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興業集團在商界家大業大，除了房地產業外，還投資有新能源、文娛產業等。想從興業集團的產業鏈裡分得一杯羹的公司很多。

這三個月，主動找到我們公司求合作的公司，不是興業集團產業鏈上的合作商，就是求著想和興業集團合作的公司。

我雖然還是不舒服張瘸子曾經的行為，但是收下張瘸子給我的商業禮物，帶著公司裡的姐妹們一起掙大錢我還是喜聞樂見的。

我一邊走一邊思索著公司的發展，張瘸子一直默默跟在我身後。

這三個月我都習慣了，每當我加班，張瘸子都在寫字樓下等著我，遠遠跟著我的車，或者遠遠跟著我走路，直到我平安回到家中。

想起許多企業家都求著想合作的興業集團總裁張君宇像流浪狗一樣，可憐巴巴地求著我撿他回家，我忍不住噗地笑出了聲。

未來三年的盈利目標都提前實現了，本姑娘高興，向流浪狗招了招手：

「陪本小姐去吃夜宵，賞你的。」

張瘸子一聽，面龐從垂頭喪氣一下轉變為滿含期待，隻差汪汪兩聲了：

「老婆，你終於主動和我說話了。」

張瘸子像流浪狗找到了主人一樣蹭地一下奔到我身邊，不敢置信地搓揉著雙手。

海鮮燒烤面前，張瘸子話裡話外都是向我求原諒的殷切，然而我話裡話外都是問他還有哪些廣告業務介紹給我。有資源不大撈一筆那是傻子。

終於，張瘸子的神色再次轉變為垂頭喪氣：

「老婆，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你是一句話都不願意和我說了嗎？姚娜都同意我弟弟的求婚了，老婆你還要和我鬥氣到什麼時候？」

「好吧，老婆我知道你是利用我幫你掙錢，但是能幫到老婆，能討得老婆和我說幾句話，我也甘之如飴。」

我看到張瘸子一副流浪狗又被主人拋棄打蔫了的樣子，掐住手指忍住心中的笑意，想再譏諷他幾句。不管我是否會接受他，都要打擊下他的氣焰時，忽然一把尖刀向我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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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慌失措地大叫了一聲，來不及站起來。

就在尖刀快要刺中我胸口時，張瘸子迅速站起來擋在我身前，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插進了張瘸子的腹部。

張瘸子怕拿著尖刀的人再次傷害我，撐著最後一口氣一拳把對方大漢打倒在地。

遠遠跟著的張瘸子的保鏢都圍了過來，把大漢制服在地。

張瘸子看到我安全了，撐著的一口氣松了下來，在我眼前重重倒在了地上。我想抓住他，卻隻看到汩汩鮮血順著刀柄流了出來，浸紅了張瘸子的白襯衫。

我捂住嘴大哭，身體像失去了重心，張瘸子的保鏢扶著我，我才沒有摔倒。

我不知道張瘸子是怎麼被抬上救護車的，隻記得他被抬走時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我好高興，老婆，你為我落淚了。」

16

我頭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醫院的。

姚娜和張麻子陪著我等在搶救室前。姚娜一邊幫我擦拭著手上沾染的鮮血，一邊安慰著我：

「別怕，這是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在搶救，張瘸子不會有事的。」

我不知道等了幾個小時，忽然搶救室的門打開了，醫生讓張麻子到一邊說話。

我心髒劇烈地抖動著，我聽不清醫生在說著什麼，隻看到張麻子的神色越來越凝重。

終於，躺著張瘸子的手推平車被護士推了出來。我看到張瘸子的身上蓋著白布，臉色一片蒼白。

我望著張瘸子緊閉的雙眼，一想到這雙眼睛的主人再也無法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時，我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擋在護士面前不準他們把平車推走。

仿佛護士推不走推車，就能留下張瘸子的生命。

我伏在張瘸子身上放聲大哭：

「隻要你不死，我就嫁給你。你說了要照顧我一輩子，要做我一輩子的提款機，讓我享受一輩子榮華富貴的。你這個大騙子，你從娶我開始就是騙子。你自己說的話怎麼能夠不做到。」

「張君宇，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不恨你了，我原諒你了。隻要你不死，我就答應嫁給你，你還沒有向我求婚，我們還沒有領結婚證，算哪門子的夫妻。」

「張瘸子，你快起來向我求婚。」

我淚如雨下。忽然一隻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一隻戒指放在我的手背上，一聲熟悉的聲音溫柔地縈繞在耳畔：

「我向你求婚，顧雪，你答應嫁給我，我們一生一世不分離好不好？」

熟悉的聲音雖然虛弱，但是卻像有攝魂的力量，讓我在電光火石之間就想毫不猶豫地答應。

忽然，我清醒了過來，抬起頭看到張瘸子躺在平車上，雙目如水地望著我：

「老婆，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原來你已經愛上我了對不對。我好開心，能知道你的心聲，挨這一刀也值了。」

「老婆，這枚戒指是我準備給你的求婚戒指，我一直帶著，就是想有一天你肯接受我了，我能當場向你求婚。」

「老婆，我沒死，所以你是答應我了對不對，這麼多人都聽著，你不能耍賴。」

張瘸子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說到後面已經乏力講話。

我一臉茫然地抬起頭，看了一圈聽到情話臉上含笑的醫生和護士後，又看向樂得裂開了嘴角的張麻子：

「這又是你和張瘸子設的騙局對不對？找人刺殺我，張瘸子當眾英雄救美，然後買通醫護營造張瘸子假死，逼我嫁給張瘸子。」

「如果現在我不嫁給張瘸子，我反而成了言而無信的壞人。」

我一把牽住姚娜的手：

「娜娜，不要嫁給張麻子。他們張家兄弟都是演戲的高手。張麻子剛才和醫生說話時裝得一臉凝重，就是配合張瘸子演戲讓我以為誤張瘸子死了。」

張麻子聽到我讓姚娜離開他，立即急得擦了擦臉上的汗：

「嫂子，你不能冤枉好人啊。刺殺你的人已經查清楚了，就是一個喝醉了鬧事的路人，現在已經報警送進警察局了。如果真的是大哥安排來演戲的，我們怎麼會把自己人送進警察局？」

「而且剛才醫生和我說話，我一臉凝重，是因為醫生告訴我大哥長期情緒低落，又不肯好好吃飯，已經引起輕度營養不良了，讓我要好好開導大哥。」

「嫂子，你知道我大哥為什麼長期情緒低落，還不是長期單相思造成的。這個問題我解決不了啊，所以才一臉凝重。」

「嫂子，我以我的人格發誓，如果我說的是假話，就讓姚娜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嫂子，求求你接受我大哥吧，我大哥這相思病沒有你，是治不好了。」

給張瘸子主刀的醫生也肯定地點了點頭：

「剛才我和張笙然先生討論的確實是張君宇先生營養不良的問題，我以我二十年的行醫生涯為擔保。」

「張君宇先生挨的這一刀雖然沒有擊中要害，但是刀身全部沒入腹中，失血過多，再加上輕微營養不良，需要好好調理才能完全康復。」

連姚娜也拉著我的衣袖勸我：

「我已經審問過張麻子了，他發過誓這次絕對不是他們兩兄弟做的局，如果他有謊言，興業集團連夜破產。」

鬧了這樣一個大笑話，還誤會了人，我的臉唰地一下紅了。

虛弱中的張瘸子輕輕握住我的手：

「老婆，能聽到你的心裡話，我再挨十刀都值了。老婆，我這就跪下來向你求婚。」

說著，張瘸子就要護士扶他坐起來。

我連連揪了揪他的耳朵：

「哪有人在醫院裡求婚的。沒有完全康復，我不會答應的。」

「是，老婆大人，為了老婆大人來之不易的原諒，我必然以最快的速度恢復過來。」

護士把張瘸子推入病房中時，我看到他整張臉彌漫在笑容中。

17

張瘸子出院已經是兩個月後了。

一出院，張瘸子就迫不及待在鋪滿鮮花和折紙星星的草坪上向我求了婚，天空中綻放出兩心相映的煙花。

我與張瘸子約法三章：

「第一，我不會做全職主婦，我和姚娜創立的公司會繼續經營，興業集團必須源源不斷向我們推薦客戶。」

「第二，婚後以老婆為大。大事聽我的，小事聽張瘸子的，但是區分大事還是小事，由我決定。」

「第三，永遠不許再騙我，否則我扭頭就離婚，永不原諒。」

張瘸子本來想問善意的謊言能不能不包含在內，我冷哼了一聲，以解除婚約為要挾，張瘸子立馬像順毛的小狗一樣全部答應。

姚娜聽到了我和張瘸子的約法三章，也如法炮制地和張麻子約法三章, 張麻子不答應就不肯舉行婚禮。

張麻子為了哄姚娜進門連連答應, 還籤了保證書按了手印。

我和張瘸子、姚娜和張麻子的婚禮共同在海島上舉行。

直到我在婚禮上說出「我願意」三個字之後，張麻子才松了一口氣：

「老婆, 追你這條路我走得好難, 但是還好我還是走到了。今天晚上我們重新來一次新婚之夜好不好，之前你為了給我補充營養天天給我煲湯, 我現在一身的力氣。」

我忍不住一口咬住張瘸子的下唇：

「說過了，婚後大事我做主, 今晚的事情屬於大事, 我不同意。」

張瘸子趁勢扣住我的腰。

「老婆，現在婚禮也舉行了，你已經是我名正言順的媳婦了。我可以言而無信了，今晚我們懷上孩子是大事。」

張瘸子胳膊用力，攬緊我, 讓我沒有掙扎的空間。

我狠狠掐了一把張瘸子的腰，想大罵他幾句, 卻被吞咽進張瘸子的吻裡, 我漸漸癱軟得沒有反抗的力氣。

海島上煙花四起，不明真相的參加婚禮的嘉賓紛紛感嘆道：

「他們吻得好恩愛啊。祝福兩對新人百年好合。」

18

海島的夜, 風聲蟬鳴, 比起兩年多年前深山老村的新婚夜，格外浪漫。

月亮才剛掛上天空, 姚娜就和張麻子手挽手進了房間。

張瘸子圈著我的腰坐在陽臺上, 輕撫著坐在他腿上的我，在我耳畔細語：

「老婆，我在養傷那段時間，我又研究出了幾個新姿勢，我們今夜可以試試。」

說著張瘸子就把我的手拉進他的睡衣裡, 沿著他的胸肌打轉。

我紅著臉啐了他一口：

「整天就想著這些。如果你不是我老公，我真想把你色眯眯看著我的眼神拍下來發到網上, 讓廣大網友來看看平時一張撲克臉的興業集團總裁私下是怎樣一番孟浪的模樣。」

張瘸子的手指摩挲著我的嘴唇：

「老婆我這樣精於研究是為了讓你幸福啊, 老婆隻需要享受就好了。」

張瘸子在我耳邊哈著氣：

「老婆，我們今夜就懷上孩子好不好, 兩年多前就想讓你懷上孩子的，但是你跑路了。今夜我們把遲到了兩年多ťū⁼的孩子懷上好不好。」

「不好。」我忍住身體裡躁動的氣息, 扭過頭不看他。

張瘸子卻不給我喘口氣的機會，密密地吻著我的耳垂，拉上窗簾，走到床邊：

「老婆, 今晚洞房花燭夜, 就當是小事, 你就聽我的行不行。今夜之後還是大事小事由你區分。」

我看著張瘸子扒拉著我的睡衣，狠狠地罵道：

「你不是羨慕姚娜改口叫你弟弟笙然了嗎？你不是讓我私下裡叫你張瘸子, 對外叫你君宇, 給你留面子嗎？」

「告訴你, 張瘸子，不可能，這件事是大事, 你永遠都是土農民張瘸子……嗯……」

「張瘸子，啊……」

窗外月上柳梢，窗內春光無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