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女主獨美

第2章

聽說當夜,裴府上下忙著抓刺客,可卻一無所獲。


程香宜悶在被子裡大笑著,肩膀一聳一聳。


我靈體羞紅了臉,也忙用小被子蒙住頭,跪趴在榻上哀嚎著。


「刀王妹妹,你怎麼就對他褲襠情有獨鍾呢?」


程香宜笑得眼角出了淚花。


「第一次也是,你該不會想讓他當太監吧哈哈哈。」


我羞憤難當:「我怎知法力如此微弱!刺殺沒成差點讓自己引火燒身。」


程香宜笑夠了,原本裴駟娶親的哀傷被這一鬧衝掉,竟也覺得沒什麼了。


「他愛娶就娶去吧,可惜不知你我二人,要被困在這高牆之中多久了。」


她嘆口氣。


我想到個法子。


「既然我有了法力,刀身任我驅使,我可以為你挖一條地道,日積月累,總能挖通的!」


程香宜被我說心動了,此計可行。


隻要她人在院內,小廝見到她就不會起疑。


誰會憑空想象一把刀在挖地道呢?


說幹就幹,我飛至高處將侯府一覽無餘,挑了塊牆根下離外界最近的土地,吭哧吭哧地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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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香宜則無事就在小廝面前晃悠,刷存在感。


任誰也不會想到,一條逃出生天的地道就要誕生了。


等裴駟娶完親忙活好朝堂的事,我倆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變故太突然,裴駟完婚第四日,政事在身,出門了。李秋瀾——侯府新夫人邀程香宜去正堂相會。


程香宜讓我放寬心,畢竟她已對裴駟再無念想,去和李秋瀾說明白也是好事。


地道完工還需月餘,若是在這期間李秋瀾頻頻找事,我倆也不安生。


可天色漸晚,我也沒等到程香宜回來。


我的靈體又不能離刀身太遠,於是心一狠,覆回刀內三步兩跳地躲避著人視線,蹦出了院門。


我擔心程香宜在李秋瀾面前受委屈,恨不得立馬閃身到她面前,法力用盡就吭哧吭哧扭動著爬。


等我終於爬到了程香宜所在之處,見到了面前的景象,卻遍體生寒。


程香宜倒在血泊之中,已是瀕死。


她連我出現在桌腳下都沒看到,固執地朝小院方向望去。


李秋瀾端坐在高椅上,睨著程香宜的死狀,毫不在意。


我腦袋幾乎眩暈,肝膽俱裂。


不可能的,程香宜明明已經不再糾結於情愛之事,怎會被李秋瀾刺激得尋死?


不會的,我們明明商量好了挖地道,一起逃出去。


明明……她對外面的世界那麼向往。


我腦海中閃著她前幾日恢復生機的模樣,笑意盈盈。


她說:「等我們出去,我帶你去看林蒼山的風景,去看小端河的秀麗,再去看看傳聞中的林家公子,是否真的臉紅。」


她笑著,眼中盡是美好。


她說:「若是林家公子模樣真真好看,我就替你,將你的小被子丟他身上。」


我當時笑鬧著趴在她肩上,撓她的脖頸。


讓她拿我開玩笑。


可是,她死在了李秋瀾的屋裡。


裴駟正巧趕了回來,進府便看到這一幕。


鮮血刺進了他的雙眼。


他顫抖著抱緊程香宜,聽見了她最後一口氣。


「刀王,是我負你……」


裴駟心涼了大半,以為程香宜另有了心上人。


他憤恨道:


「給我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叫刀王的男人找出來!」


我想衝他吐口水。


程香宜死了,他卻忙著找奸夫?


害死她的兇手好端端地坐於身旁,他卻不敢質問一分。


他根本不配愛程香宜。


6


再次醒來,時間又回溯了。


卻發現,這不是熟悉的場景,身邊也不是程香宜,而是一個男人。


他墨發如瀑,舉手投足仙風道骨,將我掛在腰側。


是程香宜年少時期的養父。


據說程香宜十歲那年,家中被大火燒了個幹淨,是韓蕭雲救了她,帶她在林蒼山下落腳。


不過韓蕭雲經常數月不見蹤影,好似是道門中人。


他將我從腰側解下,交予程香宜後,又走了。


沒想到程香宜也重生了,我們相認,喜極而泣。


她今年十七歲,是遇見裴駟的前一年。


她帶著我赴前世之約,上林蒼山看風景,去小端河邊嬉戲。


半年後,我化出了實體,可以被程香宜之外的人看見。


不過外表隻是個三四歲的小女孩。


臨近花燈節,程香宜非要帶我出去轉轉。


掛滿燈籠的彩橋上,一名模樣俊俏可愛的公子艱難行走著。


他懷中被附近的姑娘扔滿了香包、手帕,好不受歡迎。


身邊人議論的聲音被我們聽見,原來這就是那位林家公子。


程香宜頓時想起前世的打趣之話,低頭對我偷笑:


「妹妹,今日沒帶你的小被子,就用手帕代替吧。」


沒等我反應,她已將手帕丟了出去,正中林公子俏臉上。


林公子羞赧地將遮住臉的手帕拿下,對上了程香宜的視線。


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臉快速染上一抹緋紅。


到我打趣程香宜的時候了。


「依我看,林公子好像更心儀你哦。」


夜幕降臨,程香宜領我回了林蒼山腳下。


小土路盡頭躺著一個黑衣男人。


我一激靈,想起程香宜今年十八,正是遇上裴駟的年紀。


那個黑衣男人明顯是裴駟!


我瞬間氣血上湧,程香宜倒在血泊之中的場景歷歷在目,我恨不得將這個男人生啖其肉。


我拽住程香宜的衣袖,阻止她的步伐,瞪著圓眼看她。


「路邊的男人不要隨便撿。」


程香宜也發現了裴駟,不過她松了松肩膀,語氣平淡:


「他裝死呢,不管他。」


在我不解的目光下,她解釋:


「上一世他渾身是血,腿都折了,哪是現在這衣衫整齊呼吸平穩的樣子。」


「裝都不舍得把自己裝得像一點,誰會救他。」


程香宜轉頭就領我回了屋子,還鎖了院門。


我欣慰極了。


裴駟孤零零地不知道在土路上躺了多久。


第二天一早,已經不見了。


不過裴駟他提前規避了危險,特意裝死求遇程香宜,是不是說明他也重生了?


7


陽光明媚的一早,林公子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羞澀地一笑,說他家把林蒼山包了,在山腳落了戶別院,來給鄰居們送些見面禮。


我瞠目結舌,這方圓十裡還哪有人家啊。


程香宜泰然自若地收下了。


回屋後,她才捂住通紅的臉,露出雙杏眼瞧我。


「林公子真真俊俏,竟比女子還要美上三分。天啊,我要把他送的東西供起來。」


我無奈地一笑。


又過數月,林公子經常以拜訪鄰居為由來看程香宜,二人漸漸熟稔。


我也跟著得了許多新衣服與孩童玩具,不過每次林公子來我都要裝傻哄他罷了。


畢竟我的外表才三四歲。


裴駟在山腳下出現了幾次,想必是看見林公子經常進出我們家。


他按捺不住,找上了門。


黑色身影出現在視線裡。


「香宜,你記得我,對不對?」


「公子說笑了,你我二人素不相識,何來記不記得一說。」


程香宜冷漠道。


裴駟卻像是認定了一般,上前攥住她的手,目光灼灼。


「香宜,和我走吧,我定會護你周全。」


「哦?公子所說的護我周全便是正妻壓制檐下受辱?還是說將我囚於深府做個折斷翅膀的鳥兒?」


「公子的好意,香宜可不敢領。」


她字字泣血,目光中摻著濃厚的恨意。


我見裴駟還不松開手。


個不要臉的。


「你放開我娘親!不許欺負娘親!」


我稚嫩的小手拽住裴駟的衣服往後拉,他錯愕地松開手。


「娘親?」


我挺挺胸脯:「對啊,她是我娘親,你這般糾纏人,可是在迫害平民百姓?若是所有大人物都像你這般不知廉恥,天下可還有太平?」


裴駟冷嗤:「三歲小童,口齒倒是伶俐。」


爭執間,林公子來了。


他一進門就看到屋內劍拔弩張的情勢,神色微凝。


「不知裴公子來此荒山野嶺,所求為何?此處應該不會有公子仕途上的貴人。」


裴駟冷冷地看著他,就是這個姓林的,與程香宜接觸了幾個月之久,讓他心生妒忌。


「林清讓,你好好的將軍府公子不做,跑到這來做甚?」


我大喜,林公子竟然是林大將軍的兒子。


頓時我跑過去抱住他:「還能因為什麼!因為他是我爹!」


我抱住林清讓的胳膊不放,左晃右晃。


「爹爹,你怎麼來得這麼晚,娘親差點就被欺負了!」


林清讓倒是接受得快,他俯下身摸摸我的頭:「乖,不怕,爹爹以後都在這裡保護你們。」


隨後,他朝裴駟頷首:「讓裴公子見笑了,林某在外藏嬌育女之事,還請裴公子莫要外傳。」


裴駟氣急,但他偏偏不能惹怒林清讓,將軍府是要拉攏的。


他還是走了。


我與程香宜互相看了一眼,眼底都是激動。


「多謝林公子。」


林清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沒關系,下次有這種事,還叫我。」


8


裴駟還是娶了李秋瀾為妻。


畢竟他的目的從來都是節節高升。


隻不過還是經常能在不遠處的土坡上看見裴駟的身影。


後來程香宜將洗衣的汙水都倒在土坡旁,減緩了他出現的次數。


天氣漸漸冷了。


裴駟又來了一次,他給我們送了很多過冬備品,都被程香宜扔了出去。


他沉默了一會,開口問道:「香宜,你當真如此厭惡我?」


程香宜冷哼一聲:「我的喜歡還是厭惡,對裴公子而言有什麼不同嗎?裴公子最心儀的,不過是你的前程大計。」


裴駟攥了攥手,眼神罕見地添上幾分無措。


「你真的不能等等我嗎?等我……」


「呵……呸。」


我終於圓了上次的心願,朝他吐了口水。


「閉嘴吧,等你什麼?等你家裡嬌妻美妾娶一堆還是等你墳頭草兩米高?你死皮賴臉纏著我阿娘,也不怕我爹爹回來打你。」


裴駟看著我的眼神多了幾分譏諷。


「你那個好爹爹,前幾日剛隨軍隊上了戰場,回不回得來還說不定。」


程香宜緊張起來:「你什麼意思?」


裴駟挑了挑眉:「他護不住你的,香宜,他在將軍府就是個草包子,對戰事一竅不通,此番逞強上戰場,估計是兇多吉少。」


程香宜的反應,看得裴駟有些心涼。


他知道,香宜已經移情別戀了,他妒忌得發瘋。


過了幾日,程香宜去街上打聽到林清讓的消息。


邊疆起了叛軍,林清讓隨著林將軍上了戰場,作為將軍府的小兒子,他並沒有戰場廝殺的經驗,隻是為了鼓舞士氣,便去了。


我們二人皆心驚膽戰。


我怕林清讓萬一在戰場上死了,我微薄的法力定護不住程香宜,她會再遭劫難。


戰事很快傳來,叛軍掌握了林將軍部隊的軍情,一月之內連攻兩城,勢頭兇猛。


裴駟靠著相府的支持,在朝堂上站穩了腳,裴家和相府綁成一派。


林將軍連連敗退,朝堂之上怨聲載道,裴駟和李相竟是有了稱霸朝堂的勢頭。


又兩月後,林將軍竟是直接放棄了前方的安陽城,撤到了林蒼山附近,讓叛軍長驅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