所，裡面住的人非富即貴，身家千萬都算少的。

柳孝一聽，立馬同意買這套房。

他還給我畫了個大餅，告訴我等以後住進去，一定會給我拉很多很多客戶。

我呵呵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離開時，柳母喊來柳青青送我出去。

我才走出小區，就嘆息了一聲。

柳青青見我嘆息，轉頭問我：「怎麼了？」

我告訴柳青青：「我爸媽讓我相親了，因為上次我過敏進了醫院，他倆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9

我的話讓柳青青愣住。

緊接著，柳青青大聲訓斥我：「不行！我和你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你怎麼能去相親？」

我摸著柳青青的臉，笑著告訴她：「放心好了，我已經拒絕了上次的相親。」

說著說著，我的神色黯然：「不過我爸聽到我要娶你，說什麼彩禮錢全部我一個人負責，如果你不要彩禮，他才會同意我和你的事情。

「青青，你放心好了。為了你，我砸鍋賣鐵都願意！」

我一副振作的表情。

柳青青的神色逐漸變得復雜起來。

我輕輕擁抱了她一下：「青青，我先回家了，明天還要帶咱弟去看房子。」

柳青青目送我離開。

走了一段，我回頭看過去。

看到她那副糾結的表情，我就知道我成功了。

她很清楚我家裡的情況。

當初我爸是全款給我買的房子。

她知道我爸身家豐厚。

如果真的按照她媽媽的話，繼續作死，她有可能就要錯失我這個富二代。

在金錢面前，有時候親情不值一提。

特別是柳青青這種家庭情況。

……

到了第二天，我被柳孝的電話給吵醒，他不斷在電話那頭催促我盡快去看房子。

但我沒有按照昨天的說好的直接答應下來，而是不斷在推脫。

說到最後的時候，柳孝有些不耐煩：「林楓，你到底想不想娶我姐了？

「何況買了那裡的房子，也是為了你好！

「以我的社交能力，絕對能在小區混得風生水起，到時候給你拉點客人，你的資產遲早過億！」

我隻能為難開口：「不是姐夫不願意幫你，而是我為了生意，身上的錢已經不多了。

「昨天當作彩禮的二十萬，那都是我砸鍋賣鐵，求爺爺告奶奶才湊到了那麼多。」

柳孝一聽，直接就急了。

在電話那頭不管怎麼說，他都要買到那套房子。

突然，柳孝靈機一動：「對了，我可以用你給的彩禮再湊湊，湊出首付！等你生意周轉過來，記得把錢還給我們就行。」

「好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柳孝生怕我反悔，連忙把電話給掛斷了。

嘖嘖嘖。

我看著手機漆黑的屏幕咋舌。

被貪心蒙蔽的人，想作死真是一點攔不了。

計劃按照我想象的那樣順利進行。

來到售樓處的時候，柳孝和柳母滿面紅光。

付了首付，到籤購房合同的時候。

看都不帶看一眼，直接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柳孝捧著合同大放厥詞：「姐夫，以後你的生意還得靠我！」

柳母笑得滿面紅光：「還得是我好大兒有本事！不像你姐夫，給個彩禮還得東拼西湊。」

我在一邊附和：「啊對對對，我小舅子可有能耐了。」

實際上嘴角怎麼也壓不下來。

我已經開始期待以後他們還不上款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了。

回去的路上，柳青青拉我到了一邊。

她厲聲質問我：「你真傻假傻？難不成真的要給我弟買房？

「你瞅瞅他那個德行，能給你帶來什麼！」

10

經過一晚上的思考，柳青青勉強決定為我著想。

說白了，她不想錯過我。

要是為了幾十萬彩禮，錯過了有千萬家產的我，估計會後悔一輩子。

我無奈嘆息：「這是我未來丈母娘的要求。」

柳青青暴怒：「要和你結婚的人是我！不是他們！你憑什麼把我們的錢給她？

「到時候你爸媽不準我們在一起怎麼辦？」

我則是繼續加重她的危機感：「放心吧。我爸給我安排相親的女方，說會出彩禮雙倍的嫁妝，我都沒有同意。」

在聽到對方會給雙倍嫁妝的時候，柳青青愣了一下。

很快臉上便出現擔憂和焦急。

我笑而不語。

她急了。

我又重新被帶回女友家。

柳青青當著我的面，向柳母訴說彩禮的不合理：「媽，林楓的生意還在起步階段，彩禮錢能不能少要一點？」

柳母頓時不樂意了：「少要一點你弟弟結婚該怎麼辦？我還指望他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柳青青有些急了：「可我也是您的女兒，難道就不能替我考慮考慮嗎？」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在家唯一的作用，就是給我們賺彩禮錢。」柳母說的話很冷漠。

好像是在討論一件交易的商品，而不是把女兒給嫁出去。

柳青青大哭了起來：「憑什麼啊！憑什麼我的人生，要交給你來掌控？

「我的人生也要我自己做主啊！」

柳母卻直接給了柳青青一記耳光：「你是我生出來的，我生你養你，為的就是這一刻。」

柳青青被那一記耳光打蒙了，捂著被打的半邊臉，瞪著柳母怒吼：「你就是這副鬼樣子，才讓爸爸想和你離婚！

「從小到大，我想讀書，你讓我自己去賺錢，做什麼事情都要我顧著家裡！

「你拿我當什麼了？當工具人嗎！」

說完了這些話，柳青青摔門離開。

隻剩下柳母在和我賠笑：「小孩子家家發點脾氣，到時候就會回來了。

「小楓別介意哈！

「彩禮可一分都不能少，以後那房貸你也得幫我們還！」

我冷漠地注視著一切。

勉強擠出一絲笑：「阿姨教人很有一手，我相信過不了多久，青青就會回來了。

「很晚了，我該回家了。」

我暫時告別柳母。

在回去的路上，我看到柳青青蹲在馬路邊不斷哭泣。

要是換成以前，我肯定心疼不已。

可我現在對她早已心寒，不會產生任何同情心。

隻有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時候，她才會「關心」我。

這種「關心」，我受不起。

我無視她，繞路直接回了家。

剛剛躺倒在床上，柳青青電話就打了過來：「林楓，我和我媽已經鬧掰了，我不要你的彩禮，明天咱們就去領證好不好？」

「不行，我爸強行要求我去相親，不去的話，就要收走我的房子。我們分手吧！」

說完了這句，我就掛斷了電話。

11

幾天時間裡，柳青青不斷給我打電話過來。

她說自己已經沒有了去處，身上的錢也不多，想要來我家裡住幾天。

我無情地告訴她：「我爸找來的相親對象，是我以前的白月光。

「我和她聊了幾句, 感覺相處得還可以, 至少她媽媽不會讓我吃韭菜和花生。」

這些話無疑是讓柳青青加重了對柳母的憎恨。

幾天後，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蓬頭垢面的柳青青。

她抓著我的手，哭著告訴我：「我為了你已經徹底和我媽鬧掰了，現在我隻有你了！」

徹底鬧掰了是嗎？

我甩開她的手：「隻有我？恐怕你眼裡隻有我的錢！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狠下心, 轉身離開。

任由柳青青在身後哭泣，都沒有回頭的想法。

從那天在醫院險死還生醒來以後，她無視我的安危，還替她媽媽說話的時候, 我那顆愛她的心就已經死了。

後面柳母也打電話過來問我，剩下三十萬彩禮該怎麼辦。

看來柳青青還沒有告訴她, 我們已經分手的事情。

我告訴柳母：「等領了證，我一定會把剩下的彩禮補上去！」

以為拿捏了我的柳母信以為真, 期待著數錢的日子。

到了該還房貸的時間，柳孝找到我，問我怎麼還沒把錢打到他銀行卡裡。

我告訴柳孝：「你媽對柳青青太差了。她告訴我, 她已經和你們決裂，所以, 我不會再給你任何一分錢。」

在說出這些話後, 我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柳孝近乎癲狂的怒吼。

醫生大聲詢問：「他過敏反應嚴重，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麼？」

「日投」我爸那邊，直接提起了訴訟，起訴柳母故意傷害、殺人未遂, 順帶要回彩禮。

這場官司自然是我們贏了。

二十萬彩禮要吐回來。

還要賠償我的住院費用, 精神損失費、營養費、工作損失, 合計 28 萬。

柳母還想耍賴, 拒不還錢, 我直接向法院申請了強制執行。

他們可不會轉移財產。

最終，我如數拿到了賠償。

後來, 柳孝買的房子果然爛尾, 但是該付的房貸, 一毛不能少。

可是他一分錢也拿不出來。

房子被收回，還倒欠銀行大幾十萬。

一氣之下, 他竟將全部的氣撒在了柳母身上, 整日毆打。

指責她若不是信了公眾號的教程，非得搞什麼服從性測試，又讓我吃韭菜，又是讓我吃花生的，婚事早就成了, 彩禮和房子也早就到手了。

一次酒後, 柳孝失手, 將柳母活活打死，最終鋃鐺入獄。

至於柳青青, 則消失很久了。

連柳母的葬禮都沒回來主持。

她或許是終於看清了自己也被母親弟弟吸血的事實。

或許是怨恨大好姻緣被母親活活作沒了。

總之, 她再沒回過那個家。

對此，我表示，不重要。

她的一切，對我來說都隻是浮雲了。

四年後。

我遇到一個女孩。

她很好。

我跟她結了婚。

嶽父嶽母一家很通情達理, 對我很好。

投桃報李，我也像孝順父母一樣，孝順他們。

日子平淡又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