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青短暫地怔愣下迅速接住了程橙的話。

「我要對我的粉絲們說聲抱歉，我和程橙已經秘密戀愛兩年。」

 

「之所以不公開，是因為程橙在娛樂圈剛剛起步，不想頂著我的光環往上走，我尊重她的意見。」

 

「至於這位提問的人，她是和我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妹妹。」

 

「無意打亂頒獎典禮的節奏，事後我會召開一場記者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很快有人去叫保安。

 

記者們通通把話筒對準我。

 

保安拖著我往外走，記者們堵著不讓，勢必要挖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推推搡搡之間，手術後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泛起劇烈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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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

 

「精神病。」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我醒的時候，李青不在，連帶著我的手機都不見了。

 

我求小護士給我看一眼手機。

 

看到熱搜上的新聞時，我五髒六腑都攪在了一起。

 

李青發了一條公告。

 

正式地官宣了和程橙的戀情。

 

以及官宣了我是個精神病。

 

「我們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她那時很瘦弱，我把她一直當妹妹，出於責任我主動保護她不被欺負，這對我和對她都成了一種習慣。」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對我的心態變成了一種病態的佔有。」

 

程橙也順勢曬出了他們的戀愛記錄，表示兩年裡在好好戀愛，可我卻時不時插到他們中間做出一些不得體的事情。

 

李青沒否認。

 

評論區有質疑真實性的聲音。

 

也有罵程橙和李青不配的人。

 

但更多的是罵我的。

 

「好惡心。」

 

「變態吧，人家把她當妹妹，她把人家當老公。」

 

「劃重點，不得體的事情，別是什麼脫光衣服的不得體吧口區。」

 

「怪不得是孤兒呢。」

 

一字一句，宛若利劍。

 

就連護士小姐姐，拿回手機時也狠狠地擦了一下，好像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片刻間我就明白了。

 

程橙從來都沒想過毀掉李青，她想的隻是拉下我，自己上位。

 

而我成了她的墊腳石。

 

7.

 

李青是晚上來的，他看到我時滿臉失望。

 

「小柒，你最應該明白那天對我有多麼重要。」

 

大學的時候，學校有個闊少仗著有錢肆無忌憚地騷擾我。

 

我為了自保劃傷了他，為了報復我。

 

他找人把我堵在巷子裡用腳狠狠踩我的頭，還壓著李青在一邊看。

 

那個時候李青就發誓，用盡一切辦法也要賺錢爬上去，讓任何人都不能再欺負我。

 

他進了娛樂圈，像條野狗一樣，惡狠狠地在這個名利場裡廝S往上爬。

 

如今他真的爬上去了。

 

卻成了那個肆意把我踩在腳下的人

 

我眨了眨幹澀的眼睛。

 

「什麼時候給我澄清？」

 

他的臉色微微發白。

 

「網上的你都看了？」「小柒，我和程橙是不得已，為了挽回聲譽，這是最好的辦法。」

 

「至於那些照片......」

 

「小柒，我隻愛你，她進公司的時候是個新人，我看到她就想到了剛入行的自己，不知道為什麼.......」

 

無論他怎麼說，我都隻有一句話。

 

「什麼時候給我澄清。」

 

李青沉默了很久。

 

「你好好養傷，你的手機我給你拿過來了。」

 

放在身側的手捏成了拳頭。

 

「好，那你別怪我。」

 

李青安排好護工之後，沉默地走了。

 

我打開手機之後，就明白了他的沉默和有恃無恐從何而來。

 

我的手機被格式化過了。

 

所有證明過我和李青的證據全部消失了，就連放在網盤裡的資料也全部沒有了。

 

恍惚間我想起，之前程橙讓我翻出我和李青之間的東西來看一看。

 

而李青毫不留情地刪除了所有能證明我的東西。

 

我躺在病床上，眼淚狼狽地流了滿臉，痛到幾乎直不起身。

 

程橙就是這時候過來的。

 

她手上還捧著一束花，看起來真像是探望病人的。

 

「夏小姐，恭喜你啊，這下徹底看清渣男咯。」

 

我胡亂地擦幹眼淚。

 

「重生什麼的，也是假的吧？」

 

程橙放好手中的話。

 

「誰告訴你重生是假的，我確實重生了，就在你車禍那一天。」

 

8.

 

「這一點嘛，絕對是真的。」

 

「不過其他的嘛，當然是假的。」

 

陳橙笑得很得意。

 

「重來一次嘛，我不過是想逼著李青放棄你，隻能選擇我，名利雙收，我可再也不是小透明了。」

 

她露出一個狡黠的笑。

 

「我好心再告訴你個秘密吧。」

 

「我一直知道李青有家庭，你流產那天，是我故意叫走李青的，那天他來找我，我才高興。」

 

「而且上輩子你也經歷過那場車禍，這輩子又讓你經歷一次而已。」

 

她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我再也忍不住，抄起櫃子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向陳橙。

 

她卻絲毫沒躲，任由水杯把她的額頭砸出了血。

 

然而到了第二天，我才明白她的用意。

 

她捂著額頭躲著記者的攝像頭。

 

「她很可憐的，我隻是想去看看她，大家也別怪她。」

 

而李青護著程橙，一臉義正詞嚴。

 

「即使我把她當妹妹，可也能容忍她傷害橙子！」

 

我本來就差的名聲更差了。

 

我的手機號被泄露了出去。

 

幾乎隻要打開手機，就能看見鋪天蓋地的辱罵信息。

 

我幾乎睡不好一個覺。

 

再一次被噩夢驚醒時，電視裡正好放著最近剛開播的戀綜。

 

其他嘉賓問李青喜歡程橙什麼。

 

他笑得一臉寵溺。

 

「一見如故，我的靈魂告訴我，天生就適合愛她。」

 

程橙紅了臉，縮進了李青的懷抱裡，而李青小心翼翼地親了親她的發頂。

 

誰看了都要說一句，他好愛。

 

我顫抖著拿起手機，聯系上了李青對家的經紀人。

 

「關於李青最近沸沸揚揚的戀情，我送你們一個大爆料。」

 

9.

 

李青的對家謝昭也是時下當紅的演員，和李青走的是同一路線，兩人搶資源搶得S去活來。

 

如果我把東西給到他們，他們的團隊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去推廣。

 

李青給我辦的出院，可出院的時候遇到了他的極端粉絲。

 

他蠻不講理地把一個礦泉水瓶砸到我的身上。

 

上了車後，李青緊張地給我檢查。

 

「小柒，你沒事吧！」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表現出來的關心和著急，仍然像真的一樣。

 

「李青，或許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要面臨這樣的狀況，下次可能是磚頭。」

 

他眼中有愧疚。

 

「小柒，真的抱歉，可如果不是你那天胡來，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狀況。」

 

「等等就好，大家很快就會忘記的。」

 

我面無表情，本以為麻木的心髒還是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李青把我送到門口後，被我趕走。

 

我這才注意到房子變樣了。

 

玄關上的兩人合照不見了。

 

李青的東西不見了。

 

連我和李青的結婚證，身份證一並都消失了，另一個人生活過的痕跡在這被完全抹去。

 

我給李青打了電話。

 

「小柒，我暫時幫你保管。」

 

「李青，離婚，多看一眼我都嫌惡心！」

 

電話頭的李青沉默了很久。

 

「小柒，別說胡話。」

 

我難堪地跌坐在地上。

 

好丟臉，我本來以為，再也不會為李青難受的。

 

我起身走到臥室，還好首飾盒還在。

 

李青可能也沒想到，我其實還有一張照片的。

 

那時我們剛讀大學，李青跟我表白，我們在學校的人工湖前小心翼翼地接吻，被人不小心拍下來送給了我。

 

那天夕陽剛好灑在湖面上，少年摟著少女，一切都還美得不像話。

 

那是我們第一張合照，我小心珍藏，學著別人把它夾進了一條廉價的項鏈。

 

我小心珍藏的美好，卻成了我們之間的武器。

 

我拍下那張照片發給謝詔團隊。

 

他們效率很高，不過一下午，這張照片被營銷號轉載得到處都是。

 

熱度怎麼壓都壓不下去。

 

因為這張照片怎麼看李青都不是被動的。

 

關於李青到底是真渣男還是好哥哥的討論又被拉上了熱搜。

 

「好哥哥，解釋啊！」

 

「還有什麼瓜，接著放，好吃愛吃！」

 

「@演員李青老公你說句話啊！」

 

「不會是渣男賤女坑妹妹吧！」

 

李青再一次站到了風口浪尖。

 

謝詔經紀人很滿意，問我還有沒有別的。

 

「還有，不過循序漸進地來，吊起別人的胃口再放，不是效果更好嗎？」

 

10.

 

李青給我打電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小柒......這麼多年，我對你不好嗎？」

 

我以前一直覺得，李青是除了院長媽媽以外對我最好的人。

 

小時候我總搶不到食物，正在長身體的他會留下自己的食物給我。

 

上大學他為了讓我輕松點，一個人連軸轉，做好幾份兼職累到發高燒。

 

電話那頭，李青的聲音低了下去，帶上了一些哀求。

 

「小柒，你不會想毀了我的對不對，你知道的，我進娛樂圈都是為了你，你隻需要否認一下那個照片就好。」

 

我面無表情。

 

「我不會幫你的，給你兩天時間，除非你自己去澄清，否則你想象不到我手上還有什麼東西。」

 

「小柒，你非要這要嗎？」

 

李青很哀怨，仿佛是我對不起他。

 

我掛斷電話，把他的聲音隔絕在那頭。

 

李青浸淫娛樂圈多年，我耳濡目染，娛樂圈的那一套，到底是學了些。

 

連愛人都會背叛，我對程橙更不會全然地信任，頒獎典禮之前，我做了一些備份，能證明我們一直在一起。

 

可第二天的時候，我先接到了療養院奶奶陪護人員的電話。

 

「夏小姐，李先生帶著一大堆記者和設備往老太太的病房去了，您知不知道這件事？」

 

我腦袋嗡的一聲。

 

飛快地往療養院趕。

 

等我趕到的時候，奶奶的房間裡架好了各種設備，好幾個記者守在房間裡。

 

我被李青的工作人員攔在了門外

 

奶奶瑟縮在李青懷裡，還當他是最親密的人。

 

李青對著鏡頭。

 

「我知道很多人很關心我和夏柒以及程橙之間的事情。」

 

「關於我們不實的謠言有很多，我想還是我和夏柒最親近的人來說更有說服力。」

 

奶奶在他的誘哄下，顫顫巍巍地吐出幾個字。

 

「小柒......和小青......是好兄妹。」

 

閃光燈不停地閃爍，奶奶突然被嚇到，情緒變得很激動，掙扎著要往外面跑。

 

卻不小心絆到了打光燈的線。

 

人直直地朝地上倒去，連帶著打光燈不穩，朝奶奶身上砸去。

 

我目眦欲裂。

 

「李青！」

 

李青也沒料到這樣的變故，抱起奶奶就找醫生。

 

院長奶奶是我和李青僅存的親人。

 

我從沒想過他會把主意打到奶奶身上。

 

「我真希望，奶奶當初就讓你凍S在孤兒院外！」

 

11.

 

奶奶沒什麼問題，隻是情緒太激動暈過去了，我松了口氣。

 

李青白著一張臉，有些無措，想來拉我卻又不敢。

 

「小柒，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李青，你是真的為奶奶抱歉，還是慶幸她暈過去之前替你作證我們是兄妹。」

 

他偏過頭去不敢看我。

 

「我沒這麼想，這也是我的親人。」

 

我沒再理會他，出門的時候記者爭先等著採訪我。

 

我什麼都沒說，回家的時候給謝詔團隊發了消息。

 

「剩下的東西我發給你，等李青的報道出去再發。」

 

「不過我有個條件。」

 

「營銷的三天都下不了熱搜榜。」

 

那邊答應得很爽快。

 

我關上手機，任由手機上的消息瘋狂轟炸。

 

做完這一切，我把李青拉出了黑名單。

 

「你找律師擬個協議吧，我們離婚。」

 

這條消息發完不過半小時，李青就全副武裝地出現在了門前。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小柒，你說離婚，隻是生氣對不對？」

 

他很著急，連說話都語無倫次。

 

「我來的路上反思了，這件事我做得太混蛋了，我有錯。」

 

「我不該不公開。」

 

「我不該找奶奶的，奶奶的視頻我不發了，原諒我好不好小柒。」

 

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痛，眼睛被什麼糊住。

 

「李青，你怎麼隻字不提紀念日那天，你為了和程橙約會，害得我流產還切掉子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