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忠的背叛

第1章

察覺到老公不對勁的那天,一個女生約我見面。


她紅腫著眼,哭得梨花帶雨,說自己懷孕了,希望我把老公讓給她。


我隻問了一句:「你的個人價值就隻有通過生孩子,介入他人家庭才能體現?」


1


事實證明,在愛情裡女人就是福爾摩斯。


一絲絲細微的差別就能懂。


但這份懂到底會帶來什麼,就不得而知。


察覺到宋遠有問題,是在結婚的第六年,和我約好丁克一輩子的他,突然就開始關注起兒童玩具。


逛街時看到母嬰店,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軟和下來。


他說看到小孩甜甜的笑容感覺心都化了,接著又說雖然如此,但他還是不要孩子。


因為我最重要。


我笑了,沒有回他這句話。


我不要孩子,是因為身體不合適。


早在他表白前我便如實告訴了他,是他堅定和我戀愛步入婚姻殿堂的。


我不清楚他這期期艾艾的語氣到底是想說什麼,但這不妨礙我聽完不舒服。


六年,哪怕枕邊是隻蒼蠅,也能弄懂它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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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是個人呢。


從那天起,我便開始觀察他的一切行為。


他確實變了,以往很少出差的他如今次數越來越多,加班頻率也越來越高。


面對我的詢問,他永遠是振振有詞地說想要給我更好的生活。


他說要把我寵成公主。


我還是隻笑笑。


這種話戀愛時聽聽是甜蜜,婚後六年再說隻會讓人懷疑。


我從沒有給予他束縛,也不會說讓他為難的話。


因為他是我的老公,宣誓典禮上曾說的話是我的承諾,我會永遠忠誠這段婚姻。


當然,前提是他也要忠誠。


愛是平等的,你愛我我愛你才叫愛情,隻有一方的付出那叫舔狗。


而我,不可能做狗。


我冷眼瞧著他像忙碌的螞蟻一樣,小心翼翼地藏著掖著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他自認為掩藏得很好,但我還是從他逐漸潮流的穿衣風格和說話口吻,知道了她。


我生日那天,聚餐時,他突發奇想地噴了一款小眾香水,那不是我熟知的品牌,也不是他慣愛的品味。


面對友人的揶揄調侃,他幹巴巴地笑了。


霎時間眼神不敢和我對視。


我沒有拆穿他,也不幫忙解圍,隻是和閨蜜們自顧自地聊天說話。


但怎麼說呢,女人一向懂女人。


有朋友擔憂地詢問我最近是不是和宋遠吵架了,也有人提醒我關注宋遠最近的行程。


她們都懂,沒有哪個女人是傻子。


隻是要不要戳破這層紙而已。


而我的選擇是……視而不見。


2


當一個女人不能從男人身上獲得愛情時,她的感性會立即消退,獨留的理性提醒她一定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開始留意這些年來積累的財富。


萬幸我和宋遠結婚前都很窮吧,不存在籤什麼婚前財產協議。


這些年因為沒有孩子,不需要擔心家庭,所以我們在工作上很拼。


陸陸續續賺取的錢財和不動產越來越多,我仔細清算了一下,又比較了離婚後的損失,確定自己不會有虧損後,我開始挑宋遠的錯。


比如在他興致勃勃做了一道魚後,我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我記得和你說過我不能吃魚,會過敏,你忘了嗎?」


「我……我這就倒了!」


他的笑容立刻僵硬,急匆匆地就要去處理,我攔住了他。


「算了吧,倒了也可惜,你辛苦做了這麼久。」


我幽幽地嘆了口氣,直直看了他幾秒,接著垂眼吃飯。


弄得他不自在地幹吃半碗米飯才反應過來。


接著就是裝作不經意間接近他,聞聞他脖領的氣味,笑著誇他好香。


他很慌張,卻又不敢把這份慌張表現出來,隻能強裝鎮定地待在家中。


我能看出他的壓抑,他想跑。


所以我給了他一個借口:「最近的金價跌了不少诶,你說我要不要趁機買點屯著,到時候漲了就是白賺!」


「老婆你真聰明,我怎麼沒想到呢!」


他瞬間找到理由,匆匆忙忙地離開家,接著買了不少金飾回來,用來討好我。


我開心地笑了,也不再追問他身上為什麼會有女人的香水味。


更不提笨手笨腳的他怎麼突然會做魚了。


有些話題試試就好,不要掀開得太早。


宋遠老實了一段時間,之後見我還是安靜地沒有反應,膽子又活躍了起來。


一天他晚上出門,說是慶祝兄弟生日,叫我先睡不用等他。


我知道這隻是託詞,剛才他躲去洗漱間回消息,我便知是那個女人找他。


他不可能不去的,今晚可是決勝夜。


酒後亂什麼,大家都知道。


能不能從此身上又多一條吹牛的資本,就看這一夜了。


我依舊沒有阻止,隻是溫溫柔柔地告訴他:


「不要喝多了,你喝醉了總是會做出一些後悔的事。」


「我知道的老婆!」


他答應得那麼幹脆,那麼迫不及待,連這麼點話中話都聽不出來。


門鎖 KATA 一聲扣上,我披著外套,撥打了私家偵探的電話。


「他出門了。」


3


宋遠最近外出的頻率越來越高了,但他也圓滑了不少。


知道給我帶禮物帶首飾。


每次我都笑眯眯地接過,從不拒絕。


見我這麼好說話,他的膽量越發大了,甚至有次粗心大意,讓我在車上發現了小方套。


這讓我冷了臉。


我將東西摔他臉上讓他解釋,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急得冷汗滾了一層。


太蠢了。


這麼蠢,到底是哪來的自信出軌?


我失望地嘆口氣,幫他圓下去:「我記得上次你說去和兄弟喝酒,是不是他們嗨的時候落下的?」


「對!就是他們!」


這個話題點到為止,我沒有追問下去,反倒是他為了打消我的疑問,找了不少人來演戲。


一會是他的酒肉朋友作證他潔身自好,一會是他的同事證明那晚他沒有胡來。


兜兜轉轉地折騰了許多天。


我還是微笑,不說生氣也不說原諒,看著他慌張的樣子,如同看一場精彩絕倫的大戲一樣。


他更加討好我了。


這次就不是買東西,而是給我轉賬,一筆又一筆的錢借著各種節日的由頭轉給我,再配上一段網絡抄的詞,惡心吧啦地發過來。


我全收了,再以微笑的表情發過去。


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和他爭吵過,他仔細觀察了好久,確定我沒有發現什麼後,心再次放松下來。


我從不怪那個介入我家庭的女生。


不是我大方,也不是我聖母,男人要是真的愛一個人,是不可能讓外人有機會接近他的。


他和所有男人一樣,抱著賭徒的心態,總覺得自己能一碗水端平,不會讓妻子發現。


他怎麼敢啊!


我笑著看私家偵探寄來的照片,張張曖昧得讓人不忍直視。


看得我作嘔。


我將這些照片收好,又保存了好幾份在各個網址,不怕誤刪。


這些都是我給予他們失敗的最後一擊。


我不會那麼早拿出來,我還沒榨幹宋遠的價值呢。


4


「這個娃娃真好看。」


帶著湯去公司看望宋遠時,我發現他的休息室裡多了好幾個顏色豔麗的玩具。


他解釋說是同事抽獎多餘送給他的,我點點頭。


「那你的同事真的很有心了。」


我觀察到這些都是男孩愛玩的,算算時間,那個女生應該已經確定了肚子裡是男是女了。


我知曉這一切該倒計時了。


她如此明目張膽地宣告自己的存在,無疑是自認為拴住了宋遠的心。


用一個孩子。


「真的好棒。」


我贊揚地舉起娃娃,接著松手,讓它摔在地上折了手。


「可惜我不喜歡……」


我轉身看向他:「處理掉,宋遠。」


他什麼都沒說,立即拿了袋子將玩具全部裝好,然後當著我的面扔掉。


我一開始就說了,我和宋遠從來不是誰依附誰。


那個女孩要是想借肚上位,那就大錯特錯了。


爬到我們這種位置上,就不能單純隻看感情。


愛情不可恥,乞愛生存才可恥。


我接下來有幾個大單是要和宋遠公司合作的,於公於私,他都不敢在這時候觸犯我的忌諱。


所以在發現我不喜後,他立即斷了和那個女孩的聯系,專心專一地圍著我轉。


事事以我為中心。


我還是不冷不熱地和他相處著,既不戳破也不挑明。


倒是那個女孩坐不住了。


她主動和我聯絡說要見我一面,並且直接表明自己和宋遠的關系。


她覺得我會生氣,會趕去質問她。


想多了。


我忙得厲害。


這種不重要的私事打擾不了我的步伐,特別是在合作籤約的關鍵點,我和宋遠都是公司代表,為了那百分之零點幾的點,爭得在會議上拍桌子互罵。


賺錢才是重中之重,懂?


等我們商量出了明細,籤了約,兩家公司又從爭鋒相對轉為和睦相處,我的秘書樂呵呵地敬了我一杯。


「甄總,還是您厲害。」


「客氣了,一切以公司利益為先。」


酒會上我們又是一對愉快的夫妻了,宋遠舉著酒杯對我眨眨眼,小聲地謝我沒有太過分。


醉酒後他還嘟囔著說得虧是他來,換了旁人,我得讓他們公司虧本做買賣。


聽得大家伙都笑了。


我抿了口酒水,借著燈光看著手機上跳動的信息。


一張張挑釁的照片和刺激的話語,將我形容得像是縮進沙土裡躲避的鴕鳥。


我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拍了一張宋遠為我切牛排的照片發了過去。


她安靜了。


或者說,在醞釀更大的風暴。


5


我還是去赴約了。


一家室外咖啡廳,兩個面對面坐著的女人。


一個憔悴,一個冷靜。


我淡淡地攪動著咖啡,示意她先哭,我可以等。


「甄小姐,我知道這事我有錯在先,但也請你明白!」


不到三分鍾她已經擦了五張紙巾,紅腫的眼睛裡全是激昂的情感:


「愛情不分先來後到,我和宋遠是真的有感情,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不比任何人差,你能明白嗎!」


「我知道在你心裡我是小三,是個無恥地介入你家庭的賊,但這並不是我想的,宋遠他不愛你啊!你們的婚姻隻有利益沒有感情,這是不對的!」


她越說越激動,甚至要站起來演講:


「沒有愛情的婚姻,就像搖搖欲墜的玻璃窗,都不用地震,輕輕一碰就碎。你這是何苦堅持呢,你不開心,宋遠也憋屈,非要這麼扭曲地過一輩子嗎!」


「再說了……」


她咬咬牙又加了一句:


「你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你不能生育,你就不該繼續纏著宋遠!」


「而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能為他傳遞香火的!」


「哦。」


她叨叨絮絮了這麼多,我想了下作為觀眾還是得給出一點反應的,所以「哦」了一聲表示我在聽。


「既然你清楚了,還請你和他早點結束吧。」


她似乎沒想到我這麼冷靜,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沒有緊緊護著肚子了。


「聽你說了這麼多,我就隻想問一句啊。」


我放下勺子,喝了口醇香的咖啡:「宋遠知道你來找我嗎?」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她倔著下巴很是自傲:「他愛我,愛這個孩子,我會來找你,他自然是清楚的。」


「不,我想你搞錯了一點。」


我擺擺手,示意她等一下:


「我認識宋遠的時間比你長,他這個人的脾性你了不了解我不清楚,但有一點我比任何人都明白。」


「藏著掖著的東西,那是見不得光的,見光必死。」


我笑著放下杯子看她:


「你為什麼非要堅持見我呢?老老實實躲在他背後不好嗎,如此挑釁我,宋遠怎麼可能放過你。」


「你……你胡說!」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變了,接著又把手放在肚子上:


「你這個不能生育的女人,怎麼能和我比!」


「唉……」


我嘆了口氣,憐憫地看了她一眼:


「你又不是下崽的豬,怎麼老是把生孩子放嘴邊,除了生孩子,你的個人價值就沒了嗎?」


「難道宋遠是見你能懷孕才接近你的嗎?還是你自認為能懷孕,所以很驕傲?」


這話她肯定是聽不進去的,她隻知道尖叫著喊我滾,捂著肚子像防賊一樣地看著我。


頭疼。


和她沒法交流。


我起身買單準備走,卻見店員慌慌張張地奔向她。


整個店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


這時她又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我趕緊回頭,見她趴在桌子上冷汗直淌,褲子上散落的痕跡提醒我,她氣得羊水都破了。


「你害了宋遠的孩子,他不會放過你的!」


都抬上 120 了她還昂著頭放狠話,字詞間那種得意和有恃無恐讓我大開眼界。


於是我播了電話,叫宋遠一起來醫院看熱鬧。


產房外的氣氛總是難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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