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輩子我避之不及的生活，她費盡心思都要和季書桓在一起，我當然樂見其成。

 

她上趕著找S，誰能攔得住呢？

 

在姜語做出過激行為前，我讓保全把她‘請’出了活動現場。

 

9

 

再和那對母女見面，是在一個法拍現場。

 

姜語穿著長衣長褲，神情呆滯坐在後媽身邊。

 

而我一身名牌，輕挽著傅易琛的胳膊，被數名記者簇擁著進場。

 

姜語見到我，幾乎控制不住地站起來立馬被後媽SS按著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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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開始拍賣留香園1號別墅，起拍價100萬。」

 

在場中意這套別墅的人本就不多，隻拍上230萬就沒人再願意舉牌。

 

眼角餘光掃到後媽滿臉鐵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副要嘔S的樣子。

 

「250萬。」

 

我舉起手裡的號碼牌。

 

「還有沒有比250萬更高的，」

 

「250萬一次……」

 

「250萬兩次……」

 

「250萬三次，成交！」

 

接手別墅的那天，後媽終於忍不住，狠狠打了姜語一耳光：

 

「你這個敗家子，我把養老錢都搭進去了，你說姓季那小子會翻身的呢！你說你以後會做闊太太吃香喝辣，錢呢，老娘的錢呢！」

 

這是我第一次見後媽的臉色這麼難看。

 

她是頂流影後出身，一輩子將優雅刻進了骨子裡。

 

當年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熄影並嫁給了我爸做二婚太太。

 

可我們家在京圈確實算不上富豪家庭。

 

姜語哭哭啼啼，卻不敢多說一句。

 

這時季書桓扛著紙箱從樓上下來。

 

經過母女倆時，不耐煩地踹了姜語一腳：

 

「賤人，吵吵吵，老子的財運就是你們母女倆吵沒了的！」

 

秦淑蓉當然不幹，扯著嗓子嚎道：

 

「你個沒用的東西，敗光了老娘的錢還敢罵我女兒！」

 

三人也顧不得什麼體面，在客廳裡扭打成了一團。

 

我靜靜地站在門口看完這出好戲，才悠然走進去：

 

「看來，你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見是我，季書桓狗腿般的湊過來巴結：

 

「是姨姐來啦！讓你見笑了，姐夫呢，他也來了？」

 

「我就知道姨姐還是向著娘家的，其實隻要您開個尊口，不就一千萬麼。姐夫動動手指的事……」

 

「你是不是有病。」

 

我突然笑出聲來。

 

聞言季書桓一愣，訕笑道：

 

「姨姐，你什麼意思……」

 

「她什麼意思你還看不出來嗎，都是這個小賤人算計了我們！酒莊能掙錢的消息不就是姓傅的介紹你的嗎，一定是姜婳，是她設計害咱們破產的！」

 

後媽冷哼一聲，沒好氣道。

 

「好啊，原來是你！賤人！」

 

終於反應過來，季書桓臉色鐵青，握緊了拳頭SS盯著我。

 

「老公，狠狠教訓她一頓！」

 

姜語冷嗤，在他身後煽風點火。

 

後媽站在不遠處，抱著手，一臉冷笑地看戲。

 

季書桓咬牙切齒地衝我的方向撲來。

 

10

 

他的模樣，和前世的面目猙獰的臉重疊，我下意識想要捂著耳朵尖叫求饒。幾乎是同一瞬間，肩膀突然壓下來一雙手。

 

「別怕，我來了。」

 

傅易琛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身邊。

 

「你算什麼東西。」他眼裡泛著凌人的寒意，似笑非笑地看著季書桓：

 

「我的人。你也敢動。」

 

傅家叱咤京北商界幾十年，傅易琛從未怕過誰。

 

他想捏S季書桓，比捏S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姜語被他凌厲的目光嚇得連連後退，縮到後媽身邊不敢吱聲。

 

季書桓立馬慫了，不復剛才的氣焰賠笑道：

 

「傅…傅少，我這是跟姨姐開玩笑呢。您看您還當真了。」

 

說話間，轉過頭拼命用眼神暗示姜語。

 

「對對，姐夫……我和我姐是好姐妹。咱都是一家人和氣生財哈……」

 

姜語咬牙切齒地剜我一眼，心不甘情不願道。

 

傅易琛挑挑眉，攔著我肩膀的手緊了緊：

 

「玩笑？那我也對小姨子開個玩笑。你一定不會介意的是不是，妹夫？」

 

「忘了說，李總前幾天還提起妹夫，如果不是你肯花高於市價七倍的價錢買下他的酒莊，他的那塊化學田可真要砸手裡了。」

 

話音落，剛剛還賠笑奉承的季書桓馬上僵了臉。

 

真相大白，確實是傅易琛找人和他競價，才讓本價值一百萬的葡萄林被賣出七百萬天價。

 

我驚愕地看向傅易琛的臉，頓時五味雜陳。

 

一直盤旋心底的疑問，答案已呼之欲出。

 

跟著他離開別墅，我在回程的車上陷入了沉思。

 

季書桓和姜語可恨至極，落得這樣的下場是他們咎由自取。

 

可這遠遠不夠。

 

這一次，我要讓他們萬劫不復。

 

但，那個人呢——

 

「在想什麼。」

 

傅易琛輕聲開口，喚回思緒神遊的我。

 

「還在為姜家的事情煩心？」

 

「我已經安排好了，東西很快就能送到該去的地方。」

 

傅易琛做事，無一滴水不漏。

 

而我卻無暇去想別的，按下隱私簾，鄭重地望向他：

 

「你和她到底有什麼過節。」

 

「我是說，我的後媽秦淑蓉。」

 

傅易琛烏黑的眼睛深邃，眸底暗湧著我讀不懂的情緒。

 

四目相對，半晌。

 

「如果我說，」他突然輕聲笑了聲，繼續道：「秦淑蓉，曾經是我爸眾多的情婦之一。」

 

傅易琛目光幽深：

 

「也是第一個敢登門跟我媽叫板的女人。」

 

原來如此。

 

所以傅易琛才養成了對女人多疑的性格，才會在整個別墅按上監控。

 

所以上一世他才會願意娶姜語。

 

他要報復。

 

他要報復秦淑蓉。

 

11

 

一封匿名信在隔天送到了稅務機關。

 

信中檢舉了季書桓的酒莊續存期間曾多次勾兌假酒，販賣過期葡萄酒等違法經營……以及偷稅漏稅的犯罪事實。

 

樁樁件件，具有實證。

 

季書桓和姜語夫婦身為公司法人與財務總，責無旁貸。

 

姜語被帶走那天，後媽心急想要阻止不慎從二樓樓梯口摔下來，被緊急送醫。

 

忙完酒莊海外訂單合同，我抽空去了趟警局。

 

聽說姜語鬼哭狼嚎了兩天，拒不認罪。

 

一見到我，她情緒激動地撲到玻璃上，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的臉：

 

「姜婳，好歹姐妹一場，你為什麼要害我！」

 

「季書桓就是魔鬼！在季家我從未享受過一天富貴，憑什麼要跟他一起坐牢！」

 

「你等著，我出去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沒說話，冷漠又平靜地看著她發瘋。

 

「你怎麼不說話，心虛了——」

 

「姜語，重活一世，沒想到你還是不長記性。」

 

話剛落，姜語徹底愣了。

 

「你……難道說，你也——」她瞬間睜大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突然，她發了瘋似的猛然拍打著玻璃窗：

 

「姐！我知道錯了，我們換回來好不好！」

 

「你不是喜歡季書桓嗎，我把他還給你啊！」

 

「我們重來一次，這回換你S了我，成嗎？」

 

「這一次我知道怎麼選能過上富貴日子了！」

 

「等我成功以後一定對你感恩戴德！」

 

我淡淡一笑，道：

 

「不了，我現在過得很好，不想重來了。」

 

我太了解姜語了，當她得了權勢第一件事就是除掉我。

 

因為我是這個世上她唯一的阻礙。

 

「況且，你這樣心思毒辣的人，再重來多少次都是一樣的。」

 

「餘下時光，就在監獄裡好好反省自身吧。」

 

身後傳來歇斯底裡的咆哮聲，我置之不理。

 

從警察局出來後我直接回了家，卻不見傅易琛，打電話也沒人接。

 

我立刻想到，他應該是去了那——

 

京北第一醫院樓下，我停好車徑直朝重症監護樓方向走去。

 

「叮」電梯在7樓打開。

 

早已過了探視時間的走廊悄無聲息，隻有我細微的腳步聲。

 

我在某間病房門口停下。從窗戶望進去，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身影站在病床前。

 

12

 

良久，傅易琛沉聲開口：

 

「蔣靈韻，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嗎？」

 

「當年你登堂入室逼著老爺子要名分，氣得她抑鬱症發作割腕自S。」

 

病床上的人緊閉雙眼臉上戴著氧氣罩，整個病房裡安靜地隻剩醫療設備的滴滴聲。

 

「當然，比起我媽。你幸運的太多。」

 

「醫生說你隻是中風了不能說話也不能動，我說的話你都聽得到對麼？」

 

傅易琛涼涼一笑。

 

「我想過無數復仇的方法，終於被我找到一個最快速有效的。」

 

「姜語不是你的驕傲麼，所以我才會答應聯姻，然後親手毀了你的驕傲。」

 

「可沒想到你竟然將親生女兒嫁給一個小職員，那時我以為你認出我了。」

 

「後來我給季書桓下套，你們竟這麼快上鉤，我便又確定了你並沒有想起這段往事。」

 

「哦對了，順便告訴你一句。你的寶貝女兒坐牢了，她永遠都不會來看你。」

 

某個醫療儀器突然發出急促的滴滴聲。

 

傅易琛漆黑的眸子緊攥著她的臉，低沉的嗓音透著快意。

 

「你就一輩子呆在這，日復一日的，為自己的過錯懺悔吧。」

 

直至此刻我才明白。

 

原來前世傅易琛答應娶姜語卻冷著她，就是為了報復後媽。

 

我想起小時候爸爸執意續弦娶秦書蓉時，還和奶奶大吵了一架。

 

當時，她不讓後媽和姜語回老家，也不準她們進宗祠……

 

直至奶奶病逝，仍不原諒爸爸。

 

原來秦書蓉當年正值當紅卻息影嫁人，也是因為身上的這段不光彩的過去。

 

恍惚間，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

 

一隻強有力的大手一把將我拽進門裡。

 

傅易琛冰冷陰鸷的眼睛在對上我的臉時驀然放松，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詫異：

 

「怎麼突然來了。」

 

我仔細的看著他，最後雙手輕輕攬上他的脊背。

 

「怎麼了。」

 

他的嗓音低啞。

 

「就想抱抱你。」

 

我的手赫然收緊。

 

「都聽到了？」

 

傅易琛的語氣夾雜了一絲緊張。

 

「所以，如果你要離開——」

 

「你要趕我走？」

 

「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踮起腳單手按著他的後勁往下壓，將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他的話盡數淹沒在這場小心翼翼的吻裡。

 

沒多久，我輕輕移開雙唇。

 

傅易琛紅著眼，一副被我蹂躪過的委屈模樣。

 

他將下巴靠在我的頸窩，聲音沙啞：

 

「姜婳。」

 

「說你不會離開。」

 

我再次抱住他，像抱著易碎的稀世珍寶。

 

「傅易琛，我愛你。」

 

「我會永遠陪著你。」

 

我們並肩走出醫院時，陽光晴好。

 

裹挾身上的陰霾銷聲匿跡。

 

惡人們一一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而等待我們的，將是相似今天這樣晴朗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