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年三十，我穿著玩偶服在接上賣氣球給男友攢錢。

 

想著我多賺一點他就能少加一次班。

 

零點鍾聲響起，一位富豪包下了我所有的氣球。

 

「一萬塊，我全要了。」

 

我正高興，盤算著可以早點回家陪男友了。

 

卻在給付款碼的時候變了臉色。

 

原來……我的男朋友是個裝窮的富二代。

 

而他也並不需要我陪，他身邊早已有了門當戶對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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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好多氣球啊！好漂亮！」

 

零點鍾聲響起，人群中有人爆發驚呼，萬千氣球帶著新年的美好許願升上夜空。

 

在這麼一個所有人都在慶祝新年的時刻，我卻呆滯站在原地，看著沈旭溫柔注視著那個女孩子。

 

跟沈旭身上奢侈又筆挺的風衣相比，此刻我身上的玩偶服霎時顯得醜陋滑稽異常。

 

她湊近親了沈旭一下，笑得甜蜜又好看。

 

沈旭ṭũₕ在放飛氣球之後，就帶著女孩遠去了。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我突然崩潰，把租借的玩偶服還回去後，就直接飛奔回家。

 

可當我把手握上門把手的時候，甚至沒有跟他對峙的勇氣。

 

有什麼好對峙的？

 

他自始至終，都把我當成一個玩物。

 

……

 

「你這些氣球我都要了，大過年的，回家吧。」

 

剛才他過來買氣球的時候，玩偶服裡的我一瞬間是高興的，可抬頭之後，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旭身上的貴氣讓我覺得高不可攀，而我隻是一個醜小鴨。

 

我甚至開始懷疑那個會不會不是沈旭，說不定隻是長得像，隻是我看錯了。

 

但他買完氣球之後拿出手機就給我發了個圖片，說自己公司年會晚些回去，照片衣衫一角，是那個女孩身上的。

 

他甚至連騙我的圖片也早就準備好了。

 

我沉默著走進房間，沈旭果然不在。

 

此刻置身在出租屋裡，曾經覺得溫馨的小家，現在看來卻充滿了欺騙。

 

沒認錯的話，沈旭剛才身上的牌子，一件就夠買下所有家具，甚至多出來的還能交上我們一年的房租。

 

他總是țű₂興高採烈地去廢品站淘些別人不要的破爛，回來再高興地擦幹淨放在那裡，看著我的眼睛也總是亮晶晶的。

 

我們在一起五年，我也跟著他吃了五年的苦。

 

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纡尊降貴跟我玩王子和灰姑娘的把戲，是以為我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會狂喜還是什麼？

 

可我自始至終，喜歡的都是沈旭這個人。

 

我坐在客廳，沒有開燈，默默流淚了很久，不知道這五年自己的感情算什麼。

 

沈旭半夜才回來，驚醒了我。

 

我眼睛微微發腫，看他輕手輕腳打開了客廳的燈，隨後輕輕進屋，身上還帶著外面的冷意。

 

此刻他又換上普通的衣服了，讓我覺得之前就像是一場夢。

 

「怎麼醒了？我吵到你了？」

 

沈旭湊近蹭了下我的額角，怕身上的寒意冷到我，說了句去換衣服就走了。

 

我恍惚起身，抽空拿出手機看了餘額。

 

是真實的，一萬塊買了十幾個氣球的人就是他。

 

「醒了嗎？剛才看你迷迷糊糊的都沒說話。」

 

沈旭換好居家服，看著我笑了聲，揉了揉我的頭發，隨後獻寶似的拿出包裡的禮物。

 

「宋柔，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了。」

 

盒子打開，那是一對耳環。

 

明顯的地攤貨，做工粗糙，上面的玻璃水鑽發出廉價的光線。

 

「耳環啊。」

 

我扯了扯嘴角，嗓音沙啞。

 

如果以前，我會欣然接受，甚至感動他還記得給我帶首飾，現在我隻覺得虛偽，他換上普通的衣服，回來的路上隨手買了個首飾，回來就演起了神情的戲碼。

 

沈旭注意到了我的情緒，皺了下眉。

 

「發生什麼事了，眼睛怎麼這麼腫，剛哭過嗎？是不是兼職受委屈了？」

 

我沉默片刻，輕輕應聲。

 

「是。」

 

02

 

「那個老板又不給你工資了嗎？！怎麼總欺負你啊？你等著，我明天就去找兼職那邊算賬！」

 

沈旭表現得有些義憤填膺，我深吸一口氣，懷疑一個人怎麼能演得這麼入戲，甚至他的情緒都沒有一丁點作假的破綻。

 

「不用了。」

 

我扯了扯嘴角，看著他的樣子，悲從中來。

 

「怎麼不用啊？小柔你也別覺得給我添麻煩，跟我在一起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也不能讓你受委屈啊？」

 

沈旭這麼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就要摟緊我，我脊背僵硬，深呼吸半天都放松不下來。

 

「你有什麼委屈就跟我說，我是你男朋友，咱們憑本事掙錢，憑什麼總針對你。」

 

他總是心疼我，不讓我幹這幹那，說自己對不起我，今後一定讓我過上好日子，但有時候又要讓我幫襯家裡，總說家裡有還不完的外債。

 

他會在我例假難受時上蹿下跳給我煮粥和按摩，半夜每次醒了都是被他摟在懷裡熱得腦門都是汗，那時候連肚子都不那麼疼了。

 

他會給我過節，準備驚喜，大到我們的紀念日，小到每一個我隨口說的節日，他都會「竭盡所能」給我買禮物。

 

我現在分不清沈旭這期間有幾分真情，又或許一個也沒有。

 

他這種大少爺，物欲滿足之後，大概也隻想玩玩我的感情追求刺激了。

 

沈旭在一邊照顧我的時候，還要一邊抽出時間和那個女孩約會，真的很能偽裝。

 

「宋柔，你怎麼不說話啊？」

 

沈旭看著我的眼裡滿是心疼，我沉默片刻，蒼白開口：

 

「沈旭，你明天能陪我回家嗎？」

 

沈旭聞言一愣，我自從和他在一起ẗũ̂⁸之後，就沒有回過家，總是有些理由會給我推掉。

 

我一開始還疑惑，現在卻了然了。

 

他大概從沒跟我想過有未來，自然也看不上我家。

 

「行啊，這些年我一直都沒能跟你回去一趟。」

 

本以為他還會說出拒絕的話，但他竟然同意，我有些失神。

 

說完沈旭就起身準備洗澡，而我則是坐起來，思考著回家的話要不要和他攤牌。

 

正在我愣神的時候，他的手機彈出一條消息。

 

【明天早上來接你，陪我去逛街好不好？】

 

看備注，是一個林萱的女孩給他發的。

 

我愣了愣，想拿起手機的動作被他結束洗澡的開門聲打斷，隻能面色不變的收回了手。

 

至少知道了那個女孩叫林萱。

 

我裝作無事，沈旭擦著頭發，動作自然地拿起手機，表情都沒怎麼變，在看了手機的消息之後，當即衝著我面露愧疚開口。

 

「這、抱歉啊小柔，明天好像去不了你家了。」

 

03

 

「公司那邊突然要加班，我的假沒能請下來。」

 

沈旭萬分抱歉，真情實感地嘆了口氣。

 

「是嗎？那算了。」

 

我心中苦澀，果然會是這個結果。

 

「對不起小柔，下次一定找個時間去好嗎？」

 

沈旭一邊道歉，一邊湊近要親我額頭，我微微側頭拒絕了他的親熱，他一愣，也意識到我生氣了，隻能耐心地哄了又哄。

 

他哄我到他自己都有些迷迷糊糊，我背過身子沒有再理會，極為不適地和他同床共枕一夜。

 

第二天一早，沈旭就起來，見我沒動靜試探了幾句，便躡手躡腳地離開。

 

其實我一夜沒睡，從他有動作開始就睜開了眼睛。

 

聽著關門聲響起，我站起身，緩慢走到客廳的窗邊，看著樓下路邊的跑車旁那個明媚的美女，又看了看出門就擁吻上她的沈旭，隻覺得心如S灰。

 

他們開著豪車揚長而去，我深吸一口氣，抱緊自己。

 

所有都是假的，愛意是假的！深情是假的！甚至共同度過的那些苦難也是假的！

 

我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情緒，想要給他打電話攤牌，卻發現電話是關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關機。」

 

冰冷的音色傳來，我看著手機的消息，他早上給我發了一個今天很忙不要打擾。

 

不希望打擾他們？！我在他們眼裡還算是累贅了！

 

內心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噴湧而出，我看著客廳的茶幾，這個他從二手家具城淘來的別人不要的二手貨。

 

一開始他還笑著說能用，擦了好久，我暗自心疼，昨天出去兼職也是想給他換個茶幾。

 

砰！

 

我一腳踹翻茶幾，看著本就岌岌可危的框架四分五裂，就好像我和沈旭的感情。

 

「沈旭！你怎麼對得起我！」

 

我嘶吼出聲，知道茶幾還不夠，拿起一旁我們一起存錢的存錢罐下一秒就摔碎在地上。

 

硬幣四分五裂。

 

我開始破壞家中屬於我們美好回憶的一切，從我們共同回憶的各種手工，到一起出去玩掛在牆上的那些照片。

 

我們一起去過很多地方，雖然不是什麼旅遊，更不是景區，可沈旭熱衷於記錄下每一個瞬間。

 

我拿著凳子準備砸電視的時候，又停住了，想起這是家裡唯一新買的東西。

 

是我和沈旭攢了三個月，上個月剛買的。

 

我徒勞地放下凳子，突然跌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起來。

 

他怎麼能！怎麼敢這麼欺騙我的感情？我難道就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嗎！

 

我在他眼裡到底算什麼？！

 

心情平復一些之後，我也沒了給他攤牌的想法。

 

可能對他來說我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樂子，我何必自作多情的「攤牌」，在他眼裡可能我連女朋友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