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天，霍隱他們又想起了我這個陪練，約我帶遊戲。

我知道，我今天晚上總算不用出去玩了。

我懶得做飯，準備點外賣，問在旁邊打遊戲的沈言，想吃什麼。

「姐，你這個大忙人，還知道在家吃飯啊。」

我隨手打開一包薯片：「這不是沒人約嘛。」

沈言瞪了我一眼，仿佛在指責我的海王行為。

他坐直了身體：「姐，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真喜歡上他們其中一個了？」

我一邊看著電視，一邊道：「成年人才做選擇，我當然是都要！」

沈言被我這番豪言壯語，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我笑出了聲：「開玩笑的。」

沈言悄然松了口氣：「我感覺那三個人都不是好東西，你最好還是離他們遠一點。」

「再說吧。」

我還沒玩夠呢。

15.

我遊戲一上線，霍隱就拉了我。

我一看，季冷和陳朝也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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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人正在聊天。

霍隱道：「我說你們兩個，最近怎麼這麼忙？平時碰不著面，晚上也沒時間跟我打遊戲。」

「你不也一樣。」

霍隱嘿嘿一笑：「我這不是忙著攻略沈清嘛。」

霍隱一見我，就像是見到了大恩人，真情實感地誇贊道：「北城第一深情，你真配得上這個名字。在你的提點下，我跟沈清的進展可順利了。」

他自得道：「季冷，陳朝，你們就準備好豪車吧。」

「呵。」陳朝冷嘲一聲，「你以為你加上沈清的微信，聊幾句天，就算進展順利了？我最近都在給她補習功課，昨天下午還去看電影，牽了小手，我和她的進展才叫順利。」

霍隱一怔：「沈清昨天跟你去看電影了？可她晚上還跟我吃了燭光晚餐。我送她回家時，她就騎在我的機車後座上，她摟著我的腰，我倆的關系可比你親密多了。」

陳朝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以為意道：「沈清一向善良，一定是你纏著她，她不得不答應的。」

「放屁。沈清確實很好，但我也不差。季冷，你來評評理。我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嘛，我靠個人魅力，就能徵服沈清好嘛！」

季冷的聲音有點冷：「沈清每天晚上都會跟我排練，演出，我每天晚上都送她回家。我們在微信聊到深夜，還會互道晚安。」

他這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我暗道糟糕，好像是要翻車了。

我又很快反應過來，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玩弄感情的是他們，可不是我！

我就是有些可惜，免費的補習，免費的晚餐，還有晚上那份收入不菲的兼職，似乎都要通通離我而去了。

我還挺喜歡現在充實的生活的。

「臥槽，」霍隱有些不敢置信，「我怎麼感覺，沈清是時間管理大師，把我們當魚養了？」

季冷咬牙切齒：「我看就是。」

陳朝感嘆：「沒想到我們以為自己是玩家，最後反過來被她耍了。」

「我真是小看沈清了，我以為她隻對我一個人好，沒想到她對你們也一樣。」霍隱問，「你們打算怎麼辦？當面質問沈清，指責她，不再跟她來往嗎？」

陳朝冷聲道：「當然，難道你還要繼續跟她來往？她把我們三兄弟當魚養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我們會成為 A 大的笑話。」

季冷質問：「霍隱，你還要當沈清的舔狗嗎？」

霍隱訥訥道：「我就是覺得拋開沈清的養魚行為，她還挺好的。我在想，我們是不是誤會沈清了。她隻是太善良了，不舍得傷害我們，才一直跟我們來往，沒有拒絕我們。」

「霍隱，你清醒一點。她不僅沒有拒絕，還跟我們每個人都保持著相對親密的關系，給了一種我們都是她準男友的錯覺，收了我們許多禮物，她分明是把我們當提款機了。」陳朝嘲諷道，「遊戲而已，霍隱，你該不會真陷進去了吧。」

季冷也跟著道：「看不出來，霍隱你還有當舔狗的潛質。」

霍隱被他們激得，連忙道：「我才不是舔狗，我明天就跟沈清斷絕關系。」

這三兄弟都自覺被我給玩弄了，沒心情跟我打遊戲，草草下線了。

我有預感，明天過得不會太平靜。

果然，我一出門，霍隱就在門口等著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沉聲道：「沈清，我們聊聊。」

16.

我們最後去了小區旁邊的咖啡館。

霍隱這個人平時一口老子老子的，看著霸道直率。

這一次，他顧左右而言他了半天，愣是沒有進入主題。

我看不下去了，直接道：「霍隱，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霍隱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咖啡，暗罵了一聲咖啡真苦。

他才道：「我都知道了，你除了我，還跟季冷和陳朝兩個人保持著親密的來往。」

我沒說話，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比他們優秀多了，我看你也別挑了，幹脆選我得了。」

我這才詫異地看了霍隱一眼：「你不生氣？」

霍隱煩躁地抓了抓他的頭發：「我當然生氣，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我也不是好東西。我看你也挺順眼的，跟你在一起很自在，我們倆幹脆在一塊得了，別去禍害別人了。」

我：「……」

霍隱的表白，還真是清新脫俗。

「你怎麼說？」

我當然不會答應。

這隻是一場遊戲，玩家怎麼可以深陷其中。

霍隱大概是看出來我要拒絕，他直接道：「你回去再好好考慮考慮，明天再告訴我答復。」

像是怕我拒絕，他起身快步離開了。

17.

到了學校，季冷找上了我。

他開門見山道：「沈清，我知道你一直在我和霍隱他們之間遊移不定。」

「你是來罵我的嗎？」

季冷搖了搖頭：「你是個優秀又謹慎的女孩，在我看來，你跟我們多多接觸，仔細考慮哪一個更適合做你男朋友，也無可厚非。」

啊？他們昨天晚上可不是這麼說的！

霍隱是跟我處出了幾分真感情，昨天晚上還在為我說好話。

季冷和陳朝兩個人，要多憤怒有多憤怒。

那語氣，似乎是鐵了心要跟我好好算賬的。

難不成，他咽不下被我養魚這口氣，還想攻略我，再狠狠玩弄我的感情？

對，一定是這樣的！

我面上倒是很慚愧：「你們三個都很好，我也不想傷害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

季冷：「我明白，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明天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

他又卷起袖子，上面有一道猙獰的傷口：「給我上個藥吧，沈清。」

這道傷口，是前兩天季冷他父親留下的。

18.

那天我們正在臺上演出，季冷的父親突然就帶人闖了進來，砸了酒吧，還放下狠話。

酒吧要是再敢讓他們在這裡演出，就讓他們這酒吧再也開不下去。

我這才知道，季冷的家裡人並不支持他玩音樂這件事，他和家裡人的關系也因此鬧得很僵。

那天，季冷跟他父親爆發了激烈的爭執。

他父親動了手，在他手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季冷是玩音樂的。

他的手要是廢了，他音樂事業就毀了一半了。

跟季冷相處一個多月，我知道他是真的熱愛音樂。

他每次站在舞臺上，就成了耀眼的小太陽。

我很佩服那些有夢想，還在執著追夢的人。

畢竟，我沒什麼夢想。

要說特別喜歡的，那就隻有錢了。

他父親做的事，都觸及到了我的逆鱗。

他要毀了季冷的夢想，還妨礙到我在樂隊兼職賺錢了。

我當即就怒了！

我跟季冷的父親據理力爭起來，他這人說不過我，把手抬得高高的，想把我當做季冷教訓。

我不是他女兒，可不會慣著他，一腳把他踹到了地上。

地上都是些玻璃碎片，那會兒都扎到了季冷他父親身上。

季冷父親的神色，那叫一個酸爽。

季冷怕他父親找我麻煩，拉著我跑了，身後是他父親無能狂怒的聲音。

我帶季冷去醫院處理了傷口。

季冷嘆了口氣：「沈清，你不該管這件事的，我的父親脾氣很差。你該像我們那些樂隊成員一樣，遇到事情了，就躲得遠遠的。」

我磨了磨牙齒：「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你不怕我爸報復嗎？」

我無所謂道：「有什麼好怕的，我現在就是個學生，他還能逼我退學不成？」

季冷抬眸，深邃漂亮的眼睛，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問：「沈清，我能抱抱你嗎？」

人受傷了，就會變得很脆弱。

我能理解！

我大方地張開了雙手：「抱吧。」

季冷抱了我很久。

過了會兒，他悶悶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沈清，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挺羨慕你的，有夢想。既然夢想還有實現的可能，我也想幫著守護。」

「你沒夢想嗎？」

「沒有，我就想賺很多很多錢。」

「然後呢？」

「環遊世界吧，玩累就躺平。每天想的事情，就是早上吃什麼，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

簡單又快樂！

季冷告訴我：「想實現的，就算是你的理想。」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一塊價值不菲的玉。

他怕我顧慮這玉太貴重了，不敢收，特地強調了一句：「助力每一個夢想。」

季冷他太小看我了。

我是那種視金錢為糞土的人嗎？必須不是啊！

這會兒，我小心翼翼地替季冷上了藥，叮囑著：「你這傷口還沒好全，千萬別碰到水。」

季冷語氣溫柔：「沈清，你真的很好。」

我笑眯眯地道：「你也很好啊。」

我心裡卻在腹誹，我人好又怎麼樣，他們還不是要玩弄我感情。

不過沒關系，欺騙我感情沒關系，我不在乎，我隻要賺到錢就行了！

19.

陳朝是最沉得住氣的。

或者說，是最聰明的。

他自以為霍隱和季冷已經責罵了我一頓，我和他們的關系徹底鬧僵，事情再也沒有了回旋的餘地，他才不疾不徐地出手。

陳朝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發出了輕微而又有節奏的聲音。

無形之中，給人造成了很大的壓迫感。

面對他，我竟然還有些小緊張。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聲音沉靜：「沈清，你應該能猜到，我為什麼找你。」

我點點頭。

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緊張，和顏悅色道：「你放心，我不是霍隱和季冷，不會批判指責你的行為。」

這陳朝可真是狡詐啊！

明著誇他自己通情達理，暗地裡是在貶低他的兩個對手。

他又道：「在我看來，你沒做錯什麼。你是一個優秀的女孩，跟每個追求你的人謹慎相處一段時間，挑一個最適合的談戀愛，無可厚非。」

到底跟季冷是好兄弟，連話術都一模一樣。

「你能理解就好。」

「據我所知，霍隱和季冷都已經出局了。」

陳朝抬眸看我，裡面是化不開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