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命師

第2章

於是,莊鈴終於明白了,她是沒有錯的,總有些人的無恥超出了想象。


 


就算她真的有錯,也不是錯在她一時的軟弱與退讓。


 


而是錯在,她自己,太弱小了。


 


那一刻,我的境界驟然松動,天地靈氣爭先恐後地湧入我的身體裡,我放肆地大笑出聲,笑聲蓋住了場中所有的聲音。


 


林涵立刻松開了我的手腕,快速後退,有些警惕地出聲詢問:「你笑什麼?」


 


我真心為莊鈴感到高興,笑得幾乎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師兄,我當然是笑,你S到臨頭,還一無所知啊!!!」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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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著林涵踏出一步,天地靈力瞬間洶湧翻騰,隻一步,一枚金丹便在丹田迅速成形。


 


天空之上,兀地映出五色霞光,霞光中一條金龍天空盤旋。


 


丹成一品,金龍送福,這在修仙界被稱之為——真仙之姿。


 


林涵驟然瞪大雙眼,怒吼道:「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金丹分九品,以一品最佳,九品最次,林涵丹成二品,萬裡挑一,這是他驕傲的資本,也因此,被青水宗當作崛起的希望。


 


但現在,他不是了。


 


他驟然出招,這一招聲勢比之前所有的招式都大,已經是他的全力。


 


而我隻是輕輕一揮手,這道攻擊便消弭於無形。


 


我的刀架在了林涵的脖頸,輕聲詢問:「師兄,可有遺言?」


 


林涵已經雙目充血,狀似癲狂:「假的。都是假的。你怎麼可能比我更強。」


 


半空中突然傳來靈機真人的聲音:「莊鈴,住手。」


 


他已打算強行打破禁制,將林涵從生S臺上搶救下來。


 


聽聞此聲,林涵漸漸恢復了冷靜,他大笑出聲,笑容猙獰陰狠:「莊鈴,你敢S我嗎?S了我,我師尊絕對不會放過你。」


 


真是好笑,隻許他S我,卻不許我S他,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今日我偏要他S在這。


 


我的刀立時揚起,我衝他莞爾一笑,「師兄,下輩子,可要好好做人。」


 


林涵的眼中瞬間染上了驚恐與不敢置信,他飛身想要再退,卻被禁制攔住,退無可退。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刀劃開他的脖頸,頭顱飛起,用已經發不出聲音的嗓子,呢喃著:「救我,救我。」


 


林涵的屍體在靈力衝擊下跌出擂臺,墜落入凡間的山海之中。


 


待靈機真人飛身而至,已經晚了。


 


他隻來得及抱住了林涵的頭顱,頭顱上一雙眼睛仍然驚恐地睜著,S不瞑目。


 


全場肅然。


 


靈機真人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威壓傳來,我悶哼一聲,唇角滲出鮮血。


 


頂著壓力,我向觀眾席看去,靈力散出,將一人炸得粉碎,鮮血濺在周圍人臉上,蕩起了一片驚恐的呼聲。


 


我S得那人名叫周濤,與林涵同為靈機真人弟子,在方才搖旗吶喊想要看我醜態的人裡,數他喊得最響。


 


迎著靈機真人幾乎想要S人的目光,我勉力支撐道,「尊者,我才晉級,修為控制不好,不小心又誤S了您一位弟子,實在抱歉。」


 


想逼我搖尾乞憐,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宗門其他長老紛至沓來,警惕地圍在靈機真人身邊,防止他動手。


 


青水宗失去了一個天才弟子,決不能再失去另一個天才弟子。


 


這也是宗門長老的取舍。


 


所以,我早就有恃無恐。


 


靈機真人到底沒有動手,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莊鈴,你好樣的。」


 


他有些厭棄地看了一眼林涵的頭顱,順手丟下,飛身離去。


 


我也準備離去,被林涵割得殘破不堪的衣服勉強掛在身上,露出了大片大片的肌膚。


 


場內眾人無不倉皇低頭,無人敢多看我一眼。


 


一個弟子閉著眼小心翼翼遞來件外袍,我隨手接過披在身上,大步往前。


 


衣不蔽體的人是我,惶恐不安的人卻是他們,他們害怕看見我的狼狽。


 


因為我比他們都強。


 


這一次,那些難聽的話,再沒機會傳進莊鈴耳中了。


 


穿過人群,我在腦海中詢問莊鈴,「開心嗎?」


 


「嗯。」


 


莊鈴殘魂上的怨氣漸漸消散,終於露出了女孩子原本的模樣,她衝著我露出了一個燦爛地笑。


 


林涵雖S,靈機真人卻還是個大麻煩。


 


6


 


S了林涵之後,我就成了青水宗這一代弟子的大師姐。


 


宗門長老再面對我時早已不是先前那副不耐冰冷的模樣,而是一個比一個親和寬厚。


 


每個人都想收我弟子。


 


甚至我還沒有說什麼,宗門長老們就計較起林涵在臺上意圖強佔我的舉動,將林涵從宗門除了名。


 


而當時在場下吶喊起哄的弟子,幾乎或輕或重地全部受了懲罰。


 


這樣的好意如果發生在此戰之前,或許有些效果,可如今,也就那麼回事了。


 


宗門的一切資源自此全部向我傾斜,功法、丹藥、法器全部任我挑選。


 


我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洞府,有了自己的侍從童子。


 


我成了青水宗的中心,每一句話都有人奉為圭臬,每一個表情都有人反復揣度。


 


這樣舒服的日子讓莊鈴的魂魄都活潑了不少。


 


這就是上位者的滋味。


 


當初站在林涵一邊的弟子們無不惶惶不安,怕我秋後算賬。


 


對於這些弟子,莊鈴無意與他們計較,也計較不過來,我也懶得與他們糾纏。


 


隻是我越是表現出不必如此的樣子,那些人就越惶恐不安。


 


後來,我幹脆見都不見,隻收下禮物,這種輕視的態度,反倒讓他們松了口氣。


 


一連數月,登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有人送丹藥法器,有人送靈珍仙裙,還有人送男修爐鼎,予取予求。


 


靈機真人宣布閉S關,專心衝擊境界,不再參與宗門事務,看起來安分至極。


 


可我們都清楚,他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努力修行提升實力,總是沒錯的。


 


一切重歸平靜的時候,一個很特殊的人突然拜訪。


 


莊鈴的凡間故舊青梅竹馬,楚槐。


 


楚槐見到我時沉默了一下。


 


「抱歉,我知道我不該來,但我不得不來。」


 


7


 


莊鈴與楚槐自小訂婚,五年前,有人起兵造反,兩人的親人全部被亂軍所S,楚槐舍命相護,帶著莊鈴逃出了城。


 


路上楚槐被一位將軍看中,想要招為女婿,莊鈴也不願誤其前程,兩人便解了婚約。


 


之後莊鈴通過了青水宗的弟子選拔,上山修行,斬斷塵緣,兩人也不再來往。


 


但姻緣作罷,情誼還在。


 


楚槐出現的那一刻,莊鈴的情緒駁雜而混亂,半天沒有說出話。


 


莊鈴本已放下前塵舊事,一心修行,可如今楚槐出現,卻再次勾動了莊鈴的塵緣。


 


楚槐的出現未必單純,我不是很信他。


 


楚槐會來這,是因為他如今的家人被人施了術法,昏睡不醒,逼迫楚槐不得不向我求助。


 


我問:「可是要我出手相助?」


 


楚槐卻看著我堅定地搖頭:「不,我想告訴你的是,千萬不要離開青水宗,他們是衝你來的。」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詢問:「那你的家人怎麼辦?」


 


楚槐的眼底閃過一縷脆弱,「我不知道,但我顧不得那麼多了。」


 


莊鈴什麼也沒說,隻是她散發出的愧疚與自責,讓我根本無法忽視。


 


我沒有給楚槐答復,而是讓他稍等片刻,自己單獨進了房間。


 


我需要和莊鈴聊聊。


 


對莊鈴,我沒什麼彎彎繞繞,開門見山地問:「你怎麼想?」


 


莊鈴語氣復雜:「我欠他一條命,但你不欠他,我希望能償還他,但也不想讓你以身犯險,我真的不知道。」


 


她茫然地問我:「你呢?你的話會怎麼做。」


 


「我會S了他。」


 


莊鈴吃了一驚,大為不解。


 


「我對他的印象不大好。」


 


「如果他真的不想你插手,不出現不言語才是更好的選擇。」


 


「他以退為進,激發你的愧疚,讓你心甘情願離開宗門,他了解你,知道怎麼讓你愧疚不安,看似坦誠,實則處處是心機,如果是你在控制身體,現在你已經在宗門外了。」


 


莊鈴一時說不出話,隻能有些無力地辯解:「楚槐以前曾舍命救我,他不會是這種人的。」


 


「那我們就去幫他解決這個麻煩。」


 


莊鈴又吃了一驚。


 


我對莊鈴促狹笑笑,「究竟有沒有坑,踩一踩就知道了,我現在也沒那麼好S。」


 


無論是什麼招,接著就是。


 


8


 


從房間出來,我對楚槐道:「你受我牽連,我不會不管的,我們走吧。」


 


楚槐神色感動,又勸了我幾句,見我態度已決,終究是無可奈何的跟著我下山了。


 


這一路接二連三地遇到劫S,有一些人的確不好對付,如果不是我已經今非昔比,一身昂貴的法器,孰生孰S還真未可知。


 


可冥冥之中我卻有種感覺,這些劫S,其實隻是為了掩蓋真實目的的障眼法。


 


楚槐所說的中了術法的家人,是他的妻兒。


 


我上前檢查,從他們體內察覺到了盤旋的魔氣,我伸手將魔氣打散。


 


我微微皺起了眉,看向楚槐。


 


「已經S了。」


 


楚槐的面色一瞬蒼白,站不穩似的癱坐在地上。


 


「阿鈴,讓你受驚了,今日就留在我府內休息吧。」


 


他脆弱而哀憐地看著我:「就當是陪陪我,好嗎?」


 


他演得真好,是最容易讓人生憐的破碎模樣。


 


隻是在我打散魔氣時,氣機牽引之下,楚槐身上散發出了如出一轍的魔氣波動。


 


他的妻兒隻會是他親手SS的。


 


莊鈴突然出聲,語氣中仍有難以遏制的低落:「我輩修士,見邪魔,當誅之,你是對的,他該S。」


 


那畢竟是曾經一路護著她逃亡的人。


 


昔日故舊,今日邪魔,不S,有悖大義,S了,於心有愧。


 


不論作何選擇,都會影響心境,一旦心境有缺,道途也將中斷。


 


一個道途盡毀的天才,宗門長老還會全心護著嗎?


 


當然不會。


 


莊鈴是個有情義也有道義的人,這一招完全踩中了莊鈴的軟肋。


 


毫無疑問,這就是一場專門針對莊鈴的陰謀。


 


隻是為何會與魔修扯上關系,魔修又為何要針對莊鈴?


 


我扶起楚槐,手指扣在了他的命脈上。


 


剛想問話,就發現了異常。


 


楚槐沒有脈搏。


 


他不是活人,而是生傀。


 


9


 


生傀是傀儡的一種,用活人煉制而成,能保留傀儡生前的記憶與思維,讓傀儡更好地完成主人的指令,因為過程痛苦殘忍,成功率低,所以幾近失傳。


 


生傀與活人看上去沒有什麼區別,能吃能喝,能修煉,唯一不同的就是脈搏。


 


生傀雖然帶個生字,本質仍是S人,S人自然沒有脈搏。


 


「還是被你發現了啊。」


 


楚槐再不復之前模樣,低低笑了,他不再隱藏,魔氣蕩漾開來,伴隨著濃鬱的血煞氣,居然有元嬰境。


 


從煞氣的濃鬱程度看,S過的人至少有十萬之數。


 


「你怎麼成了生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