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被霸淩後,我手撕全校

第3章

5


他衝我張開手,緊張的直咽口水,眯著眼睛試圖看清楚我的臉,他對我說:「楊什麼...楊鴻藝媽媽,你先冷靜一下。」


「孩子受了什麼委屈,咱們學校一定會好好處理。」


「你有什麼訴求,咱們坐下來好好說...」


說什麼?


他話音未落,我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瞄準了他的臉,毫不客氣的狂扇巴掌。


啪啪啪的掌摑聲像過年時家家戶戶放起的鞭炮。


巴掌抽在他臉上,抽在他腦袋上,抽在他耳朵上。


他心裡忌憚,不敢再還手,剛一碰到我的手腕就被我猛地甩開。


我撕心裂肺的尖叫:「你再敢動我一下!我現在就碰死在學校裡,死在你辦公室裡!」


我清楚的知道,我沒什麼能用來要挾別人的。


沒有愛人為我撐腰,沒有強大的背景讓我依仗。


除了女兒和一條命我一無所有。


「你這個強奸犯!殺人犯!」


我的聲音支離破碎,像裹了層沙礫,沙啞又尖銳。


他的臉都嚇白了,如紙一般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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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抄起他桌上的水杯就朝著他腦袋砸去。


他胡亂揮舞著四肢抵抗,卻被身後的椅子絆倒,他倒在地上的時候,我手裡的杯子也砸在了他腦袋上。


杯蓋受力飛了出去,杯子裡滾燙的茶水淋在了我的小臂上,也淋在了他身上。


他疼的開始尖叫,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差點掀翻了辦公室的屋頂。


他用手捂著腦袋,我就朝著他臉上砸。


手裡的杯子被他打掉,我就換書砸,換手邊能看到的一切砸。


我紅了眼睛,腦袋裡全是女兒孤零零站在辦公室面對他時的場景。


『為什麼他們隻欺負你一個?』


『你成績這麼爛,你要是分數能再高一點,你覺得他們還會欺負你嗎?』


這些都是他曾經對我女兒說過的話。


他不止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更是站在一個教書育人的老師的角度。


他比那些霸凌者更加令人深惡痛絕。


他嘴裡那些輕飄飄的、不痛不痒的話,在老師身份的加持下,給予了我女兒比那些霸凌者千倍萬倍的傷害。


辦公室裡的動靜很快就招來了巡查的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喊來其他班的班主任,三四個男人女人拉著我的胳膊攔,才把我從他身上拽下來。


我衣衫不整,頭發也亂糟糟像毛線,額角撞破流下來的血停留在眼角,已經幹涸凝固,渾身控制不住的發抖。


教導主任嚇了一大跳,讓幾個老師把我女兒的班主任扶起來,看看情況。


他的臉被我扇成了豬頭,碰一下身上就疼,腦袋被我開了個洞,正汩汩冒血。


血順著他的脖子流在衣領上,滴在地上濺開了花。


年近五十的男人,現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除了說我打人,就知道喊疼。


校醫務室值班的人來看,說我們兩個的傷都處理不了,要送去醫院縫針。


他被幾個老師架著下樓,要開車送去最近的醫院。


而我執拗的待在辦公室裡,不願意動一步。


馬上就要下早自習,到時候下課學生們三三兩兩的開始活動,事情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教導主任急得滿頭大汗,勸我的話反反復復說了不知道多少,口水已經說幹,可我就是不動。


她說:「咱們有什麼事情好好好,沒必要鬧到這種地步!」


我看向她,冷笑道:「好好說你們會聽嗎?會嗎?」


她愣了一下,臉上閃過短暫的遲疑,接著就是信誓旦旦的保證:「從現在開始,怎麼著也一定會聽了。」


我笑了一下,說:「我要見盧思琪,見盧思琪的家長。」


我一一把那幾個學生的名字說了出來。


她不假思索的同意了。


我最後說:「我還要見校長。」


她也不假思索的同意了。


她和另一個女老師開車送我去醫院。


車剛開出學校,她就開始連連逼問。


她的語氣裡帶著不可置否,像是在闡述一件斬釘截鐵的事實:「你說你女兒在學校被校園霸凌了,但都是你的一面之詞。」


「你知道你無故毆打老師,我們學校可以報警抓你的。」


襯衣的扣子剛剛被我扯壞,由一根棉線吊著,隨著車一起在半空搖搖晃晃。


她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我,覺得我沒聽懂她在講什麼,於是她開始明目張膽的威脅:「你汙蔑學校,蓄意毆打在職教師,給學校帶來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家長和校長你當然可以見,不過是要等你判刑坐牢之後。」


「你現在如果徵求到學校和王老師的原諒,一切還能從輕處理。」


她給一旁的女老師使眼色,那女老師就開口附和道:「是啊,為了孩子的未來。」


「你也要好好想想。」


6


咬文嚼字說得冠冕堂皇。


他們既要又要。 ??????????????????????????????????????????????????


什麼要我爭取他們的原諒,說的直白一點,不就是要我賠給他們錢嗎?


不僅想把這件事情一筆揭過壓下去,還想著能從我這裡榨取點什麼東西。 ????????????????????????????


我沒忍住嗤嗤笑了起來,我說:「他還手了,我也受傷了。」


「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這叫互毆。」


我不懂法。 ??????????????????????????????????????????????????????????????????????


之前因為佔位置有人砸了我的攤。


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對著我唾沫星子橫飛,又是扯我頭發又是扇我巴掌。


但是因為我還手,整個事情就被重新定性,變成了互毆。


我們兩個最後坐在派出所裡和解,各自承擔自己的醫藥費。


我沒討到半點便宜。


我不懂法,但是會有各種各樣真實的教訓讓我懂,一遍遍的試錯,一遍遍的吃教訓,我也就懂了。


聽到我的話,她的臉色明顯一僵,訕訕閉上了嘴。


我突然來了興趣,又說道:「我今天來給我女兒辦休學,同時也是為我女兒討個說法。」


「你們的王老師不同意,還往我女兒身上潑髒水,逼我脫衣服。」


「我脫了,他要對我動手動腳,所以我打他了。」


她的手死死的抓著方向盤,腮幫子崩的緊緊的。


我繼續說:「我打他,他還手,他把我推倒,頭磕在了桌角上,流血了。」


「我當時真的害怕極了。」


「他一個男人,要是真的打死我,殺了我,我該怎麼辦?」


我抬起頭,和一直盯著後視鏡的她對上視線,她的臉黑得如同鍋底。


我笑著說:「我隻是想保護自己呀。」


她被我激怒,冷著臉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你編瞎話之前能不能找找邏輯?張口就是汙蔑別人!」


「做人是要講良心的!」


那他們欺負我女兒的時候會找邏輯嗎?


他們把滿腔的惡意都發泄在我最無辜的女兒身上時,也去會試圖尋找著裡面的邏輯嗎?


我說:「良心?你們最不配和我提良心。」


「如果不讓我見他們那群小孩,還有他們的家長,我就發視頻到網上去。」


「到時候你們學校就和大家去談談良心。」


我私心不願意發,不願意殘忍的剖開我女兒血淋淋的傷疤,去換取一個還是未知數的幫助。


我討厭被人用同情和可憐的目光注視著。


因為我並不可憐,也並不需要同情。


聽了我的話,她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她妥協了。


最後班主任縫了八針,我縫了三針。


班主任受傷,請了一個月的假,學校立刻安排了別的老師代班。


為了保住他明年的職稱,以及學校也想壓下去這件事的態度,他選擇自認倒霉。


他像避瘟神一樣避著我。


害怕我之後還要去找他麻煩,他甚至賠給我一千塊錢的醫藥費。


沒人會和錢過不去,我收了。


我前腳剛回家,後腳教導主任就把那幾個學生家長的聯系方式發給我了。


教導主任的意思是學校這邊他們已經通知過他們幾個家長了。


讓我們不要去學校,私下該怎麼解決自己去辦。


我問她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校長。


她回了我一句:【校長這幾天在外地開會,因為會議有保密措施,牽扯到教育局最新的政策。】


【所以具體什麼時候能見到校長,隻能等他開完會回來。】


她說他們也在等消息,讓我不要著急,先去和那幾個家長溝通。


我把那幾個家長的手機號一一存進了通訊錄。


女兒聽到我回來,從臥室裡探出半個腦袋。


她一眼就看到了我頭上的傷,著急又心疼的問我:「媽媽你怎麼受傷了?」


我摸了一下腦袋上的紗布,不以為然的笑笑:「媽媽騎車不小心摔倒啦。」


「已經看過醫生咯,沒有事的。」


她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的腦袋,若有所思。


她開始給我展示她一天的學習成果,做了幾套卷子,對了幾道題目。


可她笑得越是像沒事人一樣,我就越是心驚膽戰。


就像是我愛人臨死前的回光返照一樣,在為了之後的別離而做一場盛大的告別。


我問女兒有沒有覺得不舒服,身上也好,心裡也好。


她翻著習題冊的手頓住了,她垂著腦袋沉默片刻,說道:「媽媽,我今天看到班級群裡,大家都在說我們的班主任請了一個月的假。」


「大家說他被人找上門打傷了,還是在早自習的時候。」


「有人說看到打他的人是個瘋瘋癲癲的女人。」


心裡的恐懼和不安逐漸從一個小點開始擴散,席卷全身。


她猛地抬起頭:「是你吧,媽媽。」


7


我不想讓女兒知道這件事。


起碼我覺得有這樣瘋瘋癲癲,近乎歇斯底裡的媽媽很丟人。


對於女兒,我一直想以一種很體面的姿態站在她面前。


去給她開家長會,我會翻出衣櫃裡面壓箱底、不舍得穿的大衣,蓋住自己有殘疾的左胳膊,然後蹩腳的塗上睫毛膏和口紅。


雖然我可能並不會讓她覺得驕傲,但是我也並不想成為拖著她的後腿。


如果她知道她的媽媽在辦公室裡對著一個男人扯開衣服,狀若癲狂的抽打謾罵著那個男人。


她會怎麼想?


她的同學會怎麼想?


我強裝鎮定,開始反駁:「怎麼會呢?」


「當然不是媽媽了。」


「媽媽今早出門是店裡有事,上午再去學校的時候,你們班主任已經不在學校了。」


「休學是我和你們教導主任批的。」


她一臉的不信,伸長了胳膊捏了捏我的鼻尖,笑著說:「媽媽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