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
第1章
京圈太子爺對我一見鍾情。
他不顧我有男友,對我強取豪奪。
將我囚禁、逼我退學、把被打斷腿的男朋友丟到我面前。
祁雋衝我笑得殘忍又肆意:「乖乖做一隻金絲雀,不好麼?」
後來,也是他,眼尾泛紅,聲聲祈求,卑微到極致。
「渺渺,你愛我一點,好不好?」
1
禮堂燈光熄滅,我坐在舞臺的琴凳上,頭頂灑下一束華光。
靈動而朦朧的樂聲流淌於黑白琴鍵中。
曲畢,掌聲如潮。
我松了口氣,起身朝著觀眾鞠了個躬,才回到後臺。
姐姐和賀知遇早就在那等著我。
我微微提起禮服,迫不及待地朝他們跑去時,卻被人攔下了。
「同學,校長讓你過去一趟。」
雖然疑惑,但我還是被領著到了第一排的觀眾席。
「岑同學,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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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發花白的校長笑眯眯地拍了拍他右側的空座。
可是——
那空座的右側,坐著一個男人,模樣年輕,矜貴俊美,卻難掩壓迫感。
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目不轉睛地落在我身上,晦暗不明。
心頭湧現出幾分莫名其妙的不安,我點了點頭,拘謹地坐到座位上。
校長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這位是祁雋,祁總,他很喜歡你剛才彈的曲子。」
忽然,含笑的聲音響在耳畔,戲謔、漫不經心。
「岑同學,你剛才彈的那首……」
我等了會兒,沒見他繼續,隻好接話道:「德彪西的《水中倒影》。」
男人笑得彎起眼睛,絲毫不見尷尬,意味深長道:「對,《水中倒影》,我很喜歡。」
我抿起嘴唇,不知道說什麼,隻淡淡說了一聲謝。
校長見我態度冷淡,嘆氣道:「哎呀,岑同學,你有所不知,祁總見過的藝術家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能入他的眼,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壓抑奇怪的氛圍令我窒息,搭在扶手上的手無意識攥起。
驀地,一隻溫熱的大手覆蓋上我的,遲緩而不容拒絕地掰開我的手,扣在掌中。
我驚惶地看去,隻見男人漫不經心地垂著眸,似乎在幹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我很喜歡岑同學的手,能彈出這麼好聽的曲子,你教教我,怎麼樣?」
燈光昏暗,附近的人看不清他在做什麼。
也不知道我與他暗中的較量。
手心與手背被迫強硬地貼合在一起,交織著灼熱的溫度,曖昧不清。
咬著牙,使盡了力氣,我才從男人的桎梏中掙脫。
我猛地站起身,冷聲道:「祁先生,你太冒犯了。」
說完,我迫不及待地逃離這充滿不懷好意的地方。
臨走前,我看到那個男人的眼神——
一片冰冷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趣味與惡劣。
2
回到後臺,姐姐和賀知遇還在。
剛一見到我,姐姐就將漂亮的花束塞進我懷裡。
「是誰的妹妹這麼漂亮又厲害呀?原來是我的。」
原本不快的心情被此刻輕快的氛圍化解,我不自覺輕笑。
爸媽在三年前死於一場車禍,從那以後,姐姐撐起一切,傾盡所有,維持著我原本輕松幸福的生活。
我的每次演出,她都不會缺席。
「好啦,公司還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擾你們小情侶了。」
風風火火地來,風風火火地走。
經營公司並不容易,我沒有挽留,看著姐姐離開後,我看向賀知遇。
「我今天的演出怎麼樣?」
他認真道:「很好聽,很完美。」
我佯裝失望道:「就誇我六個字?」
然後,我看到賀知遇那張俊秀白皙的面容緩緩浮現出紅暈。
他徐徐低下頭,輕柔地在我唇上碰了一下。
一個一觸即分的吻。
「其實……我當時什麼都沒想。
「隻想,親你。」
我忍不住揚起笑意,剛準備說什麼,就被幾聲掌聲打斷。
「好甜蜜啊,岑同學。
「原來你那麼急著離開,是為了見男朋友。」
循著聲音望去。
一張好看到宛如工筆勾畫出的面容映入眼簾。
我卻毫無欣賞之意。
隻覺得渾身發涼。
3
我下意識上前一步,擋在賀知遇身前。
「祁總,我以為剛才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雖然從小被呵護長大,但我並不傻,相反,對待某些事情十分敏感。
從被校長叫去,我就察覺到不對。
說什麼喜歡鋼琴曲,他連我彈的曲子叫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是單純的欣賞。
無非是,見色起意。
我最厭惡的,就是他這種人。
「什麼意思?」
祁雋咀嚼著這四個字,滿眼興味地邁開長腿,走近兩步。
見我一臉警惕,他不再向前,兩手插兜,笑意盈盈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表現得還不明顯麼?
「那我就直說好了。
「岑渺,我對你一見鍾情,我喜歡你啊。」
不再是虛偽的岑同學,他幹脆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不顧我的男朋友在場,不顧我厭惡冷漠的態度。
公然地,將他赤裸裸的心思說出口。
……瘋子。
神經病。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拒絕脫口而出:
「我不喜歡你。」
深吸一口氣,我盡量冷靜道:「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祁雋無所謂地點點頭。
「分了不就好了。」
我忍不住道:「我為什麼要分手?我喜歡他!」
許是接連被拒絕,祁雋的耐心終於耗盡,他嘖了聲。
「他有什麼好的,就這麼喜歡他?不如做我女朋友,也許你就喜歡上我了。」
我氣得渾身發顫,第一次想不顧修養上去扇他兩巴掌。
一隻手輕柔地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不要生氣。
賀知遇與祁雋四目相對,開口道:「你說喜歡渺渺,但對她毫無尊重,一直在逼迫她。
「比起喜歡,更像戲弄。
「我們沒時間配合你演這麼無聊的戲碼。」
說完,他牽起我的手,帶著我離開。
與祁雋擦肩而過時,我聽到他涼薄的低笑。
如同毒蛇吐著信子,散發著危險的信號。
讓人不寒而慄。
4
直覺告訴我,祁雋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小心謹慎了足足一個月,我才放下心。
也許他對我隻是一時興起,再說,現在是法治社會,他能拿我怎麼樣?
他有權有勢,總不至於拿刀來砍我。
我不再緊張兮兮,終於在這天答應了社團朋友的團建邀請。
這次的團建地點在半山的別墅。
我沒有喝酒,隻是喝了幾口瓶裝的礦泉水。
倚在沙發上,看著他們嬉笑打鬧。
「錯過校慶晚會,絕對是你今年最大的損失,你是沒看到,渺渺穿著禮服坐在臺上,像仙女似的,還有那首《水中倒影》……」
「這麼誇張?這兒就有鋼琴,要不渺渺彈一個?」
意識越來越模糊。
我忽然很困。
腦袋搭在手臂上,眼皮難以睜開。
「渺渺?她好像睡著了。」
「那我們別打擾她了吧。」
……
之後他們說了什麼,發生了什麼,我都不知道了。
意識回歸於無盡深處,被漫漫漆黑包裹。
這看不清盡頭的黑色裡,我看到一點紅色。
滴滴答答。
像是鮮血。
順著連串的紅向上看去,是血跡染紅的白襯衫,而這襯衫的主人,長著一張熟悉的俊秀面孔。
賀知遇。
我驚叫一聲,卻怎麼也邁不開腳步。
隻能看到他絕望的眸光,緩緩張開的唇——
「渺渺,快逃。」
5
我驀地睜開眼,急促地喘著氣。
這一覺睡得很沉。
卻頭痛欲裂。
麻木地坐起身,我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放眼望去,是難以言喻的奢華。
這可不是社團租的別墅。
遲來的恐慌如同潮水一樣席卷了我,漫過口鼻,讓我幾乎不能呼吸。
就在此時。
大門被推開。
一個人,隨著忽明忽暗的光線步入視線。
精致鋒利的眉眼,做工考究的襯衫,漫不經心的笑意,以及,令我恐懼的面容。
一切,構成了我最不願相信的事實。
他就這樣走到我面前,隨意地伸出手,撥開我額間的亂發,指尖在臉頰摩挲片刻。
他笑道:「渺渺,你終於落到我手裡了。」
6
我仰起頭,抑制著滿心恐懼,不敢置信地問他:「你瘋了嗎?這是違法的。」
祁雋輕笑一聲,帶著輕蔑與憐憫。
「多謝渺渺提醒我,那你去報警吧。」
空氣中無形的枷鎖被打碎,我猛地掀開被,想下床,卻發現——
我的腳踝處,綁著一條金鎖鏈。
「祁雋!」
我目眦欲裂地看著他。
「生活在象牙塔裡的學生,總會對這個世界充滿美好的幻想。
「比如,以為自己能拒絕,能逃跑,能得到公道。」
祁雋彎起眼睛,眼中卻毫無溫度。
他的語氣慢條斯理。
「渺渺,歡迎來到現實世界。」
他忽然伸手將細長的鏈子攥在手中,狠狠一拽。
我就如同他掌中脆弱的鳥兒,毫無反抗之力,隻能按照他的意願,跌在床上。
脊背摔在綿軟的床墊上,不疼,卻讓人發顫。
我聽到他的聲音,傲慢中帶著輕佻。
「你逃不掉了。」
7
一瞬間,我的腦中閃過無數想法。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做法後,我強迫自己維持著理智。
「祁雋,我之前的態度是不太友好,你可不可以放開我,我們好好談談?」
我盡力讓自己的目光誠懇。
可那雙漂亮卻冰冷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我,仿佛野獸盯上了感興趣的獵物,絲毫不為我的話所動。
我隻能繼續道:「你把我放了,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絕對不會報警的……當然,我們也可以從朋友做起……」
硬碰硬隻會是死路一條。
他敢做出非法囚禁這種事,就證明他思維異於常人。
我不敢再刺激他,隻能一點點哄著他。
至於不報警,怎麼可能?
我不僅要報警,還要把他的禽獸行徑大白於天下。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我的表情卻是一派真誠。
祁雋聽了我的話後,就一直沉默。
就在我以為他被我打動時,他笑了。
像是停不下來,他的肩膀微微發顫,笑聲越來越大。
「哈……渺渺,你真可愛。」
終於笑夠了,他伸手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
我的心猛地沉下去。
祁雋挑起眉,慢悠悠道:「讓我猜猜,如果我真是個蠢貨,信了你的鬼話,你會做什麼。
「先是假裝跟我做朋友,給我希望,然後趁機逃出去,再報警將我繩之以法,對不對?」
我呼吸一滯,渾身顫抖起來。
「不錯。」他評價道,「真是天真得可愛。」
那雙精致的眸中滿是惡劣的笑意。
「可惜,我沒什麼耐心,也不想跟你做朋友。」
大掌揚起,輕而易舉地將柔軟的裙子撕碎。
「陪你玩夠了,也該給我點報酬了。」
我的所有抵抗,不過是徒勞。
祁雋就像是聖經裡的魔鬼,殘忍地撕碎所有美好,將一切醜惡展示在我面前。
嘲笑我的無能為力。
我隻能在他身下哭泣、求饒。
金鏈哗啦啦的聲音不斷提醒我。
他是魔鬼。
所以要拉我下地獄,沉淪於欲望。
他,做到了。
8
我覺得自己要瘋了。
可每每抵達那個邊緣,殘存的理智都會將我拉回來。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那個聲音夾雜在巨大的痛苦中,清晰地傳來。
就這樣,我在清醒與痛苦中沉淪。
祁雋似乎覺得我這樣子很有趣,用更多手段來折磨我。
我沒有傻到再去示弱。
而是發泄一般,對他又打又罵。
祁雋歪著頭,不耐地皺著眉頭。
「都是我的人了,還不能學乖點?」
「你做夢!」
我冷嗤道。
「我永遠不會是你的人,你也關不了我一輩子。」
姐姐和賀知遇遲早會發現我失蹤。
他們總會找到我。
沒想到,聽了我這句話,祁雋陷入了某種思索中。
半晌,他微微一笑,竟然就這麼離開了。
第二天,祁雋告訴我,我被退學了。
我不敢置信道:「什麼叫被退學?」
祁雋揚唇一笑,風輕雲淡道:「意思就是,以後,除了我身邊,你哪兒也去不了。」
他欣賞著我灰敗絕望的神色,繼續開口。
「何必非要惹我生氣呢?渺渺,隻要你說一句喜歡我,要什麼沒有?
「我能給你普通人一輩子都買不起、得不到的東西,一個文憑而已,又算什麼?」
算什麼。
我忽然笑出聲,肩膀顫抖。
從四歲起,除了病到起不來床的時候,我每一天都在練琴。
辛苦十數年,考上的大學,前途明亮,被他毀於一旦。
他卻問我,算什麼?
祁雋為我拂去眼淚,低嘆一聲。
「渺渺,現在,你願意喜歡我了嗎?」
我掀起眼簾,隔著淚光,望進那雙惑人心魄的眼睛。
然後,揚起笑,伸出手,朝著那張臉狠狠打了下去。
也許是他想不到我敢打他,竟然被我得逞了。
我一字一句道:「祁雋,我永遠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渣。」
祁雋愣了足足三秒,才反應過來,舌尖抵了抵腮邊軟肉,陰森笑道:「不錯,小貓會咬人了。」
我怒視著他,不肯退讓。
祁雋不緊不慢地解開皮帶,一把抽出,強硬地綁在我的雙腕上。
「咬人的貓,總得受點懲罰,才能學乖。」
他的笑意中像裹著刀子,一寸寸刮過我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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