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心跳陷落
第1章
深夜，京圈太子爺程憶南上了熱搜。
起因是一張婚禮上的照片。
高冷禁欲的太子爺側耳低頭耐心地聽身旁穿著旗袍的女生講話。
全網哗然，瘋狂開扒這個女生是誰。
沒承想，居然扒出了太子爺的小號，裡面全是太子爺八年的暗戀史。
網友炸了，太子爺他超愛！
1
今天是閨蜜結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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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結束完手頭上的工作，就收到閨蜜發來的消息。
是悅不是樂：「怕你來不及，叫了老同學順路接你過來。」
是悅不是樂：「把你微信推過去了，一會你記得同意一下。」
舊曾諳：「哪個同學？」
是悅不是樂：「等會你就知道了。」
見閨蜜神秘兮兮地不願多說，我也沒再追問。
沒一會兒，手機上彈出了一條好友申請。
對方的昵稱是一個大寫的 Y。
頭像是一隻白色的薩摩耶。
我好奇地點進去對方的朋友圈，隻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風景照。
我怎麼也想不出來到底是誰。
Y：「下班了嗎？我在你們醫院樓下。」
我急忙回復。
舊曾諳：「下班了。」
舊曾諳：「我馬上出來。」
Y：「好的，不著急。」
我收拾好匆忙下樓。
一輛豪車緩緩停在我面前。
車窗搖了下來，坐在駕駛座的男人偏頭直直地看向我，眉眼冷淡疏離。
但不知為何，我總感覺他眼裡翻湧著不知名的情緒。
「林諳，好久不見。」
我一怔。
「程憶南，好久不見。」
2
坐在豪車裡，聞著身旁男人清冽的味道，我有點局促。
想開口，又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不停地偷瞄他。
就在我以為要沉默地度過整個車程時，程憶南忽地開口，打破了車裡的寧靜。
「聽說你是在 D 大讀的書？」
我點點頭。
「是的。」
他輕笑一聲：「那會不是說要上 A 大嗎？」
我攥緊了包包的邊緣，溫聲道：
「因為一些原因，最終還是選擇了上 D 大。」
我努力裝作不經意地問：
「你呢？轉學之後去了哪裡？」
程憶南忽地又笑了。
我有點不解，「你笑什麼？」
程憶南頓了一下，似是在開玩笑：「我還以為你已經把我忘記了。」
怎麼可能會忘記。
這可是我十七歲就喜歡的人啊。
我抿了抿唇：「不會。」
程憶南像老朋友見面一樣和我聊天：
「轉學後去了國外，兩年前剛回來，幾年不見，現在要叫你林醫生了。」
我唇角一彎：「那我是不是該叫你程老板呀？」
離桐城還有一段距離，我因為昨晚通宵做了一臺手術，這會兒坐在車上腦袋昏昏欲睡。
不知怎的又夢到了高中的時候。
3
程憶南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學。
他是在高二那年轉學過來的。
隻不過那時候他孤僻又沉默，總是埋頭學習，不和任何人交流。
他來之後常年霸榜年級第一的人不再是我。
我成了萬年老二，可以說高中那兩年我一直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可是，隻有我知道。
我喜歡他。
對他的心動始於高二下學期那個冬日的夜晚。
臨近期末考試，我每天晚上放學回家的路上都會帶著 MP3 練習英語聽力。
那天我和往常一樣，低頭踩著自己的影子，戴著耳機獨自走在回家的小巷。
直到察覺一道人影似乎跟在我後面很久了。
腦海中突然想起班主任前幾天說的最近有高年級的小混混在路上搶劫的事。
我心中不由得害怕起來，隨即加快了腳步。
不承想，直直撞進了一個堅硬的懷抱。
我慌亂抬起頭，是程憶南。
在我還愣怔的時候，他將大手繞過我的脖頸，給我戴上了衛衣的帽子，又大力拉緊抽繩。
拔下我左邊耳朵裡的耳機，彎腰低頭附在我耳邊：「往前走，別回頭。」
而我仿佛被施了魔法，乖乖聽了他的話。
直到我走出了小巷，跑進小賣部讓老板幫忙報了警。
我又拔腿飛奔回去。
隻見程憶南坐在地上，手腕處還在流血。
他受傷了。
我伸出手，想要把他拉起來。
他低頭垂眸，臉上是我看不清的神色。
「不是讓你別回頭嗎？
「還有，你知不知道晚上這樣走路有多危險？」
我沒有說話，隻是盯著他流血的右手，聲音顫抖：「對不起。」
許久，程憶南輕嘆了一口氣，起身彎腰注視著我的眼睛。
「林諳，你能不能聽話？」
4
到了酒店門口，我先下了車。
程憶南去停車。
閨蜜一見到我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悅寧，你今天超漂亮，新婚快樂！」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大帥哥啊。」
看著閨蜜揶揄的小表情。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就，人很好啊，難怪以前那麼多人喜歡他。」
「那當然，他可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啊，你就沒有一點想法？」
「我……」
我剛要開口，就被一道男聲打斷。
「南哥，站那幹什麼？過來啊。」
是閨蜜的老公，孔杭。
孔杭是程憶南高中時的同桌。
算是程憶南高中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我回頭看去，程憶南站在那裡不知道多久了。
想著剛才和閨蜜的對話可能會被本尊聽到。
我的臉上不禁開始燥熱。
「都別傻站著了，快進去吧，給你們留了舞臺第二排的位置。」
我點點頭。慢吞吞地挪步。
身後的程憶南快步追上我。
「有你嗎？」
「什麼？」
「你剛剛說有那麼多人喜歡我，其中，有你嗎？」
我一慌，差點被自己絆倒。
「小心。」
「謝、謝。」
5
我本以為程憶南會和高中那些男同學坐在一起。
沒想到他直接在我旁邊落座了。
或許是看出我的疑惑。
他小聲解釋道：
「高中的同學我都不太記得了，和你在一起比較有安全感。」
想起高中時期的程憶南確實經常孤零零的，我的責任感頓時油然而生。
我轉過頭，悄聲道：
「放心吧，我會照顧你的。
「你對面那位頭發略微稀疏的是王志偉。
「旁邊那位是許薇薇，高中的文藝委員……
「這位是——」
我還沒想好怎麼介紹，程憶南已經先一步出聲：「謝江知。」
「诶，你認識啊。」
謝江知是我的發小，比我大一歲，高中也比我們高一屆。
畢業之後我們也一直沒斷了聯系。
「嗯。」
「诶，不過你怎麼會認識……」我的話音未落。
「林諳怎麼變得這麼漂亮了，喝一杯啊。」
說話的是王偉，此時他已經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我急忙站起身：「謝謝啊，但是我喝不了酒。」
「哎呀，沒事啦，就喝一杯啦。」
就在我猶豫還要怎麼推辭時。
「喝酒啊，我陪你喝。」
程憶南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我如釋重負。
再回到座位上，我輕輕拉了一下程憶南的衣袖。
男人側過頭，微微低下，認真注視著我。
「怎麼了？」
被這麼盯著，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剛才謝謝你。」
6
酒過三巡之後，我收到科室主任發來的消息。
下午臨時安排了一場手術。
看了一眼旁邊空著的座位。
男人剛剛出去接了個電話還沒回來。
我思索片刻。起身和閨蜜道別。
謝江知起身走到我身邊。
「我送你回去吧，我沒喝酒。」
我點點頭沒推辭。
剛剛走出包間，就迎面碰見打完電話回來的程憶南。
不知為何，他看向我的一瞬間，眼神似乎有一點受傷。
「要走了嗎？」
「醫院臨時有事。」
「嗯，路上注意安全。」
「好。」
直到走廊盡頭，我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程憶南還在原地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總覺得此時的他像一隻被拋棄的大狗狗。
「江知，等我一下。」
說完我一路小跑到程憶南面前。
「伸手。」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雖然面露不解，卻也乖乖伸出手。
「怕你喝完酒不舒服，喏，這個給你。」
男人低頭看著手心的解酒藥一愣，但隻是一瞬，隨後似是在極力克制唇角的弧度，緩緩開口道：「謝謝。」
「應該我謝謝你才對，那，再見。」
7
坐在返程的車上。
謝江知笑得賤兮兮：「你是不是喜歡程憶南？」
我一驚：「嗯？你你你——」
「我怎麼知道？」
「你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住我。高三那年不知道是誰一整個寒假跟丟了魂一樣。」
其實高三那年，我曾鼓起勇氣給程憶南寫過一封信。
可就在我決定交給他的第二天，他沒有來學校。
第三天，他也沒有來。
沒有人知道關於他的消息。
盡管以為或許他隻把我當作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朋友，沒有告訴我的必要。
可我還是寄出了那封信。
我想給自己一個交代。
明明知道沒有結果，卻還是忍不住期待。
可這份期待終究是落了空。
寄出去的信從此石沉大海。
十七歲等不來的愛意，就像一場永不停歇的大雨。
我明白，或許，愛而不得才是常態。
再之後，高考結束，爸媽將兩人已經離婚的消息告訴我。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曾經那麼相愛的兩個人最終卻走向了這樣的結局。
我不願意跟著出軌的爸爸。而是跟著媽媽回了 D 市的老家。
因為擔心媽媽一個人無人照顧，最終我決定報考 D 市本地的大學。
踏上飛往 D 市飛機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和程憶南之間再無可能了。
後來我在 D 市讀書、工作，也漸漸和許多人斷了聯系。
直到兩年前調到 A 市工作。
再次聽說程憶南是在電視機裡。
男人作為科技新貴出席採訪。
視頻裡，男人一襲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領帶挺括，襯得他衣冠楚楚，矜貴瀟灑。
比起十七歲時青澀的少年，宛如脫胎換骨一般。
我們早已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
我不願再想，急忙轉移話題。
「別說我了，你什麼時候把女朋友帶回來給叔叔阿姨看看，叔叔阿姨著急都問到我這了。」
謝江知嘆了口氣：「不是我不想啊，你也知道她的工作不方便。」
我點點頭：「確實。」
謝江知的女朋友梨淺是和他一屆的高中同學。
兩個人一個理科第一，一個文科第一。
兩個學霸就這樣瞞著全校人偷偷談起了戀愛。
我也是在謝江知高考結束後才知道的。
他們兩個人一起考上了 A 大。
畢業之後梨淺學姐進了娛樂圈，成了數一數二的女明星。
謝江知也創業開了自己的公司。
因為工作性質兩人總是聚少離多。
下車之前，謝江知叫住我：「有空來家吃飯，我爸我媽也老念叨你。」
我點點頭：「知道啦。」
8
晚上，做完最後一臺手術回到家。
洗完澡，我舒服地窩在沙發上，剛打開手機就收到閨蜜的連環轟炸。
是悅不是樂：「諳諳，你上熱搜了。」
我一頭霧水地打開微博。
＃程憶南＃
＃京圈太子爺參加婚禮＃
＃京圈太子爺和神秘女子＃
我隨便點進去一個詞條。
是一張中午在婚禮上被拍到的照片。
照片有點模糊。
照片中程憶南側過頭聽我講話，而我隻露出了一個背影。
網友紛紛炸鍋。
「這真的是那個傳說中清冷、不近女色的太子爺嗎？」
「家人們誰懂啊？雖然太子爺隻露出一張側臉，但是那唇角的笑意和滿眼的寵溺已經快要溢出屏幕了好嗎？」
「一分鍾，我要知道這位旗袍小姐姐的全部信息。」
「救命，好想魂穿旗袍小姐姐。」
「雖然旗袍小姐姐隻有背影，但是這細腰，我直接斯哈斯哈。」
「他們倆是不是有點曖昧了？我哭哭。」
我看了一眼評論區，哭笑不得，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如果我不是當事人我都要信了。
剛回復完閨蜜的消息。
又收到程憶南發來的消息。
Y：「睡了嗎？」
舊曾諳：「沒呢，有什麼事嗎？」
Y：「熱搜看到了嗎？」
舊曾諳：「看到了！」
舊曾諳：「會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
Y：「不會。」
Y：「你呢？」
Y：「你男朋友不會誤會吧？」
舊曾諳：「？」
舊曾諳：「什麼呀？」
舊曾諳：「我沒有男朋友啊。」
見對面久久沒有再回復，我也沒有再管。
不過，他到底從哪聽說我有的男朋友，不是今天剛見面嗎？
9
第二天早上醒來，手機上赫然顯示昨晚凌晨程憶南發過來的消息。
Y：「是真的嗎？」
Y：「對不起，誤會你了。」
Y：「作為賠禮，我明天請你吃飯。」
舊曾諳：「不用了，沒關系的。」
沒想到對面秒回。
Y：「不行，我心裡過意不去。」
我正打著字準備拒絕。
對面直接一個語音電話打了過來，男人低沉的嗓音透過手機響起：
「晚上幾點下班。」
「4 點。」
「好，到時候在樓下接你。」
「不用了吧。」
「你故意想讓我愧疚？」
我：「……」
「那說好了下午見。」
「下午見。」
那天過後，我和程憶南也一直斷斷續續地聯系著。
Y：「給你寄了草莓。」
Y：「昨天看扶貧直播買的。」
Y：「我一個人吃不完，你就當做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