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掙扎了半天依舊毫無睡意，於是我便玩起了手機。

玩著玩著過於投入了，於是轉身換了個動作，一轉身便撞進他頗具深意又深邃的目光裡。

這一刻我在想我該如何優雅地轉身。

「睡覺，別玩了」

卻沒想到許敬辭伸手將我手中的手機放在了床頭，順帶著將我扯進了懷裡，之後也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安安靜靜地抱著我。

姿勢有些曖昧和親昵了，我有些不自然地動了動。

隨後許敬辭直接將頭埋進了我的脖頸處，他溫熱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傳來。

「別動了，林榆」

我往後退了退「你抱太緊了，呼吸不過來」

「太冷了」

迷迷糊糊睡著前我突然反應過來，這才十一月中旬，屋子裡開著空調，許敬辭體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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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明天見」。

掛斷周庭電話後我走到客廳時才發現不知何時許敬辭回來了。

我看著在廚房忙碌的男人，他漸漸和當年穿著校服的人重合，這麼多年來許敬辭好像變了，卻又好像沒變。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和他在同一個屋檐下經營著名義上屬於我們兩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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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在接近幸福時倍感幸福。

「今天下班這麼早」我在旁邊洗著菜，漫不經心地問道。

「嗯」

今天這麼冷漠，我有些疑惑。

不過我也沒太在意，畢竟許敬辭一直算不上是個話很多的人。

由於工作原因，我和許敬辭一般很少能夠在家一起吃飯。

不過我和他都會默契地堅持一個原則，誰先下班誰做飯。

看著面前色香味俱全的晚餐，我又一次感嘆道「許敬辭，你廚藝真好」。

一旁的男人沒搭理我，而是默默地將手中的筷子遞給了我。半晌，他漫不經心地開口道「要不然我在英國早被餓死了」。

晚飯後，洗完碗後的我看著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的男人，猶豫了下開口道「明天我要和周庭去吃個飯」。

四目相對，在此刻電視背景聲仿佛聽懂了人話，極其配合地消了音，許敬辭瞥了我一眼，沒有主動開口。

「他昨天剛剛回國，所以我……」

「知道了」

在我準備開口解釋的時候，他收回了視線有些冷淡地開口。

我看著去浴室洗澡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我明顯能夠感受到許敬辭今天心情不好。

深夜我看著背對著我的身影，有些疑惑，難道最近許敬辭工作不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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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榆，你想什麼呢」旁邊姜枝的聲音傳來時，我才回過神來。

對面的周庭穿著潔白的襯衣，沒有意思褶皺，輕盈的布料，他那線條柔和的面龐上，透出一股溫和之意。

他盯著我看了看，將面前的菜夾到了我的盤子裡「昨晚沒睡好？」

我點了點頭，找了個借口「最近學校期中考有些忙」

「美利堅養人啊？小周你變帥氣了，告訴姐你為啥突然回來了？」一旁的姜枝放下了手機，一臉審視地看著周庭。

周庭笑了笑，幽默地開口「上次小榆婚禮實在沒時間，這次回來補個份子錢」。

「真是千裡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姜枝的幽默徹底讓氣氛熱烈起來了，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回憶了高中時期各種各樣的八卦。

下午四點，姜枝有工作便先撤了，我和周庭兩人去了機場。

期間我們去機場的途中有些許的沉默，最後離別之際，他摸了摸我的頭笑著揮了揮手。

「小榆，其實我還挺不甘心，我總在想哪天你會回頭看看我，卻沒想到一直是我停在了原地」。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幸福」

當慣了並肩而行的朋友，必定無法成為手牽手的戀人。

這是我和周庭認識的第十年，我們大學和研究生都在同一個城市裡，如今卻相隔 10548 公裡。

但我明確的知道這一次相隔的不再隻是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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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我在草叢中尋找剛剛那聲貓叫聲的源頭，最後終於在灌木叢中看見了瑟縮在角落的小橘貓。

馬上冬天了，看著小心翼翼吃著貓條的小橘，我心裡默默下了個決定。

我要和許敬辭商量下收養這隻小貓。

推開家門時發現一片漆黑，打開燈後發現許敬辭還沒回家。

我看著手機裡今天和許敬辭空白的聊天框，心裡面有些困惑。

洗完澡後看著時鍾已經晃到了十點四十五，我百無聊賴地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劇。

直到開門聲響起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今晚加班嗎？」

「嗯」

許敬辭走到了面前後，我聞到了他身上充斥的酒味「喝酒了？」

「嗯」

看著又一次進入浴室的男人，我更加困惑了。許敬辭這幾天是在走什麼高冷路線嗎。

拽得二五八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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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我看看走進臥室的許敬辭，想起了小貓的事情。

「許敬辭，我想和你說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在我還未說完時，許敬辭便被許敬辭打斷了。

「不想聽，我今天一直在等你給我發消息」

「林榆，他叫你離婚就離？你就那麼喜歡他」

我看著面前臉色陰沉的許敬辭愣住了，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

他的眉頭緊鎖，目光如利劍般鋒利，切割著空間的平靜。

我突然反應過來，昨天周庭電話裡幽默地說要是不幸福的話及時止損，他可以提供法律援助。

許敬辭誤會了。

「你昨天聽到了？不是……」

我的話還未說完，一個天旋地轉，我被他壓在了身下，帶著侵略意味的吻朝我席卷而來，許是不願再忍，他的動作頗有些兇狠。

我口不能言，隻能嗚嗚兩聲，微微掙扎，示意他松開我，就在我感覺自己無法呼吸時，他終於松開了我。

「許敬辭，你醉了」我頭發凌亂，喘著氣開口道。

他沒說話，垂眸直勾勾地看著我，深幽眸子裡絲毫不掩自己炙熱的欲念。

我看著他的手落在了溫熱的肌膚上，沿著腰際摩挲，然後一步步往上解開我的睡衣扣子。

那一秒我腦袋裡面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敬辭用修長的手拂過了我眼角的湿意，然後親了親我的嘴角，「林榆，我是誰？」。

我迷迷糊糊之間不自覺地向他身旁靠了靠，有些沙啞地開口「許敬辭」。

「乖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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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是被鬧鍾給驚醒的，打開手機一看時間八點四十五那一瞬間。

頓時覺得天塌了，九點半監考。

匆匆忙忙收拾完自己拎上包才發現自己除了全身像是被車撵過之外嗓子也沙啞得可怕。

幸好今天期中考，頓時想著今早就不見人影的許敬辭更加埋怨了。

狗男人，提上褲子後不見人。

在我監考一早上揉著酸痛的腰打開手機發現聊天框中依舊空白時，我的怨恨更深了。

於是我怨氣滿滿地在工位上打開包準備備課，打開書那一瞬間突然看到了許敬辭留的字條。

三秒後，我有些無語地把字條丟在了桌子上。

很好，出差了。

一瞬間，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樣東西，於是將桌邊的字條拾起重看了一遍。

我將手中的字條和圖庫中那張兩個月前發給姜枝的圖片對比了一下，顫抖著將它發給了姜枝。

「林榆，我就說許敬辭高中的時候偷偷暗戀你」姜枝像是發現新大陸，在電話裡興奮地說道。

我看著手中和那張許願卡上一模一樣的字條，此時此刻我聽見了我清晰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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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年冬天

由於體質原因，每逢換季我必感冒，不過這一次和以往相比略顯嚴重，上課時我看著黑板上的字甚至出現了重影。

不知何時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醒來時夏允初正在一旁熱情地邀請許敬辭去參加她的生日會。

我已經不記得當時許敬辭說了什麼，夏允初有些興奮。

我當時醒來覺得嗓子疼得無法張口說話，迷迷糊糊地從課桌裡掏出保溫杯，卻沒想到打開時沒拿穩杯子瞬間往下滑。

那一瞬間我閉上眼認命到自己可能要感冒加燙傷了。

卻沒想到一旁的許敬辭瞬間接住了杯子，裡面的熱水全部灑到了他的手上和校服上。

我看著他瞬間通紅的手徹底清醒了「對不起，對不起」。

一旁的夏允初也急了起來「林榆，你怎麼回事，長沒長眼睛啊」

那一瞬間我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隻能一直重復地說著對不起。

許敬辭沒有在意，而是將杯子擰緊後看著一旁臉通紅地說道「沒事，我帶你去醫務室」。

那天許敬辭在醫務室陪我吊了一下午的水，我看著他校服被弄湿的那一塊一點點變幹恢復正常。

「小榆，我可不覺得許敬辭是什麼熱心的人」姜枝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

「還有你感冒沒去體育課我想著回來給你接個熱水，回來卻看見許敬辭拿著你的水杯」

「而且，你有一次發燒吃的感冒藥，你忘了是許敬辭給你的……」

「那個時候我還想你和許敬辭同桌情誼深厚」

我愣在了原地，我一直以為放在課桌裡的感冒藥和接好的熱水都是姜枝在貼心地照顧我。

電話裡的姜枝樂了。

「林榆，我是有那個念頭，但是許敬辭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而且，每次周庭來找你，我都能感受到許敬辭身上散發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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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和許敬辭沒有任何聯系。自從那天以後，兩人之間好似陷入了尷尬的處境。

我知道許敬辭在生氣，可是我又低不下頭先去主動聯系他。

我每晚望著潔白的天花板腦海裡不斷放映姜枝的那天說的話。

在許敬辭喜歡我與不喜歡我之間不斷徘徊。

整個高中時代，其實我看得更多的是他的側臉。

不止一個老師誇過許敬辭的字寫的好看，每每這個時候我都會用餘光偷看坐在我旁邊的人。

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握著筆，手腕輕動，從容不迫的橫豎撇捺，字跡瀟灑漂亮，一如本人。

「林榆，你別糾結了，你直接問問當事人不就知道了嗎？」一旁的姜枝咬牙切齒地搖了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