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彈幕也遲遲不見出現。

我實在不知道陸雲卿這一招是什麼。

 

回去後更是一夜無眠。

 

直到第二天天剛亮就被小娓從被窩裡拉了起來。

 

「小姐，姑爺來了。」

 

「什麼？」我睡得迷糊，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到小娓提到陸雲卿的名字我瞬間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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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好到前廳時，陸雲卿依舊跟前日一般，跪在我爹爹面前。

 

「嶽父大人，那賤婢已經被我送走了，我對姣姣是真心的，求你不要取消我們的婚約！」

 

我爹聞言冷哼了一聲，開口就是送客。

 

陸雲卿卻看到了我，匆忙起身。

 

往日芝蘭玉樹，總是笑得如撥雲見日一般讓人舒心之人，如今卻愁眉苦臉，仿佛真的對我痴心一片。

 

「姣姣，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對她真的就隻是兄妹之情，而且我已經將她送走了。」

 

他話音落下，久違的彈幕又上線了。

 

【是送走了，送到自己的京郊別院藏起來了。】

 

【哎，其實看到這會兒女配也可憐，她做錯什麼了？都懸崖勒馬了，憑什麼偏要被這對癲公癲婆拖下水。】

 

【樓上的，如果是我三年前看到你這段話我一定懟，但現在這劇情，我隻能說你說得對！】

 

「你走吧，我想冷靜一下。」

 

我最終，還是礙於他男主的光環，搪塞著送走了他。

 

卻不想他前腳剛走，後腳靖安侯家的小女兒，那個從小寄養在皇後姑姑身邊，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郡主就怒氣衝衝地在街上攔住了我。

 

16

 

彼時，我正找來百事通詢問陸雲卿京郊別院在哪裡，剛將銀子賞了人，轉頭就見一長鞭帶著勁風迎面襲來。

 

還好我躲閃得快，鞭子落地，激起了一層塵土。

 

小郡主秦瑟瑟一身紅衣，張揚似火，攔在我的面前。

 

「蔣姣姣，你很得意是不是？」

 

「秦瑟瑟，你不要逮住人就咬，你要真有本事就去求皇後，讓她給你和陸雲卿賜婚！」

 

聽到我前半句話時，小郡主已經抡圓了鞭子，但等聽完，鞭子卻軟噠噠地跌落在側。

 

她一臉錯愕：「你說什麼？」

 

「好話不說二遍！」

 

我繞過她就走，她卻不依不饒地跟在我身側：「你不喜歡陸雲卿？」

 

「我要喜歡會讓你去求賜婚？」我白了她一眼。

 

這孩子除了驕縱些，其實心眼不壞，有一次我還見她抡圓了鞭子從一個惡霸手下救了個乞兒，聽說還把他帶回了家，給他安排了活計。

 

「你為什麼不喜歡陸雲卿了？」她又追著我問道。

 

我停下了腳步，她走過了頭，又忙折返。

 

「你想知道？

 

「跟我上車去個地方吧。」

 

車子一路出城，小郡主肉嘟嘟的小臉白了幾分，她小心翼翼地捅了捅我的後腰，「蔣姣姣，你不會要S人滅口吧？我聽說你功夫可好，連定遠侯都能打得過。」

 

我故意嚇唬：「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好在小郡主也沒信，反倒想一出是一出，說要回去拜我為師。

 

我一路翻白眼翻得眼皮酸楚，倒是暫時忘記了那些煩心事。

 

等到陸雲卿京郊別院時，天已擦黑，我讓車夫把車繞到別院後面的林子裡跟丫鬟們等著，然後拎著秦瑟瑟的後衣領，捂著她的嘴巴跳上了房。

 

萬片還未曾掀開，便聽到了房裡陸雲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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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過兩日便上書求聖上賜婚，你若再搗亂，休怪我無情。」

 

「陸雲卿，你既然那麼在乎那個蔣姣姣，你又接我回來做甚？」

 

餘念嬌的哭聲傳來時，秦瑟瑟瞪大了眼睛，示意我放開她後，小心翼翼地掀開了一片瓦。

 

便見陸雲卿伸手想要摸摸餘念嬌的頭發，又悻悻地收回。

 

眷戀和糾結全握在收回的手心裡。

 

「你當真不知我接你來是作甚？若非當年你父看不起我，你不願意嫁我，我也未必有今時今日之地位，餘念嬌，這些都是你該受的！」

 

「既然你這般恨我，為何不讓我S在黔西？」

 

「想S？沒那麼容易！」陸雲卿彎腰捏著餘念嬌的下巴又狠狠甩開。

 

餘念嬌哭得眼尾泛紅，惹人垂憐。

 

「雲卿哥哥，我求求你放過我吧，從今以後，我保證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我會找個人，安安分分地過日子……」

 

「你敢！」

 

餘念嬌是個會說話的。

 

果然話落，陸雲卿就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推到了床榻，我忙捂住秦瑟瑟的雙眼，拎著她的後衣領將她帶出了院子。

 

直到坐到馬車上時，她還在哭。

 

「我真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人！」

 

她憤憤不平，哭夠了才想起了我。

 

「姣姣姐，那你怎麼辦？你當真要嫁給這樣的人？」

 

她說著又垂下了雙眸，「我忘了，你非嫁不可了，他都要上書求姑父賜婚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陸雲卿他為了將我栓進門，竟然要去求賜婚。

 

日後聖旨若下來，此事再無回旋的餘地。

 

「姣姣姐，你別著急，我今晚就進宮，求姑姑跟姑父說一聲，讓他別賜婚。」

 

我沒有打擊小姑娘的好意。

 

陸雲卿若非得了聖上的青睞，又怎會在短短五年就晉升到大理寺卿。

 

此事怕是會板上釘釘。

 

但我不願。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從餘念嬌身上找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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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連幾日，不管我如何去傳言激她，餘念嬌都十分沉得住氣。

 

就連我趁著陸雲卿上朝去找她，直言自己不想與她搶陸雲卿，她也隻是低眉順眼地說：「蔣小姐說笑了，哪有什麼搶不搶的，大人本就是你未來的夫婿。」

 

「你當真願意看著自己心愛之人娶別人？」

 

聞言，餘念嬌有些錯愕，但很快就低下了頭：「我是罪犯家眷，沒得選擇。」

 

「倘若我幫你一把呢？」

 

我並非懦弱，更不是愛當媒婆。

 

實在是我知道男女主的威力，我隻想和家人好好活著。

 

好在，餘念嬌最後同意了。

 

我們約在了三日後清雅樓相見，卻不想那日剛要出門時，江臨之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帶給了我一個驚天大消息。

 

19

 

當我和江臨之拎著餘念嬌親娘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驚得瞪大了眼睛。

 

可她娘在知道她是為了跟陸雲卿長相廝守才來跟我見面，而不是來迎她時，當場便給了她兩巴掌。

 

「S丫頭，你竟然想要跟S父仇人長相廝守？」

 

「娘，你說什麼？雲卿哥哥他怎會……」

 

「怎會？他跟聖上告狀說你爹爹貪汙了賑災白銀五十萬兩，可那五十萬兩白銀我們何曾見過，明明就是他心胸狹隘，記著你爹不肯將你嫁給他之仇，伺機報復！」

 

我跟江臨之默默地退出，將房間留給了她們母女。

 

我抬頭剛想跟江臨之說說話，就見彈幕又跳了出來。

 

【不是，怎麼這麼快就跳到了S父仇人這一掛了，我明明記得這事是女配S了之後女主懷孕，男主為了她安心養胎，接來了她娘。】

 

【卻不想當日他跟女主他爹說的話全被女主他娘聽到了，怒斥女主後，女主流產跟男主徹底決裂。】

 

【我就走了個神劃拉了幾章，你告訴我這就大結局了？】

 

【不是吧，好刺激，那男主藏在書房暗室裡的五十兩白銀也被發現了吧？】

 

我見狀眼睛亮了亮。

 

我原以為這個話本子跟我常看的一樣最後男女主恩愛結局呢，沒想到竟然是悲劇？

 

那既然這樣的話，結局也並非不能改變吧？

 

20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怕餘念嬌因愛亂心，最後還是將寶壓到了她姐姐身上。

 

得知自己心心念念的好妹夫竟然是S父、S兄仇人時，餘念慈眼睛都紅了。

 

咬破手指寫了血書跪求江臨之幫她呈給身上。

 

但未承想, 在宮門口時，我們遇見了餘念嬌母女。

 

「多謝侯爺相幫, 這御狀我們親自告。」

 

餘念嬌說著便接過了我手上的血書，攙扶著她母親走向登聞鼓的方向。

 

一個時辰後, 後背血淋淋的餘念嬌被抬上了朝，聲聲泣血, 哪怕我被行了方便站在殿外都聽得清清楚楚。

 

「民女餘念嬌, 原臨安府縣令餘海幺女, 現要狀告陸雲卿目無法紀，為了一己私利將本該流放的民女藏在內宅。」

 

她說出這句話時，我看到站在前面的陸雲卿繃直的背放松了一瞬, 側頭看向餘念嬌時，眼中帶著心疼和嘲諷。

 

「皇上贖罪, 此事實乃臣之過，臣從小寄居她家, 視她如親妹，一時糊塗犯下大錯，還請皇上責罰。」

 

「糊塗，實在糊塗！你當大邺律法是S的嗎？」

 

皇上雖然生氣, 但到底是自己看中之人，最後還是高拿輕放, 隻罰了半年俸祿, 責令他將餘念嬌送回遠處。

 

我以為餘念嬌反悔了。

 

卻不想她又說道：「民女還要告！民女要告大理寺卿陸雲卿栽贓我父貪墨賑災白銀五十萬兩, 而今那些白銀就在他家書房的暗室中。」

 

此話一出, 我松了口氣, 就見剛打算起來的陸雲卿, 一個踉跄又跪了回去。

 

皇上暴怒，讓人去搜，果然搜出了那五十萬兩。

 

陸雲卿之罪, 板上釘釘, 皇上縱然再惜才當著百官的面也無法包庇。

 

本是要判秋後問斬的，但餘念嬌去求了恩典。

 

她求皇上打陸雲卿八十大板，判流放。

 

皇上念她一門無辜，最後同意。

 

我以為她到底是放不下陸雲卿。

 

畢竟她後來還不顧母親和姐姐的攔擋, 跟著陸雲卿走了。

 

我爹爹雖然嘴上說著文人酸腐，他瞧著就吃不下飯，可陸雲卿上門提親那天，他挽起袖子直接吃了三大碗米飯。

 

「【但」她故意沒有給陸雲卿上藥, 看著他傷口潰爛結痂，又揭開傷疤，繼續潰爛結痂, 再揭開……

 

如此反復, 陸雲卿終究是沒熬過三個月。

 

可笑的是, 他出事那天，他原先的小廝還拿著他不知何時寫給我的書信上門。

 

說他對我是一往情深，並非利用, 還提及了好多次我們見面的場景。

 

隻不過我還沒來得及看完就被江臨之抽走了。

 

他借著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想要跟我提一個條件, 我不同意，他皺起了眉。

 

「為什麼？」

 

「因為你小時候打過我！」

 

「可我長大後不是每一次都故意輸給你了嗎？難道你還沒打痛快？」

 

我笑著搖頭，他追著求打。

 

到宮門口時又遇到了小郡主要拜師。

 

我愁得朝馬車跑, 跑到一半時停了下來，因為我又看到彈幕了。

 

但奇怪的是，這一次彈幕隻有三個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