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被氣笑。

「邵琛，你的金姐，不會連黃導都左右不了，要我這個前女友去爬他的床，才能換個男一吧？」

 

沒等他說話，我接過邀請函。

 

「邀請函我收了。

 

「我會送你一份重磅的分手禮物。」

 

走出辦公室，低頭打量著手裡的邀請函，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上帝的指引。

 

這可太眼熟了，跟昨晚陸凜大衣口袋裡的一模一樣。

 

7

 

三天後，我盛裝出席，脖子上的吻痕在禮服的薄紗下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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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小圈子的聚會，總共也就 30 來人，一眼看到底。

 

陸凜不在。

 

想到陸凜，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夜晚，滾燙的肌膚，粗重的喘息，所有的感官刺激，在黑暗裡被無限放大。

 

魅魔覺醒後的第一次，我吃得無比餍足。

 

連帶著對陸凜也莫名生出幾分好感。

 

這種場合，我是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所有人都端著酒杯侃侃而談，無人注意我。

 

大廳裡轉了一圈，找不到陸凜，我提著裙擺上樓。

 

這種場所，一般樓上都會有供貴賓休息的地方。

 

來都來了，就當碰碰運氣。

 

安靜的長廊，隱隱約約的喘息聲從一扇沒關緊的門透出來。

 

我躡手躡腳走近，站在門口。

 

雖然這樣做不道德，但那玩意兒我本來就沒多少。

 

喘息聲斷斷續續，聽得不太清晰。

 

我的身體比我的大腦更快反應過來。

 

門內的喘息聲和那晚陸凜在我耳邊低沉的嗓音似乎重疊在一起。

 

我的頭皮瞬間發麻，燥熱從小腹湧起，向四肢蔓延。

 

魅魔的本能告訴我，房間裡的人，是陸凜。

 

毫不猶豫地抬手敲門，門裡的聲音停頓，緊接著，陸凜冰冷的聲音傳出來。

 

「滾！」

 

我低頭，把禮裙的領子拉低一些，推門走進去。

 

房間拉上了厚重的窗簾，隻透了微光進來。

 

陸凜坐在沙發上，頭往後靠，長腿前伸，襯衫的扣子解開了三顆，露出來的肌膚泛著微微的粉色。

 

聽到動靜，他甚至沒有抬頭看我。

 

但他僵硬的身子出賣了他。

 

「從我的床上滾了，還敢出現？」

 

我走過去，從腳踝開始，慢慢撫過陸凜的大長腿，把它們並攏，立起。

 

高定西褲下的肌膚繃緊，男性的力量感撲面而來。

 

跨坐上他的大腿，雙手攀上陸凜的脖子，我身子前傾，與他嚴絲合縫。

 

「陸少，你確實比小明星好吃太多了。」

 

陸凜冷著臉，眼神卻熾熱得快要把我融化。

 

他掐著我的腰，咬牙切齒。

 

「小妖精，你別後悔。」

 

拉扯間，禮服的領子被扯開，露出脖子上層層疊疊的吻痕。

 

陸凜的眼神變得幽暗。

 

沒等我回答，他一個翻身，把我壓在沙發上。

 

「敢跑又敢回來，你是第一個。

 

「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手臂收緊，迎向他，聲音蠱惑：

 

「不跑。我們一起吃飽。」

 

8

 

再一次把陸凜吃幹抹淨，我雙腿發軟癱在沙發上。

 

陸凜左手環著我的腰，躺我身邊閉目養神。

 

我略微挪動了一下，他的手馬上收緊。

 

「又想跑？」

 

我失笑，拍拍酸軟的雙腿。

 

「陸少，腿軟，跑不了。」

 

陸凜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戴上他的金絲眼鏡，俯身，仔細打量了我好一會兒。

 

「五百萬，三個月。」

 

我笑著，在陸凜篤定的眼神中，緩緩搖頭。

 

陸凜眼底的些許暖意，轉眼消失不見。

 

他抽身而起，拿出支票本，刷刷寫下幾筆，扔在我手邊。

 

「兩次，蘇小姐受累了。一百萬，是蘇小姐的報酬。」

 

他轉身要走，我輕笑著，伸出左腿，輕輕勾住他的腿。

 

陸凜停在原地，我起身，轉到他面前，整個人撲進他懷裡。

 

「我不要錢。」

 

陸凜站著不動，他低頭看我，嘴角似笑非笑。

 

「想要什麼，說來聽聽。」

 

我抬頭看他，身上披著的衣服往下掉，露出半邊肩。

 

房間裡沒開暖氣，我微微發抖，被寒氣激起雞皮疙瘩。

 

陸凜的眉微微皺起，我倔強地看著他，一動不動，半晌，他輕嘆一口氣，把我圈進他的大衣裡。

 

「提條件吧，我不喜歡拖欠。」

 

我在陸凜的懷裡閉上眼。

 

「陸少，隻要你需要，我都陪著你。

 

「我不要錢，想要陸少的三個承諾。」

 

敏銳地察覺到陸凜的身體有了細微的抗拒，我連忙開口：

 

「我隻想要資源，不會讓陸少為難。」

 

陸凜的身體放松下來，圈著我的手也從我的肩膀，移到了腰間。

 

「說說看。」

 

我抬眼看他，眉目含情。

 

「我要黃導下一部戲的女一。」

 

陸凜沒有拒絕。

 

我在他的懷裡，輕輕舔了舔自己的小尖牙，露出笑容。

 

9

 

一個月後，金英獎頒獎典禮，群星薈萃。

 

邵琛對於自己能斬獲影帝一事信心滿滿，他所有的妝造，都是提前一個月開始做準備的。

 

我也受黃導的邀請參加了典禮，但我沒跟公司任何一個人說。

 

典禮開始前，我一個人窩在後臺不起眼的角落裡抽煙。

 

邵琛挽著金姐的手，從我身邊走過。

 

都是在名利圈裡打滾的人，正主不想裝，旁人見怪不怪。

 

我連眼皮都沒掀起來一點。

 

兩人走出幾步，又不可置信地返回來。

 

邵琛看我的眼神，像見了鬼似的。

 

「蘇桃，你怎麼混進來的？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趁著我上臺領獎的時候公開咱倆的關系？我告訴你，我現在愛的是金姐，你少痴心妄想了！」

 

我看著邵琛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很想抽自己倆嘴巴子。

 

年少無知啊，看上這麼一個人渣。

 

金姐的眼神像針一樣往我身上扎。

 

「蘇小姐是伐？

 

「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今後你跟琛琛，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所有他出現的場合，你都不可能得到任何資源了。」

 

「識趣的，自己從琛琛身邊消失。要我出手封S，那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我舔舔小尖牙，抬頭對邵琛笑得嫵媚。

 

「琛哥，這一定不是你的想法，對嗎？

 

「你一定不舍得這麼對我的。」

 

金姐的臉沉得要滴出水來，邵琛趕緊挽上她的手。

 

「姐，她亂說的。

 

「我跟她什麼關系都沒有了。

 

「典禮快開始了，我們先進場吧。」

 

邵琛低聲下氣地哄著金姐往前走，我看著他們的背景，笑得開懷。

 

「琛哥，我絕對不會放手的。」

 

看著邵琛僵硬的背脊，我滿意地轉身，走向另一個通道。

 

10

 

邵琛眾望所歸，斬獲影帝。

 

給他頒獎的人，正好是黃導。

 

兩人在臺上相互說著恭維的話，一片祥和。

 

我站在臺側，懶懶散散地靠著牆，看著舞臺。

 

眼神掃過臺下，意外地看到了陸凜。

 

他坐在第一排 C 位，雙腿交疊，漫不經心地低頭玩手機。

 

似乎是心靈感應一般，陸凜抬起頭，朝著我的方向，笑了一下。

 

我的手機隨即震動了一下，是陸凜的信息。

 

「來給你鎮場子。」

 

我看著他的大長腿，咽了咽口水。

 

好澀，好欲，好饞。

 

這時，臺上笑得像朵花兒一樣的邵琛，轉頭看到我。

 

我朝他揚起笑臉。

 

他瞬間變了臉色。

 

接下來的時間，邵琛便明顯卡了殼。

 

他時不時地看著坐在臺下第二排的金姐，又一次一次地看向我的方向。

 

時間快到了，黃導朝我打了個手勢。

 

我站直身子，整理好禮服。

 

邵琛的臉色變得慘白。

 

黃導剛想開口說話，邵琛一咬牙，搶先一步，站到話筒前。

 

「趁著今天大家都在，我想佔用一點公共資源，向大家坦白一件事。」

 

邵琛緊張地清了清嗓子，餘光帶著幾分威脅，看向臺側的我。

 

「有些粉絲朋友應該知道，我跟演員蘇桃，曾經有過一段短暫的感情。

 

「但上個月，我們已經和平分手。此後一拍兩散，再無瓜葛。

 

「以後，我和蘇桃小姐，不會再產生任何交集。包括但不僅於同臺演出，拍同一部戲等等。

 

「身為公眾人物，我希望能給大家一個正向的引導，要認真地對待感情。好聚好散。」

 

邵琛說完，臺上臺下靜悄悄的，無人回應。

 

我是專業的演員，絕不笑場。

 

氣氛一度非常尷尬。

 

邵琛額頭冒出冷汗，為了緩解尷尬，他轉頭看向黃導。

 

「黃導剛剛有事要跟大家宣布，我們有請黃導。」

 

黃導無語，隻一味地翻白眼。

 

他似笑非笑地看一眼邵琛，站到話筒前，朗聲說道：

 

「我籌備已久的新劇，經過多方考量，女一人選已經定下來了。」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介紹給大家。」

 

「讓我們有請，演員，蘇桃小姐！」

 

11

 

全場掌聲雷動，我站在黃導身邊，光芒蓋過新晉影帝。

 

黃導是圈內的泰山北鬥，被他選中，意味著從此一飛衝天。

 

邵琛站在旁邊，不過轉瞬，便從光芒萬丈的影帝，淪為陪襯。

 

掌聲經久不息，黃導帶著我，體面退場。

 

剛轉到幕後，邵琛便急急忙忙地擋在黃導身前。

 

「黃導，金姐跟您說好的，新劇的男一……」

 

黃導面無表情。

 

「邵先生，你剛剛說過的話，轉頭就忘了？

 

「我記得的。你不會再跟蘇桃小姐有任何交集。

 

「男一，我會重新挑選。」

 

邵琛急得臉紅耳赤，黃導已經轉頭走開，他不敢攔，便轉過身來為難我。

 

「蘇桃！我讓你爬黃導的床，是給我爭取男一！不是給你自己爭取女一！

 

「你怎麼能那麼自私呢！」

 

我懶得跟他爭辯，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邵琛，我後悔了。」

 

邵琛喜出望外，他臉上的急切一掃而空。

 

「桃桃，你知道錯了就好。

 

「黃導還沒走遠，你快點去找他，告訴他你退出。讓他繼續請我出演男一。

 

「功成名就，我不會忘記你的。」

 

我笑出聲。

 

「邵琛，我後悔陪了你這麼多年，後悔自己對你太好了。

 

「以至於讓你忘記了，我從來不是什麼良善的人。」

 

「我很記仇。來日方長，辜負真心這筆賬，我們慢慢算。」

 

走出很遠，聽到身後傳來巴掌聲。

 

還有金姐的喝斥：

 

「廢物！給你砸了那麼多資源，都拿不下黃導的男一!」

 

「你給我滾！」

 

12

 

也許是因為陸凜的關系，進組以後，黃導願意指點我，劇裡的同事也對我很客氣。

 

我泡在劇組裡，沒日沒夜地琢磨演技。

 

我付了代價，這是我靠自己爭取來的第一個機會，我很珍惜。

 

除了生理需要，陸凜很少找我。

 

我認認真真地守著界線，對陸凜的事，不問不幹涉。

 

我在等，等一個讓他刮目相看的機會。

 

黃導的電影很成功，借著電影的勢頭，我一舉拿下最佳女主角。

 

又一年的金英節，終於輪到我站在臺上風光無限。

 

一場又一場的慶功宴，我回到家門口，已是深夜，微醺。

 

家門口的樹影裡，有一道修長的身影。

 

晚風溫柔，酒意撩人，剛拿下大獎。

 

我的心情格外的好。

 

蹦蹦跳跳跑到那人身後，扯著他的衣服，嬌嬌軟軟地喊他：

 

「少爺……少爺……少爺……」

 

待他轉過身來，我條件反射地後退兩步，冷了臉。

 

不由自主脫口而出：

 

「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