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不容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院牆，也聽到下面傳來一陣驚呼。

 

“阿錦？你，怎麼在這裡？”

雲錦轉過身去，看到張大了嘴巴的寧國公夫婦。

 

“阿錦，你沒S！你真的沒S！你怎麼爬得那樣高，若是摔下來可怎麼好！”國公夫人憂心忡忡地望著她，生怕她一腳踩空。

 

寧國公眉頭緊皺，隱約覺得有些奇怪。

 

雲錦一屆弱女子，除了國公府再無依靠，為何行蹤如此神秘。

 

她既沒有S，為何不回到國公府裡來。今日突然出現，又為何要翻牆？

 

想到這裡，寧國公沉了臉色：“雲錦，你這段時間都去了哪裡？既然還活著，為何不早回國公府，平白惹得你姨母和表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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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夫，我……”雲錦著急地想要解釋，剛剛一開口，腳下卻突然一滑，整個人從院牆上摔了下去。

 

再次醒來時，雲錦聽到一陣低低的啜泣聲。

 

她睜開眼睛打量片刻，發現自己正身處從前所住的院子中。

 

看見雲錦睜開眼，寧國公猛地一甩手，推了一把國公夫人。

 

“還哭，還不把事情問清楚！這就是你教養的好侄女！”

 

國公夫人擦了一把淚，失望地看向雲錦，“阿錦，你素日裡最是乖巧，怎能做出這種事來？”

 

雲錦咬緊牙關，不敢泄漏和顧蘭舟之間的關系。

 

“姨母，阿錦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

 

寧國公猛地轉頭，憤怒這指著她：“你還不承認嗎？你都已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

 

雲錦唇色倏然褪盡，連帶著整張臉都蒼白如紙，唯有那雙眼睛瞪得極大。

 

她指尖微微顫抖著，緩緩撫上暫且平坦的小腹。

 

一旁，國公夫人的眼淚又落了下來：“你懷孕了還敢爬到那麼高的地方去，若不是下面有草堆墊著，怕是要一屍兩命啊。阿錦啊，你讓姨母怎麼說你才好。”

 

雲錦長舒了一口氣，孩子還在，沒有因為她的魯莽，害S這個小生命。

 

但如今姨夫和姨母已經知道她懷孕了，若是再進一步查下去，她和顧蘭舟之間的事情可能就瞞不住了。

 

想到這裡，雲錦掀開被子下床，直挺挺地跪在了國公夫人面前。

 

“哎呀，你這孩子，身子還虛著呢，你這是做什麼呀！”國公夫人想去扶她，她卻拂開了對方的手。

 

“姨夫姨母，是雲錦不孝，做出這等讓國公府蒙羞的醜事來，請姨夫姨母責罰！”

 

寧國公冷哼一聲：“你如今已有了身子，我們如何能罰你？如實交代，孩子的父親是誰？你對於這個孩子，有何打算？”

 

雲錦沉默半晌，終於艱難地咬牙：“孩子的父親，是南直隸參將秦之漾。”

 

“他如今尚不知曉我有身孕，已經先一步去金陵赴任了，我這就寫信告訴他，他會對我負責的。”

 

“秦之漾……”寧國公嘴裡重復了幾遍這個名字：“永安伯府的世子，家道中落，靠自己的軍功得了個四品武將的封賞，倒是個踏實可靠的人。”

 

話雖如此說，秦之漾對於國公夫人來說，幾乎是個全然陌生的兒郎。

 

她神情復雜地看向雲錦：“阿錦，你可想好了，真要嫁去金陵嗎？”

 

雲錦頃刻躬身，額頭觸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

 

“求姨母成全，阿錦願意嫁去金陵！”

 

第13章 孩子是我的

 

日暮時分，顧蘭舟拎著幾盒點心回了院，發現沒了雲錦的蹤跡。

 

他焦急地跑出去詢問，才知道雲錦碰見了寧國公夫婦，如今已被接回她自己的院中了。

 

雲錦懷孕事關女兒家的清名，被寧國公夫人瞞得很S，下人們自然是不知道的。

 

顧蘭舟在不明所以之中，又多了幾分不安。

 

他還沒有想好如何與父母親坦白，在他的計劃裡，他會在九公主入府之前將雲錦送到別的地方。

 

九公主容不下雲錦，他得給她一個安全的地方，讓她舒心暢快地活著，這幾日他外出也是為了買園子。

 

顧蘭舟懷著忐忑的心情，先去了雲錦的院子。

 

院子裡擺了十幾個大箱子，有丫鬟正在整理。

 

“裝這麼多金銀珠寶幹什麼？”

 

“公子還不知道嗎？這都是夫人給表姑娘準備的嫁妝，老爺和夫人已經同意了表姑娘和秦公子的婚事了。”

 

“啪嗒”一聲，顧蘭舟手裡的點心碎了一地。

 

丫鬟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衝進屋去了。

 

雲錦正執筆坐在桌邊，思考著應當如何和秦之漾開口求助。

 

房門“砰”地一聲被踢開，又被關上。

 

顧蘭舟像一陣風似的來到她的面前，雙手緊緊握住她的肩膀，咬牙切齒地問道：“你要嫁給秦之漾？誰允許的？”

 

雲錦對上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慌亂：“表兄說笑了，姨母撫養我長大，自然是姨母允許的。”

 

“我不同意！”顧蘭舟憤怒地大喊：“秦之漾是什麼人啊，你才見過他幾次，你就敢嫁給他？”

 

雲錦輕蔑一笑：“顧蘭舟，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啊？你不過是我的表兄而已，你有什麼資格幹涉我的婚事？”

 

“不過表兄完全可以放心，我已識人不清多年，吃足了苦頭，決計不會重蹈覆轍的。”

 

“秦之漾很好，他就是我想要嫁的夫君！”

 

雲錦擲地有聲，顧蘭舟被噎得臉色漲紅，他還想說些什麼，門口卻傳來敲門聲。

 

“公子，老爺夫人傳您去正廳。”

 

顧蘭舟不得已放開雲錦，雲錦立即後退一步，仿佛不願意和他再有片刻牽扯。

 

顧蘭舟被她的動作刺痛，捂著心口離開了房間。

 

行至正廳處的轉角，顧蘭舟聽到了雲錦的名字。

 

“老爺，阿錦懷孕的事情，要不要告訴舟哥兒？”

 

寧國公搖頭：“不必說了，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如今雲錦身孕已有三月有餘，必須盡快讓她和秦之漾完婚，以免在京城裡大了肚子，惹人笑話。”

 

顧蘭舟的呼吸在一瞬間變得急促。

 

雲錦懷孕了！

 

三月有餘，那時的雲錦根本不認識秦之漾，孩子是他的。

 

一時間，許多的情緒湧上心頭，顧蘭舟又驚又喜。

 

驚的是，他竟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孩子，那他原本的計劃就要改變了。

 

喜的是，有了這個孩子，阿錦應當不會再想方設法離開自己了。

 

顧蘭舟咬著牙，暗下了決心，一定要給雲錦一個名分！

 

思考許久後，顧蘭舟大步向前，走進正廳，跪在了寧國公夫婦面前。

 

“父親，母親，阿錦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求父親母親成全我和阿錦！”

 

第14章 隻想要阿錦

 

如同平地驚雷一般，寧國公夫婦被嚇了個踉跄。

 

即便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寧國公，在此刻也已經暴跳如雷。

 

“顧蘭舟，你在說什麼瘋話！”

 

國公夫人更是語無倫次：“舟哥兒你莫要開玩笑，你和雲錦是表兄妹，怎麼可能呢？”

 

“雲錦都說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秦之漾的，她還說了，她要嫁到金陵去！”

 

面對著兩人的盤問，顧蘭舟挺直了脊背，堅定道：“父親，母親，我已愛慕雲錦多年。她是怕父母親生氣，所以才撒謊說孩子是秦之漾的。”

 

“實際上，三月前，阿錦根本還不認識秦之漾，孩子是我的。”

 

“阿錦因九公主的事情與我生了嫌隙，所以想帶著孩子遠走高飛。”

 

“求父親母親明察，將阿錦留下來，也將我們顧家的孩子留下來！”

 

話音剛落，寧國公已經暴起，他猛地一巴掌刪在顧蘭舟的臉上，將顧蘭舟扇翻在地。

 

“混帳東西！拿家法來！”

 

自小懂事的顧蘭舟，這是第一次品嘗到家法的滋味。

 

帶著倒刺的竹條狠狠抽下，所到之處，便是一片血淋淋的傷口。

 

國公夫人捂著嘴，哭到幾乎要暈厥。

 

她向來心疼兒子，舍不得看兒子受一點苦。

 

但今日，她卻沒有上前阻攔，她知道，顧蘭舟今日所說的一樁樁一件件，實在是太荒謬了。

 

“顧蘭舟，我教你養你，以你為傲二十載，但今日，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寧國公氣極了，每一鞭都用盡了全力，一邊打一邊質問。

 

“為兄，你不顧禮義廉恥，引誘幼妹；”

 

“為子，你大逆不道，隱瞞我們多年；”

 

“為臣，你更是狼心狗肺，枉負聖寵；”

 

“你這般行徑，置九公主於何地，置皇命於何地，又置我們寧國公府的未來於何地？”

 

顧蘭舟被打得趴下，他吐出一大口血，咬著牙站起身，雙眼猩紅地看向速來崇敬的父親。

 

“父親，從小你就教我，世家子弟當以振興家族為使命。”

 

“我始終牢記，一以貫之，我努力讀書，專心政事，做著每一件以寧國公府世子應該做的事情。”

 

“也正因如此，我接近公主，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了阿錦。”

 

“上次以為阿錦葬身靈山時，我悔恨不已。”

 

“如今，她好不容易回來了，我也想明白了，什麼榮華富貴，什麼爵位尊榮，我通通都不想要了。”

 

“我隻想要阿錦，求父親母親成全！”

 

一聲怒吼中，寧國公氣血上湧，捂著心口倒了下去。

 

“老爺，老爺你怎麼了！”國公夫人哭嚎著撲過去。

 

顧蘭舟見狀也受到刺激，猛地吐出一口血，跟著暈了過去。

 

一時間，哭嚎聲，呼救聲交織在一起，整個寧國公府亂成一團。

 

與此同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雲錦已經寫好了送往金陵的信。

 

看到信鴿越飛越遠，雲錦雙手合十，虔誠地祈禱著。

 

“願老天保佑，讓我早日離開寧國公府，和顧蘭舟永不相見。”

 

第15章 與公主退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身孕的緣故，雲錦變得有些嗜睡。

 

顧蘭舟走後，她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寧國公府已經天翻地覆，唯有她偏居的這一處小院，仍舊平靜無瀾。

 

雲錦是被一陣尖厲的叫罵聲吵醒的。

 

她深思恍惚地從床上坐起，尚未來得及看清屋內的景象，便有人尖叫著朝她撲了過來。

 

“你這賤人！”九公主兩個巴掌狠狠地甩到了雲錦的臉上。

 

又趁雲錦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扯著她的頭發將她拖下了床。

 

“我早知你是個賤人，卻沒成想你悄悄地懷上了蘭舟的孩子！”

 

“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他娶你進門的，你這狐媚子，亂了蘭舟的心思，我今天就連你肚子裡的孽種一塊S了，保全國公府的門楣！”

 

腦子逐漸清醒過來的雲錦開始感到恐慌，她來不及思考為什麼九公主已經知道孩子是顧蘭舟的了，隻能捂住肚子拼命地掙扎著。

 

九公主似是發了狂，力氣極大，她將雲錦扔到院子中，揮手讓丫鬟端過來一碗藥。

 

“雲錦，我不想見血，你喝了這碗藥，我留你一具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