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時一道少年嗓音傳來：「這地方人傑地靈，將來會出高考狀元。不隻是顧市長的侄女住在這兒，顧市長的兒子也會住在這兒。

「妹妹，我說得對嗎？」

進入院子的少年，皮膚白皙，身材高挑，五官英俊硬朗，非常有辨識度。

看到這張臉，我的腦袋「轟」地一下炸開。

8

顧暘怎麼來了！

他是一個傳奇人物。

不隻是顧市長的兒子，也是他扳倒了聶望春這個無惡不作的煤老板。

他是我的偶像。

當我知道他的時候，他早就去世多年。

而現在我看到活的顧暘了！

比我想象中還要出色！

當他似笑非笑叫我妹妹的時候，我的耳根紅了一大片。

聶望春認識顧暘。

他的臉皮奇厚，若無其事地和顧暘打了招呼後，就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陰陽怪氣道：「顧公子，顧市長的身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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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又那麼辛苦，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呢。

「到時候，顧公子可得嘗嘗落難的鳳凰不如雞是什麼滋味兒了。」

我立刻嗆聲：「聶老板，你作惡多端。下雨天出門，記得帶避雷針。

「不然，老天爺先劈死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上一世，我爸媽同歸於盡後，我仔細地查過我媽一家的資料。

也正是如此，才知道顧市長和顧暘的存在。

顧市長是剛調到豐州的，就是為了收拾聶望春。

可沒來得及動手，在高考後的一周，顧市長就發生意外過世了。

上天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我不隻要救我爸，也要救下顧市長和顧暘父子倆。

9

顧暘竟是我爸的同桌，兩個人的關系很好。

我爸借的 DV 正是顧暘的。

昨晚，我爸也是借住在顧暘的家裡。

為了我爸的安全，顧暘留宿了。

吃過晚飯後，我向顧暘說了第一句話：「顧叔叔……」

正在喝果汁的他，一下子就嗆到了。

我忙不迭地遞給他紙巾，還是雙手遞過去的。

他是我偶像。

我對他很恭敬。

顧暘擦著嘴：「你叫我顧叔叔？我有那麼老嗎？」

我爸笑呵呵地遞給我一杯可樂：「歡歡是我閨女。她可不得叫你一聲顧叔叔嗎？

「當然，你要覺得這個稱呼老，那讓我閨女叫你哥哥，你叫我江叔叔。我不嫌老。」

顧暘沒好氣地蹬了我爸一腳，眸光含笑看向我：「大侄女，有什麼話直接對我說，不用藏著掖著。」

那我就直說了：「顧叔叔，顧市長會在一周後去世，唔！」

我爸眼疾手快地捂住我的嘴，代替我向顧暘道歉：「老顧，不好意思。

「小孩子有口無心，你別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嘶！」

我爸倒抽了一口冷氣。

因為我咬了他一口。

桃花眼頓時就水汽盎然起來。

我趕緊給我爸呼了呼，就像是小時候我磕到碰到，他對我做的那樣。

我爸的臉一紅，縮回手。

我對上顧暘緊皺的眉峰：「顧叔叔，我沒有詛咒顧市長。

「聶望春生怕顧市長會整他，早就計劃好了要在一周後讓顧市長意外身亡。」

顧暘是我的偶像。

我在網上找遍了關於他的資料。

對於顧市長出事的時間地點，我很清楚。

說到這兒，我看向顧暘。

顧暘的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起來。

10

有我的提醒，顧市長避開了那場聶望春安排的意外。

他親自見了我一面，向我表達救命之恩。

我也沒有和他客氣，請他收我爸當幹兒子。

顧市長不隻是一個清正廉明的好官，背景也很深厚。

他成為我爸的幹爹，聶望春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讓我媽再打我爸的主意。

顧市長也很欣賞我爸，同意了我的這個要求。

我沒想到的是，我爸竟然拒絕了。

他拜託顧市長，將我的戶口遷到江家，成為他名義上的妹妹。

我是身穿到這個年代，比原來年紀要年輕了好幾歲。

在這兒，我是黑戶。

我爸給了我立足在這個年代的合法身份。

我問我爸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笑著回我：「相比於做顧市長的幹兒子，我更希望你能夠成為我真正的家人。

「歡歡，你對我很重要。

「沒有你的出現，我早就被聶燦弄瞎雙眼，毀掉人生了。」

這個回答，讓我低下頭。

沒讓我爸看到我紅了的眼眶。

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遲早有一天，我會離開。

晚上吃豆角排骨焖面。

我奶出去擺攤還沒回來，我爸去買排骨。

我坐在院子裡，一邊 emo，一邊摘豆角的時候，顧暘回來了。

這些天，他一直都住在這兒。

跟我一起摘豆角。

我扭頭看向他帥氣的側臉。

不禁有些恍惚。

我竟然跟我那個英年早逝的偶像摘豆角子。

顧暘扭頭，對上我的視線：「怎麼用這樣的眼神看向我？」

他的唇角勾著笑。

我避開他的視線，忙不迭地就要起身。

可蹲的時間太久，腿麻了。

身子一下子就向後摔去。

顧暘趕緊拉住我：「小心！」

我的頭撞紅了他的下巴。

他倒抽一口冷氣：「嘶！」

我下意識朝著他的下巴吹了口氣，忙不迭地道歉：「顧叔叔，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顧暘握住我鼓起的腮幫子：「江歡，你讓我做的事，我安排妥當了。

「別再叫我顧叔叔，嗯？」

少年輕輕揚起的尾音，讓我心跳頓時加快。

而就在此時，我爸回來了。

他炸了毛：「顧暘，你禽獸啊！放了我閨女的腮幫子！」

11

我看著我爸拿著排骨朝顧暘衝過來。

趕緊擋在他面前：「爸，你誤會了！顧叔叔沒對我做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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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第一次看到我爸發這麼大的火，簡直就像吃了炮仗似的。

我扭頭對顧暘說：「顧叔叔，你快解釋啊！」

剛才是我不小心撞傷他的下巴，下意識地想要給他呼呼，他才會捏住我的腮幫子啊！

顧暘轉動著手腕，竟是火上澆油了：「我沒什麼好解釋的，江叔叔。」

江叔叔？

他叫我爸江叔叔？

什麼意思？

我下意識地將心裡的疑問說出來。

我爸腦袋都快要噴火了：「傻閨女，顧暘這個狗東西看上你了！你叫我爸，他為了跟你平輩，故意喊我江叔叔！」

我的腦袋轟然炸開一朵煙花。

下意識地說：「顧叔叔，你別喜歡我！我們兩個絕對不可能的！」

等到收拾了我媽後，我會消失。

顧暘的臉瞬間就白了。

身上那股令人炫目的蓬勃少年氣也變得黯淡不已。

此時，我媽走進院子裡。

她大聲地笑：「顧公子，我是江歡的媽。她的婚事我做主。

「你看上了她，是她的福氣。

「今晚你就可以把她帶走。」

12

我攥緊了拳頭，看向我媽。

那張看起來還有著幾分青澀的臉上，浮出如同鬣狗般的張狂和戾氣。

上一世，剛出獄的她，就是這樣。

我猜得沒錯。

我媽重生了。

所以忍耐這麼久，才來找我和我爸。

顧暘愣住。

我爸將我護在身後。

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隻看到他脖頸繃起的青筋。

他說：「聶燦，歡歡是我閨女，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滾！」

我媽舔著唇，眼神特別猥瑣地看著我爸。

「江淮，我重生了。五年後，你和我生下的江歡。

「我睡了你不知道多少回了，你從頭到腳都被我玩……」

我抄起菜盆砸向我媽：「你閉嘴！」

我媽竟是不躲。

菜盆砸在她的臉上，砸得滿嘴血。

原本清朗的天氣，突然烏雲密布。

伴隨著驚雷聲，一道紫紅色的閃電亮起。

我媽笑得癲狂：「江歡，你這個小畜生，竟然敢對親媽動手，老天爺都看不下去，要打雷劈死你！

「我說過的，不管是你還是你爸都休想擺脫我，即便你們死掉！」

我爸攥緊拳頭，青筋繃到了他的太陽穴。

顧暘緊緊地按住我爸肩膀：「江淮，別理會這個瘋婆子！」

此時，接連不斷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好幾個人進入院子裡。

為首的人，正是顧市長。

顧市長身後跟著很多名記者。

我的眼睛眯起，想到昨晚看的新聞。

顧市長今天探訪民情。

我媽忍了這麼多天才露面，等的就是現在。

她還是和上一世一樣。

又瘋又蠢。

13

我媽大聲地對顧市長說：「顧市長，你的兒子和我女兒剛才在親嘴。我女兒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他必須得對她負責呀。

「以後咱們兩家就是親家了。你別老找我爸麻煩。不然的話，我就把我閨女嫁給別人，讓你兒子難過一輩子。」

這番話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其中一個記者模樣的年輕男人，剛入社會，到底是沉不住氣。

忍不住對我媽說：「你是瘋子嗎？看你的模樣還是個高中生，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女兒？」

我媽等的就是這句話。

她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後，拿出一份 DNA 鑑定報告：「雖然我很年輕，但我的確是江歡的親生母親。她是我和江淮生的。

「這就是我和她、她和江淮的 DNA 鑑定。

「她呀，就是來自未來的怪物。」

在場所有人全都驚呆了。

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我和我爸還有我媽。

我爸的拳頭攥得更緊。

要不是顧暘緊攥住我爸的肩膀，我爸肯定會衝過去，封死我媽的嘴巴。

一個想法從我腦海中飛快地閃過，我來不及抓住。

直到一個醫生模樣的人滿頭大汗地衝進來，他大聲說：「聶燦這份 DNA 鑑定報告是我做的！

「她是個瘋子，就想要嫁給江淮同學。臆想自己是重生者，以後會和江淮同學生下女兒。

「她是煤廠老板聶望春的女兒，我不敢得罪她，這才昧著良心偽造了這兩份 DNA 鑑定！」

我媽臉上的笑瞬間消失，兇神惡煞地看向那個醫生：「你胡說！我沒有收買你！」

我媽當然沒有收買這個醫生。

他是被顧暘收買的。

兩天前，隔壁的李大媽來找我奶。

我媽逼她偷我和我爸的頭發。

她讓我和我爸小心著點。

我就猜測，我媽重生了。

14

我媽汙言穢語辱罵醫生的一幕，被記者拍了下來。

顧市長很生氣。

我爸的學習成績很好。

不止一次地拿到過市狀元這個名號。

顧市長非常惜才，也從顧暘的口中，聽說我媽對我爸做的那些事。

包括並且不限於曾綁架我爸，企圖弄瞎我爸雙眼。

在我爸高考的前夜，脫光衣服，誣陷我爸強奸她。

我媽做了那麼多的惡事，能平安無事地從派出所出來，是因為聶望春給她偽造了精神有問題的證明。

顧市長說：「聯系這位同學的家長。既然她的精神有問題，為了她好，也為了周圍的人好，那就有病趕緊治病。

「希望這位同學的身體能夠趕快恢復健康。」

顧市長當眾放了話，我媽又說了那麼多的「瘋話」，精神狀況的確看起來很不穩定的樣子。

聶望春隻能將我媽送進了最好的精神病院。

15

高考成績出來的這天，我去了精神病院。

我媽被關在單獨的病房裡。

她的四肢被固定在病床上。

手臂上的黑色狼頭紋身都不再那麼醒目。

她瘦了很多，看起來非常憔悴。

一見到我出現，她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看著我：「江歡，你這個小畜生！我是你親媽，你竟然敢誣陷我有精神病！」

「你就是個瘋子。」我走到病床邊，低頭看向她。

在她耳邊，輕輕地叫了一聲：「媽，上一世你從監獄裡出來後，要把我的第一次賣掉，有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

我媽的脾氣暴烈，眼球瞬間就被血絲裹滿。

要不是我反應快的話，她一嘴就會咬住我的耳朵：「小畜生！你是我生的，一身的骨血，是我給的！不過就是讓你去伺候個男人，你就敢這麼報復我！

「你給我等著！等我生下你後，絕對把你扔進馬桶淹死！」

我睨了一眼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