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遇到前任後

第1章

京圈大佬霍東廷是個瘋子。


我躲了五年,他終於失憶忘了一切。


相親對象抱著我女兒輕哄:「乖,喊爸爸。」


又指著霍東廷:「乖,喊叔叔。」


後者輕輕應了聲。


當晚就派人把我綁了。


男人解開袖扣,笑得冷淡:


「我是失憶……


「不是死了。」


1


我沒想到會和霍東廷重逢。


他穿著裁剪得體的西裝,眉眼冷冽,懶散靠在沙發邊。


一桌之隔。


陳諾笑著給我添了杯水:


「這麼緊張做什麼?」


他唇角一勾:「我又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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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的當然不是他。


而是……


男人猩紅深邃的雙眼,緊扣的雙手,赤裸的肌膚倒映在玻璃窗上的場景從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霍東廷是個瘋子。


我不能再招惹他了。


我縮在角落,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陳諾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哥,偏偏有一副好嗓子:「阮書情,和我出來約會,你認真一點。」


陳諾,你不要命了。


心跳猛然一窒。


我一時間有些後悔答應朋友出來相親的決定。


趁他去衛生間的空隙,我拿了包偷偷溜走。


剛起身,裙子卻不小心掛到桌角,露出白皙的肌膚。


身旁落下一片陰影,我抬頭就撞進霍東廷幽深的眼眸裡。


我反復提醒自己。


他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


但還是沒出息地腿軟了。


他微微皺眉,下意識伸手,我就「投懷送抱」似的送進他懷裡。


渾身被一股若隱若現的松木香氣包圍,我耳根都快紅了。


方才坐在霍東廷對面的女生踏著高跟鞋氣衝衝地衝過來:


「沒見過這麼臉皮厚的,大白天就往人身上撞啊?


「也不掂量下自己長什麼樣,我霍哥哥眼瞎才會看上你!」


霍東廷是豪門霍家獨子,自掌管家權後,身邊從不缺鶯鶯燕燕。


跟在他身邊那麼久,我自然知道他最討厭什麼樣的女人。


男人手心滾燙,磁性嗓音中隱隱有絲迷惑:


「怎麼好像在哪兒見……」


不能讓他想起來!


我一把扯過他的領帶,左手在他胸膛摩挲,嗲嗲道:「霍少爺,人家腿走不動了。」


霍東廷眼裡一冷。


周圍人靜待好戲,就等著看我是以何種姿勢被扔出門。


「又是一個不怕死的……」


「上一個往霍總懷裡湊的還在醫院躺著呢。」


「……」


直到……


霍東廷板著臉,用最冷酷的聲音:「要抱還是背?」


熟悉得像是演練了千百遍。


周圍人瞬間瞪大雙眼。


他愣了下,忽而松開手。


我也愣了下,趁著高跟鞋女人過來鬧的工夫,落荒而逃。


2


我二十歲就跟在霍東廷身邊了。


他家世顯赫,而我家裡因近幾年拆遷才富了起來,和他依然是天差地別。


一開始就明白和這樣的人沒有什麼結果。


但霍東廷人帥又有錢,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


睡過他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這一睡就是四年啊。


白天,他是矜貴高冷的霍家少爺。


夜裡,他是將我禁錮在床邊的斯文敗類。


也許是年紀到了,各路人馬都開始盯著這塊香饽饽,爭先將自己的女兒送進霍家。


我偶爾躺在他懷裡玩手機,還會看到不少花邊新聞。


我都裝傻充愣地一滑而過。


直到霍東廷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你不問我嗎?」


他在考驗我?


我搖了搖頭。


霍東廷眼神冷了幾分,把我從懷裡甩開。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神堅定道:「我相信你。」


他炸起的毛才剛順幾分。


我又補充道:


「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會生氣的。


「同時喜歡幾個人是很正常的事。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記得做好措施。」


我不知道霍東廷怎麼得出的結論:


「所以,除了我,你心裡還有誰?」


我:「?」


我:「有很多人啊……唔……」


那晚新買的床塌了。


也是從那天起,霍東廷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白天給我送情書的學弟在一夜之間消失。


約我吃飯的上司莫名其妙出了車禍。


和我一起研究設計的朋友突然家中破產,不堪壓力而跳樓。


我隱隱意識到這一切都和他有關。


霍東廷是個瘋子。


或者說,他一直以來就這麼瘋。


決定離開的那一個月,我對霍東廷格外殷勤,讓他漸漸沒了防備。


懷孕不是意外。


畢竟他的基因足夠優質,我也想要一個孩子。


3


餐廳門口,朋友把剛放學的桐桐接了過來。


我牽著女兒的手要走,被追過來的陳諾攔住了腳步。


大概是我躲閃的態度激起了這位花花公子的徵服欲。


他桃花眼一眯:「這就是咱女兒?」


早在剛接觸時,我就表明了自己有個四歲的女兒。


阮安桐雖然年紀小,但顯然是個鬼精靈。


她揚起一張漂亮小臉,奶奶地問:「這位帥哥是?」


孩子嘴裡的誇贊總是格外有可信度。


陳諾樂了,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聲音格外輕柔。


「乖,喊爸爸。」


阮安桐:「……」


我:「……你……」別佔我們便宜!


身後有腳步聲漸近。


霍東廷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了上來。


陳諾顯然也認識他,幾句寒暄後,忽而轉向懷裡的阮安桐:


「乖,和叔叔打個招呼。」


阮安桐才吃了他給的糖,心情好,聲音也響亮:


「叔叔!」


像極了一家三口和某個外人偶遇。


要是換作以前,陳諾的墳頭草都該青了。


我突然被口水嗆了下。


轉頭看霍東廷。


他面色如常,依然是雲淡風輕的霍大總裁。


隻是向來白淨的手心,多了幾個深深的指甲印。


他應了聲,意味不明:


「你女兒?」


他似有若無笑了下:


「長得可真像我。」


「……」


周圍莫名有些冷。


我提起的心髒卻終於落了下來。


霍東廷是真的忘了,忘得透透的。


4


夜裡,哄著阮安桐睡著後,我偷摸著約了兩個朋友喝酒。


其間衣服不小心被酒打湿,酒吧的調酒師還把自己的襯衫送給了我。


朋友有些奇怪:「書情,你不是不愛喝酒嗎?」以前我也愛喝酒。


但霍東廷總是派了人在各個酒吧門口蹲我。


一蹲一個準。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失憶了。


看樣子也很難恢復。


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可沒想到。


我剛出酒吧,就被綁了。


果然,如算命的所說。


今日不宜出門。


5


我心髒怦怦跳個不停,在看見霍東廷的那刻,瞬間提到嗓子眼。


如墨的車窗遮住昏暗的夜色,襯得他面容格外朦朧。


霍東廷點頭示意自己身旁:「坐。」


葫蘆裡不知道賣的什麼藥。


太久沒和霍東廷單獨相處,我顯然有些緊張,不自然地撇開視線。


「霍總請人的方式是不是太無禮了。」


「我對你無禮了嗎?」他愣了下,「抱歉,隻是想問些事情。」


他是不是想起些什麼了。


我腦袋飛速轉動。


霍東廷扭頭轉向跟在他身邊的吳助理:「你先出去。」


助理大腿一邁。


他要他出去做什麼?


大晚上的,兩個人單獨在車裡,多尷尬啊。


我趕緊咳了一嗓子:「你別走。」


「我和霍總才剛認識,沒什麼別人不能聽的。」


助理邁出的腿又收了回來。


我說:「你要問什麼就問吧,」


霍東廷欲言又止。


轉而壓著嗓子,用僅兩人聽見的聲音道:


「你……那裡,是不是有一顆痣?」


四周一片寂靜。


我咽了咽口水。


嘖,誰知道你要問這種問題啊。


「第一次見面」,是不是不太禮貌。


我閉眼,轉向前邊拼命減少自己存在感的助理,咬牙道:


「你先出去吧。」


吳助理頭頂「我什麼也不能聽見」幾個大字,才剛落下的腳又伸了出去。


6


如霍東廷所說,他很早以前失憶忘了一些事,但總是會夢見一個女子。


夢裡兩人很親密,他卻怎麼都看不清她的樣子,隻記得她……那裡,有一顆痣。


在他真誠的眼神中,我咽下「春夢」兩個字,說:


「我有啊。」


他瞳孔一緊,在即將撲上來的瞬間,我又故作羞澀地補了句:


「如果霍總喜歡,我可以去點一個。」


他眼中的情意霎時褪去,染上一絲被耍後的怒意。


我揪著身上寬大的襯衫,懊惱地嘆了口氣:


「隻是我已經有愛人,還有個四歲的孩子,如果霍總不介意……


「我們也可以好上一段時間再分開,畢竟孩子不能沒了親爸爸。」


越說,霍東廷的眼神越冷。


他未置一詞,隻是輕輕解開袖扣,笑得冷淡:


「我是失憶……


「不是死了。」


他垂眸,雙眼定定看向我:


「阮書情……


「跟我說實話。」


我捏緊手心,微微冒汗。


失憶了的霍東廷也這麼不好忽悠。


好在當初我們在一起時,我為了方便以後離開,一直小心謹慎,幾乎沒人記住我的容貌,走之前還刪除了霍東廷手機裡所有我的照片。


就連他身邊極其親近的人,也隻知道一個叫「秦念」的人,從來不知道「阮書情」這個名字。


但現在的霍東廷似乎想起了什麼,料定我和他之前一定認識。


隻是我不能再當回秦念,也不想身邊有人再因為霍東廷這個瘋子而受到傷害。


於是我當即又現編了個故事:


「霍總是想問秦念吧?」


「她在哪兒?」


我掐著大腿,落了兩滴淚:


「她死了。」


霍東廷臉色霎時一白。


為了讓他恨我,我直接添油放了一把火。


「是因為救我而死的。」


我口幹舌燥,給他洗腦了兩個小時。


秦念是他的舊情人,而我是秦念的朋友,兩人鬧分手時,秦念來找我,卻因為車禍身亡。


這個故事有很多漏洞。


但秦念已死這幾個字仿佛觸及到霍東廷的什麼記憶。


他眼睫顫了顫,出乎意料地,什麼也沒問就讓人帶我離開。


7


一個失憶的人會對舊情人存有什麼感情呢。


我以為霍東廷會忘了秦念,就此過好今後的生活。


直到他身邊的吳助理再次來找我。


「霍老夫人說了,給你一千萬,留在霍總身邊。」


我:???


事情好像開始不對勁。


好在我也不是什麼為了一千萬而折腰的人。


我搖搖頭,下定決心就算再多錢也不為所動。


吳助理無奈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冷漠道:


「那就隻好把阮小姐請過去了。」


霎時,好幾個壯漢眼冒星光出現在我身後,仿佛我隻要說個不字,他們就能有活幹。


我也立馬冷了臉。


「客氣了。


「何必說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