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哥把我往房間推：「歡歡回屋睡覺。」

我欲言又止地看著我哥，最終回了房間。

 

正準備推門，卻聽見我房間裡傳出曖昧呻吟聲，我嚇得腳步一頓。一些被我深藏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朝我湧來，不容我掙扎，便將吞沒。

 

「小歡歡回來了啊，進來啊。」

 

門被人從裡面打開，迎上蔡天恩流裡流氣上下打量的目光，我頓時像被人掐住喉嚨，被奪走呼吸。

 

「你……」

 

連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蔡天恩打量我的視線越發放肆，他甚至想要把我拽進屋裡。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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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怎麼也沒想到在醫院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蔡天恩。

 

「我哥呢？」

 

我躲開蔡天恩伸過來的手。

 

他嗤笑著：「被我支走了唄，不然我哪有機會和你獨處？池歡你看這是什麼？」

 

他把手機湊到我面前。

 

我隻看了一眼，便渾身冰冷，下意識要去搶。

 

蔡天恩笑得得逞：「你要是亂說話，我就把照片發出去。你不是要上大學了嗎，我看到時候你怎麼在學校混下去。」

 

我通紅著雙眼，SS瞪著他，恨不得掐S他。

 

「歡歡你醒了？」

 

就在我快要控制不住我自己時，我哥回來了。

 

他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滿是擔憂：「歡歡別怕，哥哥在的。」

 

我好想哭，但我怕他擔心，硬生生憋了下去。

 

「哥……我……我想告訴你……」

 

「你說。」

 

「我……蔡天恩他……」

 

「哎呀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歡天喜地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隻見蔡夢和她媽黃素蘭滿臉喜悅地走進來。

 

黃素蘭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小池啊，夢夢她懷孕了！」

 

蔡夢炫耀般看向我，眼底盡是得意和挑釁。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介意我的存在。

 

我是我哥唯一的親人。

 

我們本該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啊。

 

「我有經驗，夢夢一看懷的就是兒子！你可得好好感謝一下你們的大功臣，不能委屈了她。」

 

這話裡別有意思。

 

別說我哥了，就連我都聽得出來。

 

「首先第一點，小池今天你必須和我保證，讓你妹妹搬出去住。我活一大把年紀了，真沒見過誰家小姑子硬賴在哥哥家的。」

 

我哥剛沉浸在有孩子的喜悅中，聽了蔡夢她媽的話後立馬冷了下來。

 

「房子是歡歡的，要搬也是我搬走。」

 

「小小年紀就一身騷，真不知道你使了什麼伎倆把房子騙走的。小池你那套房子我是知道的，城中心的老房子，重點學區房。你不留給自己兒子，你給個外人？

 

「池歡要我說你也拎不清，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和哥哥搶房子呢？聽話，趕緊把房子過戶給你哥，畢竟你也不想鬧得你哥哥和嫂子吵架吧？」

 

道德綁架到了我這。

 

我攔住我哥，搶在他前頭開了口：「阿姨，你是想我哥被戳脊梁骨嗎？畢竟在我們這裡，隻有沒用的男人才會和妹妹搶家產。哦，我忘了，你們家沒用的男人有兩個呢。」

 

黃素蘭氣得要衝過來打我。

 

我哥攔住她：「都出去，我妹妹要休息！」

 

7

 

蔡家獅子大開口，不僅要我名下這套老學區房，還要我哥另買一棟獨棟別墅，現金六百六十六萬，路虎一輛。

 

並且要蔡夢的哥哥蔡天賜到我哥的公司當會計。

 

甚至連蔡天恩都有份，要我哥把公司股份轉給他百分之十。

 

別說我哥沒有這麼多錢，就算是有也不能當這個冤大頭吧？

 

我哥自然是不同意的。

 

蔡夢便一哭二鬧三上吊，威脅我哥不同意她就去打掉孩子。她和我哥在一起十年，她很清楚我哥有多麼喜歡孩子。

 

過了幾天，蔡夢突然想通了。

 

她說她什麼都不要，就要一百萬的彩禮就行。

 

我哥以為她是真心的，開心得不得了，他說要好好準備一下婚禮，絕對不會委屈了蔡夢。

 

蔡夢說就八月八號吧。

 

我哥立馬去定了酒店，又帶她去買婚紗，買鑽戒和三金。

 

我哥沉浸在喜悅中。

 

可我心裡卻隱隱不安，總覺得蔡夢在算計些什麼。

 

蔡家這麼貪心，怎麼會放過這次這麼好的機會訛我哥一把？

 

8

 

蔡夢要我和蔡天恩當伴娘和伴郎。

 

我是打心底裡抗拒蔡天恩的，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蔡夢看出我要拒絕，立馬當著我哥的面道：「池俞，歡歡是不是不喜歡我當她嫂子啊？我是信任她，喜歡她才讓她當伴娘的。」

 

我哥笑著道：「歡歡內向。」

 

「哥，我當伴娘。」

 

我雖然不喜歡蔡夢，但我哥喜歡就夠了，為了我哥我什麼都可以忍。

 

隻是當個伴娘而已。

 

蔡家人總不至於在這麼重要的日子給我難堪吧。

 

我哥已經夠苦的了，娶到自己愛了很多年的女孩，他一定會很幸福吧？

 

我想為他的幸福錦上添花。

 

婚禮那日，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我哥被攔在新房門外，無論他多了多少好話，給了多少紅包，就是不放他進來。

 

我看了看氣定神闲的蔡夢，才恍然大悟他們之前的妥協，是為了今日逼我哥就範。

 

蔡天恩一眨不眨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更是讓我毛骨悚然。

 

下意識要逃，卻被蔡天賜的老婆董燕帶人給攔住了。

 

這一刻，所有看向我的眼神，讓我有種是案板上待宰的魚肉，讓我恐慌不已。

 

「哥！」

 

我拼命地大聲叫喊聲，董燕瞬間捂住了我的嘴巴，甚至惡狠狠地瞪著我。

 

嘈雜的環境，眾人的阻攔。

 

我哥卻還是一下子就聽到我聲音裡的恐慌。

 

他開始瘋狂砸門。

 

蔡夢聽到砸門聲，不緩不慢地輕笑一聲：「媽，你說得對，他急了！」

 

黃素蘭輕哼一聲，對著門外喊：「小蔡啊，我們家夢夢現在有了你的孩子，你總不能空手套白狼吧？這樣，我們也不是圖你的錢，就是看你老實，錢啊房啊我們都不要了，就把你妹妹嫁給天恩吧。」

 

「我們兩家親上加親，以後就都是一家人了。你放心，隻要歡歡聽話，給天恩多生幾個兒子，我保證把她當親閨女看待。」

 

黃素蘭覺得她這個提議非常好。

 

蔡夢在一旁，不說話，顯然也認同她媽說的話。

 

「是啊，池俞，你就把你妹妹嫁給我弟弟。我和我哥商量過了，他大方一點，讓小恩和歡歡小兩口住在這套老房子裡，他不要了。」

 

蔡夢扭頭一臉欣賞地看著我：「歡歡大學也沒必要去讀了，浪費時間和錢，有這個精力趁著年輕趕緊把孩子生了。」

 

蔡天恩用一種「反正我逃不掉」的眼神打量著我。

 

母女倆三言兩語就把事情都給安排好了。

 

說得好像這套房是蔡天賜的，他有多麼地兄友弟恭。

 

難怪我哥被蔡夢拿捏得SS的。

 

原來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這一家子蠅營狗苟，把唯利是圖四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9

 

所有人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

 

我不知道門外是什麼情況，但我想我哥一定很憤怒。

 

蔡夢又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撫摸著肚子，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好似篤定了，我哥會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斷妥協，甚至舍棄我這個親妹妹。

 

可下一瞬，我哥態度堅決的聲音傳了進來：「你們說什麼呢？讓歡歡嫁給你弟？我告訴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歡歡一定會去讀大學的，甚至是研究生博士！」

 

我也氣得直發抖：「蔡夢，你們家要是沒有鏡子就撒泡尿看看你們，看看你弟是什麼德行！」

 

我為了我哥的幸福，即便蔡天賜對我做出那樣喪心病狂的事情我都忍了。

 

隻要我哥幸福！

 

可現在，蔡家暴露了貪婪的真面目，我哥娶了蔡夢絕不可能幸福。

 

「你以為你好到哪裡去？你都被我看光摸光了，你不嫁給我你還能嫁給誰？池歡，我看你基因好我才願意娶你的。不然就你胸前那兩顆棗，脫光了站在大馬路上都沒人看。」

 

蔡天恩被我刺痛，口不擇言竟自揭自己犯下的罪行。

 

因為過於安靜，以至於所有人都聽見蔡天恩說的話了。

 

包括我哥，幾乎是眨眼的工夫我哥帶人一起踹開門。

 

他看見我被人攔住，更是怒意衝天：「放開我妹妹！」

 

蔡夢像是丟了面子一般，惱羞成怒指著我哥罵：「池俞你什麼意思？你妹妹比我和孩子重要是不是？你今天要是不同意池歡嫁給我弟，那我也不嫁了，明天去把孩子打掉。」

 

蔡夢威脅著我哥。

 

就連黃素蘭也這麼想：「小池啊，今天大喜的日子，沒必要為了個丫頭片子鬧僵。你放心，等歡歡嫁過來之後我來教她規矩，準保她服服帖帖的！」

 

「歡歡，你告訴哥，蔡天恩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欺負你了是不是？」我哥推開蔡夢，他帶來的人也紛紛衝進來。

 

人高馬大的，往那一站氣勢瞬間高了起來。

 

屋裡的人，個個噤若寒蟬。

 

蔡夢被我哥看得心裡發毛，翕動著嘴角，訕訕道：「天恩喜歡歡歡有什麼錯？」

 

黃素蘭沾沾自喜：「就是，我們天恩能看得上歡歡這個書呆子，那是她的福氣！」

 

蔡天恩意猶未盡：「你要是聽話點，我也不是不能對你好，就是……」

 

「池俞你做什麼！」

 

「池俞你敢打我弟弟？」

 

「池俞你快放開小恩，他要被你打S了！」

 

「池俞你再敢懂我弟弟一下，我明天就把孩子打掉！」

 

混亂中，蔡家人護住蔡天恩。

 

我攔住我哥。

 

我哥這麼好，蔡天恩不配。

 

「今天這個婚我不結了，孩子也不要了。」

 

10

 

蔡家人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哥，覺得不可思議。

 

蔡夢最先反應過來：「你不要我們的孩子？」

 

「你早就知道蔡天恩欺負歡歡了是不是？」

 

蔡夢不以為意：「就是摸了兩下又沒幹什麼，你至於這麼生氣嗎？」

 

我哥氣得渾身發抖：「你也是女孩，你居然一點共情心理都沒有！是不是以後我們的女兒被欺負了，你覺得不至於？」

 

「我怎麼可能會生女兒？」

 

蔡夢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都是不屑和厭惡。

 

我想不明白，她自己都是女人，為什麼要厭惡女兒？

 

我哥徹底失望：「歡歡我們回家。」

 

蔡夢的態度，讓我哥失望至極。

 

眼看著到手的鴨子飛了，蔡家人自然攔住不讓走，尤其是蔡天恩，他目眦欲裂：「池歡你除了嫁給我你還能嫁給誰？」

 

過往的那些骯髒讓我惡心，又惶恐不安的畫面如同電影一般，一帧一帧地浮現在我眼前。

 

無比清晰。

 

蔡天恩那張猙獰的臉，近在咫尺。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讓我當著蔡家人的面將積壓在心底的委屈與憤恨噴湧而出。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這麼勇敢。

 

「你第一次對我動手時，你十八，我隻有十三歲！」

 

那年的夏天，蔡夢以她弟弟讀書為由，讓他寄住在家裡。當著我哥的面，他乖巧懂事，可我哥一不在他便把我當丫鬟使。

 

蔡夢威脅我，若是敢告訴我哥，就和我哥分手。

 

他第一次對我動手動腳，是我剛洗完澡吹頭發時，他站在我背後說要幫我。

 

他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於是我拒絕了。

 

但他不走，就站在那。

 

我的裙擺上，留下腥味的黏糊糊液體，等我反過來時他已經跑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