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確定沒有人。

才快步靠近他。

 

「救命！真的是你在說話，你怎麼會說話？還有人知道你會說話嗎？你可千萬別說了，小心被抓走研究……」

 

----------截斷------------

 

虎鯨趴在岸邊看著我。

 

「你聽到沒有啊？」

 

「不是你不讓我說話的嗎？」

 

「行吧，你還挺聽話。」

 

「你答應我的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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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鯨看著我，像是我要賴皮一樣。

 

我又開啟了搓澡工的流程。

 

隻是這次格外的不一樣了些。

 

「往上，往上……」

 

「勁再大點……」

 

「你踩著我的胸鰭了……」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閉嘴！」

 

世界安靜了。

 

果然，男人最好的醫美是閉嘴。

 

工作結束，我靠在虎鯨身上。

 

「你修煉成精了？所以之前兩次也是你在說話？嚇得我還以為自己撞鬼了。」

 

「我不隻會說話，我還會變成人。」

 

「真的？那你變給我看看帥不帥。」

 

他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我懂了，應該是不帥。

 

從此之後我的工作又有了新樂趣。

 

不僅上班帶薪摸鯨，還有人可以陪聊。

 

我也再也沒有半夜被熱醒。

 

我工作得幹勁十足。

 

7

 

「小朋友，不可以拿東西扔他哦！動物也是會疼的。」

 

「他不表演！你讓他表演！」

 

一到周末我的工作就忙了起來。

 

最近虎鯨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說話的時間都變少了。

 

之前一直聽說動物園裡的動物被關久了可能會得抑鬱症。

 

他那麼聰明，還會說話，一個人在這待了這麼久，每天還要表演，應該也很難受吧。

 

我也想讓他偷偷懶。

 

「小朋友，今天的表演已經結束了哦，下周可以早一點過來看。」

 

「我不！我現在就要看！」

 

說完伸手推了我一把。

 

我沒有防備，腳下又都是水。

 

一下子跌坐在地。

 

「S女人！快點讓他表演！」

 

人群突然發出驚呼。

 

我回頭，就看見虎鯨一下躍出水面。

 

再重重地落下。

 

揚起的水花準確無誤地全都澆在了那熊孩子身上。

 

熊孩子還因為剛剛虎鯨躍出水面，而驚訝地張著嘴。

 

他發出一聲驚叫。

 

隨即抱著他媽哭了起來。

 

「你們怎麼訓練的？他會不會表演啊，把我孩子都嚇到了！」

 

「把你們館長叫來，你這飼養員怎麼當的，必須把你開除！」

 

她話音剛落，虎鯨又躍出水面。

 

躍起，旋轉，擺尾。

 

周圍人的熱烈的掌聲已經掩蓋了剛剛熊孩子他媽的斥責。

 

我回到岸邊，配合他的表演。

 

表演結束。

 

熊孩子和他媽早就已經灰溜溜地離開。

 

「你今天真棒！竟然幫了我。」

 

我抱住他的大腦袋。

 

他吐舌頭，撒嬌的意味明顯。

 

「我們不在這裡上班了好不好？」

 

我吃驚。

 

之前我也感慨過。

 

要是我有能力放他回到大海就好了。

 

但是他當時說他是自願在海洋館的。

 

「我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留在海洋館，這裡對我來說才是最安全的。」

 

沒想到不過半個月，他就想離開了。

 

「你隻要每天給我摸摸，我當你的飼養員。」

 

我被逗笑了。

 

「我又不是動物，不需要飼養員。」

 

「我會掙錢給你。」

 

「你不怕出去危險了？」

 

我想外面肯定是有很大的危險。

 

才會讓他放棄大海，選擇在這一小塊水池裡表演，供人娛樂。

 

我不禁有些擔心。

 

「我不想再像今天這樣無能為力了。」

 

8

 

「別鬧！」

 

我推了推身邊的人。

 

總感覺像是白日裡和虎鯨嬉鬧的時候。

 

手被一把抓住。

 

掙脫不開。

 

我瞬間清醒了過來。

 

眼前是一張放大的臉。

 

他眨了眨眼睛。

 

睫毛纖長卷翹，狹長的眼，瞳色極淺。

 

頭發是純粹的黑，更顯得臉色有些蒼白。

 

我伸手，摸上了面前的臉。

 

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這小臉真俊俏啊，我把你想得也太帥了吧嘿嘿……」

 

面前的人揚起嘴角。

 

顯然對於我的誇獎很滿意。

 

然後他開口：「摸摸……」

 

我的手沿著胸口，摸上八塊腹肌。

 

「真不愧是做夢！都沒摸過男人我竟然能幻想出八塊腹肌的手感。」

 

輕笑聲傳來，我正在腹肌上流連的手被抓了出來。

 

天旋地轉間。

 

我坐在了他身上！

 

「這夢還挺真實，你硌疼我了……」

 

「難道是太久沒男人，幻想個虎鯨都眉清目秀了？」

 

「不行，要趕快談個戀愛了。」

 

腰上突然被人掐了一下。

 

「你掐我？！嗯，不對……我怎麼有感覺？」

 

我驚恐地睜大眼。

 

一下子從他身上下來。

 

「你誰啊？怎麼在我家？私闖民宅我報警了！」

 

「我叫江淮。」

 

「誰問你叫什麼了啊，你這是犯法的。」

 

他側頭看我。

 

「我每天都來陪你睡覺，不然你會被熱醒。」

 

「？！」

 

在我要奪門而逃時，被江淮抵著門攔下。

 

我終於冷靜了下來。

 

「所以……你真的是虎鯨？」

 

「嗯。」

 

「你每天晚上都來陪我睡覺？」

 

「嗯。」

 

「你現在算是海洋館在逃虎鯨嗎？」

 

「嗯。」

 

第二天，我和江淮坐在電視前。

 

看著新聞裡正在報道，海洋館一隻虎鯨突然消失，工作人員正在全力調查。

 

早上醒來的時候江淮一點都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我是有工作的，可以給你掙錢。」

 

我不信。

 

於是江淮就帶著我出門了。

 

看他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一點都沒有自己正在被一群人找的自覺。

 

隻有我膽戰心驚。

 

總感覺自己像個小偷。

 

江淮帶我到了海洋研究所。

 

「我的工作是研究海洋生物，主要方向就是虎鯨。」

 

「……」

 

9

 

自己研究自己。

 

「你不回海裡嗎？」

 

「我不能回去。」

 

我之前並沒有把他在海洋館說的話當真。

 

海洋館裡的虎鯨，應該沒有哪一隻不想回到大海自由遨遊。

 

他們隻是被困在了那一方狹小的天地。

 

被迫聽從人類的規訓。

 

當然，他們也不像旁邊這位這麼變態。

 

「我的工資卡。」

 

「我的海螺。」

 

江淮把一張銀行卡和一個小海螺放在我手中。

 

我把那個海螺放在眼前。

 

「這是什麼？」

 

「不會是你在海洋館裡買的吧？」

 

江淮涼飕飕地一眼看來。

 

我立刻閉嘴。

 

「它可以召喚我。」

 

我點點頭，把兩樣東西都收好。

 

「好了好了，你去上班吧，我也去上班了。」

 

我對著江淮擺擺手。

 

由我照顧的虎鯨不見了，經理早上已經給我打很多電話了。

 

我剛轉身，手被人從後面拉住。

 

「不要摸它們。」

 

「好。」

 

10

 

我到海洋館的時候監控都已經查過了。

 

沒有找到一點虎鯨被人偷出去的痕跡。

 

我埋著頭站在旁邊。

 

聽著幾個人討論。

 

「那麼大一隻虎鯨，總不能是憑空消失了吧？」

 

「但是全館的監控也沒有拍到任何可疑人員。」

 

「昨晚下班的時候他還在館裡，到底是怎麼被人偷出去的？」

 

當然查不到蛛絲馬跡。

 

因為他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

 

下了班剛走出海洋館，就看見了靜靜站在馬路邊的江淮。

 

我小跑上去，拉住他躲到監控盲區。

 

「你怎麼敢過來的？你知不知道裡邊的人都在找你？」

 

江淮從背後拿出一束花。

 

我有些懵。

 

「剛剛從那路過，老板娘說要給喜歡的女孩子送花。」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

 

果然看見了一間小而精致的花店。

 

「喜歡的女孩子？」

 

江淮是隻虎鯨，他懂什麼是喜歡嗎？

 

「對啊，我喜歡你摸我，你又是女孩子，就是我喜歡的女孩子啊。」

 

「……」

 

果然。

 

他一臉認真的模樣，仿佛還覺得自己理解得非常到位。

 

我伸手，不客氣地從他手上接過花。

 

「對對對，我就是你喜歡的女孩子。」

 

看在花的面子上，不和他計較了。

 

之前都是一個人回家的路，這次多了一個人一起走。

 

似乎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隻是江淮像個摸摸怪。

 

走幾步就要湊到我面前，低著頭，滿臉期待。

 

「可以摸摸我嗎？」

 

我伸手敷衍地在他頭上摸一下。

 

他就舒服地眯起眼睛。

 

明明天還沒黑，我卻看見了彎彎的月牙。

 

一路走回家，我都不知道摸了他多少次。

 

江淮很怕熱，不停地去浴室洗冷水澡。

 

還把冰箱打開，渴望地看著我。

 

我生怕他把自己整個人塞進去。

 

最後無奈，我們換了一個更大的房子，重點是帶空調。

 

果然夏天和空調才是最配的。

 

虎鯨的失蹤查了幾個月都沒查出一點有用的消息。

 

最後經理把他列為海洋館未解之謎。

 

夏天都快要過去了。

 

江淮在我家適應良好。

 

還每天變著法地給我做撈汁小海鮮、海鮮炒飯、香辣蟹……

 

看著他手法熟練地處理各種海鮮。

 

總感覺脖子涼涼的。

 

我把海洋館裡編的那些江淮失蹤的故事說給他聽。

 

他聽得很認真。

 

還非常嚴謹地指出：「正常來說我們是可以變成人，但是和普通人一樣，不會法術的。」

 

「我們如果在海裡同類會有感應，但是海洋館不是海，所以就不能感應到我的存在。」

 

「能變成人也不是什麼特別幸福的事，這意味著我是同類裡的異類。」

 

「但我還是很開心自己比他們知道得多，還可以陪在你身邊。」

 

江淮有時候的想法很單純。

 

他似乎不太能懂一男一女住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況且他每天晚上還像八爪魚一樣纏著我。

 

他隻是覺得自己喜歡我的觸碰。

 

感受到我的體溫會讓他安心。

 

隻是這對於每天抱著一個長相精致，還有八塊腹肌的帥哥的我來說，完全是一種折磨。

 

從最開始的他每天求摸摸。

 

到後來我罪惡的手不受自己控制，主動地摸上去。

 

江淮欣然接受。

 

還舒服地發出喟嘆。

 

11

 

為了抓住夏天的尾巴。

 

海洋館組織了團建，地點就是明月灣的海灘。

 

我在家裡收拾東西。

 

江淮戀戀不舍地看著我。

 

「要不要和我去？」

 

我已經接受了江淮就算站在海洋館裡也不會被人認出來的事實。

 

而且這次活動是可以帶家屬的。

 

帶上他也無所謂。

 

他已經離開水很久了，去海裡活動活動會不會好一些。

 

江淮看著我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