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花.
第2章
我看向路昭，仿佛在看一個神經病。
「跟你有關系嗎？你都有新女友了還來找前女友？賤不賤哪。」
本以為他聽了這話會生氣，卻沒想到他比我想象的更不要臉。
路昭後退了一步，抱著手臂斜睨了我一眼。
「是啊，今天你也看見了，我有了新的女朋友，比你高比你瘦還比你漂亮。」
頓了頓，他補充道。
「還比你有錢。」
到底是誰給他臉，居然還讓他炫耀起來了。
我內心升起一陣無語，隻覺得自己在和一頭豬說話。
懶得再廢話，我轉身上樓。
路昭著急的扯住我，一改剛剛囂張的語氣。
「顧今朝！你看不出來我是故意激你嗎？」
「沒看出來。」
我掙脫開，搖搖頭，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回到宿舍，我一腳踹翻塗玲的椅子。
她正躺在床上玩手機，被這動靜嚇了一跳，探出個腦袋就要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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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看到我兇狠的眼神後又憋了回去。
她小聲抱怨，「找我撒氣做什麼......」
我抬眼與她對視，平靜開口。
「再讓我發現一次，我一定會弄死你。」
9
幾天後是班長的生日，邀請全班都去參加他的生日會。
聽說路昭那天有事不去，我也就沒推脫。
結果生日會進行到一半，路昭來了。
身後跟著李瀾星。
她一見我，就笑眯眯的跟我打招呼。
我撇過臉，裝作沒看到。
繼續和其他人一起玩遊戲。
李瀾星也拉著路昭也參與進來。
我們玩的是真心話大冒險。
一輪骰子下來，我的點數最小。
我自認倒霉，隨手抽了一張真心話的卡片。
【第一次接吻時幾歲？】
全場靜默，眼神在我和路昭身上遊離著。
大家都知道，路昭是我的初戀。
那第一次接吻，必然也是和他。
路昭嗤笑一聲，往後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望著我。
似乎也篤定了我會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我張了張嘴，剛準備開口。
李瀾星忽然插話。
「朝朝姐，要實話實說哦。」
她託著下巴，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好吧，實話實說。
我看了看手中那張寫著問題的真心話卡牌。
「十七歲。」
全場哗然，唯有路昭一張臉黑的可怕。
因為我遇見他時，已經二十歲了。
也就是說，我第一次接吻的另有其人。
與他表情相反的，是另一邊坐著的李瀾星。
她依舊保持著手託著下巴的姿勢，在我說完答案後便將眼神轉向了別處。
從我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她的耳根處，正一點點的泛起紅暈。
因為我十七歲時的接吻對象，就是她。
10
李瀾星轉學來我們學校時，我還是那個眾人眼中的叛逆少女。
她背著書包走進教導處，我正在裡面挨罵。
教務主任上一秒還在痛批我的遲到早退。
下一秒在看到李瀾星之後，臉上立馬笑開了花，連語氣都溫和不少。
我和李瀾星插肩而過，聞見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栀子花香。
一時間愣了愣神。
那之後，我便經常能在學校裡碰到她。
有時候是在食堂，她買走了最後一份糖醋小排，然後在我幽怨的目光中慷慨分我幾塊。
有時候是在操場，我們班的體育課，她總會出現在我跑完八百米後的終點處，手裡拿著一瓶冰鎮過的礦泉水。
甚至是周末放學回家的路上，我也能看到她。
她坐在黑色的加長轎車裡，路過我身邊時非要拉我上車，說和我家順路。
我就這樣和她熟絡起來。
她是個學霸，轉學過來的第一次期末考就拿了年級第一。
早會上，教導主任直誇她是人中龍鳳天之驕子。
我站在人群中，第一次察覺到了自卑的情緒在心中瘋狂發芽。
我忽然想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直到和她一起肩並肩。
十七歲那年，我面臨著升高三的壓力。
經常失眠。
即使我在學習上已經很努力了，成績卻依舊在兩百名開外徘徊。
李瀾星放了學來找我，撒嬌賣萌的將我哄去了天臺。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橫幅上「祝朝朝小朋友生日快樂！」幾個字格外顯眼。
李瀾星將早就準備好的生日蛋糕端了出來，一邊唱著生日快樂歌一邊向我走來。
那一天，她趁著我閉眼許願時，偷偷的吻上了我的唇。
女孩子的嘴巴湿潤柔軟，甜過面前的奶油蛋糕。
11
後面的遊戲路昭一直在走神。
這也導致他連輸了好幾把。
喝下去第五杯啤酒之後，他終於擋開了旁人遞來的第六杯。
「大冒險吧。」
他拿起卡牌最上面的一張翻開。
【選擇在場的一名玩家，擁抱十分鍾】
眾人又唏噓起來，曖昧的看向他和李瀾星。
結果路昭忽視身邊坐著的李瀾星，徑直走向了我。
笑著問。
「抱一下?」
我也笑著回答。
「抱你媽。」
路昭瞬間就笑不出來了。
倒是他身後的李瀾星，嘴角的笑意簡直比 AK 都難壓。
最後他隨意的找了個在場的男生，簡單的抱了抱就算過去了。
遊戲仍在繼續，這次抽到大冒險的人是我。
內容是【親一下右手邊的第三個人】
而我的右手邊第三個人。
是李瀾星。
眾人這下起哄不起來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尷尬意味。
我擺了擺手，拿起面前的酒杯準備自罰一杯。
卻見李瀾星起身朝著我走來。
她摘下眼鏡，撩了撩耳邊礙事的頭發。
一邊傾身壓了過來一邊笑著問。
「反正都是親，我親她也可以吧？」
大家都愣住了。
路昭臉色難看的要命，他緊緊捏著拳頭，壓著情緒。
「星星，別鬧。」
沒想到李瀾星並不搭理她，反而更加故意的伸出手拽著我往她那邊靠。
我本來就坐在角落裡，她再這麼一扯。
我整個人差不多就被她圈在了懷裡。
路昭站了起來，語氣更加嚴肅。
「李瀾星！你給我過來！」
李瀾星頓了一秒，而後扣住我的後腦勺直接湊了上來。
嘴唇相碰的那一瞬間，路昭將手裡的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一陣劇烈的響聲過後。
是死一般的寂靜。
12
路昭幾乎崩潰，扯著李瀾星質問。
「你瘋了嗎？你是我女朋友！！！」
大家都噤若寒蟬，唯有李瀾星一臉無所謂。
「玩玩而已，你不會真的當真了吧？」
「而且，我也隻是遵守了一下遊戲規則啊，又沒幹什麼。」
「對吧？」
她笑著看向周圍人。
大家有些尷尬。
班長站出來打圓場。
「哎呀，一個遊戲而已，別在意啊。」
其他人也跟著紛紛附和。
「就是，一個遊戲，別太當真。」
「對啊對啊，路昭，你太敏感啦。」
話是這麼說，但其實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好奇吃瓜的模樣。
暗流在人群中湧動。
路昭壓著情緒，坐回了位置上。
李瀾星也無所謂的坐了回去。
我的心裡像是塞進了一顆酸橘子，酸酸澀澀的，很不是滋味。
遊戲繼續著。
我沒心思再玩，連著輸了幾把後，隨便找了個借口出去透氣。
沒一會，路昭也跟了過來。
「你都聽到了吧？」
我懶得理他。
「沒有。」
他心裡有氣，惱怒的抓著我的手腕。
「顧今朝，你還在因為那件事跟我生氣嗎？我已經道歉了，並且很盡力的去補償你了，你還想怎樣？」
他說的理所當然，好像我才是做錯事了的那個人一樣。
我有些無語，更多的是無奈。
我推開他拽著我的手。
一字一句道。
「路昭，對於那件事我早就原諒你了，而且我認為我在分手的時候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是不喜歡你，我隻是單純的不喜歡男人，懂嗎？」
路昭煩躁的抓著頭發一腳踢開一旁的垃圾桶。
鐵皮桶摔在地上發出巨大聲響。
他暴躁質問。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答應我在一起！？」
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是你答應我說，如果我們在一起三個月你不能讓我喜歡上你。那我可以隨時說分手的。」
13
路昭當初追我，追的人盡皆知。
寫萬字情書，親手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風雨無阻的給我買早餐。
即使我再三拒絕，他卻依舊我行我素。
甚至會在每次做完這些事的時候，都告訴我別太有壓力，喜歡我是他的事，他樂意。
他知道我不喜歡男生。
所以告白時他再三的向我保證。
給他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他沒能讓我喜歡上他，那我可以隨時說分手。
我答應了。
路昭對我的好越來越多，多到有時候我都會恍惚。
或許我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討厭男人。
或許就這樣和他一直走下去也不錯。
直到我在他的手機裡看到他和別人的聊天記錄。
他說，「什麼喜歡女人，還不照樣被我拿下。」
「她啊，就是沒有過男人。」
「不然早就眼巴巴的貼上來了。」
而真正令我崩潰的，是他伙同我的室友塗玲，把我灌醉。
將我壓在漆黑的屋子裡，強行想與我發生關系。
幸好有人聽見我的呼喊聲趕來，這才阻止了悲劇的發生。
事後提起這事，作為當事人的路昭卻隻是推脫說喝醉了神志不清。
路昭的情緒越來越煩躁。
「顧今朝！你是女人！你怎麼可以喜歡女人呢？我對你不夠好嗎？事事都順著你，追你的時候我像條狗一樣圍在你身邊，但你依然要跟我分手！」
「所以呢？」
我望著他，平靜的反問。
「你追我時候做的那些事，到底是為了滿足一下自己惡趣味的虛榮心，還是真的喜歡我？你說你對我好，難道就是伙同我的室友將我灌醉，試圖施行犯罪嗎？」
「媽的！」
李瀾星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突然衝上去給了路昭一拳。
路昭沒反應過來，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臉上瞬間就紅腫了起來。
李瀾星不解氣，撲上去將他壓在身下揍。
我想上去拉開，卻根本拉不動此刻情緒上頭的她。
最後還是包廂內的人聽到動靜趕來，強行將兩人分開。
路昭捂著臉，咆哮怒吼。
「李瀾星你有病吧！？」
李瀾星冷笑一聲，眼底布滿寒意。
「再讓我知道你敢對顧今朝有什麼齷齪想法，我會弄死你。」
說完，她轉身拉起呆愣在原地的我離開。
14
班長的生日會就這樣被攪得不歡而散。
回去後我想給他發個消息道歉，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了。
都怪這該死的李瀾星！
我望著對話框裡那個鮮亮的紅色感嘆號，心裡恨恨的罵。
正當我準備找李瀾星興師問罪時。
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我接起，是路昭。
他先是罵了一聲，然後冷笑著。
「行啊顧今朝，合起伙來玩我有意思嗎？」
我被他這話弄得摸不著頭腦。
罵了一句有病就準備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