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們的善心打水漂，以後誰還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善意？

每筆賬我都記得清楚，包括每次寄出的地址我都知道。

 

憑我一人之力，根本不夠！

 

我借其他老師的電話，打電話給了陳晚黎。

 

很快，她趕來學校，接到了賬本。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她說了。

 

她點頭：

 

「放心，我會幫你。」

 

Advertisement

我松了口氣，我信陳晚黎。

 

「優優，季蔓汙蔑你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你們又不能拿我怎樣？」

 

陳晚黎從包裡拿出了現金：

 

「先墊上，機會多的是，你要是不墊上，全校的人都會說你私吞，你會被排斥的！」

 

看到她手中的錢，我沉默一瞬。

 

「這錢，我不能拿。

 

「我寧願遭受同學排擠，也不願意讓季蔓一而再地欺負我！」

 

10

 

季蔓是我的班主任，我確實不能拿她怎樣。

 

我不能越權，不能去告狀。

 

隻有找到實質的證據，才能徹底扳倒她。

 

我隻是個學生，能力有限。

 

這段時間異常難熬，同學總是背後罵我。

 

他們在我身上貼紙條，上面寫：「小偷」。

 

路過的人往我身邊吐口水。

 

我在學校出了名，他們都知道我是卑鄙無恥，私吞善款的小人。

 

沒人和我玩，我就自己玩。

 

有人罵我，我就開解自己。

 

我真怕……真怕像前世那樣得了抑鬱症。

 

好在，我是S過一次的人，看開了不少，人也瘋癲了。

 

偶然一次，我又在廁所門口被罵了。

 

一群同學對我狂噴。

 

「這就是偷錢的人啊？家裡窮成什麼樣，能幹出這麼不要臉的事？」

 

「季老師都查出來了，也不還錢，想獨吞就直說！」

 

「說不定，她還吞的是我們的錢呢！」

 

我拿起拖把，往馬桶裡涮了水。

 

直接拿拖把橫掃她們。

 

她們嚇得趕緊避開，也無可避免被灑了全身。

 

最嚴重的人是季蔓。

 

她剛路過這裡，就被澆了一身的尿水。

 

她近乎崩潰地尖叫出聲：

 

「秦優！！！」

 

我扔下了拖把，看到她白襯衣上的黃水。

 

爽！

 

11

 

我一戰成名，沒人敢再罵我。

 

他們隻能用眼神鄙夷我。

 

可我這一戰，被罰寫檢討，記大過。

 

但真的爽！

 

尤其是見到季蔓身上，臉上都是黃水，爽得不行！

 

從那以後，季蔓看我愈發不順眼。

 

但她實在不想讓我靠近她，隻能一直忍著。

 

一直到校園慈善大會開始。

 

這次的慈善大會是由季蔓主持，臺下不僅有學生，還有老師，家長，以及校長。

 

校長特別看重這次的慈善晚會，專門找人進行拍攝。

 

校長先致辭，而後季蔓主持。

 

隨後，有兩個人上臺一唱一和，敘說因為季蔓的幫助，因為學校學生的幫助，讓他們度過最絕望的日子。

 

我撫了撫額頭，瞥了一眼我媽。

 

我媽感動得兩眼落淚：

 

「蔓蔓，真的是太善良，太偉大了！

 

「隻有這樣的人才配進我老秦家，做我的兒媳婦。」

 

這麼假的事，真有人信嗎？

 

我一抬眼，再次發現不少學生和家長都在擦淚。

 

我自覺閉上眼。

 

沒眼看。

 

季蔓頗有種幹完這票大的，就散伙的架勢。

 

她拿出了募捐箱，輕聲道：

 

「我們現在平安幸福，但有很多孩子還是不幸，他們被拋棄，被醫院放棄，我們要救助病弱的兒童，幫他們恢復健康。」

 

就在家長們紛紛拿出錢，準備捐款。

 

有同學提出了質疑：

 

「季老師，秦優私吞的事情鬧這麼大，到現在都沒有結果！難道就不了了之了嗎？

 

「就是啊！秦優私吞了我們的錢，她卻一點事都沒有，這不公平！」

 

全校人的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

 

他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般。

 

我淡定一笑，主動說道：

 

「私吞的人不是我，而是季蔓！季老師！」

 

12

 

季蔓神色驟變，眼神逐漸凌厲。

 

在場的同學都被我的指認震懾住。

 

他們都沒想到我竟然敢指認老師私吞。

 

季蔓冷靜地看向我，刻意避開這個話題。

 

她直接無視我的指控，幽幽開口道：

 

「關於這位同學私吞的事情，我們應該給一個補過的機會，隻要她乖乖把錢交上就好。」

 

聞言，站在外圍的陳晚黎拔高聲音，提出了質疑：

 

「那麼這筆錢，她交了嗎？」

 

陳晚黎走上前，站在臺下，眸光凌厲地掃視過我：

 

「她要是沒交，縱容了她，她還會有下次，下下次！季老師的處罰未免太簡單了點？」

 

陳晚黎的突然出現，讓人始料未及。

 

我媽更是氣得要衝上前。

 

見狀，我趕緊拽住她的手。

 

我媽瞪了一眼：

 

「你還敢攔著我？你沒看出來陳晚黎故意在針對你嗎？蔓蔓對你這麼好，你卻做出這種事，你還好意思攔著我！」

 

任由她怎樣罵我，我都不會放手。

 

隻有我知道陳晚黎是過來幫我的，也隻有她能幫我了。

 

季蔓冷笑一聲：

 

「那你想怎樣？難不成還要把她勸退休學嗎？」

 

聽說要勸退，所有人都傻眼了！

 

誰都知道我是即將高考的學生，現在要是被校方嚴肅處理，現在要是被校方勸退，那不就完蛋了！

 

這是學校創辦以來史無前例的事情！

 

「不可能，秦優馬上就要高考了，學校會酌情考慮。」

 

「最好趕緊勸退，畢竟她拿的可是有我一份錢。」

 

「季老師就是太心慈手軟了，要是我早就把秦優勸退了！」

 

聽到這話，我媽瞬間就瘋了。

 

她掙脫我的手，衝到陳晚黎的面前。

 

「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在學校裡指手畫腳？還要對秦優這麼嚴厲的處罰！

 

「等秦野回來，我就讓他和你離婚，你這樣的女人真是要不得！」

 

這時候，季蔓也跟著下來。

 

她明面上是在勸架，實際是在添油加醋。

 

「秦阿姨，你先別著急。

 

「她和我們學校沒什麼關系，就她的三言兩語造不成實質傷害，你們家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但請你們不要在學校大鬧！」

 

這可是她辛辛苦苦舉辦的校園慈善會。

 

在這裡鬧，豈不是要把她的慈善會給毀了嗎？

 

現場一片混亂，校長不得不出來緩和氣氛。

 

他笑著走出來，握住了陳晚黎的手。

 

「主任，你新上任的第一天，不如我們去辦公室裡聊聊？」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

 

季蔓的神色漸漸凝固，難以置信地說：

 

「主任？」

 

我媽更是震驚得瞪了眼，完全不敢相信！

 

季蔓抿了抿唇，一時間亂了方寸。

 

「校長，你是不是弄錯了？

 

「陳晚黎怎麼可能是主任？她不是一直沒工作嗎？」

 

陳晚黎淡定一笑：

 

「重新自我介紹下，我是新調來的主任，以後我們還是同事。」

 

季蔓臉色驟變，神色逐漸慘白如紙。

 

她向來居高自傲，現在陳晚黎成了學校主任，她肯定是不爽的！

 

不等她反應過來，陳晚黎立馬改口：

 

「不對，我們可能沒有機會做同事了！」

 

聞言，所有人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立即提高了音量，捧場：

 

「主任，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季老師有什麼問題嗎？」

 

陳晚黎拿出了賬本，交給了校長。

 

她從臺上拿起話筒，對著大家澄清：

 

「季蔓從進校教書以來，每次的募捐入賬，都是交由秦優同學記錄。

 

「秦優同學心細，賬目記得詳細清晰，每一筆賬目都有明確的來源以及募捐地址。

 

「第一筆賬是在三年前，當時有場洪水捐款，根據賬本記錄季蔓所帶班級共捐款三千五百元。

 

「但她所上交的金額卻是兩千五百元，那麼剩下的錢落進了誰的口袋裡？

 

「第二筆入賬在三年前的十一月八號，共捐款一千八，季蔓老師未曾向災區捐款，這筆錢被她收下。」

 

諸如此類的事情，被陳晚黎一一詳細地列出。

 

每一筆的賬目背後季蔓都會收下一部分。

 

就算學校裡沒有類似的捐款活動，季蔓照樣會打著扶弱濟貧的旗號捐款。

 

當她讀完賬本後，全場一片啞然。

 

季蔓更是臉色慘白，額頭冷汗驟然落下。

 

她近乎絕望地看向眾人。

 

大家都沒想到真正私吞的人竟然是人為師表的季蔓！

 

13

 

校長更是臉色難看：

 

「季蔓，以前你做這些事，我還真以為你是心地善良，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無恥！」

 

季蔓渾身都發冷，顫抖著唇，疾聲解釋：

 

「校長，根本不是這樣的！

 

「肯定是陳晚黎和秦優一起誣陷我！」

 

我把最初上臺表演的兩個演員找上來。

 

他們個個臉色慘白：

 

「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

 

我把我的生活費全都拿出來，遞給他們：

 

「把你們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吧。」

 

他們拿了錢，立馬就說出了實話。

 

「其實，是季老師請我們過來講故事。」

 

剛才還在落淚的家長瞬間明白過來，他們都被騙了。

 

他們能這麼實誠，隻怪我給得太多。

 

季蔓瞪圓了眼，眼裡蓄滿了淚。

 

她顫抖著聲音：

 

「都是你們在害我，我從來都沒拿過錢，這根本不可能的事！」

 

校長一甩手，憤然離去。

 

而季蔓被學生家長一起圍攻，不少人都在拍照錄像。

 

「你就是個騙子，你也配做學校裡的老師！」

 

「難怪我兒子每次都會拿錢，說是為了公益，結果全都落到你的口袋裡。」

 

季蔓嚇得淚流滿面，渾身都在發抖。

 

盡管她極力解釋, 都阻止不了家長的控訴。

 

經過學校領導的一致決定, 將開除季蔓，永不錄用。

 

這件事鬧太大了。

 

網上都是關於季蔓私吞的事情, 不少網友都站出來罵她。

 

造成了嚴重的影響, 和不良的社會風氣。

 

因此, 季蔓的編制被取消, 被各方學校勸退。

 

14

 

季蔓的事情對學校造成了影響。

 

陳晚黎是新調來的主任，她又在第一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揭發季蔓。

 

對學校造成不小的影響，導致陳晚黎受到牽連, 被降級處分。

 

她讓我專心應對高考, 考出心中的理想成績。

 

我沉下心，好好學習。

 

經過長時間的奮戰, 如願參加了高考。

 

這次我沒有缺考，而是順利地考完兩天。

 

一考完，陳晚黎和秦野就把我在家的行李收拾出來。

 

爸媽不讓我們走。

 

我媽說：

 

「秦優, 我養你到十八歲，你個白眼狼，你現在真是翻天了！

 

「還有你秦野！你自己被陳晚黎帶壞就算了，還要帶上你妹妹, 你們是瘋了嗎？」

 

說完, 我媽拿著柳條就要往我和秦野的身上抽。

 

秦野伸手搶過柳條, 掰斷。

 

「我們沒有瘋，瘋的是你們！

 

「你們控制欲這麼強, 動不動就動手打人, 有你們這樣教育小孩的嗎？

 

「我這麼努力工作就想著，有天能帶秦優擺脫你們的掌控, 這些年秦優的學費，生活費都是我出, 連她上大學的錢我都幫她攢好了, 用不著你們管！」

 

說完，秦野帶我出門，任由爸媽在背後痛罵。

 

他把錢轉到我和陳晚黎的賬戶上：

 

「你們兩個表現良好, 出去旅遊吧。」

 

秦野還要上班，沒辦法和我們一起去。

 

回來以後, 我給秦野帶了當地的特產。

 

「哥沒白疼你。」

 

我忍不住笑了, 喜滋滋地坐在電腦前查分。

 

1

 

「而等」我閉著眼不敢看。

 

他們夫妻倆已經興奮地抱在一起。

 

「她竟然考了 653，可以上 985！！！」

 

我激動地睜開眼, 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

 

我哭得厲害, 卻沒人來得及安慰我。

 

他們忙著幫我看學校, 選專業。

 

「咱妹妹真牛，以後我都能在老同學面前吹牛了。」

 

「就是, 以後帶優優出去就把她的成績貼腦門上炫耀。」

 

這刻, 我才意識到這才是最好的時光。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找過爸媽，最初他們生病住院秦野會去。

 

後來，發現他們是在撒謊, 秦野也不去。

 

等到他們真的重病，病房裡無人去照看。

 

而我和陳晚黎，秦野成為真正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