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而是從心底默認了這一切是我活該，應該承受的。

 

我打開監控，看見宋卿予正依偎在他懷裡：

 

「如果我們結婚，我們的家也會是這樣子嗎？」

 

我看著隱蔽攝像頭的高清畫面，隻覺得惡心。

 

「她是不是都絕經了啊……」

 

宋卿予一邊倒著酒一邊笑著：

 

「我一把年紀了，夫妻生活還這麼頻繁，說出去別人不得羨慕S我。」

 

我嘴裡的鮑魚突然就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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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算來，我和江辰已經……

 

十多年沒有夫妻生活了。

 

「上次我來時，我睡她的枕頭，都覺得有一股老人味兒。」宋卿予親昵地摟著江辰的脖子：

 

「真是辛苦你了～」

 

江辰臉色有些不悅。

 

宋卿予卻依舊沒有停的意思。

 

直到最後，江辰手中的酒一杯接一杯，像是終於將這些年我的管控撇了個幹淨。

 

最終，江辰借著酒勁打斷了宋卿予：

 

「我這一生，最幸福的就是擁有你和季然。」

 

家裡一個踏實為家的。

 

外面一個隻會發騷的。

 

而江辰他隻愛自己。

 

14

 

輿論發酵到第三天，愈演愈烈。

 

宋卿予的「白月光」人設是越立越好。

 

評論區卻是對我一水的謾罵和指責。

 

「這女人是我見過最失敗的女人！」

 

「自己的女兒沒教好，反倒責怪別人！」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看這個女人趾高氣昂的樣子，我真想鑽進屏幕裡抽S她！」

 

「我去真服了，現在都要求女性獨立，卿予阿姨才是我們的榜樣，碰瓷的阿姨能不能去S啊！」

 

……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評論，切換頁面：

 

「宋卿予，你得意什麼呢？

 

江辰不還是和我過了半輩子，隻要有我在，你永遠是見不得人的過街老鼠！」

 

半個小時後，宋卿予曬出了年輕時江辰的手寫信。

 

網友們瞬間就炸鍋了。

 

放置了三十多年，泛著黃的信件滿是情意：

 

「在你出國後，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

 

思念你在我身後的每一個時刻。

 

如今，我多想娶你為妻，並保證會將你的兒子，視如己出，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可我不能。

 

季然她陪我白手起家，在公司持有一半股份。

 

並且，她今早測出懷孕，我已經無法拋棄她。

 

但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給你所有。」

 

加上宋卿予引導，我是故意懷孕留住江辰的心機女。

 

開始有人歌頌這段唯美、跨越半生的愛情。

 

有幾個理智的網友說再怎樣，也是小三，很快被宋卿予刪除拉黑。

 

江辰打來電話時，我正聯系律師，整理監控材料，以及他們苟且三十年的時間線證據。

 

「你聽我說。」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江辰的聲音有些嘶啞：

 

「我和宋卿予……」

 

我沒說話。

 

但江辰似乎解釋不下去了。

 

他也沒想到，宋卿予會突然孤注一擲，將一切擺在明面上。

 

隻有我知道，她被我逼急了。

 

現在的宋卿予，不想要愛，不想要性，想要的是她這一生不曾擁有的名分。

 

果然，幾分鍾後，宋卿予得意洋洋地：

 

「不屬於你的位置，你已經坐得夠久了。」

 

我穿上大衣。

 

準備回家。

 

臨走前，我告訴律師：

 

「是時候了。」

 

15

 

「江辰。」

 

我摘下墨鏡和口罩，不得不感嘆鍵盤俠們的瘋狂。

 

「我們離婚吧。」

 

我將那張輕飄飄的紙，推到江辰面前：

 

「你太髒了。」

 

我不想要了。」

 

我看著和我相敬如賓半輩子的男人。

 

隻覺得惋惜。

 

惋惜自己短短人生的三十年，都浪費了。

 

三十年。

 

何其漫長。

 

「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江辰低著頭，雙手交叉。

 

並沒有拿起那張離婚協議的意思。

 

我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假發。

 

那晚我一進門，就看見了假發。」

 

江辰猛地抬起頭，眼眶微紅：

 

「你聽我解釋……」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她纏著我太久了，我本意是定制假發。」

 

可她說那上面不知道是活人的頭發還是S人的頭發，我是不得已才……

 

我不想聽。

 

直接打斷：

 

況且，宋卿予沒有隱瞞我的意思。

 

她親密地稱呼你為她的愛人。

 

這段時間，我的表現異常，但凡你用點心，就會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我心如止水：

 

可惜江辰，你太自負。

 

自負如他。

 

所以在我再一次將離婚協議推到他面前時，他摔碎了手機：

 

「你還以為你現在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嗎？」

 

搞這些離婚的把戲？

 

「我承認，和宋卿予親密了些，是我對不起你。」

 

「可你放眼圈裡，哪個男人身邊沒有幾個鶯鶯燕燕！」

 

江辰不耐地解開西裝扣子：

 

「就以我現在的資本，就是找個二三十歲的小姑娘也是招之即來！」

 

我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最終江辰撕了那張離婚協議，軟了語氣：

 

「我知道你生氣。

 

但是你都五十多了，離了我誰還會給你更好的生活？」

 

你消消氣，冷靜冷靜。」

 

說完，他轉身就走。

 

我立刻拍了照片發給了宋卿予：

 

「怎麼辦？

 

你的愛人好像並不想和我離婚。

 

怎麼辦？

 

他好像並不想給你名分哎。」

 

隨著我的監控視頻和他們苟且的證據爆出。

 

風化兩級反轉。

 

宋卿予徹底坐實了自己小三的名頭。

 

我慢悠悠地喝著茶。

 

很快，樓上傳來了「叮咣」的摔砸聲。

 

16

 

「若若，你覺得媽媽做這個發型好看嗎？」

 

我將大波浪一頭紅發的模特圖發給了若若。

 

若若秒回：

 

「媽媽怎麼樣都好看！」

 

話題急轉：

 

「要是你再也沒有爸爸了，你會難過嗎？」

 

短短的幾秒鍾裡，我想了很多。

 

可我似乎低估了女兒的愛。

 

若若一字一句：

 

「我知道這世上誰最愛我。」

 

「也知道是誰不分晝夜，全身心予我付出。」

 

她說：

 

「媽媽，我支持你的每一個決定。」

 

我回了「嗯」。

 

告訴若若，要宋衍立刻打電話給宋卿予。

 

說需要她立刻出現，幫他擺平麻煩。

 

若若答應後，沉默了幾秒。

 

「來了也好。」

 

「也許能見到他最後一面。」

 

我震驚之餘，並沒多想。

 

我站在電梯前，看著宋卿予下了電梯。

 

將正在爭吵的江辰獨自留在了樓上。

 

才慢悠悠走上樓。

 

我看著頭暈目眩，一直在撫著自己心口的江辰：

 

「怎麼？

 

「因為網暴和你的摯愛吵架了？」

 

江辰大口喘著粗氣：

 

「這些年，我和你相敬如賓，心中對你仍有情義，不然也不會和你結婚生子。」

 

「如今年過半百，更不會輕易離婚。」

 

「你放心……」

 

話沒說完。

 

江辰就「咚」地一下倒在地上。

 

意識消散之前，他輕聲呻吟：

 

「……救……」

 

我一拍腦袋。

 

這才突然記起，我樓下還泡了一壺新茶。

 

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17

 

天黑了。

 

我看著窗外的燈紅酒綠，接到了若若的電話：

 

「媽媽！

 

我接你來學校嘗嘗我們學校食堂新菜吧！」

 

我笑著：

 

「傻孩子，媽媽還沒老呢！

 

還用不著你接。

 

不過，今晚確實沒時間。」

 

因為我剛接到醫院通知，說江辰因突發腦出血導致腦血栓，需要我去醫院一趟。

 

我開著車，心情格外輕松。

 

「病人因腦血管硬化時間太久, 已經是不可逆轉的腦血栓。」

 

醫生滿臉嚴肅，看著病例：

 

「病人高血壓這麼多年, 一直控制得很好。

 

最近是不是飲酒過量了？」

 

我適時抽泣：

 

「我……

 

我最近沒和他在一起, 是樓上的女鄰居……」

 

我掏出手機：

 

「就是……這個百萬博主。」

 

我眨了眨無辜的眼睛：

 

「她和我丈夫最近再續前緣, 也許問她會知道。」

 

被我吸引來的人群, 瞬間明白了。

 

他們比對了我之前發過的監控視頻, 以及苟且的時間線。

 

徹底捶S了這對渣男賤女。

 

我看著床上躺著，嘴歪眼斜的江辰, 差點沒吐出來。

 

18

 

「媽媽，你沒事吧？」

 

若若穿著一襲紅裙, 踩著高跟鞋「嘎噠」作響。

 

她關懷地看著我, 又瞥了眼床上言語不清的江辰：

 

「宋衍S了。」

 

江辰突然「阿巴阿巴」喊個不停。

 

若若自顧自地說：

 

「在大學, 宋衍就來學校找我茬，還趕走了向我表白的好幾個男生。」

 

我就知道, 他可能是喜歡我。

 

有一天, 我因為生病突然回家，發現了爸爸和樓上那女的事, 開始專修心理學。

 

聽到這, 我已經有些腿軟。

 

年紀這麼小的若若居然承受了這麼多！

 

若若扶著我：

 

「我知道, 宋衍從小虐S小動物, 心本就冷血, 更別提知道怎麼愛一個人。」

 

於是，我放縱他。

 

故意將自己置於輿論漩渦，又策劃了跳樓。

 

讓他終於知道自己對我的是喜歡。」

 

她聳了聳肩：

 

「今天他突然想起我當年被他推下水的事, 執著的要去跳海彌補過錯。

 

我正在上課，並不知道他會突然溺亡。」

 

江辰「嘭」的一聲滾落在地。

 

口中含糊不清。

 

若若隻瞥了他一眼, 轉而笑的明媚：

 

「媽媽，這個時間我們隻能去夜市嘍。」

 

19

 

我把江辰關在家裡, 任由他自生自滅。

 

我每天再忙, 也會抽時間來看看他。

 

曾經意氣風發的男人現在癱瘓在床，屋裡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每次我來，他都會因用力過猛滾下床。

 

我使勁拍著他的臉：

 

「你別恨錯了人呀！」

 

「高血壓還讓你天天喝酒的人可是你的摯愛啊！」

 

每每，我會拿著手機拍下來他又骯髒又狼狽的樣子。

 

洗成照片貼在牆上。

 

每時每刻都提醒著他，現在的他, 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不僅如此, 我還找了護工每隔三天來整理一次。

 

確保他不會受幾年罪就S掉。

 

「江辰。

 

你一定要長命百歲。

 

因為對背叛自己的丈夫不離不棄, 我的公司在兩個月後上市。

 

他們都不知道, 我早就和江辰辦了離婚。

 

在若若的幫助下，我們終於讓公司實現了跨越。

 

這天，若若帶著我剛從洗浴中心出來。

 

我正感嘆, 裡面的肌肉男小伙子嘴巴是真甜。

 

一個破破爛爛的身影一閃而過。

 

我一眼就認出了宋卿予。

 

宋衍S後, 加上輿論的影響和江辰的一病不起，宋卿予一下子被逼瘋了。

 

我走上前。

 

看著宋卿予那張滿是黑汙垢的臉, 問若若：

 

「你知道為什麼流浪漢都是男的嗎？」

 

若若懵懂地搖了搖頭。

 

「走吧。」

 

我和若若肩並肩, 穿過了黑夜。

 

20

 

江辰的S訊傳來時，我還在清吧聽歌手唱歌。

 

我是無論如何也得找她說道說道。

 

「（女」壞了，人年紀大了就是容易忘事。

 

怎麼忘記交代給他送飯吃呢？

 

這……

 

我看了看時間。

 

足足餓了十天。

 

聽說被發現的時候，江辰身下滿是排泄物。

 

我連聽著都覺得想吐。

 

「把他和宋卿予埋在一起吧。」

 

既然你們彼此摯愛。

 

就讓你們地獄團聚吧。

 

我實在惡心。

 

我抬頭看了看天。

 

那天宋卿予被一群流浪漢不小心弄S的時候, 也是這樣的好天氣呢。

 

我提著行李箱，踏上了環球遊的旅途。

 

女人六十歲，正是闖蕩的好年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