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顧裴玄還是每天都偷偷守著我。

 

之前我讓阿央去跟他說過別做無用功。

阿央說王爺S都不走。

 

我就隨他去了。

 

我也不想思考是不是我S後他真的會殉情。

 

我那天本來想說，你可千萬別S，真是髒了我輪回的路。

 

都怪他跑得太快，我話沒說完就走了。

 

我知道顧裴玄到現在可能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當初我那麼狠心要棄他而去。

 

其實當初大婚之日，我想跟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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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分開之後我就被阿爹秘密接走去治病。

 

我每月都可以聽到他的消息。

 

知道他去求我爹要見我一面，卻被我爹趕出將軍府。

 

知道他傷還沒好就跪在將軍府一月有餘，最後被抬回了顧家。

 

他受的苦我都知道。

 

可是顧裴玄不應該是因為愛我，隻能委曲求全受盡苦楚。

 

我要的是他平安健康，我要他夢想成真。

 

我要他站在最高處不再被人指指點點。

 

但凡我沒有中毒。

 

我都可以陪他一起對抗這一路的千辛萬苦。

 

可是老天爺不允許啊。

 

他本來就很難走了。

 

再帶著我這個拖累。

 

他走不到他想要去的地方的。

 

後來他逼迫皇帝下旨賜婚的時候。

 

我還心存一絲希望。

 

我以為他是真的想娶我。

 

我想哭著跟他說這些年我也很疼。

 

可是當大婚之日。

 

他一腳踹開我，說我做夢的時候。

 

我就不想說了。

 

我知道我的少年郎，早就跪S在了將軍府門口。

 

我也知道這一切走到現在有我的責任。

 

所以這三年，無論他如何糟踐我。

 

我都一一受著。

 

可是一次次的糟踐。

 

哪份愛承受得了呢。

 

我又不是木頭，一次次地惡語相向，一次次地與別人魚水之歡。

 

我的愛早就糟踐沒了。

 

所以現在顧裴玄無論怎麼做，我都不會Ṭů₅再愛他。

 

13

 

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真的在S亡的邊緣反復橫跳了。

 

每天昏迷的時間有一半以上。

 

這一天天氣很好。

 

我跟阿言說我想去曬太陽。

 

阿言推著我在花園裡走。

 

陽光灑在我身上真的很舒服。

 

以後這樣的陽光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感受到了。

 

我聽到阿言在我耳旁嘰嘰喳喳地說話。

 

她說師哥要娶她，不知道要不要答應。

 

我說嫁給喜歡的人肯定會開心的。

 

我給你準備了好多嫁妝。

 

你出嫁的時候肯定能風風光光的。

 

師哥人很好，阿姐很放心。

 

突然從花園深處有一個人影衝了過來。

 

阿言立馬把我護在了身後。

 

一腳把那個人給踹開了。

 

等到我看清了之後。

 

我才知道那是梁映雪。

 

她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我看著她瘋瘋癲癲地一邊笑一邊哭，不知道嘴裡在說著什麼。

 

身上沒有一塊好皮膚, 眼睛也被挖掉了一隻。

 

阿言知道了一切。

 

所以直接走過去踩著她的腦袋說道：「來找S的是嗎？我成全你。」

 

梁映雪一邊尖叫一邊試圖掙脫束縛。

 

最後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嘴裡大聲笑著，如同一個瘋子，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說道：「沈知語，你個傻子，你不知道吧, 你母親的毒, 是王爺的母族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都是因為顧裴玄，你跟你母親一樣, 都會S在他的手上。」

 

我耳朵已經聽不到任何話了。

 

心跳得很快。

 

梁映雪說的什麼？

 

我的母親是怎麼S的？

 

這個時候顧裴玄衝出來, 把梁映雪一把抓起來。

 

阿言還沒有反應過來, 她一時也消化不了這些信息。

 

「本王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出現在人前, 接下來的每一天你都要受苦受難, 為你做過的孽贖罪。」

 

顧裴玄拽著她的頭往旁邊的石頭上砸。

 

「王爺，我已經告訴王妃, 她阿娘的毒是怎麼來的，就算你已經把自己的母族屠戮幹淨, 一個不留, 你心愛的女人也必S無疑。」

 

梁映雪看著顧裴玄, 一邊笑一邊哭，好像根本不會再害怕受到任何懲罰。

 

顧裴玄愣住了。

 

聽到了這番話。

 

他抬頭看著我。

 

顫抖的聲音說道：

 

「知知你聽我解釋, 我不知情……」

 

我說不出任何話了。

 

我也看不見。

 

我的腦子沒辦法思考任何事情。

 

隻有一個想法。

 

我要S了顧裴玄。

 

14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 我已經看不見了。

 

我的阿妹在那天一刀刺入了顧裴玄的胸口。

 

顧裴玄毫無反抗。

 

他隻是說著我不知情。

 

我跟師哥說我要見顧裴玄。

 

師哥說我受不了任何刺激了。

 

我說我必須見他。

 

於是，顧裴玄從床上爬起來跪在了我的床頭。

 

他告訴我, 是在他長大之後才知道自己的母族是魏國的丞相府。

 

他的阿娘不是什麼歌姬。

 

他的阿娘是細作。

 

不僅生下了他, 也給我阿娘下了毒。

 

他說知情的時候已經給我報了仇。

 

他把自己的母族丞相府一夜之間屠S得片甲不留。

 

他說他從未碰過任何女人。

 

他說梁映雪那塊玉牌跟毛筆都是赝品，都是為了氣我。

 

我聽他說完隻覺得可笑。

 

我一直愛的人是害S我阿娘的兇手。

 

終於知道他為什麼婚後一直不碰我。

 

他知道我的毒。

 

他怕我受孕。

 

可是沒有人告訴他嗎。

 

就算我不受孕，我也活不長久。

 

我的眼淚好像流不完了。

 

隻覺得命運弄人。

 

為什麼我當初要心存僥幸，覺得能破鏡重圓。

 

「阿玄，把玉牌還給我, 然後和離。

 

「我S後也不要見到你。

 

「放過我, 可好？」

 

顧裴玄起身一把抱住我。

 

我可以感覺到他全身都在顫抖。

 

他的眼淚在我的脖頸間。

 

我拍了拍他的背。

 

聽到他說：「好，我的知知是天上仙, 想要什麼就應該得到什麼。」

 

15

 

我拿回了Ťù₌玉牌, 籤了和離書。

 

搬回了將軍府。

 

雖然我看不見了。

 

但是我現在終於自由了。

 

我很開心。

 

所以我的身體好像知道我過上了好日子。

 

也願意配合我回光返照。

 

我跟阿言說，我想去看阿爹阿娘了。

 

阿言說好。

 

我拿上我的玉牌。

 

我想著做完最後一件事我就可以安心地走了。

 

在出門之前我給了阿言一串鑰匙, 我說我給她準備了一個禮物。

 

阿言一把塞回來給我。

 

「我不要禮物, 我要阿姐。」

 

我慢悠悠地去摸索她的手說道：

 

「阿言明年去從軍吧。阿娘如果知道沈家又出了一個女將軍，肯定會開心的。

 

「阿言以後就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好不好？」

 

她突然過來抱著我。

 

笑著哽咽道：「阿姐永遠都是我的第一位。」

 

終於到了阿爹阿娘的墓前。

 

我把玉牌放了上去。

 

「阿爹, 我來找你了, 可是我怕找不到你, 所以我把玉牌帶來了。

 

「你可得快點，我一個人來，阿言不在, 我會害怕的。」

 

在回城的路上。

 

我坐在馬車上，這一路可真熱鬧。

 

我聽到路邊商戶嘰嘰喳喳的叫賣聲。

 

聽到路邊的婦人在教育孩子的對話。

 

也聽到人們在討論最近攝政王整日瘋癲每天自戳雙目的事情。

 

顧裴玄又發瘋了。

 

但是還好，我不是王妃了。

 

這些都跟我無關。

 

我是沈家嫡女沈知語。

 

我是阿爹阿娘的心頭肉。

 

我是妹妹心中的好阿姐。

 

我拉了拉阿言的手, 讓她靠近我。

 

輕聲說道：「阿姐先走了，我的阿言，終於可以去當女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