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肌室友

第2章

我越看越惱火,怪不得總說粉隨正主呢。


隨手申請了一個 id 叫上網隻為娜的小號,我關注了於恩娜。


緊接著大手一揮,買下了她二十幾張油頭粉面的照片,一口氣花了幾千塊。


很快,我就收到了一條私信。


【寶貝,歡迎來到 NANA 的美麗世界,加入我的粉絲團!】


我點開邀請鏈接,卻沒想到彈出來的是一個付費窗口。


加入她的粉絲團,還需要再付 699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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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一聲,對我來說這些不過是小錢。


可是她的粉絲都是學生,要省多少頓飯,要問父母鬧多少次,才能湊夠這張入門券?


我又靜靜觀察了一會。


發現都是粉絲們在吹彩虹屁,而於恩娜幾乎不會下場搭理粉絲,隻有個別有錢的粉絲送禮物,她才會出來道謝,送得大的她還會清屏語音唱歌。


輔導員和我說於恩娜是貧困生,讓我多照顧。


所以前世被她惡心到,我一想到她讀書不容易,就忍氣吞聲不和她計較。


現在想來,她就是徹頭徹尾個爛人,壓根不配我的同情。


想到這兒,我一口氣刷了五臺保時捷,一個花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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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求清屏,我有好多話對娜娜說。」


管理員表示同擔實力恐怖如斯,立馬幫我清屏,將話筒和群舞臺交給我。


於恩娜頭像也顯示在線,整個群裡幾百人,都在等著我說話。


我故意等了兩分鍾,一言不發。


等到終於有人耐不住,管理員也偷偷私戳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的時候,我火速甩出一張照片。


那照片隻有模糊的側臉,看不清五官,但是臉又腫又油,看著就像油浸饅頭,姨味十足。


更主要的是背影,身材雖然還可以,但是皮膚黝黑,又黃又瘦。


「娜娜,有人發黑照說這是你,真的麼?」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我又發了好幾張照片。


水光肌的臉上,是一縷一縷的劉海貼著腦門,身上皮膚粗糙,周圍垃圾成堆,照片裡的人毫無形象地架著腳。


她背身坐在椅子上,身上穿著打歌舞臺的衣服。


群內都是真愛粉,隻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前幾天於恩娜視頻裡的衣服。


三分鍾群禁言結束,群裡炸鍋了。


大多是罵我然後維護於恩娜的,但是也有小部分聲音在懷疑,在破防,甚至有人直接退了群。


我還看夠熱鬧,就被於恩娜踢出了群。


意料之中的事,我也不慌而是反手截圖,向系統提交了索賠申請,將剛花的所有錢都要了回來。


飯圈對家遍地,何況是於恩娜這種到處樹敵的,得罪了許多家粉絲。


除了維持住一些低齡腦殘粉,其他人壓根不買她的賬,就等著她犯錯好到處發黑稿,火速退群那些估計就是了。


想必我這些照片,明天就會傳播開來。


宿舍炸耳的泡菜國歌終於停下,取而代之的是於恩娜咆哮的怒吼,和破防的西八聲。


想到於恩娜現在抓耳撓腮的破防模樣,我心裡就暗爽了。


摸出枕頭下的耳塞,我閉上眼準備睡覺。


可突然,床簾從外面猛地扯開。


我一睜眼,對上了於恩娜扭曲的臉,她手上高舉著又尖又粗的針管,對準了我的臉。


她眼球凸出,瞳孔充血,像鬼一樣惡狠狠瞪著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群裡那個是你吧?那種角度的照片,不是你拍的還能有誰?」


「賤人!把我害慘了你也別想好過!」


說著,她捏著針筒猛地朝我扎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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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猙獰的臉,一下子讓我記憶開閘,前世痛苦的回憶傾瀉而出。


重生到現在,憋著的火氣和怨恨一下子爆發。


我抄起枕頭擋住針頭,順勢擋住於恩娜的攻擊。


又猛地坐起來,扭轉身子,用力一腳就踹在於恩娜的豬臉上。


她重心不穩向後倒去,狼狽地摔在地上,龇牙咧嘴。


「你瘋了麼?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麼?」


我下床抄起羽毛球拍,冷冷地看著她。


「我管你是誰?你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不睡覺搞刺殺是吧,什麼照片什麼群?你要是不會說人話,我也略通一些拳腳。」


「那照片不是你拍的?可是宿舍隻有我們兩個人啊。」


見我黑了臉,又滿身躁怒地逼近,於恩娜有些慌了。


她扯出了個僵硬的笑,擺擺手道:「不是就不是嘛,都是室友,你有必要發那麼大火麼?」


我冷哼一聲,放下球拍。


「你又不是不知道,前段時間我都沒回宿舍,什麼照片?你少往我身上賴。」


「有病似的,誰願意和你做室友。」


說著,我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聽著我理直氣壯的一通罵,於恩娜卻放下了戒心,若有所思的翻起了手機。


她也不管我了,在一旁嘀嘀咕咕的。


「不是你,那會是誰呢,這段時間宿舍除了你,就隻有......」


於恩娜的聲音戛然而止。


而背對著她的我,意味深長地笑了。


我在本地讀書,沒課的時候我都直接住家裡,暑假剛結束沒多久,我是昨天才搬回寢室的。


所以一整個暑假,宿舍裡都隻有於恩娜。


但我昨天回宿舍,垃圾桶裡的子孫袋,還有陽臺上掛著的男士內褲,包括衛生間的剃須刀,無一不在透露,宿舍有男人住過。


除了於恩娜那個泡菜國人男友崔珉浩,還能是誰?


前世的屈辱從骨頭縫裡鑽出,磨得我心裡火燒,牙也痒痒。


這輩子,他們兩個狗雜碎我誰都不會放過。


目的達到,我麻利地提著行李箱摔門離開。


狗咬狗,我最喜歡看了。


7


不出我所料,於恩娜很快發現那些照片是她泡菜國男友拍的,因為她有些名氣,就拍她黑照賣給營銷號賺錢。


前世她照片不久後也會被扒出來,我不過推波助瀾一下,讓她發現了幕後黑手罷了。


有人看見她怒氣衝衝,跑去質問崔珉浩。


結果那泡菜國男眼睛比綠豆小,心眼子卻賊多,說是她倒貼,甚至曝出了她不檢點邀請他過夜,要去學校那裡告她。


最後不僅用泡菜國語把於恩娜大罵一頓,還怒扇了她幾巴掌。


於恩娜也不是好惹的主,揚言要找人揍他。


可是最後不知道崔珉浩湊到她耳邊說了什麼,於恩娜一下子泄了氣,灰頭土臉回去了,聽說倒貼了幾千塊。


緊接著第二天,於恩娜的黑照,就在粉圈裡小範圍的傳播開了。


作為海選小有名氣的選手,於恩娜除了一張偷裡偷氣的臉,更多凹的是努力人設。


什麼對身材管理嚴格,什麼時刻保持著舞臺狀態,是天生的 idol。


那些照片一出,她所謂的努力自然就不攻自破。


於恩娜微博粉絲一夜之間掉了十萬,之前她圈地自萌,收粉絲的錢,這些也都被扒出來批判。


我用了點小手段,很快就幫她登上了熱搜。


這事情一下子鬧大,連海選的節目組都暗戳戳回應,發文表示希望選手們都能做真實的自己,而不是活在濾鏡裡。


這通發言,明顯就是針對於恩娜。


她的粉絲本來就年紀小,被輿論一洗腦,開始大規模的脫粉,於恩娜卻遲遲都沒有發回應。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她會銷號自覺退圈,或者從此銷聲匿跡的時候。


於恩娜發了一條微博,是一條無聲的視頻。


視頻裡是她全素顏的全身照,照片沒加任何濾鏡,她也沒穿花哨的衣服,而是穿了學院的 T 恤。


她垂眸看著鏡頭,眼圈明顯紅了一片。


在這場眾人圍剿的網絡暴力下,她顯得尤為可憐,一下子吊起了網友的同情心。


不光如此,視頻裡她皮膚吹彈可破,泛著水光,顯得楚楚動人。


令我驚訝的是,不僅是臉,她身上的皮膚就像是開了磨皮,緊致細嫩,像蚌殼裡的珍珠,是十分瑩潤白皙,哪有半點以前黑瘦的樣子?


有好事者還去分析了視頻原件,經過證實的確沒有 P 過。


原本翻天的輿論,一下子拉扯了回來。


評論區都在說之前的照片一定是被人黑了,現在視頻證明,娜娜是純天然的大美女,是滄海遺珠。


她不經意之間露出校徽,又讓人扒出來,她是一名研究生,之前收粉絲的錢也隻是為了追夢。


高學歷、大美女還受了委屈。


一夕之間,於恩娜斬獲了顏粉、內疚粉和慕強粉的心,不僅脫粉的人火速原諒回關,微博還漲了三十萬粉絲,就連節目組也偷偷刪掉了之前的點評,關注了她。


不出三天,於恩娜就認證了紅 V,成為炙手可熱的選秀新人,她一連發了幾條朋友圈。


不再隻展現豬油糊臉的水光肌,而是高調地發了許多全身照,大膽秀出比牛奶還要白的好皮膚。


並且配文:【清者自清,風雨終究掩不住彩虹】。


下面點贊一片,一時之間她取代了張櫻,成了新校花。


看著她春風得意,我卻並不著急。


因為我看到照片中,她胳膊和腿上都有紅彤彤的小口,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蚊子包。


可是我再清楚不過,那是她扎針留下的痕跡。


那針孔密密麻麻,於恩娜一定是將所有的鲑魚精子,一次性注射進了身體裡。


想到那詭異的場景,我就覺得她白嫩的皮膚下,隱隱發著綠光,那清晰可見的血管裡,都裹著黏稠濃漿。


而那些一跳一跳的卵細胞,都順著她血液流進了肺腑。


我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翻出了幾天前偷拍的視頻,將小瓶子的標籤截圖下來,發給了我姐。


她是開醫美機構的,可能對此有些了解。


想了想,還給她發了條消息。


「姐,我想買這個美容液,你有渠道麼?」


8


消息還沒發出去五秒,我就接到了我姐的電話。


我還納悶著,平常忙得腳不沾地的她,怎麼今天這麼闲麼。


結果剛接起電話,就被她劈頭蓋臉一頓罵。


「江雪,你丫瘋了是不是?你要是打這個玩意,我明天就告訴爸媽,把你腿打斷!」


「你之前打過了麼?啊?說話!你現在人在哪裡?我馬上過來帶你去醫院。」


「作孽啊,我親眼看著長大的小奴才,怎麼就......」


我無奈扶額:「姐我沒打過,還不用給我哭喪。」


聽我說清楚來龍去脈後,我姐才長舒一口氣,嚴肅地和我說:「這個鲑魚精子在泡菜圈的確流行過一陣子,是提取鲑魚精子中的 DNA,注射到人體,以達到緊致皮膚的功效。」


我疑惑問道:「那不是還挺好的?」


「是挺好的啊,可你這張圖是盜版,人家原版叫賽若菲,你這是賽若飛,而且這項提取技術要求很高,這美容液一小瓶就要二十萬,隻流傳在貴婦的圈子裡,你這一看就是假的。」


「聽說現在很多微商仿制這個美容液,裡面放的其實就是蟲卵加了激素,即時效果確實顯著,那批人都賺瘋了,準備著卷錢跑路呢,可咱們正規的機構,誰敢賺那個晦氣錢啊?」


姐姐的語氣越來越沉重:「打那玩意後,不少人都出事了,你說爛臉也就罷了,到最後那些人簡直......簡直慘不忍睹。」


姐姐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沒說出什麼。


「那要是有人往全身注射呢?還注射了很多。」


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有一瞬間的凝滯。


「那現在的她,就已經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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