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然能看懂，我高一就已經把高二、高三的知識都學會了。」

 

看著我得意的樣子，江一帆笑著把一杯水遞到我面前：「抱歉，急著開會，忘記吩咐人給你送水喝。」

 

我笑著接過，拿起水杯大口大口地灌了幾口：「時間不早了，我有幾個問題想訪問一下江總。」

 

為了掩飾我探究他隱私的意圖，我前面針對他的公司業務，發家過程以及對公司的展望都提出了問題。

 

「最後，我鬥膽地打探一個問題，江先生這麼優秀的人，不知是否成家了呢？小孩多大呢？」

 

江一帆一下子忍不住嗤笑道：「本人目前還是單身狀態，至於小孩，如果有，應該也 15 歲了。」

 

他戲謔地盯著我的眼睛，仿佛已經看穿了我的小心思，這句話重重地砸在我腦門上。

 

我急忙合上筆記本，起身道謝：「今天的採訪內容非常有深度，謝謝江先生抽出寶貴的時間接受我的採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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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我的書包，快速鞠了個躬便疾步離開。

 

「天都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猶豫了片刻，還是想借機和他多相處一下，就欣然同意了。

 

我們一前一後出門，他和門外的秘書耳語了幾句便領著我下停車場了。

 

上車後我給他報了地址，他冷淡地回應了一句：「我知道。」

 

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語，彼此探聽自己想知道的事，他想知道媽媽的事，我想知道他的。

 

10

 

隔著幾十米，他就自動停車把我放下。

 

我越發覺得他就是我的親生爸爸，懷著緊張又興奮的心情進家門。

 

姜沁已經整暇以待，雙手抱胸站在姜濤旁邊，一臉不屑地盯著我進門。

 

氣氛不對勁，我懶得撞槍口上，換了鞋子自顧自地往二樓走去。

 

「姜沅！站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禮貌。」

 

爸爸低吼地把我叫住，二話不說就開始批評我：

 

「下午沁沁和幾個同學找你補習為什麼拒絕，讓她在同學面前丟了面子。」

 

「因為，第一我有事，第二他們沒有必要找我補習，把課認真上完就可以了。」

 

姜沁聽出我話語中的嘲諷，氣鼓鼓地拉了拉爸爸的衣袖：「爸！姐姐就是看不起我，覺得我就是個被收養的孩子，是個孤兒。」

 

爸爸一聽姜沁挑撥，頓時火冒三丈，仿佛親耳聽到我說姜沁是孤兒一樣。

 

「姜沅，反了你！跟你說了多少次，你和沁沁都是我的孩子，這句話聽不懂是嗎！」

 

我回頭冷冷道：「爸，您說的是字面意思還是背後的意思？您想我怎麼理解？」

 

爸爸一愣，被我繞得有點迷糊，想發火但找不到出口：

 

「什麼怎麼理解，我怎麼說就怎麼理解！」

 

「我不否認姜沁和我是一個戶口本上的關系，但您說的，我和她都是您的孩子，這句是指您把她當成你的親女兒，還是她就是您的親女兒？」

 

我爸一聽我的質問，衝口而出：「她就是我親女兒！」

 

哐當！媽媽站在玄關，一個名貴的餐盒被她失手砸在了地上：

 

「姜濤！你剛剛說什麼？」

 

姜濤萬萬沒想到媽媽會在這時候回來，這句話正好被她完整聽進去。

 

「老婆，我……我的意思是，沁沁就像我們的親閨女一樣，她和沅沅姐妹倆不分彼此。」

 

媽媽難以置信地搖搖頭：「你剛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沁沁就是你的親女兒！」

 

「哎呀！老婆我就是口誤嘛，你和我一起去領養沁沁的，她怎麼可能就是我的親女兒呢。」

 

媽媽此時悲痛交加，在信任和懷疑之間搖擺不定。

 

我冷不丁地來一句：「要是想驗證爸爸說的那句話是真是假，做個親子鑑定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媽媽被我提醒，頓時清醒了不少：「對！你和沁沁去做個鑑定就什麼都清楚了。」

 

我轉頭看著爸爸，低垂的手微微顫抖，半張開的嘴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話。

 

姜沁壯著膽子回應：「驗就驗！我現在就去拿我和爸爸的牙刷給媽媽拿去驗！」

 

話音剛落就衝上樓拿牙刷，兩支牙刷被她用密封袋裝好，交給了媽媽。

 

11

 

爸爸想制止，姜沁回頭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我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如此順當地答應媽媽做親子鑑定，她一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媽媽見此，對爸爸和姜沁的疑心降低了不少，但為了徹底清除疑慮，媽媽還是接過了牙刷，小心翼翼地放起來。

 

鑑定需要一周才出結果，這周我們家都在低氣壓氛圍下度過。

 

很好奇姜沁用的什麼辦法可以通過親子鑑定，鑑定她和爸爸不是親生父女。

 

好不容易熬到出結果那天，媽媽一早就獨自出門了。

 

爸爸、姜沁和我待在家裡等媽媽回來。

 

從早上等到了晚上，媽媽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

 

「老婆，看了鑑定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吧！」

 

媽媽輕輕地回答了一句：「嗯。」

 

渡過難關的爸爸頓時趾高氣揚道：「看吧！我都說了，我對老婆一心一意，沁沁怎麼可能是我的孩子呢！」

 

「行了，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媽媽隨手把鑑定報告放在桌面，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上樓。

 

我打開手機，一個好友申請發了過來，備注：【江一帆】。

 

好奇鑑定報告的內容，我打開報告看起來，裡面的一個細節引起了我的注意：【鑑定標本：毛發】。

 

可是姜沁明明拿的是牙刷，鑑定標本應該是唾液或者是口腔組織才對吧？

 

姜濤和姜沁還沉醉在他們順利瞞天過海的喜悅中，我默不作聲把鑑定報告塞回信封。

 

拿出手機通過了江一帆的好友申請。

 

【沅沅，你媽媽和你說了嗎？】

 

我裝傻問道：【我媽要和我說什麼？】

 

對方輸入中……持續了好幾分鍾，還以為他給我發一篇認親的小作文，沒想到最後收到的是一句話。

 

【明天有空嗎？我想約你吃頓晚飯，當面說。】

 

【好。】

 

關掉手機，房門被敲響。

 

「沅沅，睡了嗎？」

 

「沒呢，媽媽，進來吧。」

 

媽媽探頭進來，對我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推開房門走進來坐到我身邊。

 

我歪頭看著媽媽：「媽媽這模樣，是有話和我說？」

 

「你這鬼靈精，自小就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

 

「你去見過江一帆了？」

 

我點頭。

 

「為什麼突然去見他？」

 

「因為好奇。」

 

媽媽詫異道：「你聽到了我和他的通話？我明明躲得遠遠地接聽的。」

 

無法向媽媽解釋前世今生，我撒嬌掩飾：「哎呀，反正我就是知道，你今晚是不是打算告訴我真相呀？」

 

媽媽刮了下我的鼻子：「還是等明晚他自己和你說吧，你要怎麼選擇，我都尊重你。」

 

12

 

媽媽把我送到了餐廳就讓我獨自進去，江一帆已經等在那裡。

 

見到我時，他的眼神充滿了慈愛：

 

「上次你來公司找我，應該也猜到我們的關系了。」

 

「那你證實了嗎？」

 

江一帆點頭，表情是壓抑不住的喜悅。

 

頓時覺得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但同時又被那塊石頭壓住了胸口，有點悶悶的。

 

「那你現在想我怎麼做？」

 

江一帆笑道：「這問題應該是我來問，你想我怎麼做，選擇權在你。」

 

我低頭思考了片刻，抬眸對上江一帆：「我還是想跟著媽媽，因為我要保護媽媽。」

 

江一帆一愣，旋即理解我那句話的意思：「姜濤是不是欺負你媽媽。」

 

我點頭：「他是個壞人，媽媽被他騙了。」

 

我把姜濤在我面前的所作所為選了重點和江一帆說了，他蹙眉聽完後安慰道：「沅沅不用擔心，我也會幫忙保護媽媽。」

 

這我自然知道，不然我告訴你姜濤的事做什麼。

 

有他對付姜濤，我就能專心讀書，好好準備報考清華少年班。

 

晚飯過後，媽媽過來接我，得知我選擇留在她身邊，感動得鼻子一酸眼眶湿潤。

 

自從姜濤通過了 DNA 檢測，在家裡又重新找回了一家之主的感覺。

 

姜沁也繼續作妖，看到我和媽媽一起回家，病嬌人設的她又開始演戲：

 

「媽媽，你是不喜歡沁沁了嗎，隻帶姐姐出去不帶我，沁沁好傷心。」

 

媽媽一時語塞，我冷漠道：「不知道的以為你在拍戲呢，演技比一個戲班子還要好。」

 

姜沁漲紅了臉，轉頭向爸爸求救，爸爸像是安裝了雷達，瞬間就到達戰場：

 

「沅沅，小小年紀不要因為自己成績好就目中無人，要知道，人外有人。」

 

我譏笑道：「我還知道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到最後一刻都不知道真相，你說對吧，妹妹。」

 

姜沁被我盯著毛骨悚然，甩了甩頭：「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說話神神道道的。」

 

看著她逃之夭夭，我無奈聳肩看了看爸爸，仿佛在說主力都不在了，您老還要上場嗎？

 

爸爸怒哼了一聲，緊跟著姜沁上樓。

 

看著他們吃癟，我挑眉看了看媽媽：「媽媽，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媽媽被我逗笑了，手指點了點我的頭：「你個鬼靈精。」

 

13

 

為了順利參加考試，我瞞著爸爸和姜沁，步出考場時，江一帆和媽媽在外面等著我。

 

「考試感覺如何？」

 

「還不錯。」

 

江一帆挑眉：「趁著今天這麼高興，不如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我和媽媽上了江一帆的車，看著路上的風景，我還以為是他會帶我們去遊樂園之類的地方。

 

沒想到在一個高檔小區讓我們下車。

 

媽媽躊躇不前：「你知道了？」

 

聽她這麼一問，好的，我也知道了，這肯定就是姜濤小三住的地方。

 

嚯！我們住小別墅，她住大平，姜濤真是一碗水端平。

 

江一帆用眼神示意眼前那棟：「1001，據我所知，姜濤應該在上面。」

 

媽媽嘆了口氣：「唉……始終都要面對，那就現在吧。」

 

想不到媽媽面對爸爸的出軌會如此冷靜，我牽著媽媽的手不由得收緊。

 

「從我聽到他說沁沁是他親女兒時，我就猜到這結果。」

 

媽媽苦笑：「一人一次，扯平了，就兩清吧。」

 

「媽媽，主動和意外還是有區別的，我們先上去看看什麼情況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