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不得，雲靜一回來就對我敬而遠之。

 

怪不得，我辛苦生的兒子會對她毫無芥蒂。

 

謝榮之！

 

你騙把我騙的好慘。

 

而雲靜也看到了我。

 

她對我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上前緊緊摟住謝榮之的手臂。

 

謝榮之低頭，對她笑著說了什麼。

 

而一旁的謝忻，卻是牽著雲靜的衣袖，撒嬌賣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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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的氣血上湧，眼前陣陣發黑。

 

我SS咬住牙關。

 

一旁的茯苓見我面色不對，擔憂的看著我。

 

「夫人，可要去最近的醫館？」

 

我已神智不清，艱難的對茯苓吐出幾個字。

 

「我要回家。」

 

可我不記得回家的路了。

 

8

 

前腳我才被茯苓扶回府，後腳我的下身便淅淅瀝瀝出了血。

 

養了八年快要養好的身子，終究在這一刻毀於一旦。

 

茯苓吃驚的看著滿地的鮮血，瞬間紅了眼睛。

 

「夫人，您撐住，茯苓這就去讓人找老爺。」

 

我痛到渾身蜷縮在床榻上，沒有氣力說話。

 

身旁的嘈雜聲好像一瞬間遠離了我。

 

可終究是茯苓的聲音將我拉了回來。

 

「什麼？什麼叫你家靜姑娘也病了？」

 

「你看清楚，我家夫人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家姑娘算什麼東西！」

 

茯苓緊緊抓住一個小丫鬟的衣領，暴躁出聲。

 

恨不得將其剝皮脫骨。

 

又責罵一旁的跑腿小廝。

 

「你這沒眼力見的東西,S也要把老爺請回來!」

 

「茯苓。」

 

往日溫溫柔柔的小丫頭，徹底崩潰。

 

我逐漸喘不上氣，隻能大口大口的張嘴呼氣。

 

見我如此，茯苓收了她的聲勢，跪在一旁。

 

聲音裡帶著哭腔。

 

「夫人，你再撐一會，老爺就快回來了。」

 

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雲靜不會讓謝榮之回來。

 

但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夾雜著謝忻不滿的聲音。

 

「靜姨病那麼重，爹爹你怎可拋下靜姨！」

 

而謝榮之大步邁進屋內，將我扶起。

 

「霜娘，我來晚了。」

 

「你再撐一會兒好不好？」

 

他顫抖著想為我施針，我隻是將頭上的鳳凰金簪拿下來。

 

雙手顫抖，眼神SS盯著他。

 

「謝榮之，人是相似的，金簪是一樣的。」

 

「你還要騙我多久？」

 

看著他還要狡辯，我悽然一笑。

 

咽下了強撐著的一口氣，金簪從手中滑落。

 

耳旁謝榮之的聲音離我越來越遠。

 

「系統，當初說回不去，你說直接滿足我一個願望。」

 

「現在，我要離開。」

 

9

 

因為原先的身子太過殘廢，系統走之前直接給我換了一個身子。

 

如今的我換了個身子便是前塵緣斷，隻是自己。

 

我遠離京城改名換姓在郊外開了家醫館。

 

這裡的百姓大多淳樸，大家都本本分分的生活著。

 

沒有嫁給謝榮之之前，我是現代的醫生。

 

我穿越到古代一開始是為了救更多的人，推進醫學發展。

 

卻在嫁給謝榮之之後安心當起了夫人。

 

索性這一切都不晚。

 

不過數月，我在鎮子上便名聲大噪。

 

這幾個月，我放下了繁瑣的衣服，和達官顯貴打交道虛偽的面孔。

 

我在自己的小店裡面採藥、熬藥。

 

撿了一個五六歲的女童教導撫養。

 

因為要價便宜，加上見效快。

 

不少人家都來我這邊，一口一個女菩薩叫著。

 

要我在這個異世及時一個人也有了真實感。

 

「大夫姐姐，你看看我。」

 

如今在江南的花船上，面對衣衫半露的小倌。

 

我翻了個白眼，別過腦袋。

 

「大夫，你聽聽人家的心亂不亂？」

 

10

 

名叫花輕的小倌眉毛輕蹙，無論男女讓人看了心生憐憫。

 

他牽起我的手，往他半露的胸膛摸去。

 

一副氣力全無的模樣。

 

這是他這個月來見我的第八次了。

 

自上個月出於好心救了全身是傷的他後，他便纏上了我。

 

這次我難得出門遊玩，他也恬不知恥的跟了上來。

 

豪氣的把船包了，裝作弱不禁風的模樣捂住心髒。

 

我不欲搭理，我身旁的女童甘草不悅的開口：「你又裝病！」

 

沒來的急跟他啰嗦，岸上的哀嚎聲吸引了我的注意。

 

北方幹旱，江南卻是水災四起。

 

但沒成想花船停靠的揚州城，更是哀鴻遍野。

 

河面上飄著動物的屍首，上遊的人在苦苦掙扎，下遊的人卻將浸在水中的屍首分食。

 

人群中時不時傳來一聲聲咳嗽嘔吐的聲音。

 

而揚州城卻沒有任何措施。

 

我神色大變，找來花輕，將甘草託付給他。

 

花輕見我一臉鄭重，雖然不懂卻是點頭答應。

 

我看著想要跟著我的甘草，一字一句的告述她。

 

「揚州城即將時疫四起，我要去救人。」

 

「你會些防疫的手段，乖乖留在花船上！」

 

說罷，我便下了船，一路尋摸到知府衙門。

 

情急之下，敲響了鳴冤鼓。

 

公堂之上，我字字屬實。

 

隻求知府能根據我的措施先施行起來。

 

一旁的師爺卻是不信。

 

「我們請來了謝神醫身旁的醫女，我看你也是女醫有事你跟她講吧。」

 

沒成想謝榮之身旁的醫女竟是雲靜！

 

11

 

看來她是要成為謝榮之的妻子了，隨意將謝榮之的名號搬出來。

 

雲靜自幼便是江南長大，現下四處都需要大夫之際。

 

知府請來雲靜也不是不可能。

 

而雲靜看到我一愣，瞬間轉換了神色。

 

一改往日溫溫柔柔的假象。

 

「你不過是個野醫，怎會知道如此之多？」

 

「我看是你危言聳聽，要借著時疫中飽私囊！」

 

聽到這話，我再也忍不住。

 

向來與人為善的我第一次上前，抓住雲靜的衣領。

 

「你也是自小飽讀醫術！」

 

「你不是不知道，疫情真的起來全城的人十不存一！」

 

「我知道啊，但我就是不想讓你何霜娘如願。」

 

雲靜看著呲目欲裂的我，笑著駁回了我的提議。

 

眼看雲靜佔了上風，知府很是通情達理的免了我敲鳴冤鼓的板子。

 

我隻能跪坐在地上，看著雲靜趾高氣昂的被知府奉為座上賓。

 

說下沒有時疫的話語。

 

知府旋即便要下令，我低著頭下定決心。

 

「知府大人，可否跟我往城牆一觀。」

 

我聲音嘶啞。

 

「我能發現還未起的時疫，自然可以救治。」

 

「若有虛言，我自千刀萬剐，永不超生！」

 

12

 

知府一直高坐在衙門裡，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況。

 

隻要他去，就會明白。

 

時疫隻是時間問題的原因。

 

等知府登上城牆，看到城外的哀嚎遍野，臉色已然鐵青。

 

沒等我說話，雲靜便一臉不屑。

 

「如今水禍剛剛退去，百姓沒有屋子，生病著涼是常有的事。」

 

「是不是時疫，何不等我夫君來了再行診斷？」

 

可這次任由雲靜將謝榮之搬出來也沒有用。

 

知府聽了我的建議，命我全權處理時疫之事。

 

從那日起，我眼中隻有救人二字。

 

這是我第一次，決定著滿城人的生S。

 

現代的消毒、隔離、S菌，能想的方法我盡數用上。

 

白日裡腳步不停的遊走在時疫病人之中，夜間也不敢休息。

 

不斷的復盤白日開的方子，寫著時疫的進展。

 

這些事情，我竟都一個人撐了起來。

 

正當我為了控制時疫努力時。

 

雲靜卻在四處散布我的謠言。

 

等我察覺時，已經被一群病重的百姓圍住了。

 

雲靜得意洋洋。

 

「何霜娘，明明沒有時疫，你為何要口口聲聲說大家得了時疫！」

 

「你將隻是風寒的大家隔離，是有什麼目的！」

 

雲靜越說，周圍的百姓就愈發激動。

 

被雲靜打個猝不及防時，我腦海中還回蕩著剛剛開的藥方。

 

日夜不休的診治讓我眼前發黑，呼吸急促。

 

下意識的想著該如何安撫百姓情緒。

 

但沒成想，下一刻雲靜卻被憤怒的百姓擒住。

 

他們一邊抓住雲靜，一邊吵嚷著。

 

「女醫這般為我們操心勞力，怎麼是你口中的小人！」

 

「你這小娘子看著白淨柔弱，竟幹些敗壞名聲的事！」

 

看著周圍不斷為我說話的百姓，第一次感受到了民心所向。

 

「何女醫，我們雖然大字不識，但也不是不懂感恩的人。」

 

「女醫的所作所為，我們銘記於心！」

 

穿越過來後，我沒有哪一刻跟現在這般。

 

如此滿足欣喜。

 

我不再是浮萍。

 

我可以靠自己撐起一片天。

 

12

 

時疫終於得到控制。

 

知府甚至要為我請封诰命，想讓我留下來。

 

但遊醫本該就是雲遊四方，我終歸不能在一個地方久呆。

 

原先是謝榮之的妻子時，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府裡。

 

每每看著空中飛著的鳥兒，便很是羨慕他們的自由。

 

我如今已經不是被困在籠中的鳥兒了。

 

可我都上了船，準備順著水流繼續往下遊走時，卻被沿岸一路的百姓攔住。

 

他們一個個喊著我的名諱，我們船每行一步便有一人磕頭。

 

我受不住如此大禮，隻能在碼頭上匆匆停下。

 

眾人立馬將我圍住，感謝我的所作所為。

 

但我何德何能？

 

我是個大夫，治病救人本是應當之事。

 

正當我鮮花著錦之時，卻聽到了一聲帶著遲疑的聲音。

 

「霜娘，你沒S？」

 

身子瞬間僵硬，不敢回頭。

 

他們出現的太巧了！

 

我轉身，隔著重重人群，看到雲靜對我惡意的笑容。

 

下一刻謝榮之就帶著謝忻擋在我面前。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謝榮之。

 

「你認錯人了。」

 

謝榮之卻垂下眼眸，低聲輕語。

 

「霜娘，我怎麼可能會認錯你呢？」

 

14

 

船上， 我與謝榮之分立兩旁。

 

雲靜站在謝榮之身後，牽著謝忻很是得意。

 

因為她及時喊來了謝榮之，壓住了我的風頭。

 

她的心思也很好懂。

 

要將我日夜不休所做的努力，狠狠壓制。

 

她得不到的我也別想得到。

 

她已經跟謝榮之訂完親，不怕我再次出現在謝榮之眼前。

 

對於她惡心人的小心思，有眼的都能看出來。

 

可偏偏謝榮之跟謝忻這對父子，跟眼瞎一樣。

 

謝榮之看著我沉默不語，謝忻卻沒有那般的隔閡。

 

直直撲入我的懷中，口口聲聲喊著阿娘。

 

可我卻沒有錯過，他對甘草的惡意。

 

我將謝忻推到一旁，打破了僵局。

 

「我不是的妻子，你認錯人了。」

 

謝榮之卻直直看著我的眼睛，一臉深情。

 

「霜娘，不要鬧了。」

 

「是我以前不知你醫術精湛，竟能救治時疫。」

 

「可是忻兒還小，你十月懷胎忍心拋下他嗎？」

 

怎麼不忍心？

 

我十月懷胎，為此不惜身體健康生下的孩子。

 

那個從蹣跚學步開始就嚷嚷著要治好阿娘的孩子。

 

如今長大了，不再需要我了。

 

在謝榮之的以身作則之下，在雲靜的挑撥利用之下。

 

我是他眼中的累贅，是不如雲靜的廢物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