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明明我倆之前還有一半的血緣，我一直視他為親弟弟，可現在他卻陌生無比。

 

吳慧像是看喪家犬一般看著我。

 

「真不知道你那個娘，怎麼生出來你這個腦子？」

 

「楊汐什麼都不是的時候，你放棄名門貴女非要娶她，現在人家名聲比你遠多了，你又要離婚？」

 

「你還以為你是年輕小伙子呢？都結扎過了，說不定生育能力都快沒有了，誰還會嫁給你？」

 

最後，她讓人把我請了出去，說起來可笑。

 

明明這棟房子是爸爸留給我的，我卻成了最後的外人。

 

「和楊汐有什麼誤會就解開，還等著她幫你給公司宣傳呢，一個大男人回什麼家，不嫌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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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著在老家僅剩的一些雜物走在街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去哪裡。

 

明明是 40 度的高溫，但我心裡卻冷到了極點。

 

楊汐給我打了好多個電話，問我去哪裡了，她在家等我回來。

 

電話又響了，我不得已接了起來。

 

「老公，你怎麼不回我電話？」

 

「我剛從老家回來，剛看手機。」

 

「你弟弟又要錢做生意？」

 

「不是，就是有點小事，忙完了就沒事了。」

 

楊汐頓了頓，有些難受地說：

 

「是不是你那個後媽又說你了？她真是煩人！」

 

「嗯……沒事的。」

 

「回家吧，我去機場接你，我倆去那家剛開的清吧喝點。」

 

那家店氛圍很好，我一直想和她去放松一下，隻不過她總說忙。

 

楊汐安慰道：「你別把你後媽的話當回事，畢竟她和你不親，你還有你老婆我呢，我才是和你一起撐起一片天的人。」

 

太熟悉的話語，當年結婚時，楊汐看不慣吳慧對我的刁難，也說過這種話。

 

一時之間心裡五味雜陳，我哽咽著沒有說話。

 

「男子漢大丈夫，想哭就哭，在我眼裡，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我知道了。」

 

8

 

我剛下飛機，就看見身姿綽約的楊汐。

 

她一身絲綢連衣裙，墨鏡遮住巴掌大的臉，即使沒露臉，旁邊的人也都在竊竊私語。

 

「老公！」

 

她輕快地撲到我的懷裡，手上拎了我愛吃的那家糕點。

 

「一路上餓了吧，先墊墊肚子。」她拿出一顆喂給我吃。

 

笑容皆是幸福和滿足。

 

甚至有一瞬間，我幻想著我倆是不是真的可以回到原來的樣子。

 

楊汐漂亮身材好，自身能力也很強，帶她出去我的面子不會少。

 

加上我們感情基礎深厚，即使她出軌，心裡還是仍不想和我離婚。

 

隻要她沒懷上陸辰的孩子，隻要她肯回頭，那我就去解開輸精管，和她生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她當了母親，說不定就會回歸家庭，專心地撫養孩子長大，變得賢惠體貼。

 

這似乎是我最好的選擇。

 

我們到了清吧，楊汐拉著我喝了很多。

 

恍惚間，我看著她隻有我的嫵媚眼眸，慢慢吻下去。

 

如果能她能回心轉意，那我就騙自己沒有發生過那回事。

 

可她猶豫著躲開了，臉色有些緊張：

 

「阿辰，上次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如果想好了明天就預約醫院。」

 

我握緊酒杯的手越來越緊。

 

所以她費勁心思討好我，還是為了讓我喜當爹？

 

「我最近工作忙，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可是……」

 

我立刻打斷她：「我突然想起來我公司還有事情，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楊汐不甘心地咬咬嘴唇，可看見我不容置喙的表情，隻能作罷。

 

我開車停在了遠處的路口，等著楊汐出來。

 

今天是陸辰生日，他倆之前的聊天說過。

 

楊汐說今天可能忙，沒時間陪他。

 

我SS盯著後視鏡，楊汐的車終於出現。

 

朝著大學城方向駛去。

 

我繞了另一條路，楊汐到達時，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老公我去找我閨蜜喝酒啦，你注意多休息。」

 

接著的是一張她倆喝酒的合照。

 

我嗤笑一聲，難以想象之前她借此騙了我多少次。

 

陸辰蹦蹦跳跳地跑到車子旁邊時，我徹底S心。

 

楊汐把他帶到我們常去的酒店，我立刻報了警。

 

「警察同志，我老婆好像被人非法劫持到了酒店！」

 

9

 

敲開門時，是隻圍著浴巾的陸辰和我們面面相覷。

 

「你們是？」

 

「這位先生的妻子似乎被人劫持，我們來調查。」

 

民警亮出了楊汐發給我的消息，以及他倆鬼鬼祟祟進了酒店。

 

在床上衣不蔽體的楊汐尖叫了起來：

 

「誰被誰挾持了？我們倆是正常情侶關系！」

 

此話一出，身邊的民警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忍。

 

陸辰想阻止她的話，已經來不及了。

 

楊汐看著面無表情的我，瞬間慌張起來：

 

「阿辰，他們誤會了，你也誤會了？我和他就是交接業務！」

 

我沒有說話，民警催促他倆穿好衣服，一起去做了筆錄。

 

出來時，楊汐紅著眼眶追上我：

 

「阿辰，這真的是一場烏龍！」

 

我面無波瀾地問：「你和陸辰衣服自己掉的烏龍和他們說清楚了嗎？」

 

「我和他真的沒什麼……」

 

她突然頓住，有些不可思議：

 

「阿辰，你知道他的名字？是你報的警？」

 

我笑著沒有回答，隻是淡淡說道：

 

「到底有沒有什麼警察自然會調查清楚，你給陸辰花的每一筆錢都是婚內財產。」

 

楊汐有些崩潰，SS攥住我的領口，絕望說道：

 

「蕭聿，你這樣算計我有意思嗎？」

 

我靜靜地看著她嘶聲力竭的模樣，眼裡的愛意蕩然無存。

 

楊汐，明明是你先算計我的啊！

 

10

 

我和楊汐是大學認識的，我倆的相識相戀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

 

隻是結婚時，吳慧強烈反對我娶她，明裡暗裡嘲笑她是個戲子，我們蕭家算是有名望的，絕不能讓這種人進家門。

 

我千說萬說，求吳慧不要打散我倆，也從不敢在楊汐面前提及家裡人對她的態度。

 

可聰慧如她，收起自己倔強的小臉，彎下挺直的脊梁，跪在吳慧面前許諾道：

 

「媽，我知道您看不上我，更覺得我是為了錢攀上蕭家，可求您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辜負阿辰的愛，更不會丟蕭家的臉。」

 

婚後，她乖巧聽話至極，吳慧被她伺候的喜笑顏開，她主內我主外，從未有過如此幸福快樂的時光。

 

更讓我驚喜的是，楊汐懷上了寶寶，那是我們愛的結晶啊!

 

我開開心心買了許多嬰兒用品，我學習如何當一個新手爸爸。

 

殊不知等來的卻是流產手術單。

 

楊汐低頭紅著眼：

 

「阿辰對不起，我知道你很愛這個孩子，但下個星期就是巴黎巡演，我正在事業上升期，我不能失去這個孩子!」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我一時思考不過來，不敢想我期待那麼久的孩子就這樣被她拋棄了。

 

楊汐見我不說話，瘋了般對我道歉，讓我原諒她。

 

她說：「阿辰再給我點時間，我們在迎接孩子的到來好不好？」

 

我雖然心痛至極，但楊汐在我心裡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比不過的，所以我原諒了她。

 

更是在後臺看到她努力表演的樣子，我決定成全她的夢想，做了結扎。

 

我以為她會感恩，會對我心生愧疚。

 

卻沒想到她的心早就不在我這裡了。

 

11

 

陸辰咬牙切齒地走出來。

 

他瞪我一眼，又看向楊汐：

 

「楊汐，我要回宿舍!」

 

她SS拽住我的袖子，仿佛陸辰就是一股空氣。

 

陸辰擰起了眉毛，咬牙切齒地說：

 

「你不送我我怎麼回去？萬一有個什麼事，你不替我解決嗎？」

 

楊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愛回去不回去，和我有什麼關系？我要和阿辰走了!」

 

陸辰看向我的眼神突然帶著恨意，像是要把我千刀萬剐。

 

「陸辰，你還要在這裡丟臉到什麼時候？」

 

楊汐像是看狗一樣看他。

 

「我知道了……」陸辰不甘心地低下頭，像是努力克制眼淚不要流出來，「我這就走，你不要怪我。」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大街上。

 

「阿辰，我真的錯了。」

 

「以後我和他再無瓜葛，我隻愛你一人。」

 

楊汐把我拉上車，絮絮叨叨地像我保證。

 

生怕我不會信。

 

看著她誠懇的模樣，我恍惚間看見了那年婚禮上，她和我對拜時，說敬酒詞樣子。

 

她跪在我爸爸的位置前，信誓旦旦地說她會愛我護我一輩子，往後絕無二心。

 

她說完，有親戚竊竊私語對她不滿，她立刻幹了一整杯酒，響亮地磕了三個頭。

 

隻為了表達對我的愛有多深。

 

隻可惜愛意彈指灰飛煙滅，所有的情深都已過期。

 

隻剩下我一人困在回憶裡的時光出不來。

 

12

 

楊汐S活不願意離婚。

 

她發了瘋似的跪下求我，哭的梨花帶雨。

 

我問她以後還出不出軌，她紅著眼搖頭，又說了很多承諾。

 

我一一錄下保存了起來。

 

「離婚官司開庭的時候，這可都是證據。」

 

楊汐氣得快要吐血，畢竟她根本想不到我的心會如此硬。

 

「蕭聿，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我！」

 

楊汐眼裡發著恨，手直直地伸起，卻始終沒有落下。

 

我對上她復雜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在乎她怎麼做。

 

她卻冷哼一聲，拍了拍手，一大群保鏢闖了進來。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我下意識想護住自己，可他們隻是將我架到車上。

 

「楊汐，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不原諒我，那我們就再生一個孩子，這樣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分開了。」

 

「你瘋了？你明明已經懷了陸辰的孩子！」我怒吼，「楊汐，我放你自由，我隻求你倆好好的，別再來禍害我。」

 

楊汐卻閃著淚花，萬般委屈：「我根本沒有懷他的孩子，我愛的人隻有你！」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真的會改！」

 

我聽到她信誓旦旦的承諾，隻覺得惡心，借著愛我的名義傷害我，這種手段太可恥！

 

但我還是被押到了醫院，看著醫生熟悉的操作，我明白求救沒有任何用了。

 

一陣快要瀕S的痛侵襲著我，我咬緊牙關快要昏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床上，身邊是千嬌百媚的楊汐。

 

她開心地抱住我，在我的耳邊說愛我：「阿辰，我們要一個孩子，我們好好愛他……」

 

一夜無眠，對於我來說是巨大的折磨。

 

楊汐生怕我借機逃跑，將公司打點的很好，在我的身邊時刻不離。

 

又一次結束時，楊汐給我端過來一碗老城區的粥。

 

她笑著：「你還記得嗎？上大學那會我們最愛喝這家粥。」

 

我怎麼會不記得？那是我們最相愛的時候。

 

我和楊汐相識在一次公共課中，我和室友姍姍來遲，隻看見楊汐的身邊有空位。

 

我鼓起勇氣問她旁邊有沒有人，她愣著點點頭。

 

「不好意思，我的室友要來。」

 

無奈我隻好站在了後面，被老師點名批評。

 

一眾人嘲笑我，楊汐卻拉著我坐下。

 

「我室友不來了，你坐。」

 

她朝我眨巴著眼睛，俏皮的微笑瞬間讓我沉淪其中，我們相愛在那個午後。

 

一起逛遍老城區，是我們最大的樂趣，那時我們手裡都沒那麼多錢。

 

最愛的不過就是這碗可以飽腹的粥。

 

「你還記得有一次我倆去喝，有幾個喝醉酒的壯漢來騷擾嗎？」

 

「那時候你S紅了眼，把我護在身後，差點和他們拼到丟了命。」

 

我那時候哪能接受我最愛的女人受欺負，腦子裡隻剩下拼盡全力護她周全。

 

我笑笑：「那時候還年輕，現在是不會了。」

 

楊汐猛地回頭，眼裡帶淚：「怎麼不會，你還愛我，我們會回到過去的！」

 

我緘默不言，隻慢慢喝著那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