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陰晴不定的病嬌陰湿男二已經S了九個攻略者。

 

我被系統選召，成為第十個攻略者，阻止男二黑化。

 

但是，開局黑化值 89%？？？

 

系統，你玩我呢！

 

1

 

猝不及防的大雨將人困在屋檐下，我在躲雨的長廊裡遇見了沈以棠，我的攻略對象。

 

他正拿著一根烤腸想喂給同樣躲雨的流浪貓，可小貓卻警惕地朝他龇了牙。

 

雨幕被閃電劈開，我看見沈以棠表情陰鬱地把烤腸扯出來放在地上，手中握著尖銳的竹籤，緩緩對準了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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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一聲又一聲響起，他的臉在閃光下，明明滅滅。

 

哗哗雨聲中，他的聲音清晰傳進我的耳朵裡。

 

「被拋棄的東西，活著有什麼意義？」

 

毫無察覺的小貓嗅了嗅地上的烤腸，然後滿足地吃著不可多得的食物。

 

僅僅隻是因為龇牙，他就要奪走它的生命！

 

我驚悚地看著這一幕。

 

也許是過於害怕，或是寒氣入體，我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

 

小貓聞聲警惕地跑開，沈以棠見狀，皺眉看了過來。

 

完了！

 

「小梨，原來你在這。」

 

一把紅色雨傘恰合時宜擋住沈以棠望過來的視線。合時宜地擋住沈以棠望過來的視線。

 

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挽著來人的手步入雨幕離開。

 

「姐，我們快回家吧，爸媽該擔心了。」

 

雨天，他沒帶傘。

 

明明是很好的接近機會，我卻不敢靠近沈以棠。

 

因為，他已經SS了九個攻略者！

 

我意外身亡後被系統選召，攻略買股文裡對女主愛而不得的苦情男二。

 

童年不幸導致沈以棠逐漸黑化，最終步入歧途。

 

在故事後期，沈以棠因為愛而不得，心理扭曲凌虐男女主，導致小說世界崩壞，一次又一次重啟，陷入S循環。

 

系統說，隻要我阻止沈以棠黑化，幫助劇情回歸正軌，就可以賦予我新生。

 

很劃算的買賣。

 

沈以棠意識覺醒，雖然系統修正後，他無法知道劇情走向，卻能察覺出攻略者身份。

 

他知道這些人都帶著目的接近他，因此極度厭惡攻略者。

 

要想活著完成任務，就不能被他發現身份。

 

簡梨原本隻是這個世界裡無足輕重的小角色，沈以棠之前沒見過，所以隱瞞身份應該不難。

 

為了任務，於是我轉到新學校，成為沈以棠的同班同學。

 

剛走進教室就看見沈以棠站在人群中，熱情地和周圍人寒暄，儼然一副社交達人模樣。

 

如今陽光乖巧的樣子，和雨夜那天判若兩人。

 

看來，陰湿病嬌給自己套上了一層陽光外殼。

 

沈以棠注意到我，穿過人群向我走來，微笑著和我打招呼。

 

「你是轉學來的新同學吧？我是班長，叫沈以棠。」

 

我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繞過他，在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

 

少接觸就可以減少暴露的風險，至於攻略任務，可以想辦法悄悄進行。

 

高三新學期的第一課，班主任組織大家以抽籤的形式重新換座位。

 

「簡梨同學，到你了。」

 

沈以棠抱著抽籤箱站在我面前，他好像對我格外感興趣？

 

我避開他的目光，匆忙抽了一張。

 

抽完籤，沈以棠第一個報了他的號碼，11 號。

 

我默默展開紙條，看到上面的 10 後，不得不感嘆墨菲定律的強大。

 

越害怕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

 

離沈以棠越近，暴露的風險就越大。

 

「現在大家開始入座自己的位置吧。」

 

班主任發話，大家紛紛開始收拾東西換座。

 

我觀望一圈，和戴著厚重眼鏡的女同學搭話：「同學你好，請問我可以跟你換座嗎？」

 

「為什麼？你這個座位那麼靠前，不好嗎？」女同學推了推眼鏡，一臉不解，「我的座位很靠後哦。」

 

「我，我家裡給我算過命，說 10 這個數字克我，所以我得避開跟 10 有關的事情。」

 

我一本正經地扯著謊。

 

「你近視，很適合坐前面。」

 

「……好吧。」

 

女同學點頭答應，和我換了號碼。

 

我如願搬著自己的書走到新座位。

 

這是一個靠窗的位置，窗外有一棵海棠樹，現在不是花期，隻有光禿禿的樹枝，張牙舞爪地並不好看。

 

我整理著自己的書桌，同桌的位置忽然被放上一沓書。

 

我抬頭，恰好撞進一雙陰沉的眸子，隻一瞬，那雙眼睛又恢復成一貫的月牙形狀。

 

「新同桌，以後請多指教。」

 

沈以棠在我身旁坐下，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驚訝地看著他，忍不住問：「你不是 11 號嗎？」

 

「原來你不是啞巴啊。」沈以棠笑著打趣我。

 

「我遠視，所以跟其他近視的同學換了位置。」

 

所以兜兜轉轉，終究是我作繭自縛？

 

我把原本靠牆的書推到兩張桌子的交界，壘出一道隔開兩人的書牆。

 

沈以棠看出我的疏離，忽然俯身湊近我：「你好像，很討厭我？」

 

突然的近距離讓我心慌，偏偏身後是牆，我避無可避。

 

沈以棠眼中笑意褪去，隻餘下一片冰冷：「我們之前沒有見過吧？」

 

恍惚間，我仿佛又見到了雨夜那天的沈以棠，陰鬱、暴戾。

 

他看著我，等一個答案。

 

「不好意思，因為我……」

 

我需要給出一個合理且不能令他討厭的回答。

 

「恐男！」

 

沈以棠一愣，可能被這個答案雷到了，默默退了回去，沒再說話。

 

我松了口氣，然後看見沈以棠的頭頂出現一行數值。

 

【黑化值：80% 上升至 89%！】

 

？？？

 

我什麼都沒做，怎麼就上漲了那麼多！

 

2

 

九月夏日長，樹梢蟬鳴咿咿呀呀吵個不停。

 

可身旁的聲音，比蟬鳴還要吵。

 

「班長，這道題怎麼解呀？」

 

「你要吃零食嗎？我買了好多。」

 

「沈以棠，放學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

 

沈以棠臉蛋出眾、品學兼優，很符合青春期少女對理想 crush 的幻想。

 

一下課，就有很多女同學圍上來跟他聊天，沈以棠來者不拒地一一回應著。

 

他偽裝得很好，但我現在有點不太好！

 

我想上廁所，很想，非常想！

 

立刻！馬上！

 

可我坐在裡側，沈以棠旁邊都圍滿了人。

 

我要去廁所就得從他身後的小空間擠出去，不可避免會產生肢體接觸。

 

系統提醒過我，肢體接觸會讓沈以棠更容易察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攻略者氣息。

 

我咬著牙，夾緊腿，企圖對抗生理本能，最終發現人無法違抗本性的至聖真理。

 

隻能認命開口：「沈……」

 

我想讓沈以棠給我讓個道，卻被另一個聲音搶先。

 

「沈以棠，老班讓你去拿校運會報名表。」

 

一個男生重重地拍了拍沈以棠的課桌，打斷他和女生們的愉快談話。

 

剛才和沈以棠聊得最歡的女同學不滿斥責：「關遠，你那麼用力拍桌子幹什麼？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我怎麼沒好好說話了？唐琬，我看你就是見色忘義。」關遠回懟。

 

「你瞎說什麼，我隻是來跟班長請教問題。」

 

「什麼問題非要繞過我這個同桌來問他？我也可以教你啊。」

 

我默默地看著兩人幼稚爭吵，看來這個關遠不喜歡他同桌來找沈以棠啊。

 

「你們別因為我鬧矛盾，關遠雖然拍桌子重了點，但也是為了給老師傳話。他隻是體能很好，不像我隻會學習。」沈以棠勸架。

 

好一個茶香四溢的發言。

 

「他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怎麼可能比得過你。」

 

關遠被氣笑：「你明明昨天還誇我力氣大！」

 

越勸越激化矛盾，這就是睚眦必報的病嬌本性嗎？

 

「唐琬同學，以後遇到難題都可以來問我，我先去辦公室了。」

 

沈以棠離開後，我終於得以走出座位，奔向心心念念的廁所。

 

上完廁所出來，我看著對面的男廁頓住腳步，忽然想起剛才關遠提到的校運會。

 

系統給我講過這個小說世界的劇情，雖然細節太多，我並不能完全記住，卻知道幾個重要的節點。

 

沈以棠高中時，因為在校運會上搶了別人風頭，被拖進男廁蒙住眼睛霸凌。

 

在這次霸凌中，沈以棠的右手被打斷，留下了影響終身的後遺症，再也使不上力氣。

 

這是沈以棠黑化值陡增的一個關鍵節點。

 

我得阻止霸凌的發生！

 

校運會當天，八百米跑道旁吶喊助威的女生格外多。

 

因為參賽者裡有沈以棠。

 

長跑比賽每組五人，沈以棠和關遠都報了這個項目，恰好是對手。

 

我想起早上關遠對沈以棠的態度，危機感頓生。

 

「班長加油！班長必勝！」

 

唐琬高聲為沈以棠加油，顯得她身旁的我安靜得異常。

 

為了合群，我也裝模作樣地跟著喊了幾聲。

 

「關遠加油！關遠必勝！」

 

沈以棠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唐琬激動地跟他揮手。

 

關遠見狀，滿臉不爽。

 

信號槍響起，跑道上的人開始發力奔跑。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圈，他們都在做最後的衝刺。

 

站在終點觀望的人很多，我混在人群裡，看著跑在首位的人。

 

沈以棠第一個衝過終點，被一眾女同學圍住，而我迎向第二個衝過終點線的關遠。

 

「關遠同學，要不要喝點水？」

 

「不需要！」

 

關遠氣喘籲籲地站定，滿臉不甘地看著另一邊，眼中戾氣一閃而過。

 

我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扶住他。

 

「關遠同學，剛運動完不能立馬休息，會肌肉抽筋，我扶你走走吧。」

 

「我跟你很熟嗎？」關遠甩開我的手。

 

我餘光看見沈以棠往男廁的方向走去，眼看關遠轉身也要往那個方向走，連忙擋住他。

 

「現在不熟，多相處就熟啦。」

 

關遠見我這麼說，耳朵漸漸染上紅暈，忽然變得不自在起來，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我。

 

「咳咳，我剛才……不是嫌棄你的意思。」

 

「我知道。」

 

我作勢要扶著他四處走走，卻突然看見走遠的沈以棠身後跟著幾個男生。

 

是同一組比賽的其他人，不對勁！

 

我松開關遠，想往男廁的方向走，卻被關遠拉住。

 

「你不是要扶我嗎？去哪？」

 

「我，我突然肚子痛，去上個廁所。」

 

說完沒再管關遠，我朝沈以棠離開的方向跑去。

 

男廁門口被擺了塊維修中的牌子。

 

明明隻是耽誤了幾分鍾，就看見男廁裡，沈以棠被蒙住眼睛，推到牆角扇耳光。

 

看沈以棠不爽的人，不止關遠一個，我判斷失誤了！

 

「出風頭很帥是吧，我讓你出風頭！」

 

霸凌者氣焰囂張，響亮的巴掌聲回蕩在男廁裡。

 

沈以棠被兩個男生架著摁在牆上，毫無反抗之力。

 

為首的男生連扇了幾巴掌，依舊不滿意。

 

「草，皮糙肉厚的，我手都打疼了。」

 

他左右看了看，拿起一旁的拖把。

 

「打斷你的手看你怎麼拿獎。」

 

眼看他舉起拖把就要往沈以棠右手打去，我躲在門口大聲喊：「校長好！」

 

拖把在空中頓住。

 

「你給我等著。」

 

男生不甘心地看了沈以棠一眼，帶著小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