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知道，過幾天，那裡就會像吹皮球一樣漲起來。

 

朱玄陽的平靜生活，也會被徹底攪為一攤渾水。

 

5

 

溫存許久後朱玄陽才發現我，表情略顯尷尬。

 

我跪著，像是沒有對朱玄陽的忽視感到不滿，反而歉疚道：「寧寧打擾殿下了，我隻是闲來無事思念弟弟才過來，請殿下責罰我擅闖寢殿。」

 

太子頓了頓，感慨道：「是我忽視你了，你有才在身，明日起和太子妃共同協理東宮吧。」

 

說起薛離月，太子的眸色稍冷，不滿道：「太子妃越發沒分寸了，居然敢裝病騙我。」

 

我低頭笑了，我早猜到薛離月今日會裝病騙朱玄陽，所以放了隻貓入薛離月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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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離月怕貓，一見到那貓頓時尖叫著從床上爬起來，生龍活虎的樣子根本不像重病，朱玄陽頓時就怒了，重罰薛離月，並且剝奪她的部分權力，讓我一同協理東宮。

 

走出寢殿後，翠柳便來找我，偷偷地說，明日要帶我去一個地方，那裡藏著姐姐的遺物。

 

我盯著翠柳眼中藏不住的陰謀，笑了。

 

取遺物是假，幫著薛離月對付我才是真吧。

 

還是經過今晚的事，薛離月終於忍不住要出手對付我了。

 

次日一大早，翠柳就已經在門口等待，見我出門迫不及待地拉著我出府。

 

「我們去哪裡啊？」我有些驚慌地問。

 

翠柳露出詭異的笑容，道：「去府外，一個很好玩的地方，好多人在等你。」

 

「他們都是姐姐的好友嗎？」

 

我裝出一副懵懂的樣子。

 

翠柳嘴角扯了扯，那是一個極其不屑的弧度。

 

「對，都是宋娅夫人的好友。」

 

到了一間滿是臭味的房間，我抬眼一看，居然全是男人。

 

他們每個人的視線都不懷好意地在我身上巡視，猥瑣至極。

 

我縮了縮身體，拉住丫鬟怯聲道：「我害怕。」

 

翠柳安慰我，柔聲道：「寧寧，這都是宋娅夫人的朋友，待會他們會照顧你的。」

 

接著翠柳遞給我一杯茶讓我壓壓驚，我接過茶，毫無意外地聞到催情藥的味道。

 

我抬頭喝下，眾人都心照不宣地露出邪惡的笑容。

 

我閉上眼佯裝倒下，丫鬟像是早有預感一樣接住我，然後將我放到床上。

 

這時，薛離月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翠柳，事情辦得不錯，本宮會重賞。」?

 

翠柳聽了激動跪下謝恩。

 

「這是宋娅妹妹，長得雖然沒宋娅漂亮，但配你們也綽綽有餘。」

 

「老規矩，明日，我要她成為全京城的破鞋，就像當初的宋娅一樣。」

 

薛離月冷冷瞥向我，滿眼陰毒。

 

立馬有一個人邪笑出聲：

 

「宋娅不禁玩S了，這次又來一個，謝謝太子妃的恩典。」

 

「我們再玩多幾個花樣，明早您盡管帶太子來，讓他看看這破鞋側妃的樣子，保證他連帶宋安安都厭惡。」

 

耳邊又傳來附和討好的聲音，是翠柳。

 

「太子妃，她和宋娅一樣蠢，隨便就騙來了，奴婢和您一塊去請太子，最好讓宋安安一塊來，看看他姐姐的慘樣，看他還敢不敢和您作對。」

 

翠柳一說完，薛離月就笑著答應了。

 

我躺在床上，能感覺到汗湿的手摸上我的腳，然後逐步向上。

 

6

 

而這時，薛離月和翠柳轉身出門。

 

我輕輕數著，1，2，3。

 

數到三的時候，所有人都仿佛呆傻了一般愣住。

 

我慢條斯理地從床上起來，然後將薛離月牽到了榻邊。

 

幾隻蠱蟲從所有人的身下爬出來，然後鑽回我的掌心。

 

「從現在開始，薛離月就是我，我就是薛離月。」

 

我輕輕說著，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身為蠱蟲，迷惑人的本領還是有的。

 

隨後我走到門口，笑嘻嘻地摸著翠柳的腦袋，說：「走吧，隨我去請太子。」

 

朱玄陽到的時候，薛離月已經成為了京城最大的破鞋。

 

朱玄陽瞧見薛離月的醜態，臉頓時就黑沉得能滴出水來。

 

薛離月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這簡直是丟盡了他的臉，朱玄陽直接一盆冷水澆到薛離月頭上，薛離月頓時驚恐地清醒，狼狽不堪地跪在朱玄陽面前。

 

薛離月想哭著求饒，我直接先她一步哭出來。

 

「殿下，太子妃想害我，若非翠柳幫我，我根本沒臉見你，一根白綾上吊算了。」

 

弟弟驚嚇得哭倒在朱玄陽懷中，一字一句地背著我教給他的話術。

 

「殿下，既然太子妃容不下姐姐，就讓我和姐姐離開吧。我雖然愛您，但我不能因此害S姐姐。」

 

朱玄陽一聽弟弟要走，頓時慌亂阻止，承諾不會再讓我出事。

 

太子看向薛離月的目光愈發冷酷厭惡。

 

「太子妃即日起軟禁，府中事務都交給宋寧寧，再讓我看見你傷害宋寧寧，孤便廢了你。」

 

薛離月搖搖欲墜地答應。

 

因為情緒太過於激動，朱玄陽頭一歪，居然彎腰吐了一地。

 

弟弟慢悠悠地給朱玄陽拍背，假意關心道：「殿下，你這樣不時嘔吐好幾天了，肚子不知為何也開始變大，回去宣太醫瞧瞧吧。」

 

朱玄陽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拒絕，而一隻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肚子。

 

我瞧著朱玄陽的動作，看來，他已經猜測到了什麼，所以才不敢宣太醫。

 

不過，朱玄陽想瞞著，我偏要讓這驚世駭俗的事傳遍京城。

 

薛離月成為大破鞋，朱玄陽我怎麼可能放過。

 

當初姐姐被欺辱後，朱玄陽不僅縱容薛離月造謠姐姐名聲，還自己當眾說姐姐是個賤貨。

 

屋子裡的男人跪了一地，太子卻沒了心力處置，隻能惡狠狠地交代薛離月自行處理。

 

「膽敢讓流言再擴散傳到父皇母後耳朵裡，孤饒不了你。」

 

我看向一屋子的猥瑣男人，再看向薛離月恨得咬牙切齒的神情，我知道，這些欺辱過姐姐的男人，一個都不會有好下場。

 

太子憤怒離開，我看向臉色蒼白的翠柳，裝出一副感恩的樣子。

 

「翠柳，謝謝你幫我，你放心，我會報答你的。」

 

薛離月怨毒得想要S人的視線牢牢鎖住翠柳，翠柳頓時面如土色。

 

她張了張嘴想否認，但沒用了，薛離月根本不可能再相信她，在薛離月的心中，她是一個叛主的人，就像她當初背叛姐姐那樣。

 

我扯起嘴唇故意挑釁：「薛離月，翠柳現在是我的丫鬟，我帶走了。」

 

薛離月陰惻惻地笑道：「好，那你可千萬保護好她這個忠心耿耿的丫頭。」

 

翠柳被薛離月憎惡的視線盯著，雙目絕望。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薛離月，我現在對她越好，薛離月就越痛恨她，將來會千百倍地折磨她。

 

看著這主僕反目的樣子，我幾乎要笑出來了。

 

我笑著牽著翠柳出門，隨後，身後傳來了男人們的哀嚎慘叫。

 

叫得比當初折磨姐姐時的聲音更大。

 

不過，薛離月的折磨才剛剛開始，這些男人會明白，什麼叫生不如S，千刀萬剐。

 

7

 

剛剛回府，絕望痛苦的翠柳就瘋了似的朝著我吼：

 

「宋寧寧，你故意算計我，你為什麼這麼害我？」

 

我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為什麼？你背叛姐姐，害姐姐的時候，又是為什麼？」我反問。

 

翠柳被扇得愣住，反應過來後不怒反笑。

 

「原來你是為了她報仇，你真是好深的心機，你一直都在裝模作樣。」

 

「你比宋娅這個蠢貨聰明多了。」

 

「為什麼害她，因為我恨她，她隻不過是一個人盡可夫的破鞋賤貨，憑什麼薛辭陽公子喜歡她，雖然我是丫鬟，但我至少清清白白，比宋娅幹淨。」

 

原來她喜歡薛辭陽，薛辭陽是薛離月的兄長，又是太子奪嫡的左膀右臂，時常會來東宮。

 

可分明是薛辭陽喜歡姐姐，翠柳為何要把罪名算在姐姐頭上，我心中對翠柳厭惡更甚。

 

翠柳說完後，滿臉怨恨地盯著我，她恨不得吃掉我。

 

我站在她面前，忽然拉住她的手，語氣柔和了好幾分：

 

「我給你指一條明路怎麼樣？」

 

翠柳一把甩開我的手，冷笑說：「你還會幫我？」

 

我摸上她那張勉強稱得上美麗的臉。

 

「我讓你成為薛府的主母怎麼樣？」

 

翠柳瞪大眼睛，又驚又喜：「你能讓我嫁給薛辭陽？」

 

我的笑容淡了淡，嗤笑道：「你配嗎？我是讓你嫁給薛辭陽的父親。」

 

薛辭陽的父親，一個妻妾成群，滿肚肥腸的花甲老人。

 

翠柳猛地睜大眼睛，滿眼厭惡，脫口而出：「不可能。」

 

我猛地攥住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

 

「你以為，我是在給你選擇嗎？薛離月已經恨毒了你，太子無所謂你，你隻是一個丫鬟而已，現在除了我，還有誰能保你？」

 

「你若不聽話，你明天就將你送給薛離月，你猜她怎麼樣對你？」

 

翠柳滿眼恐懼，她比我更清楚她將面臨多麼可怕的人生。

 

我放松了力氣，又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你要是成為薛家主母就不一樣了。」

 

「你不再是丫鬟，就連薛離月瞧見你，也得恭恭敬敬稱呼你一聲母親。」

 

翠柳微微睜大了眼睛，像是有點心動。

 

我繼續說：「薛辭陽的父親年老昏聩，你隻要哄好了他，這薛府上上下下還不是你說了算，榮華富貴的日子要多少有多少。」

 

翠柳眼神中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笑了笑，再出最後一擊：

 

「而且，當了薛府主母，你便能日日見到薛辭陽，慰藉相思之苦。」

 

「近水樓臺先得月，難保他不會對你上心，屆時他父親一S，他成為一府之主，說不定還會讓你繼續當主母。」

 

翠柳聽得心花怒放，她不自覺地說：「我想通了，我要當薛府主母，你快幫我。」

 

翠柳看我的目光滿是迫切的期待。

 

我幾乎笑出聲，說:「那就對了。」

 

「你這樣幫我，想要我幹什麼？」翠柳狐疑地盯著我問。

 

翠柳還算有點腦子。

 

我親密地摟住她道：「你討厭薛離月，我也討厭薛離月，我們是盟友，我自然需要你的幫助。」

 

「具體要做什麼，等你入府就知道了。」

 

我的笑容漸漸散去。

 

薛離月和朱玄陽害S姐姐，我要這兩府的人，連條狗都不能活著。

 

告別翠柳，有下人急切地說朱玄陽找我，我於是朝著朱玄陽寢殿走去。

 

是時候，該讓朱玄陽接受懲罰了。

 

8

 

還沒走到朱玄陽的寢殿，我就聽到了奴僕們的竊竊私語。

 

「我覺得殿下就是懷孕了，他和我嫂嫂懷孕時的症狀一模一樣。」

 

「我看也像，殿下今天早上都吐好幾回了，一直捂著肚子，聞到頭油的味道就惡心。」

 

「就是，誰吃撐肚子能像懷孕四五個月那樣。不過才兩個星期肚子就圓成那樣，是不是中邪了？」

 

「中邪？太子為什麼會中邪？是不是受到老天懲罰。」

 

……

 

我慢慢走過，不露痕跡地塞給一個丫鬟銀兩。

 

這謠言，傳得十分不錯。

 

剛剛走到朱玄陽寢殿，就聽到裡面傳來朱玄陽摔椅子的聲音，老管家滿面愁容盯著朱玄陽。

 

弟弟委屈地趴在地上，抽抽噎噎地說：「殿下，我對不起你，我其實是鮫人一族，可讓男人懷孕。」

 

「我不想騙你，我隻是太愛你，太想擁有我們之間的血脈。」

 

「我原以為告訴你你會歡喜，你一直說我們要是有孩子就好了，可如今，你竟然討厭我了，你對我的愛，也不過如此。」

 

朱玄陽的臉色十分難看，聽著宋安安的話，又有點心虛。

 

纏綿恩愛間，他確實說過要是兩人有孩子就好了，可他沒想到，這孩子是懷在他身上。

 

弟弟幾滴淚掛在睫毛上，一副惹人生憐的模樣，他用骨節分明的手指去扯掉脖子上的定情吊墜，淚目道：「既然討厭不願生，那我走就是了。」

 

朱玄陽對弟弟早已情根深種，聞言瞬間慌了，連忙攔住弟弟，哄誘道：「別走，你分明知道我離不開你。生，我生就是了，都聽你的。」

 

弟弟這才破涕為笑，朝我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的任務完成得極好。

 

朱玄陽費力將弟弟哄走後，屋子裡隻剩下我和他。

 

我知道，該我出手了。

 

朱玄陽見到我，臉色轉晴為陰，冷冷道：「你們瞞我身份罪該萬S，若是知曉男人懷孕該如何落胎，我就饒你一命。」

 

我猛地用力捏緊掌心，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讓我幫忙落胎，那當初姐姐落胎受的苦，你可要一點點還回來。

 

我抬頭堅定道：「回殿下，懷鮫人胎和平常人不同，但臣女知曉一些偏方，願意一試。」

 

朱玄陽舒緩了眉頭，露出喜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