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被霸淩後,我手撕全校

第2章

我女兒抿著嘴不說話,盧思琪反手一巴掌就扇在我女兒頭上:「笑啊!老子現在讓你笑,你他媽為什麼不笑了!」


「說話啊!」


周圍幾個女生嚇得臉都白了。


小跟班們立刻上前,把我女兒團團圍住,戳腦袋的戳腦袋,扯頭發的扯頭發,踩著我女兒的鞋,掐著我女兒的臉。


他們對著我女兒評頭論足。


從她的模樣長相到穿衣打扮,言語裡是無盡的挖苦和刁鑽惡毒的諷刺。


他們說女兒洗得幹幹淨淨的身上有一股莫名的臭味,燻得他們連連作嘔。


他們又說女兒生長發育的身體是胸大無腦,問她被幾個男人睡過。


柔軟的舌頭刺穿了骨頭。


隻要我女兒敢回一句嘴,又或是反抗,他們就仗著人多,再度發起新一輪的猛烈進攻。


從沒受過這種侮辱的女兒沒忍住掉了眼淚。


他們卻笑的更大聲了,盧思琪說:「你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我們怎麼你了?」


3


直到打鈴下課,盧思琪才帶著一眾小跟班揚長而去。


女兒以為這次隻是偶然,畢竟班上有一多半的同學都被盧思琪他們欺負過。


就連班裡次次考第一的那個文靜男生都被盧思琪吐過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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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這隻是開端。


自那次體育課之後,盧思琪好像在我女兒身上發現了新大陸。


她會在課間,專門從最後一排走到第二排找我女兒,甩給我女兒一張飯卡,點名道姓讓她去食堂幫她跑腿。


女兒拒絕,下一秒就是對著腦袋的一巴掌。


幾個小跟班把女兒團團圍住,明目張膽的翻她的書包,撕她的練習冊,弄翻她的水杯。


女兒忍無可忍,站起來反抗。


那群人馬上相視一笑,對著我女兒笑得前仰後合,然後開始挖苦譏諷,變本加厲用更過分的事情為難女兒。


他們撕開零食的包裝袋,盡數倒在地上踩碎了,逼我女兒吃。


不吃就會被架去女廁所扇巴掌,用煙頭燙。


女兒個頭小小的,盧思琪騎在女兒身上,不停的扇她的頭,其他的小跟班就再旁邊,一邊前仰後合的嬉笑,一邊夾著煙吞雲吐霧。


不經意砸向我女兒的硬裝字典,是他們獨有的打招呼方式。


煙頭灼燒我女兒皮膚的刺痛感,是他們專屬的交朋友方法。


盧思琪還造謠女兒和班上那個智力有問題的小男孩談戀愛。


那個小男孩平時看著呆呆傻傻的,鼻涕流到嘴邊也不擦,身上也是髒兮兮臭臭的。


他們專門把那個男生和我女兒喊去學校後面的樹林。


逼我女兒當著他們的面和那個男生親嘴。


他們舉著手機,嘻嘻哈哈的笑聲不停的在林子裡回蕩,他們推搡著女兒,笑著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用不用我們幫你把衣服也脫了?」


女兒不願意,盧思琪惱了,罵了句髒話,幾個人狠狠的按著女兒的頭往那個不明所以的男生臉上撞。


鼻子和鼻子磕在一起。


嘴唇和嘴唇碰在一起。


手機快門不停的被按下,他們大笑著讓我女兒快點伸舌頭。


在此之後,他們給女兒起了一個很特別的外號——『性病女』。


他們肆無忌憚的互相轉發著我女兒被欺凌的照片和視頻,無所不用其極的造謠和詆毀我女兒。


而且任何對我女兒表露善意的人,都會被連坐。


在此威懾下沒人敢再和女兒做朋友。


他們專門孤立和排擠那些看不下去、對我女兒施以援手的人。


老師也好,學生也罷。


他們不允許任何人站在他們的對立面。


他們的惡意渾然天成,是天生壞種。


他們把暴力當成了開玩笑,無理取鬧的吞噬著別人的靈魂。


女兒告訴過班主任,與其說是告訴,不如說是求助。


女兒壯起膽子,一五一十說的清清楚楚。


可那個年近五十的男人卻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辦公室裡,他連頭都沒抬,反問我女兒:「為什麼他們隻欺負你一個?」


「上了初中,已經不是小學生了,不要因為同學之間的一點小矛盾就來找老師。」


「你期中考試數學考了多少分?」


女兒一臉茫然,有些難以啟齒,但依舊如實回答:「六十八。」


女兒的班主任教數學。


班主任聽到後嗤之以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笑道:「你成績這麼爛,你要是分數能再高一點,你覺得他們還會欺負你嗎?」


女兒著急的解釋:「老師我會好好學數學的!」


「我隻是數學的成績不太好,但是我其他科目都很好...」


女兒有些偏科,可總分每次都能穩穩排在年級前二十。


話音未落,班主任打斷了她的話:「你班主任我就是教數學的,你哪門都好,就是數學考這麼點。」


「你是故意針對我?還是不滿意我的管教?」


頓時,女兒如鲠在喉,解釋的話全都被堵在了喉嚨。


班主任的職稱沒能評上,他把一腔怨氣都怪在了女兒頭上。


他篤定是我女兒看他不順眼,故意刁難他。


他除了在上課的時候,故意喊女兒解超綱的題目,還在女兒生理期肚子痛不能跑步的時候,不給女兒批假條。


最後假條還是語文老師幾次偷偷給女兒籤的字。


女兒不敢告訴我,是因為盧思琪說自己有校外的人給她撐腰。


他們靠著威脅從我女兒朋友嘴裡把我女兒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


他們知道女兒的爸爸已經過世,媽媽有些殘疾,家裡沒什麼背景,隻開著一家賣雜貨的小店。


他們說,如果女兒再敢告訴老師,或是告訴我,他們就會喊人打我,然後砸了我好不容易開起來的店。


女兒在他們編造的謊言和恐嚇下努力的權衡利弊,最終決定把這些當做是秘密藏在心裡。


她覺得,媽媽已經足夠辛苦。


她努力踐行臘月二十六我愛人下葬那天,她對我許下要替爸爸保護我的承諾。


女兒說,她在被他們打的時候,會想著再忍一忍,他們打完她,周五放學就可以回家了。


女兒也說,她不敢出聲是因為那樣她隻會遭到更多的傷害,但沒想到,這竟然也成了他們變本加厲的理由。


女兒還說,自己曾經無數次萌生出來想要去死的念頭。


可是她不能。


她坐在宿舍的窗臺往下看,風會吹得她的衣角獵獵作響,她隻需要動一下就可以下去,但是她動不了。


因為她隻要一想起媽媽的眼睛,她就會難過。


她的腦袋混混沌沌,拿著美工刀在身上劃出一道血紅刺目的傷口時,疼痛就會讓她清醒。


身體下意識的自我保護機制催生出來的腎上腺素,讓她本能的畏懼死亡。


每到這個時候,她就不會想死了。


4


她哭著和我說完,桌上的西紅柿炒蛋和紅燒排骨已經徹底涼透。


借著日落前夕太陽的最後一點光亮,我抖著手拉開了她的校服。


她背靠著已經拉上一半的窗簾,我看到了她後背大大小小的淤青,和身上密密麻麻的傷。


有的是她用美工刀自己劃的,有的是他們打的和用煙頭燙的。


外翻卷曲的皮肉紅腫流膿,紫紅色發黃的淤青和星星點點的出血點。


那些傷疤會在她的身體和靈魂上留下一輩子。


是一輩子都無法愈合的、潰爛的傷口。


我好難過。


難過到胃像是被反復的拉扯拽著,無數次幹嘔湧上喉嚨又被強壓下。


我恨自己,恨自己作為一個母親的失職,沒能早一點發現女兒的端倪。


我更恨那些肆意傷害女兒、踐踏女兒尊嚴的施暴者。


我沒有哭,沒有生氣,冷靜到連我自己都震驚。


我抱了抱女兒,輕聲說:「小藝現在也不想去學校吧,媽媽周一先去學校給你辦休學好嗎?」


女兒有些為難:「媽媽,功課會落下的。」


我說:「沒關系,媽媽會給你找補習老師。」


「小藝很聰明,先休息一段時間也不要緊。」


女兒臉上的為難不減分毫:「補習老師會花很多錢。」


我頓了頓,拍著胸脯說道:「別小看媽媽,媽媽是能賺很多很多錢的。」


「錢的事情不需要小藝考慮。」


看她猶豫著點點頭,我和她保證:「小藝已經很努力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給媽媽吧。」


女兒睡覺之後,我獨自一人坐在沒有開燈的客廳。


近在咫尺的是斑駁脫落牆皮的牆壁,和我愛人的遺照。


我問他:「我該怎麼辦?」


他不說話,可那雙眼睛似乎也在回望著我。


被強行壓下的眼淚在這一瞬間傾瀉而出,我咬著手指,竭盡全力咽下哭聲,咽下含糊不清的嗚咽。


口水鼻涕和眼淚交織在一起。


在寂靜到令人窒息的房間裡,我被困在了滔天的恨意中。


我在想,他們朝著我女兒射出的淬了毒的箭矢,當它們彈回時,會不會同樣正中他們的眉心?


周一一早,我去女兒學校辦理休學的時候,第二次見到了女兒的班主任。


第一次見他是在初一期末考試後的家長會上。


當時我對這個挺著肚腩的中年男人並沒有什麼印象。


可再見面的現在,我拼盡全力想把他的眉毛鼻子都刻在腦袋裡。


非生病原因辦休學很稀罕,他聽到我的來意後,問我原因。


我言簡意赅:「我女兒被校園霸凌了。」


他愣了一下,這才轉過頭仔細打量起我來,接著他嗤之以鼻:「什麼校園霸凌,哪有那麼誇張?」


「你不要明目張膽的誣陷學校,學校的規矩條條框框都很嚴的,根本不存在什麼校園霸凌。」


「小孩子之間的玩笑打鬧,小孩不懂事,你這個做家長的也不懂事?」


他保持著面對學生時說教的口吻,試圖以此來教會我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家長、一個合格的大人。


我趕著早自習來的,現在辦公室裡其他的科任老師都不在。


隻有我和他。


聽到他的話後,我一言不發,然後一把扯開衣服,露出裡面洗得有些發白的背心。


他徹底愣住了,眼睛不受控制的看向了我露出的胸口。


下一秒,我抡圓了胳膊用盡全身力氣扇了他一巴掌。


他的眼鏡被我扇飛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手抽在他臉上的油膩觸感,像是一巴掌扇在了豬肉上。


他沒想到我居然二話不說就動手打他,他捂著被扇的臉頰,扭過臉和我正視,然後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他怒火中燒,五官變得猙獰扭曲。


他猛地一把推上我,然後指著我的鼻子就要破口大罵。


在他的罵聲即將從喉嚨裡冒出來的時候,我爆發出了歇斯底裡的尖叫。


我沒讀過幾年書,學歷也止步於高中。


我不停在我腦袋裡翻找著聽說過的罪名,然後盡數安在他頭上:「強奸了!強暴猥褻!搶劫殺人了!」


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變成了隱隱的發黑。


他咬牙切齒的罵聲被我從前擺攤練出來的大嗓門壓了下去。


他衝上來想捂我的嘴,我順勢一倒,腦袋撞在桌沿上。


他驚慌失措的爬起來,一張臉黑得徹徹底底。


接著他又連退數步,看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樣恐懼。


腦門上感覺到一股溫熱,用手一摸,我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