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那時，是我爸爸舊友不忍看我過得這麼落魄特意幫我一把給的機會。

 

我抓起傅易琛的手。

 

「易琛，跟我上樓拿點東西。」

 

臨走前後媽和姜語幾乎欣喜若狂，我們剛上樓梯她們雀躍興奮又刻意壓低了的聲音遠遠傳上來：

 

「書桓，咱要抓住這次機會！」

 

「女婿你爭氣點，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姜婳這個賤人吃癟了！」

 

進屋，鎖門。

 

我迅速甩開傅易琛的手，聲音夾雜一絲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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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幫他？」

 

傅易琛沒有回答，慢裡斯條地撥弄梳妝臺上我的寫真擺臺，又環視了整間屋子，忽的淡淡笑了笑：

 

「這就是你從小住的房間？」

 

他指著滿床的玩偶。

 

「原來你喜歡粉色的貓。」

 

聞言我沒好氣地反駁他：「什麼粉色的貓？」

 

「拜託這是Hello Kitty。」

 

「哦。」傅易琛唇角微微上揚，目光深邃地掠過我壓抑怒氣的臉。

 

「你還沒回答——」

 

傅易琛忽然俯身下來，精健的手筆撐在我身後的門板上，形成了一個禁錮獵物的姿勢。

 

「你恨他們，是不是。」

 

我被他的話驚得瞪大雙眼。

 

完全沒有思考的時間，他說完就單手扣著我的後頸，侵略性十足的直接啃咬上來，這個吻不帶一絲纏綿悱惻，野蠻的攻城略地。

 

5

 

「姜婳，我知道你想報復他們，我可以幫你。」

 

「理由。」

 

我伸手蓋在他的唇上。

 

「如果我說，我也恨秦淑蓉，你信麼。」

 

緊接著，傅易琛俯首在我耳畔輕輕說了幾句後。

 

我勾了勾唇：

 

「拭目以待。」

 

直至此刻，我才真的明白自己嫁對了人。

 

論報復仇人的手段，傅易琛比我在行。

 

這時我突然頓悟。

 

上一世他答應娶姜語卻從不碰她，實則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等她做出那種事後連著後媽一筐端。

 

那我呢——

 

唇瓣還殘留他微涼的觸感，傅易琛為什麼會對我這樣又……將計劃和盤託出。

 

他是覺得我無權無勢，根本不足為懼。

 

還是——

 

我有些懵逼地歪了歪頭：

 

「所以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傅易琛垂眸無比認真地看向我：

 

「姜婳，我們是夫妻。」

 

聞言我心跳得厲害，怔怔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時，傅易琛突然極低地笑了聲，神色寵溺地點了下我的額頭：

 

「我傅易琛的太太，當然要坦誠相待。」

 

微涼的指尖輕輕劃過我的額頭，我握緊的拳頭，倏地松開。

 

走出家門時，我的心情大好。

 

顯而易見地姜語臉上也掛了得意的喜色，趁傅易琛去車裡接電話，我落了單的空檔。

 

她冷冷瞥我一眼，幸災樂禍地嘲諷道：

 

「姐姐一定很得意吧，也不知道這富貴日子你還能過多久。」

 

「嘖嘖，姜婳，你就別裝了。在那個喜怒無常的太子爺手底下討生活，很辛苦吧。不過你的苦日子還在後頭，要不趁現在說幾句好聽的話討好討好我。這樣你被掃地出門的時我可能會發發善心收留你一天兩天的。」

 

「姜婳，我們走著瞧。不出一年你我的局勢可就要翻天覆地了！」

 

喲，她破防了。

 

上一世要不是我運籌帷幄，季書桓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小職員能平步青雲？

 

季書桓不發財，她怎麼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呢。

 

沒有我，就是給她一百年，她也是這麼沒用。

 

我忍不住笑了聲，撐開傘，語氣悠然：

 

「姜語，你婚後一定很幸福吧，公婆和小姑子待你好嗎？」

 

「怎麼說咱都是姐妹，這次遊艇商會我老公一定會帶妹夫去的，可能不能摸著門路可就看妹夫的造化了。」

 

說罷，我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向車子。

 

上一世她和後媽害我S的悽慘，這輩子我焉能放過他們每一個人？

 

別說一年，我簡直度日如年。

 

我就看著他們夫妻倆，如何乖乖地跳進我為她們精心準備的。

 

富貴陷阱。

 

6

 

遊艇上，我挽著傅易琛坐在貴賓席冷眼看季書桓夫妻跟幾個大佬點頭哈腰套交情。

 

一盤小蛋糕和橙汁推到我面前，不知何時傅易琛已經從熱絡寒暄的包圍圈出來了，他笑了聲：

 

「活動九點開始，先墊點肚子。」

 

我點點頭，目光卻注視著不遠處。

 

角落裡，季書桓神色焦急地吼了句什麼，姜語唯唯諾諾地點頭。

 

「小語，他們都是千萬富豪怎麼會忽悠我們呢？這次如果順利盤下李老板的酒莊咱可就發財了！」

 

「但是——」

 

「婆婆媽媽什麼！做生意都像你這樣，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見狀我勾了勾唇。

 

姜語並沒有上一世我的果決和對家庭的奉獻精神。

 

‘啪！’

 

交響樂聲中突兀響起一道清脆的巴掌聲。

 

姜語慘叫一聲，摔在地上，眼裡瞬間彌漫淚水。

 

「書桓求求你別打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在場的人都聽到了動靜到，紛紛側目過來。宴會經理迅趕過去處理：

 

「您好，這位小姐請問需要幫助嗎？」

 

姜語捂著臉頰拼命搖頭，渾身顫抖著不敢說話。

 

她太了解了。

 

季書桓最好面子。

 

其實，我和姜語對他來說，不管娶誰都一樣。

 

不論哪個嫁到季家，他都會不遺餘力地榨幹我們身上最後一分價值。

 

他自私，貪婪，滿心滿眼隻認錢。

 

所以，當他知道有機會能讓自己徹底擺脫貧窮躋身上流社會，又怎麼肯放過？

 

「你現在馬上打給你媽，讓她把錢都拿出來，聽清楚沒有？」

 

季書桓激動地盯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姜語緊咬著下唇點點頭。

 

她在季家受了這麼久的委屈，再加上傅易琛待我顯然要比上一世待她更好，巨大的待遇落差壓在心上幾乎要逼瘋了姜語，她現在隻想季書桓趕緊發財好叫自己過上揮金如土的闊太太生活。

 

姜語不假思索就拿出手機劃了幾下，湊到耳邊焦急開口：

 

「媽！我們想買一座酒莊，還差五百萬！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姜語突然臉色大變：

 

「你要是不給，以後別指望我養老！」

 

剛掛電話，季書桓迫不及待抓著她的肩膀問：

 

「怎麼樣！」

 

姜語的手抖得厲害，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老公……你放心，我保證……一定會要錢過來的。」

 

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我移開目光，輕抿了口果汁心情好的不像話。

 

7

 

隔了幾天，姜語突然狂發信息轟炸我微信。

 

都是些炫耀的話。

 

「姐姐，看看這顆鑽石，足足有一克拉呢，是書桓送我的情人節禮物呢。

 

「哎呀我都叫他別買了，他非不聽呀非給我買這買那，還給我媽也買了條幾萬塊的珍珠項鏈。

 

「我倒是忘了，姐姐一定沒見過這些好東西，是不是姐夫太忙了，沒時間給你買呀。趕明兒我讓書桓給你也買個首飾，好歹我們是姐妹呀。」

 

看著這數十條留言，我慢裡斯條打開桌上的絲絨盒。

 

是一枚10克拉的鑽戒。

 

旁邊還放了張粉色愛心小卡：

 

情人節快樂，老婆。

 

傅易琛當然也注意到我手機屏上的精彩內容，挑眉看我，嘴角噙著雅痞的淺笑：

 

「才得了點蠅頭小利就急著狂歡，你這妹妹、妹夫智商感人。」

 

我則伸出光潔的手背，在他眼底晃了晃，眨眨眼道：

 

「幫我戴上。」

 

姜語和季書桓並不知道，他們孤注一擲買下的那間莫奈酒莊根本就是虧本買賣。

 

真正賺錢的，是另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小酒莊。

 

而莫奈酒莊實則早已被附近的化工廠廢水汙染了土地。

 

除了那點子存貨葡萄酒還能賣上價，果園裡整片生長中的葡萄林釀造出來的紅酒全是酸苦的，根本沒法喝。

 

這時助理拿了份文件進門，傅易琛接過檔案袋，將幾分合同鋪開到我面前的茶幾上：

 

「籤個字。」

 

原本我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倏地瞳孔收縮，坐直脊背：「給我的？」

 

那是一份酒莊股份認購協議，受買方一欄，填的也是我。

 

這座酒莊我再熟悉不過，正是前世我從遊艇會上發現的商機。

 

我回過神來：

 

「傅易琛，你怎麼——」

 

他從容幫我擰開鋼筆，輕輕敲了下桌面。

 

「籤完字，它就是你的了。我已經替它取了新的名字——姜婳酒莊。」

 

「姜婳，你喜歡嗎？」

 

傅易琛看著我，眼神無比清澈像個做了好事等誇的小孩。

 

「喜歡。」我輕笑著靠進他的懷裡。

 

「喜歡酒莊，還是我？嗯？」

 

我輕輕在他眉心印下一個吻。

 

哪個我都喜歡。

 

一周後，我正式接手了姜婳酒莊。

 

傅易琛很信任我，花了大幾百萬買的酒莊竟不聞不問全權由我打理。

 

期間姜語仍不遺餘力地炫富。

 

而我的酒莊每個月淨虧損金額達幾十萬。

 

姜語得知我的酒莊入不敷出後，第一時間跑到我面前冷嘲熱諷：

 

「姜婳，學砸了吧。這可是投資做生意啊你以為過家家呢。我們書桓頭腦靈活發現了這個掙錢機會，你以為人人都能發財？」

 

她以為自己終於要過上好日子了。

 

可她不明白。

 

季書桓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十足的阿鬥。

 

8

 

一個月後，我和傅易琛應邀出席世界名酒薈，一起站在閃光燈雲集的活動板牆前接受採訪。

 

不斷有記者提問：「傅先生，您太太這麼優秀您作何感想？」

 

「傅先生，聽說姜婳酒莊是您第一次跨界投資，這麼成功，您接下來還有其他新的投資方向嗎？」

 

「傅先生……」

 

傅易琛牽著我，唇邊浮起一抹笑容：

 

「諸位，今天是我太太姜婳小姐的主場，有關於傅某的採訪可以和我的助理另約時間。」

 

此言一出，眾人都笑了，話題再次回到紅酒主題。

 

提問環節結束，我揉了揉發酸的額角準備去休息室找傅易琛吃飯。

 

隻是走到一半，我看到不遠處站著個保潔員。

 

她猩紅憤恨的目光SS盯著我。

 

「妹妹，你怎麼來了？也不找人告訴我一聲，一起吃個午飯？」

 

我笑著迎上去。

 

姜語的臉上，脖子上遍布青紫淤痕。

 

她下意識攏了攏領口，身體因極度憤怒而顫抖著。

 

我太熟悉這種傷了，煙頭燙疤、皮帶抽痕以及拳打腳踢。

 

上一世被季家老小磋磨了多年的我，渾身布滿這種青紫淤痕。乃至於再次看到，我還是會抑制不住地心頭發慌。

 

季書桓最擅長粉飾太平，因此從不打我的臉。

 

但被衣服遮住的地方，他卻是毫無顧忌的發泄。

 

一次又一次被他撕碎衣服逼著跪在陰冷狹小的雜物間，我不是沒想過逃回家。

 

可我哪還有家。

 

父母先後離世，後媽待我如洪水猛獸，巴不得早早嫁出去。

 

怎麼可能會管我？

 

可我好奇的是，姜語是她的親生女兒。

 

怎麼，她被N待成這樣。

 

做親媽的也不聞不問。

 

「姜婳！是你做的對不對！」

 

姜語眼神充滿怒火。

 

「是你和傅易琛聯手害我！那個酒莊根本就是塊化學地！我們一開始以低價賣光了存酒，是掙了點錢。可葡萄園裡的葡萄釀的酒又酸又苦，後面根本掙不到錢了！」

 

「還有季書桓，根本就是個見錢眼開卑鄙無恥的小人！竟然把我，把我——」

 

她說不下去，可我卻清楚的很。

 

「為了榮華富貴的生活，我苦苦忍耐被那一家子爛人糟蹋成這樣！」

 

「現在銀行催還貸款了，我媽甚至要賣了姜家別墅填帳，把我害成這樣你滿意了！」

 

我當然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