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笑意盈盈地向宋太傅指了指聘禮：「我來向宋確表哥提親。

 

「來，我們進去說。」

 

公主府的侍衛一擁而上，連推帶請地將宋家人推回宋府。

 

而我則隨著宋太傅進了書房。

 

「曜寧，你這是做什麼？簡直胡鬧！」

 

宋太傅一口氣不上不下，用拐杖敲著地面。

 

我優哉遊哉地坐到書房主位：

 

「外公，現在宋家權傾朝野，最大的倚仗就是太後娘娘，我的親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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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和秦家同時打天下，為何秦姓做了皇帝，而我們宋家什麼都沒撈到……您不覺得委屈嗎？」

 

宋太傅皺著眉頭SS盯著我：「你想做什麼？」

 

「現在宋家全力支持姨母，但是姨母畢竟隻是太後。

 

「皇弟總有成長起來的一天，傅家那一派也在蠢蠢欲動。

 

「如若宋家想上臺，那史書上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

 

「但是我不一樣。

 

「我是大彥王朝的公主，父皇在世時曾封我為輔政公主。

 

「在京城，唯獨我公主府可豢養三千府兵，隻要一聲令下，追隨我的名人志士無數。

 

「我上臺名正言順，作為我夫君的宋家表哥，自然可以與我同朝稱聖。

 

「我生下的兒子，將來是要隨父姓的。

 

「如果您的親孫子，坐上了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您豈不是……」

 

我拉長音調，誘惑這位老奸巨猾的奸臣：

 

「相當於您就是太上皇，名垂青史。

 

「太上皇攝政重新拿回皇權，在Ṭū́₆歷史上也不是沒有記載。

 

「改朝換代，最注重的就是名正言順，您若是指望太後，就永遠都不會實現。」

 

宋太傅渾濁銳利的眼睛冷冷盯著我。

 

這是一場政治家與野心家無聲的對決。

 

「那你圖什麼？」

 

「我？」

 

我低頭勾起唇角：「我要成為大彥最尊貴的女人，太後卻總壓我一頭，很是不快。

 

「而且，我要傅明堯成為我的狗，讓那些在背地裡笑話過我的人生不如S！

 

「傅明堯當眾拒絕我羞辱我，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我本就是權力頂點的那一批人，宋家還是秦家稱帝我不在乎。」

 

我與宋太傅談了近一個時辰。

 

出來時，宋太傅笑容滿面，一口一個好外孫女地誇著。

 

宋太傅都開口同意了，其他人也沒有反對的權利。

 

我與宋確的婚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吃過晚飯後，我才慢悠悠離開宋府。

 

半路就遇到了我最想見到的人。

 

10

 

蘭茵將傅明堯請上馬車。

 

不大的空間內兩人誰也沒開口。

 

我吩咐車夫繞遠路走，才回過頭：「傅丞相站在街口，不會是特意在等本公主吧？」

 

「是。」

 

「怎麼說？」

 

但傅明堯沒有動，緊鎖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我徹底不耐煩之前，終於再次開口：「曦兒……真的要下嫁給宋確嗎？」

 

「不可以嗎？」

 

「宋公子他……

 

「據說他好男風，後院還養著一個俊美的娈童。

 

「此人不是良配。」

 

我無所謂道：「那又如何，驸馬的品行本公主自己會考量，就不勞煩丞相大人費心了。」

 

「曦兒，別為了與我置氣，毀了自己的幸福。」

 

「傅明堯，你現在以什麼立場同我說話？」

 

「我青梅竹馬的明堯哥哥？還是大彥朝的丞相？或者是我曾經的未婚夫婿？」

 

傅明堯低頭不說話。

 

「傅明堯，別以為我不曾計較你與那妖女的事，你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

 

我放完狠話後，氣氛安靜下來。

 

我側著臉不看他，等到情緒上來後，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才轉過去看他。

 

「傅明堯，我們是該好好聊聊。

 

「明日黃昏，你來公主府後面的院子，我有話同你說。

 

「別告訴其他人，就你自己來。」

 

「好。」

 

11

 

第二日晚上，我緊盯著皇宮的方向。

 

見夜空中升起孔明燈，我知道，魚兒上鉤了。

 

我提著劍開門，院中站著禁衛軍和公主府兵，還有被公主令召來的二品以上官員。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宮門口，已經被牧將軍控制的宮門大開。

 

我們進宮後直奔太後的寢殿。

 

大臣們沒有一個敢說話。

 

一路上幾乎沒有阻礙，不聽話的宮人直接斬S。

 

到翊華宮，宋太後的貼身宮女竹雨早就為我們打開了大門。

 

牧將軍領著皇弟也趕到了。

 

竹雨引著我們到太後寢房門口，裡面傳來了一陣打砸的聲音。

 

「滾！別碰我！」

 

牧將軍一腳踹開寢宮門。

 

裡面的景象好不精彩。

 

一向嚴肅端莊的傅明堯傅丞相，此時頭發凌亂地躺在地上。

 

臉色不自然的潮紅，額頭上大滴的汗流下來。

 

而不遠處的宋太後，穿著不堪入目。

 

榻上還躺著兩個妖娆的男子。

 

見我們進來，尖叫一聲，一下跪坐在地上。

 

我身後的宋太傅，顫抖著手指著自己女兒：「你……你……」

 

沒說出來就氣暈了過去。

 

其他大臣紛紛將視線轉移到別處，直甩袖嘆氣。

 

我拎著劍，越過傅明堯，徑直走向宋太後。

 

她這才抬起頭，神情從慌張轉成猙獰：

 

「是你……」

 

然後突然想到什麼，轉頭犀利地看向躲在門口的宮女竹雨。

 

「你是曜寧的人！」

 

我將劍抵在她的脖子上，讓她將視線轉回來。

 

我克制住聲音的顫抖：「我的母後，父皇，還有大皇兄都是怎麼S的……」

 

「說！」

 

鋒利的劍尖劃破了宋太後的皮膚。

 

「啊哈哈哈哈哈……

 

「是我SS的，那又怎樣！

 

「誰讓他們要清查宋家，誰讓我姐姐那個蠢貨愛上了皇帝，沒用的工具就要被清理掉！

 

「要不是你裝瘋賣傻纏丞相三年，我也早該S了你……

 

「你竟然伙同傅明堯來……」

 

沒等她說完，我直接將劍刺入了她的喉嚨。

 

「宋太後穢亂後宮，親口承認殘害仁崇帝及前皇後、前皇太子，就地誅S。

 

「宋家意圖謀反，立刻抄家，九族內收押天牢等候發落。」

 

「是！」牧將軍領命離開。

 

我閉眼平復好心情，轉身冷眼看向攤在地上的傅明堯。

 

「傳太醫，給傅丞相醫治。」

 

我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經過。

 

卻被傅明堯一把扯住裙擺。

 

「別走……」

 

12

 

宮人將傅明堯抬到偏殿。

 

不管宮人怎麼掰傅明堯的手，他就是不放開我的裙擺。

 

「你們都出去！」

 

傅明堯朝著宮人和太醫嘶吼。

 

等人都離開關上房門後，才轉頭看向我。

 

「我也是你計劃中的一枚棋子……對不對……」

 

我秘密約見他，就是為了讓暗衛把他打暈，再送到宮中。

 

宋太後之前查過我給她送的人，所有都是幹幹淨淨，所以最近放松警惕也沒有探查新人的身份。

 

如果隻是普通的男寵，以宋家的勢力，可能大臣們為了自保，遮遮掩掩就過去了。

 

但她房內出現了傅家如今的掌權人，置身事外的一些大家族也不得不入局。

 

我站在床邊：「你不是已經猜到了？」

 

「原來如此……那你和宋家提親……」

 

「自然不是認真的，隻不過跟那個老奸巨猾的老東西交換一些信息。

 

「順便放些東西，將他們謀反的罪名安得牢固一些。」

 

宋家一向對訪客嚴防S守，家丁都是經過訓練的。

 

我的暗衛無法滲透進去，所以隻能靠走明路。

 

送聘禮的隊伍將近百人。

 

剛進去時我和宋太傅在書房談話，其餘宋家人不明情況，不知如何安置，我的人正好趁亂放「罪證」。

 

父皇在世時就一直想除去宋家這顆大毒瘤。

 

沒想到卻被宋家先一步察覺，派人暗害了父皇。

 

母後與太子哥哥也慘遭毒手。

 

因為我是女子，並且正好攻略女穿來，蠢得讓他們放松了警惕。

 

這才讓我能有機會一舉鏟除他們。

 

一些話不必明說，傅明堯自然將所有的事串在了一起。

 

將慕容將軍調離，也是防備宋家人狗急跳牆直接謀反。

 

傅明堯大口喘著氣，拽著我的力道收緊。

 

像是已經按捺不住藥性。

 

「曦兒……幫幫我……」

 

「什麼？」

 

我震驚地看著傅明堯。

 

「你讓我給你做解藥？」

 

傅明堯急得淚眼迷蒙：「不是！我之前鬼迷心竅了，我以為我在意的是晚晚，她因我而消失，我隻是很自責……

 

「後來我對她再怎麼相處，都沒有男女之情……

 

「我成年時夢中的女子是你，前些日子我不自覺畫出的女子也是你！

 

「曦兒……我才看清自己的心……」

 

我冷眼看著他，姿態卑微得如同邀寵的奴僕。

 

暗衛這藥下得有點猛啊……

 

我手中還拿著那把劍，直接將他攥著的那塊Ţṻ₆裙角斬斷。

 

毫無留戀地往外走。

 

到門口時，背對著摔下床的男子說：「你若不願讓太醫醫治，不如送幾個人來幫你解藥。

 

「畢竟本公主可是有心上人。」

 

說完打開房門離開。

 

這一次政變，花費了我一年才徹底清除宋家根系。

 

傅家也因為傅明堯宿於太後宮中的醜事，朝中上下施壓，最終退出權力中心。

 

自此我手中掌握軍隊，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至於那妖女趙晚晚，被我下令處S，以泄我被佔據身體三年之恨。

 

13

 

裕慶十三年，宋太後及宋家一百六十口因謀反罪被誅S。

 

牽扯大小官員共三十七名。

 

次年，武平王涉嫌私鑄錢幣，被削去爵位，貶為平民。

 

丞相傅明堯自請辭官，於三月落發出家。

 

曜寧公主清除逆黨有功，封攝政王，食邑三萬。

 

……

 

三年後。

 

公主府書房內。

 

我躺在傅久清腿上閉目養神。

 

剛剛看奏折看得頭疼，正好讓傅久清給我按一按太陽穴。

 

「久清，你說這幫大臣……我皇弟剛剛九歲，就開始嚷嚷著給他選妃。

 

「這不是鬧呢，小屁孩兒還沒長開呢，選什麼妃？」

 

傅久清溫和地笑著：「朝臣們與其操心小皇帝，還不如催催他們的攝政公主。」

 

聞言我挑眉仰頭看他。

 

「怎麼？久清想讓我選驸馬？」

 

我裝傻逗他：「久清你有什麼推薦的人選嗎？」

 

傅久清用雙手捧住我的臉, 俯下身在我額頭印上一吻。

 

「有, 傅家二公子端莊文靜，品行溫良, 善於彈琴作畫, 容貌俊美, 最重要的是此人傾心公主，忠貞不渝。」

 

「撲哧——」

 

我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

 

順著回答：「好，那本公主考慮一下。」

 

傅久清還想說什麼，卻被外面的聲音打斷。

 

「公主！不好了！」

 

走出書房，就看見我一手提拔的內閣大臣都安和跪在門口, 急得滿頭大汗。

 

「皇上跑了！」

 

「什麼？」

 

「皇上留下一封傳位詔書，偷偷溜出了宮，我已經派牧將軍去找了，但是還沒有消息，這可怎麼辦吶！」

 

「詔書在哪？」

 

都安和擦了擦頭上的汗，急忙從懷中掏出明黃色的聖旨。

 

傅久清接過來遞給我。

 

「朕不想當皇帝了，朕要和綠茹出宮遊歷, 這皇位朕禪位給皇姐, 你們都要聽皇姐的，來找我就賜S。」

 

確是皇弟的筆跡。

 

我默默收起聖旨, 吩咐都安和：「不用找了，去召牧將軍回來，帶上禁衛軍圍住皇宮。

 

「傅久清，帶上府兵和暗衛，傳召大臣。

 

「蘭茵, 備轎。」

 

傅久清一時沒反應過來：「公主這是？」

 

我仰頭看了看天，回頭一笑。

 

「綠茹成功了, 皇弟為了跟她出宮放棄了皇位。

 

「進宮，登基。」

 

14

 

有了軍隊和聖旨，登基儀式非常順利。

 

一些頑固的老臣，直接以抗旨罪名下獄。

 

這麼多年我攝政獨掌大權，南定羌訖, 北治洪災。

 

減少民間稅收、增設監察官員機構、收田為國有, 按戶口分配、大力倡導科舉，提高女子地位等，讓我在民間建立了崇高的威望。

 

民心所向，大勢所趨。

 

裕慶十六年春，正式登基稱帝。

 

封傅久清為皇後，皇弟秦儀為晏王。

 

改國號曜成。

 

……

 

兩年後, 我的第一個女兒於朝堂的屏風後降生。

 

同她一起到來的, 還有羌訖被大彥軍隊滅國的好消息。

 

朝臣們被驅離大殿。

 

聽到孩子的哭聲才齊聲呼喊萬歲。

 

創造生命是一種充滿神性的奇跡。

 

我的女兒, 出生於這個世界權力最集中的地方。

 

而她的母親也為她鋪了一條全新的，充滿未知與挑戰的道路……

 

番外

 

「臨兒的奏折批得愈發好了。」

 

傅久清一襲青衫坐在我身側，翻看著東宮送過來的奏折。

 

「女兒隻要有你當年一半的風範, 我就放心了。」

 

我也湊過去看了一眼, 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比我強，才十五就有如此見解。

 

「張太傅那個老頑固都連連誇贊她。」

 

傅久清見我要離開，熟練地扯住腰帶，一把將我擁入懷中。

 

「那我們皇上什麼時候能休息休息, 最近你頭疼又頻繁了。

 

「我們去行宮散散心？」

 

我最愛他身上的蘭草香，摟住他的腰膩歪。

 

「下個月我們就去，等我處理完聿州的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