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曖昧
第2章
「就是啊，哥們，你下血本了吧！」
人人羨慕尖叫著。
我也心顫抖了一下。
秦旭害羞一笑，「是有點貴，五萬多，不過我老婆開心，就是值得的。」
我眼眶有些紅。
金子很貴。
這些年要還房貸，車貸。
我從來沒舍得買過一件，金價眼看從三百漲到了七百，還是舍不得。
我看著秦旭，主動親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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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結婚五年送給我最貴重的禮物。
「不生氣了，老婆？你最好了！」
他狠狠地抱住我，半個月分床睡，我似乎也能感受到他極致的想念。
在人人替我歡呼的氛圍裡。
我去上了個廁所。
坐在冰涼的馬桶上。
我安靜地打開他的支付寶。
「最後一次，再看最後一次。」
我這樣暗暗告誡自己。
咬著牙，心跳加速地點開了藍色界面。
5
「替他人代付 80000 成功」——
六個字明晃晃地掛在他和江心的對話窗口。
秦旭的支付記錄裡。
明晃晃地顯示著下午四點，替江心代付了一整套黃金首飾。ṭů⁻
價值八萬。
付完錢不過幾分鍾，江心就激動地給秦旭發了自己朋友圈截圖。
九宮格展示自己在專櫃試戴的畫面，以及秦旭的付款截圖。
「我想要的，總會有人披星戴月給我買來。」
我垂下眼，跳轉淘寶。
秦旭在付完款後，又問客服。
「有沒有適合中年女性的镯子，對，不要剛剛那種年輕的，不要超過五萬。」
「不用網購，我去專櫃拿。」
我躲在廁所看完這一切。
手裡的镯子被我硬生生拽下來。
我打開水龍頭。
眼淚和哽咽從我喉嚨劃過。
我連哭都不敢出聲。
眼前漸漸模糊時，我還緊緊攥著那枚镯子。
不知為何，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不過幾十天。
我怎麼就變成了一個怨婦。
一個處處處心積慮抓出軌的女人。
我每天睡不著。
時刻懷疑他。
甚至覺得活著沒意義了，可又逃不掉。
隻是因為他沒出軌。
沒有身體出軌。
任誰看了，都會說是我小題大做，是我不懂知足。
我想起早上的驗孕棒和醫生的話。
看著鏡子裡面色蒼白的自己。
本想著生日當天告訴秦旭這個驚喜，我懷孕了。
這個孩子來之不易。
可能是我多囊體質裡唯一一次能懷上的。
我想要個孩子。
秦旭基因不錯，身高容貌一切都好。
可我卻不想要他了。
在廁所裡坐了半小時，我打定了主意。
生下孩子，就離婚。
想到這，
我的心似乎麻木了。
無論他有沒有出軌，我終於明白一件事。
我不愛他了。
6
懷孕的事秦旭知道了。
他興奮了一整晚。
看到驗孕棒的時候，甚至哭得比我還激動。
「太好了，老婆，你不知道我盼這個孩子盼了多久。」
他摟著我的肚子半蹲在我面前，雙眼通紅。
「我一直想有個和你的孩子，隻是，」
他忍不住哽咽。
周圍的朋友都打趣他這麼好的事哭什麼。
他拉著我的手，認真地看著我。
「我一想到我老婆為了生孩子要遭罪，我又不想她生了。」
「胡鬧呢！」
我媽打趣他一巴掌。
又得意地炫耀著自己的女婿有多麼好，多麼貼心。
周圍的朋友都嘖嘖嘖的感慨著。
「秦旭是不是有點太愛了？我說。」
「都在一起十年了，還這麼膩歪，方好究竟哪兒好了把你迷成這樣？」
秦旭摟著我驕傲地仰起頭。
「我老婆就是好！就是哪兒哪兒都好！」
人群一陣噓聲，帶著羨慕。
除了我閨蜜，幾個大學室友都嘖嘖感慨著我有多幸福。
閨蜜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
我強顏歡笑著。
她卻突然從秦旭懷裡把我拽出來。
「我借走一分鍾你老婆，我要單獨恭喜她。」
閨蜜文文把我拽到臥室。
門剛關上，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文文沒說話。
我摟著她，眼淚止不住地掉了下來。
外面的喧囂蓋過了我的哽咽。
這個月心裡所有的陰霾像是在一瞬間爆發。
我捏著手機給她看。
到現在，我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媽的，秦旭這個賤人。」
文文狠狠罵了一句，把雙眼紅腫的我緊緊摟在懷裡。
「方好，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
——
我沒想到秦旭為了這次懷孕，竟然請了兩周年假。
要帶我去北京玩。
北京我一直都沒去過，以前是工作忙。
現在一切都有了，卻一直都沒有什麼契機能去一次看看。
懷孕八個多月的時候。
秦旭興奮地收拾著行李，又早早買好了機票。
「寶貝，我查好了攻略，春天北京的櫻花開了，正好帶你去賞賞京城的花！」
我安靜地同意了。
出發前秦旭發了個朋友圈。
「帶我家兩個寶去看櫻花，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引得一眾好友點贊評論。
「幸福的方好，幸福的哥~~~」
「下輩子這樣的好事能不能輪到我？」
「許願+1」
……
說走就走這四個字刺痛了我。
眼前好又浮現起那晚他陪著江心一整夜爬到山頂的時候。
刺骨的風吹散了我心底最後一絲餘溫。
我暗暗給自己鼓勵。
「加油，方好，等孩子生下來，就離開。」
機場裡，
秦旭大包小包地背著、拉著行李，卻還是騰出一隻手牽著我。
路過的情侶和夫妻都暗自討論著，有的竊竊私語。
還會看見妻子捶打丈夫。
「你看看人家老公多好~」
「你也這樣對我行不行？」
秦旭寵我擠眉弄眼，又幫我去機場接溫水。
我愣愣地看著他走遠的身影。
隻覺得渾身疲憊。
為什麼一個男人可以在愛你的同時，卻把所有熱情都同等地傾注在另一個人身上。
愛可以同時分給兩個人嗎？
我做不到。
北京的櫻花開得燦爛。
我拍了很多照片，很多單人照。
我想留下和孩子的回憶，卻不希望回憶裡有秦旭。
秦旭隻當我懷孕情緒不好。
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忽然提起要去雍和宮給孩子和我求平安福。
我的心難得顫抖一下。
離開的心緒在遊離。
他似乎很愛我。
可我怕了。
看著他虔誠跪在佛祖面前的模樣。
我拿出手機打開了他的支付寶。
江心的備注已經從一個默認句號改成了「心心公主大人」。
半小時前，她發了一大堆圖片來。
「我要這種類型的手串，你別買錯了，還有，別忘了幫本公主許願！我要發財！我要愛情！」
秦旭秒回復。
「都記著呢，這不是特地為了給你這個祖宗許願來的。」
「不知道在哪兒看的，非得折騰我。」
江心發了個嘟嘴表情包。
「都把你老婆弄懷孕了，還不補償補償我。」
我心狠狠一抽。
原來，一時興起來北京不是為了我。
是為了她啊。
秦旭發了圖片，「手串買來了。」
「一會去幫你開光，財運可以，愛情不給許，你單著吧！」
「憑什麼？我咬S你！」
7
我肚子猛地擰痛著。
手機啪嗒掉在了地上。
天旋地轉間。
我聽到路人呼喊。
「別磕頭了，你愛人暈倒了！」
再次醒來是在手術臺上。
爸媽和閨蜜都趕來了。
秦旭也緊緊握著我的手。
「老婆，都怪我，不該帶你來的，你好像滑倒早產了，你要是出事，」
他哽咽的話都說不出，兩個眼睛哭的像核桃一樣大。
哭到連我爸媽和朋友都開始去哄他。
他不管不顧要陪我生產。
還是被醫生趕出去才罷休。
這一夜我痛苦無比。
無痛打了卻和沒有一樣。
我撕心裂肺地堅持了三個小時，依舊沒有結果。
看我滿頭大汗。
大夫讓我看會視頻放松壓力。
我打開手機，卻刷到了可能熟悉的人發布的某音小動態。
【江心比心】po 出一組聊天記錄。
配文：「懷孕到底帶給了女人什麼？」
我SS盯著屏幕。
即使名字被打了碼，我依舊認得那頭像。
我丈夫秦旭。
在我懷孕期間，秦旭給江心發了無數張我懷孕狼狽的醜照。
妊辰紋，
大肚子，
水腫的腿。
「醜不醜？」
江心吐了吐舌頭。
「好惡心，姐都要吐了，還好本公主年輕，肚子不會長小孩。」
那頭回了個：「+1」
「我有時候真的看著她都惡心。」
「說句不好聽的，我希望她難產，那我一定保小，她那副鬼樣子我真的看夠了。」
江心發了一長串暈倒的表情包。
「別嚇我了臭哥哥，我還不想懷孕呢。」
秦旭笑著回她。
「沒事，你這麼年輕，就算懷孕也是最美小孕婦。」
憤怒的血液一下子凝固在我的大腦。
我眼前一黑。
暈了過去。
————
再次醒來時，孩子已經生下來了。
秦旭正守在我身邊。
趴在我床頭雙眼通紅。
在所有人眼裡，他ţū́ₐ無時無刻都是一副最愛我的模樣。
就連他那些兄弟也在微信上打趣我。
「嫂子，你生孩子給我們秦旭都累瘦了。」
「陪你熬了一宿啊。」
媽媽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
「這次生孩子，秦旭有多心疼你，看的我都要哭了。」
「這孩子對你好啊，這麼多年來沒變過。」
「閨女，你可要對人家好，知道嗎？」
我沒說話。
打開手機看著他和江心的聊天。
昨晚在生孩子那五個小時裡。
他為我跑前跑後，聲嘶力竭地質問醫生。
在走廊哭到雙眼紅腫。
可也在我最痛苦的時候，喊得撕心裂肺的時候。
他借著抽煙的名義，在走廊角落給江心選包。
就在剛剛，秦旭幫她付了那款選了一晚上的包。
「愛你喲，秦旭哥哥，麼麼麼~」
我熄滅屏幕抬起頭。
對上秦旭深情的眉眼。
他一臉擔憂地問我。
「老婆，你好點沒。」
「還疼嗎?」
「疼就和我說，我找醫生！」
我安靜地開口。
「好多了，我從沒這麼好過。」
「如果你滾出我的生活，我會更好。」
8
那天的話，秦旭當我是生孩子受了罪，氣上了頭。
他沒放在心裡過。
坐月子這段時間是我最脆弱的時候。
我也不想和他動怒，一一質問。
再對抗著我媽，朋友，全世界都向著他的婚姻，來打這場戰。
隻等坐完月子，再來處理這一切。
在這期間，秦旭依舊整日對我溫柔體貼。
我卻想開了。
他有上班搭子。
我何嘗沒有呢。
工作單位有個姐妹屬性的男同事和我關系一向很好。
聽說了我的事，他很願意幫我這個忙。
漸漸的，
我的生活都開始和他分享。
秦旭的消息，我幾乎一天也不回復一條。
秦旭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眉眼間對我的不耐也越來越明顯。
有時候他半夜上床。
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氣。
白襯衫處。
偶爾會出現一點紅色的唇印。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江心對我的宣戰。
可我沒什麼想回應的意思。
一曾經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早就消失了。
現在的我對於秦旭，心好像一潭S水。
再也掀不起什麼波瀾。
秦旭生日這天。
江心上門了。
她領著蛋糕，穿著抹胸短裙，露出細長的白腿。
言笑晏晏地盯著我。
「嫂子好，我來給秦旭哥哥慶生。」
看著她耀武揚威的樣子。
我抱著孩子沒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