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作秀的話，建議換點實惠便宜的糧，這樣可以長期喂。】

 

羊羊回復：【也許在你眼裡貴的糧，在我眼裡就是便宜的哦！流浪貓也值得更好的！管好你自己吧！】

 

接著好多網友在下面回復：【富婆小姐姐太霸氣了......】

 

現在羊羊的賬號已經有了 8000 多個粉絲。

 

她主頁介紹還寫著：

 

【商務合作請加綠泡泡：xiaoyy。】

 

而她最新更新的一條視頻，發布不到 1 天，居然已經有 5 萬點贊。

 

我點開那條視頻，一樣還是在喂流浪貓。

 

Advertisement

但當我點開評論區後，我就明白這條視頻為什麼會如此爆了。

 

12

 

網友 A：【視頻 28 秒出現的那隻小白貓，博主能不能再去看一下。它很瘦，肚子卻非常鼓，而且她吃貓罐頭的時候，精神萎靡。加上它的結膜和耳朵都非常的黃，我懷疑這個小貓得了貓傳腹！】

 

網友 A 這條評論被羊羊設成了置頂評論。

 

1 個小時前，羊羊回復了網友 A 的評論。

 

羊羊：【非常感謝你的評論，小貓我已經找到了，也讓我男朋友檢查了，確實是貓傳腹。】

 

網友 B 問道：【你男友檢查？？？認真的嗎？？】

 

羊羊回：【不好意思，是我沒說清楚。我男朋友是寵物醫院的院長，現在我已經把小白貓帶到他的寵物醫院打針啦！】

 

然後附了一張小白貓打 441 針的照片。

 

和周舒楊認識那麼久，我是知道貓傳腹這個病的。

 

這病隻有一種特效藥，就是 441 針劑。

 

一針 300，醫生一般建議打滿 90 天。

 

其間還要吃護肝片、營養素，反正治好怎麼也要花個 3 萬左右。

 

下面一堆網友在誇羊羊有愛心......

 

羊羊回：【以後我每天都會在粉絲群更新小貓打針喲，想看小白貓的小伙伴，可以進我的粉絲群！】

 

車子停好後，我把手機還給了表姐。

 

表姐翻看了 2 眼，冷哼一聲：「她這是想白嫖我們店的東西，把自己打造成白富美網紅了。

 

「而且就這個運鏡、剪輯加制造話題的能力，這個羊羊可是玩豆音的高手。」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視頻拍得確實很專業，她應該不是第一次做賬號了。對了，讓財務對過賬了嗎？」

 

「我知道你今天回來，昨天晚上讓財務加班盤了下。食物類的少了 1 萬的貨，藥品類的......」

 

表姐的話說了一半，打量起我的神情。

 

我搖搖頭：「姐，沒事，你繼續說。」

 

「藥品類少了 2 瓶護肝素，還有營養劑。這 441 針劑倒是走了周舒楊的賬......不過隻開了 7 支......

 

「小玥，你打算怎麼辦？」

 

我淡淡道：「人是周舒楊招進來的，怎麼處理，讓他來決斷。

 

「當時和他籤合同的時候，合同上寫明老板不參加任何形式的管理。

 

「但如果他的處理不好，那也可以換掉他這個院長！」

 

13

 

我和表姐手挽手走進了寵物醫院。

 

一樓的店面並不大，主要是賣一些寵物食品、用品。

 

二樓的空間就大了很多，用來給寵物看病、住院。

 

羊羊就是在一樓收銀。

 

我們推門進來後，羊羊連頭都沒抬下，一直坐在前臺鼓搗手機。

 

直到我們轉了 3 圈，她才走到我們身邊。

 

等看清楚是我時，羊羊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瞪著我：「你來幹什麼？」

 

隨後，她的視線又轉移到表姐手上的貓罐頭上。

 

羊羊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淡淡的冷漠與不屑，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卻不帶絲毫笑意。

 

「喲，還能帶著朋友到男朋友的醫院打飢荒啊！

 

「沒錢養貓還非要拿 38 塊進口貓罐頭，也是蠻好笑的！

 

「我奉勸有些人，別把男朋友當冤大頭用哦！否則一旦男人醒悟過來，什麼都撈不著，隻能躲在家裡哭唧唧咯......」

 

雖說表姐平時幫我代為打理醫院，但她也很少露面。

 

醫院大小事務都交給周舒楊管理的。

 

所以羊羊並不知道表姐是這個店的「老板」。

 

表姐懶得理她，拉著我去二樓找周舒楊。

 

可沒想到，羊羊卻攔在了樓梯口，不讓我們上去。

 

「你們又不給寵物看病，為什麼要去二樓？？」她得意揚揚地看著我。「你不是和周醫生鬧分手嗎？幹嘛還來他醫院打擾他？是不是後悔不想分手了？但又拉不下臉，隻能用這種方式求復合？」

 

表姐指著羊羊怒道：「滾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羊羊翻了個白眼：「我好怕哦......2 個撈女......」

 

表姐猛地向前一步，雙手向她的臉上扇出。

 

沒想到卻被人從後面一把抓住。

 

「兩位顧客有話好好說，為什麼要動手打我的員工？」

 

我和表姐齊齊轉頭。

 

隻見周舒楊拎著 2 袋子奶茶，面容冷峻。

 

14

 

羊羊剛剛囂張的臉，立馬變得委屈巴巴。

 

可周舒楊這會沒空看她了。

 

他的瞳孔驟然放大，因為他已經認出表姐和我。

 

辦公室裡。

 

表姐將羊羊偷東西的監控視頻和財務整理的表格，扔給了周舒楊和羊羊。

 

羊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還真是資本家，賺那麼多錢，喂點東西給流浪貓吃吃都舍不得。」

 

周舒楊臉色瞬間不好看了，連嘴角邊的肌肉微微顫抖，顯然正在努力克制著心裡的怒火。

 

「是我失職，我會讓羊羊把錢補齊的。」

 

表姐反問：「隻是補齊？」

 

周舒楊打量著表姐的神情，接著說道：「補齊之後，我會讓她離職的。」

 

表姐冷眼望向周舒楊，「不報警嗎？」

 

周舒楊愣了下：「我大概能猜到，她應該是把這些東西都喂給流浪貓了。她可能還是太年輕了......能不能放她一條生路？」

 

羊羊臉色一片漲紅，看著比我們還要憤怒。

 

「周醫生，你別求她們！這兩人這麼黑心，我要把她們曝光到網上，讓她們嘗嘗被網暴的滋味！」

 

我隱晦地給了表姐一個眼神，示意她報警。

 

本來我是想著如果羊羊認錯態度好點，主動把錢補齊，把她開除就行了。

 

但既然她這麼囂張，那就去蹲監獄清醒清醒吧！

 

表姐心領神會地拿出了手機，摁了 110。

 

周舒楊懇切道：「林總，別報警了。我現在就開除她，這錢我替她補上。」

 

我冷冷地望著周舒楊，目光森然。

 

「周舒楊，你確定嗎？？」

 

15

 

周舒楊回望我的眼神復雜難辨：「小玥，我晚點再和你解釋。」

 

隨後，他當著我和表姐的面，掃了店裡的收款碼，付了 1 萬塊。

 

付完錢，周舒楊就讓羊羊離開醫院。

 

羊羊還想嘴硬，可當她知道偷東西的價值，已經到了判刑的標準，她溜得比兔子還快。

 

隻是她走的時候，還帶走了那隻得了貓傳腹的小白貓。

 

「......」

 

第二天一下班，周舒楊抱著煤球出現在我家門口。

 

煤球是一隻肥嘟嘟的小柯基，很可愛。

 

但我對貓毛、狗毛都重度過敏，所以他把煤球放在了航空箱裡。

 

「小玥，對不起。」

 

我繞過他，想要開門。

 

他輕輕拉住我：「小玥，求你看在煤球的面子上，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我看向箱子裡的煤球，像一個毛茸茸的球，那雙圓溜溜的眼睛正溫柔地回望我。

 

開門的手，還是停住了。

 

周舒楊連忙開始解釋。

 

「煤球 6 個月的時候，我被當時的醫院派去外地學習 2 周。」他苦笑一聲，「那時候我太窮了，找不起寵物喂養和寄養，隻能把煤球給我媽媽養一段時間。」

 

「但我高估了我媽對寵物的常識，她開門籤收快遞時，煤球從門縫裡跑了。盡管我連夜趕了回來，用了無數方法，都沒找不到煤球。

 

「直到煤球丟掉的第 4 個月，羊羊把煤球送到了我當時工作的醫院。她告訴我撿到煤球時，煤球就差點就S了。是她精心照顧了煤球三個月......」

 

周舒楊眉眼中帶著感激：「當時我還問她，為什麼這麼爽快把煤球還回來？羊羊說，她一個月前就看到我的尋狗啟事了，但擔心我是一個不負責的人，就偷偷來我留的醫院地址觀察我好幾次，等確認我是個好人，才把煤球還給我了。」

 

「她沒有問我索要任何報酬，隻加了我的微信，因為她想時不時看看煤球。」

 

「所以我昨天才會替她出那筆錢，權當還給她了。」周舒楊話鋒一轉，「這段時間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不過你放心，欠她的我已經還清，我和她的關系到此為止了。」

 

我不解：「那你當時在美甲店，為什麼裝作不認識羊羊？」

 

周舒楊可憐巴巴道：「我和她隻見過那一次，當時疫情大家都戴著口罩，我根本沒看到她的臉。後來就是在微信裡偶爾聊兩句煤球的事......再後來她也約過我兩次，那時候我已經認識你，就婉拒她了。

 

「小玥，求你原諒我這次！」

 

聽完周舒楊的解釋，我終究還是心軟了。

 

因為他現在急切的模樣，讓我想起了我們剛在一起時的一件事。

 

那天，我外公在家摔了一跤，腿摔骨折了。

 

可外公住的老小區亂停車，救護車根本開進不來。

 

而我爸媽當時還在從 A 市趕回來的路上。

 

周舒楊二話不說，把我外公從 5 樓背到小區外面的救護車上。

 

就因為這件事，我對他越來越信任、依賴。

 

雖然沒有把家世告訴他，但也買了家寵物醫院給他當院長。

 

所以，我決定看在外公的份上，再給他一次機會。

 

16

 

接下來的一個月，周舒楊每天對我越發關心。

 

心裡的小疙瘩，也被他的溫柔也漸漸撫平。

 

今天正好我的生日。

 

我和周舒楊約好一起去吃晚餐，然後再去買訂婚戒指。

 

上次從美甲店出來，他就被緊急 Call 回醫院，買戒指的事就這麼耽擱下來。

 

吃完晚餐，周舒楊去了趟洗手間。

 

而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連續振動幾下，我下意識瞥了一眼。

 

是羊羊。

 

周舒楊的手機密碼是我的生日，我很輕易就看到了羊羊的消息。

 

可剛看到前兩個字，我腦子「轟」地一下。

 

【老公，你在幹嗎？】

 

我第一反應就是周舒楊出軌了。

 

為了不被周舒楊幹擾，我拿著他的手機去樓下找了家咖啡廳，從頭「欣賞」他們兩人的聊天記錄。

 

而這聊天記錄，真叫我嘆為觀止......

 

17

 

剛開始確實像周舒楊之前說的，兩人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煤球的事。

 

時間跨度也比較大，語氣也都禮貌克制。

 

直到那天羊羊被他開除後，晚上 12 點，她和周舒楊表白了。

 

【周舒楊，其實我在偷偷觀察你那個月，就喜歡上你了。原本我以為，能把自己寵物弄丟的人，肯定是不負責任的人。後來越觀察我越發現，你對小動物真的很有愛心。】

 

【去醫院把煤球還給你時，我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心動。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中專畢業，隻是一個沒文化的美甲小妹。你能做上醫生，肯定既有文化又優秀。所以我根本不敢肖想你......】

 

【但是！當我知道你女朋友隻是個母嬰店的營業員時，我後悔嫉妒得快瘋了！！！憑什麼？？？如果你願意找這樣的女朋友，為什麼不能是我？我會比她更溫柔，更聽話。】

 

周舒楊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故意沒回。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周舒楊才回了一句。

 

【對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羊羊幾乎秒回：【我知道，喜歡你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後面我隻會默默等你，隻要你回頭，我永遠都在你身後等你。

 

【我剛剛也找到一份晚上代駕的工作，你也不用擔心我會一直煩你。】

 

周舒楊回道：【你一個女孩子晚上幹代駕也太不安全了。】

 

羊羊：【可我再不賺錢，就沒錢還貸款了。那時候為了救煤球，我借了挺多家貸款的。雖然我一直在還，但是利息實在太高了......

 

【我說這個不是為了讓你給我錢，你別誤會。其實我也想多存點錢，提升下自己的學歷，我想自己能配得上你！】

 

周舒楊過了一會給她打了個語音，顯示通話 5 分鍾。

 

雖然不知道他倆說了什麼，但語音掛斷後，羊羊發了好幾個歡呼的表情包，顯然非常開心。

 

18

 

再往下翻，是羊羊發了一段視頻。

 

是她在給她家小貓洗澡。

 

視頻裡的她，渾身被水淋透。白色連衣裙緊緊貼著她的肌膚，幾乎變得透明。黑色內衣褲因水的浸潤更加明顯。她半蹲在浴室裡，手上在給小貓洗澡，雙眼卻無辜地仰看著鏡頭。

 

這段鏡頭多角度切換了好幾次，很專業。

 

周舒楊：【你下次別再發這種視頻，不合適。】

 

羊羊秒發了兩張她剛撿到煤球時奄奄一息的照片。

 

周舒楊態度立馬就軟了。

 

接下來就是羊羊每天給周舒楊噓寒問暖。

 

不然就是轉發小紅書上各種女追男帖子。

 

【按這 5 個步驟來，多高冷的男人都能拿下。】

 

【叫你 Crush7 天老公，他要是不愛上你，我和你姓！】

 

自從轉發了這個帖子，羊羊就開始叫周舒楊老公。

 

剛開始周舒楊還是拒絕的。

 

羊羊卻說：【我就叫 7 天，如果你沒愛上我，我再也不打擾你了。】

 

在周舒楊的默許下，羊羊先是發文字叫老公，後面開始發語音消息。

 

每到晚上十點多，一聲聲夾子音的老公，聽得我直冒雞皮疙瘩。

 

翻著翻著，忽然，一張照片映入我的眼簾。

 

白色的餐桌上鋪著一塊藍白格子的桌布，上面擺放著四菜一湯。

 

這張照片是羊羊發的。

 

而這個餐桌是周舒楊家的。

 

我以為是我眼花，正想放大看看。

 

手機忽然提示：【你的微信賬號已在另一個新的設備登錄，本設備已被強制退出。】

 

我將周舒楊的手機鎖屏，扔進了包裡。

 

不一會兒，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接起電話，然後慢悠悠走到廁所門口，等著周舒楊。

 

過了 2 分鍾，周舒楊氣喘籲籲跑來了。

 

「小玥，你去哪兒了？我到處找不到你，手機也不見了，隻能跑到車裡去拿工作機！」周舒楊的語氣略帶心虛，「我手機在你那兒嗎？」

 

我裝作無事發生的語氣：「在我這呢！你剛走一會，我就著急上廁所，所以就把你手機裝我包裡了。」

 

「你一直在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