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睡去後，我在夢裡看到了阮琛跟穆思語。

阮琛打扮了一番，敲門之前，他還不忘整理微微歪掉的領帶。

 

門打開的一瞬間，穆思語雙臂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了熱烈的吻。

 

阮琛攬住她的腰，讓她緊貼著自己，回應著她的瘋狂。

 

我不想再看下去，卻因為安眠藥的作用怎麼也醒不過來。

 

進到屋裡，阮琛抱著穆思語跟她道歉：「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穆思語哭了，把他抱得更緊了：「阮琛我們結婚好不好。」

 

「好。」阮琛幾乎沒有一點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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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想要的回答，穆思語這才放心下來，「那蘇箏怎麼辦？」

 

阮琛下巴抵著她的頭，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不要提她。」

 

「好。」穆思語嘴角上揚。

 

畫面消失，我沉沉睡去。

 

睜開眼，阮琛已經回來了，背對著我躺著，我下意識的伸手去碰他，他瞬間醒了。

 

他翻過身，與我面對面，伸手撥開我眼前的幾縷發絲，「怎麼這麼憔悴。」

 

「因為我快S了。」我動了動幹涸的嘴唇，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胃癌晚期怎麼會不憔悴。

 

阮琛似乎有些生氣，撐起身子，看著我，「箏箏你如果再說這樣話，我真的會生氣。」

 

長嘆了口氣，我不再看他，「好，知道了，以後不會再說了。」

 

「你去上班吧。」我艱難的翻動身子，「我想再睡會。」

 

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的我看起來太可憐了，阮琛破天荒的吻了我的額頭。

 

我胃裡一陣翻湧，覺得惡心。

 

他起身做好了早飯，才蹲在床邊溫柔的叫醒我。

 

我被他牽著，來到餐桌旁坐下，面前擺著盛好的粥，我拿起勺子攪動，看到裡面的蝦又放下了勺子。

 

瞥見廚房的臺子上還擺著一個可愛的保溫桶，阮琛注意到我的視線，挪動身子擋在了前面。

 

「怎麼了，沒胃口嗎？」他看似關切的問。

 

我勉強笑笑，「阮琛，我海鮮過敏。」

 

阮琛臉上表情僵住了，抬手準備端走粥，「想吃什麼我重新給你做。」

 

「不用了。」我搖搖頭，起身回了房間，拿出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放到了他面前，「想好了就籤字吧。」

 

他看了眼，瞬間怒了，眉頭蹙著，「蘇箏，你為什麼就不能懂事一點！」

 

「因為我不是穆思語。」胃又開始痛了，我本想跟他爭執一番的，到最後還是決定算了，「阮琛，我累了。」

 

08

 

我回到房間，胃已經痛到我快失去理智了，我拉開抽屜，拿到止痛藥擰開瓶蓋，手因為疼痛而發顫。

 

阮琛快步走到我身後，一把奪過我的藥，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狠狠仍在地上。

 

我愣愣的看了眼滿地的藥，蹲下身子想去撿，阮琛卻捏住了我的手腕，「蘇箏你演夠了沒有，我問過醫生了你根本就沒有什麼胃癌！」

 

「還是說你還在為半年前，我要求先救思語跟孩子那件事生氣？但你不還是活下來了嗎，可思語卻失去了孩子啊！」

 

「所以你現在是在理直氣壯的怪我嗎？」

 

蹲在地上，我用力的捂著肚子，額頭的冷汗直冒，咬緊牙關，「阮琛，我疼。」

 

阮琛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的名字，松開了我，離開得決絕，走到門口他突然站住了腳步。

 

「蘇箏，我對你太失望了，你不是想離婚嗎，好，我答應你，明天上午民政局見。」

 

我顧不上他，疼痛快要讓我昏厥，我撿起地上的藥往嘴裡送。

 

偌大的屋子隻剩下我一個人，我躺在地上，手機瘋狂的震動，我卻沒有一點力氣。

 

我以為我會就這樣S去，可還是醒了過來。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刺激著我的鼻子，我慢慢睜開眼。

 

「你還打算瞞他多久？」跟阮琛的溫柔不一樣，秦揚的聲音低沉更加蠱惑。

 

緩了會，我有了點力氣，摘到了氧氣管，偏過頭看他，「沒瞞他，剛查出來就跟他說了，他不信。」

 

秦揚對上我的視線，神情復雜，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好好配合治療。」

 

「秦醫生，我不想治了。」我眼眶發紅，「太疼了。」

 

我想過患病的滋味不好受，卻沒想到會這麼痛不欲生，我試過讓系統結束這一切，可它不給我任何回應。

 

秦揚站起身，走到我旁邊，抬起的手有些顫抖，摸了摸我的頭發，眼裡滿是不忍，「蘇箏，再堅持一下，好嗎。」

 

第二天，我向秦揚請假去辦理離婚手續，可他說作為我的主治醫生不放心，所以最後跟著我一起去了。

 

阮琛一眼就看見了車內秦揚替我整理圍巾，下車他一頓冷嘲熱諷：「為了那種垃圾跟我離婚，蘇箏你會後悔的。」

 

從昨天到現在他的憤怒知增不減，我懶得跟他廢話，徑直走進民政局。

 

離婚手續的辦理比我想象中還要快。

 

秦揚靠在車旁等我，見我出來後，脫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了我。

 

「呵。」阮琛從我們身邊走過，嘲諷了一聲，「蘇箏希望你的後悔別來得太快。」

 

「她不會後悔。」秦揚把我摟進懷裡，一如當初對穆思語那樣，可此刻他眼裡的佔有欲是當時不曾有的。

 

我沒說話，也沒拒絕秦揚，阮琛咬牙切齒地瞪了我一眼，走了。

 

「謝謝。」我想要推開秦揚，被他抓住了手腕。

 

「蘇箏，我沒愛過穆思語，我跟她也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我是幹淨的。」

 

他看似無釐頭的一句話，卻讓我呆住了。

 

在另一世界，我的未婚夫秦揚也說過同樣的話。

 

同學會上，有人拿當初的校花硬跟他湊在一起，他回到我們的小家後，溫柔的捧著我臉，他說：「蘇箏，我沒愛過他們口中的那個校花，我跟她也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我甚至都不認識她，我是幹淨的。」

 

09

 

在秦揚的口中，我終於確定了，他是愛我的那個秦揚。

 

車禍發生後，被系統選中的原來不隻是我，還有他。

 

可是這個該S的系統已經失蹤很久了。

 

秦揚帶我去了一個安靜的小島療養，他每天都四處奔走為我尋找治療的辦法。

 

可我的病依舊越來越嚴重，嚴重到秦揚也快束手無措了。

 

每一次痛到S去活來的時候，秦揚都讓我咬著他的手，希望能讓我舒服一些。

 

「我好像真的快S了。」我臉色愈發憔悴了，現在笑起來一定很醜吧。

 

秦揚的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有我在，不會的。」

 

阮琛的電話是半個月後打來的，他說：「蘇箏，你去哪了，為什麼我找不到你了……」

 

他好像喝了很多酒。

 

我回他：「阮琛，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真心的祝福你和穆思語。」

 

「蘇箏我不要你的祝福！」阮琛情緒突然失控，他似乎帶著哭腔，「蘇箏，我不要你的祝福，我要你回來，我沒有對不起你，我跟穆思語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

 

「可是……阮琛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我虛弱得沒有精力跟他爭論。

 

他哭了，聲音發顫：「蘇箏！很重要……這些很重要，穆思語的孩子不是我的，真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秦揚從我手機拿過手機，用力扔了出去，而後坐到我旁邊，讓我靠在他身上，他貪戀地蹭了蹭我的頭發，「箏箏，別丟下我。」

 

系統的聲音終於又響起。

 

【宿主 BUG 的原因我已找到，抱歉因為我的失誤給你帶來了不好的體驗。

 

作為補償，我用我的積分為你換來了活下去的機會，但你必須留在這個世界，以維持這個世界的平衡，你願意嗎？】

 

我看著身邊熟睡的秦揚，毫不猶豫地回答：「願意。」

 

他在這，我還能去哪呢。

 

半個月後，我奇跡般地痊愈了，我把系統的話如實告訴了秦揚，他臉色有些凝重，「那我們必須得回去了。」

 

經過秦揚的解釋，我終於明白系統口中那句維持這個世界的平衡，並不是說說而已。

 

按照這個世界原定的發展，這個節點，秦揚該回到秦家，履行婚約繼承秦家了。

 

晚宴上，我挽著秦揚出現在阮琛的面前後，他拉住了我的手腕，眼眶猩紅，情緒湧動。

 

「箏箏你終於回來了，我等到你了，走，我們回家。」

 

秦揚臉瞬間黑了，一把拽住阮琛的衣領，我先一步攔下了他揚起的拳頭，阮琛的臉上滿是得意，挑釁地看這秦揚：「看到了嗎，箏箏她在乎的是我。」

 

「你想多了。」我立馬掐滅了他的幻想，「我隻是不想讓他髒了手。」

 

阮琛愣在原地，用手指著秦揚，滿是不甘心：「蘇箏你知道這場晚宴是為了什麼嗎？」

 

我平靜地回答他：「我知道。」

 

他眉頭緊鎖，一副不能理解的摸樣：「你知道他今天要跟跟林家小姐的訂婚，你還要S皮賴臉纏著他嗎？」

 

「那你呢？阮琛你又在幹什麼？」我勾起嘴角，「你明知道我們不可能了，為什麼還要這樣S皮賴臉的纏著我？」

 

10

 

阮琛舔了下嘴唇，眼神有些飄忽：「蘇箏我不相信，你明明愛了我這麼多年，怎麼突然就不愛了……你記得我所有的喜好，記得我們所有重要的日子，你明明那麼愛我……怎麼會……你回來好不好。」

 

他近乎祈求的語氣讓我太陽穴狂跳。

 

我閉了閉眼, 告訴了他真相，「阮琛, 我愛的不過是你跟我愛人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就像你愛我不過是因為我跟穆思語有幾分相似罷了。」

 

「我不愛穆思語！蘇箏……」

 

他的胡攪蠻纏耗盡了秦揚最後一絲耐心, 他打了個電話，「來幾個人，請阮先生出去。」

 

阮琛再次想要抓我的手，秦揚帶著我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

 

餘光瞟到向我們靠近的林苒, 阮琛突然笑了，「蘇箏, 秦揚的未婚妻來了，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他不過是騙你，你帶你來這種場合就是為了讓你難堪！」

 

林苒走到我們身邊，從服務生的託盤中拿了兩杯香檳，遞了過來, 我伸手要接，她卻拿開了：「這可不是給你的，明知道你懷孕了還讓你喝酒, 秦阿姨跟秦叔叔會責備我的。」

 

她的酒遞給了秦揚，又用杯子碰了下秦揚的杯子，「新婚愉快, 伴娘服記得給我挑漂亮點的。」

 

阮琛徹底懵了，看著林苒，「你剛說什麼？」

 

「喲，這不是阮家的大少爺嗎。」林苒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當初跟蘇箏離婚後，你不是當著眾人的面信誓旦旦得保證, 不出一個月她就會舔著臉回來找你嗎？」

 

這事她聽說過, 隻是當時病得太嚴重了, 根本沒心思去搭理這些事。

 

她跟阮琛辦了離婚證後沒多久，他們兩離婚的事情就傳得沸沸揚揚的了, 阮琛三番五次的故意針對蘇家, 但因為秦家的庇護, 都沒能讓他如願以償。

 

幾次的铤而走險, 甚至把阮家也搭了進去。

 

兩家鬧得很不愉快。

 

阮琛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找我上, 阮父就把他跟前妻的孩子接回了阮家，阮琛成了棄子。

 

穆思語見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也跟著別人跑了，眾叛親離他愈發想念那個對他曾滿心滿眼都是他的蘇箏了。

 

說話間，保鏢已經趕到, 兩人直接架住阮琛, 當著眾人的面將他帶走了。

 

身旁，摟住我的秦揚，手收得更緊。

 

「箏箏，我不會再弄丟你了。」

 

我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眼裡是溢出來的愛意：「嗯。」

 

林苒輕哼了一聲：「好好好，晚宴還沒開始，狗糧我就已經吃飽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