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楊汐，一切都變了，這碗粥也不是那個味道了。」

 

「我的意思是，我不愛你了，強求也不可能了。」

 

13

 

一個月後，楊汐緊張地拉著我去醫院檢查。

 

她不停地向上天祈禱，祈禱那個親手被她打掉的孩子能回來。

 

但我隻是冷哼，靜靜等待著結果出來。

 

結果令她大失所望，她無力地癱倒在地。

 

「阿辰，我們的孩子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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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側目注視著我們，一個傷心欲絕想要孩子的女人，和一個面露微笑的渣男。

 

「真是不要臉啊，自己老婆都傷心成啥樣了，這個男的還無所謂。」

 

有人竊竊私語地罵道。

 

「不許你罵我老公，你算哪根蔥！」楊汐突然發了恨回罵。

 

嚇得四周的人以為她是瘋子，連忙散去。

 

或許因為一直沒懷上，楊汐對我的看管松了些。

 

楊汐徹底將陸辰拋棄，他又來找上我。

 

他和我炫耀著楊汐怎麼對她表達愛，給他買了多少私密的東西，以及各種名牌首飾。

 

他說我即使和楊汐生了孩子，那也不能代表楊汐愛我。

 

我隻是笑笑，去醫院預約了手術。

 

陸辰想錯了，我都不愛楊汐了，又怎麼可能生下和她的孩子？

 

醫生再三詢問我，是否要注射皮下避孕藥劑。

 

我肯定地點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先生您的生育能力已經因為結扎大大受到了影響，如果再次注射，可能會出現無精的現象。」

 

我淡然一笑：「我已經深思熟慮了，我確定。」

 

我已經沒有了愛人的能力，又何必讓一個無辜的孩子出生，毀了他的一生？

 

楊汐絲毫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依舊無節度地向我索求。

 

又跑遍了醫院，開了許許多多的藥，中藥和西藥，一並吃下去。

 

就好像這樣，那個被她親手拋棄的孩子還能再回來。

 

她又打聽到國外的有一家機構試管存活率很高，想拉著我一起去。

 

「阿辰，那裡風景很好，我們正好去散散心，你不是總說去什麼大理坐那個什麼嗎？我們順便再去那裡。」

 

「風車。」

 

「對對，說風景很好。」

 

我無言，想起之前剛畢業時，我看到了大理的宣傳視頻。

 

纏著她陪我去，可是當時她剛進入舞團，競爭很大，她抽不出來時間。

 

後來穩定了，有時間了，她又天天不著家，說什麼要拓寬交際圈。

 

再後來，孩子被她打掉，我倆感情破滅，也忘了這個事。

 

她看我沒反對，便興衝衝地查航班查景點。

 

「這次我們去到，要好好玩一玩呢，我們當時連蜜月都沒過呢。」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要我選一個方案。

 

「我們先到美國，然後玩一個星期，再飛去大理？」

 

「還是說你想先去大理？」

 

我想了想：「隨便你。」

 

楊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好，好，那我們先去大理，喝一下那個杜鵑花湯，說那個可好喝了。」

 

就好像回到了我們剛結婚那時，兩人開心地向往著以後的美好生活。

 

我輕輕搖搖頭，想要拖延她：「你不是還沒懷上寶寶嗎？等以後再說吧。」

 

楊汐滑屏幕的手一頓，隨即激動道：

 

「對對，我們還沒有寶寶呢，等過一段時間，有了寶寶，我們一家三口去。」

 

「到時候拍一個三人的結婚照，等寶寶長大了看！」

 

我淡然一笑：「好。」

 

14

 

完成最後一次針劑時，我如釋重負。

 

吳慧卻打來電話冷嘲熱諷：

 

「你還不算傻，知道楊汐能幫你成事，你這次抓緊時間和她要上，我看她以後前途無量!」

 

我無語：「楊汐和你說的？」

 

「前幾天她給我從國外拍下了幾個古董镯子，說什麼都要孝敬我這個媽，還把你弟弟推薦到國外的大學。」

 

「我看啊，有她是你的福氣。」

 

我被氣的不輕：「你瘋了？家什麼東西不都被你佔了，還向她要東西幹嘛？你和我說啊!」

 

「她是我兒媳婦，她要孝敬我怎麼了？」

 

「你這次不抓緊她，趕快讓她懷孕，你去哪找這麼好的媳婦？」

 

我SS攥緊拳頭，恨不得下一秒就打在她身上。

 

「你別做夢了，我不可能和楊汐要孩子!」

 

「我剛申請離婚，等會就要籤協議!」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可手機又響起來了。

 

是楊汐那個賭鬼媽媽。

 

「小蕭啊？聽說你和汐汐和好了？」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搶手，現在還有人問我們汐汐到底離沒離婚，說什麼可以給 888 萬彩禮，就想娶那麼漂亮的媳婦。

 

「媽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商量你倆再辦一次婚禮，上次的太匆忙了，畢竟你現在也有錢，彩禮不要多，就要 666 萬。」

 

我耐心聽她打完算盤，無奈地說：

 

「我已經和她說好了，不要孩子。」

 

「而且我們會盡快離婚。」

 

15

 

這邊剛讓人收拾出楊汐的東西。

 

下一秒她的電話就炮轟而來。

 

我一個也沒接，默默的將她的電話拉黑。

 

看著她琳琅滿目的東西，幾乎要將我的家搬空。

 

明明每一件都承載著我們愛的回憶，但現在卻像落了灰一樣平淡無奇。

 

門突然被撞開，抬頭一看，是喘著氣的楊汐。

 

「蕭聿，你和我媽說我們要離婚？」

 

「你知道啦？」我把今天的就診記錄丟給她看。

 

「本來我想晚點告訴你的，誰知道你媽打電話過來了，我一時沒忍住就說了。」

 

楊汐拿起就診記錄，嚇得臉色蒼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

 

「你不是說你原諒我了嗎？」

 

「為什麼要打這個針？」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將幾張就診化驗單撕成碎片灑落一地。

 

「所以一直都在騙我？假裝和好，讓我以為一切都回到了從前。」

 

「然後給我沉痛一擊？」

 

她身形晃動，眼眶發紅，滿臉痛苦地看著我。

 

「我在和你暢想未來的時候，你在想著怎麼報復我？」

 

「你好殘忍，你怎麼舍得這樣對待我！！！」

 

我看著楊汐在我面前淚流滿面的樣子，心中毫無波動。說來也是奇怪，怎麼有人這麼愛演戲呢？

 

「演夠了沒？」

 

「楊汐，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你和陸辰做那些下三濫的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楊汐搖著頭哭著喊著來抓我的手，我一把甩開。

 

她哭喊，「蕭聿，我從來都沒愛過別人，我愛的一直都是你啊！」

 

我冷笑出聲：「你可真惡心！」

 

「你聽我說……」

 

「我真的隻是把他當個消遣，他怎麼能和你相提並論呢？」

 

楊汐這些顛三倒四的話，真的讓我覺得很惡心。

 

「楊汐，你把男人當什麼？嗯？玩物嗎？如果你現在說對陸辰是真心的，我還能高看你幾眼，現在我隻覺得你髒。」

 

我轉身就將離婚協議書摔到了桌上。

 

「籤了吧，別浪費時間了！」

 

我把楊汐所有的行李打包好，逼著她籤了字，連人帶行李一起推了出去。

 

轉身看著恢復幹淨的家裡，我特別舒心。

 

16

 

迎來了離婚冷靜期的我，獨自一人去了大理。

 

我本來就是個愛出門旅遊的人，喜歡記錄每個地方不同的風景。

 

這次我終於有了時間，好好滿足自己去大理的念想。

 

大理那邊有個學妹來接應我，她畢業後就到大理開了一家民宿。

 

現在不是旅遊旺季，人不多。

 

我坐在民宿的小院子裡閉目養神，忽然一陣悅耳的風鈴聲響起。

 

「我來辦理入住。」

 

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坐直身子，就看見了前臺站著楊汐。

 

「沒房間了。」

 

楊汐皺眉：「怎麼可能？我明明在網上看好了。」

 

「不好意思哈，真的滿員了。」學妹笑嘻嘻地將客滿的掛牌翻了過來。

 

楊汐哪裡受過這樣的氣，臉色瞬間變了。

 

她轉過頭看向我，我當作看不見起身走開。

 

見我沒反應，她不甘心地喊出了我的名字，企圖留住我。

 

學妹攔住了她, 「你未經允許不能進入院子, 如果要硬闖, 我會報警的。」

 

楊汐氣憤不已, 隻能拉著行李箱離開。

 

「你怎麼認識她？」

 

我很好奇，學妹一開始的態度確實就很奇怪。

 

「學長在朋友圈發過你們的結婚照啊！」

 

我朋友圈是三天可見的, 學妹居然還記得。

 

「愛情果然是婚姻的墳墓啊！」我翻到那條朋友圈, 刪了。

 

「男人要相信我光！」

 

學妹拍了拍我的肩膀, 擺著奧特曼的樣子, 很是滑稽, 把我逗笑了。

 

正笑著, 一個怒氣衝衝的男人闖了進來。

 

「蕭聿，你給我出來！」

 

學妹認命地攤手，「你還挺旺我的生意！」

 

我苦笑著說了聲對不起。

 

哪知下一秒, 門又被推開。

 

楊汐走了進來，她一把拉過陸辰，「你跟蹤我！？」

 

「誰讓你躲我的！」陸辰氣憤地指著我, 「是不是他不讓你來找我？」

 

「你別鬧了！」

 

楊汐歇斯底裡地朝著他喊：「我想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我不愛你, 我和你不過是玩玩！」

 

陸辰憋紅了臉，胸口起起伏伏。

 

「楊汐, 你撒謊！」

 

「你明明很愛我, 你說我是你最喜歡的男人！」

 

「你那麼包容我，甚至我在嘲笑蕭聿的時候，你都是向著我的！」

 

「我那麼喜歡你，你居然隻是玩玩？不可能, 你是不是受他要挾了？」

 

楊汐好似沒了耐心，狠狠給了陸辰一巴掌。

 

「陸辰，你給我閉嘴！你給我惹得麻煩還不夠多嗎？」

 

陸辰被打蒙了。

 

「你別逼我把你這些事兒抖到學校去，讓你畢不了業！」

 

「楊汐，你真絕情！」

 

楊汐不置可否，「當初是你自己主動爬床的, 你知道我有家室, 裝什麼純情少年！」

 

我和學妹站在院子裡，面面相覷。

 

好一出大戲。

 

「蕭聿，你可真是好手段。以退為進是吧？用一張離婚協議書換她的回頭？」

 

呵。

 

「咔」的一聲，門打開了。

 

「（面」「不好意思, 我不演戲。我是真離婚, 這女人我嫌髒！你愛要, 你拿去！」

 

聽到我這麼說, 楊汐瘋了一樣地想要衝進院子裡，卻被身後的陸辰緊緊抱住。

 

學妹報了警。

 

一切都在警笛聲中落幕。

 

楊汐被帶走之前，一雙含淚的眼睛看著我。

 

「蕭聿, 我真的知道錯了。」

 

「別動不動威脅人家大學生了，你也知道順利畢業對學生來說多重要。」

 

「哦，對了。冷靜期結束後，民政局門口見。」

 

楊汐那張精致的小臉上再也沒了笑容, 她紅唇輕啟, 卻沒能說出一個字。

 

17

 

我的世界終於回歸了平靜。

 

每天騎著單車穿梭在小巷子中，偶爾買點菜和水果回到民宿。

 

學妹總是做很多當地的美食，比如她剛給我發來微信說做了貴州的酸湯火鍋。

 

我騎回民宿的時候, 感受到了久違的平靜和幸福。

 

也許，這才是我要的生活。

 

面向陽光，平靜生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