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盞
第1章
老公去接我同父異母的白月光妹妹。
他道:「我和她現在隻是普通朋友,你別多想。」
我答應得爽快:「我知道,你快去吧,別讓她等急了。」
他因為我的反應愣住。
我不耐煩地催促:「快去啊。」
再不去,我和 crush 見面就要遲到了。
1
今天是我和江萬州結婚的三周年的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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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出門的時候,我正巧也剛打扮好,打開臥室門走出去。
四目相對的瞬間,我們二人都在彼此的眼裡看到錯愕。
江萬州穿著一身熨燙妥帖的筆挺西裝,發絲還噴了蠟定型,看起來相當帥氣精致。
而我穿著一條白色真絲連衣裙,還特意地化了個淡妝。
任誰看來,都像是要出門約會的一對。
隻有我們自己心知肚明。
不是。
他要去接我的同父異母的妹妹。
而我則是要去見我的 crush。
2
江萬州的眼底浮現片刻迷茫,忽然恍然大悟,搶先說道:「抱歉,我忘記今天是咱們結婚三周年的結婚紀念日,已經答應念念去機場接她了。」
我愣了下,張了張嘴,順著他的話回答:「沒關系。」
沒告訴他其實我也不記得了。
他臉上多了抹愧色和心虛,和我解釋:「你也知道,念念她才從國外回來,人生地不熟的。她是你的妹妹,也算是我的半個妹妹,她讓我去機場接她,我也不好推掉。」
我敷衍地點點頭:「你說得對。」
提腳想繞過他出門。
他卻覺得我是在鬧脾氣,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眉頭皺起,聲音也因為不耐而冷了下來。
「周盞,你能不能懂點事別鬧脾氣,我可以答應你明天我給你補過一場結婚紀念日的慶祝,但是念念現在還在機場等我,更何況她當初為什麼出國你都知道,你能不能別這麼自私?」
我滿臉的莫名其妙:「我記得我剛才說的是沒關系吧?怎麼就鬧了?」
「你穿成這個樣子要出去,難道不是要和我一起去機場?念念的病剛好,你能不能別去刺激她?」
我掙脫開他的束縛,被他握住的地方紅了一圈。
我揉了揉紅腫的地方,胸口發悶,也來了脾氣:「江萬州,我已經很明確地說了,你去接周念我並不反對。而且我穿成這樣是要出去,並不是為了你或者顧念。」
這會兒輪到他愣住:「什麼意思,你穿著這一身,要去見誰?!」
我垂眸看了眼腕表,敲了敲表盤:「周念應該已經下飛機了,你確定還要在這裡問些沒意義的問題?」
他瞥了一眼手機,語氣匆忙:「我先去接念念,晚上我們好好地聊聊。」
過堂風穿過,他隨手關上的門因為慣性「砰」的一聲合上,震得我耳朵短暫地轟鳴。
我嘆了口氣。
都說了,我也要出門。
他總是不聽。
走到地下車庫,我剛系上安全帶,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看到那串號碼,我暗自咕哝了句「不妙」,接起電話。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到哪兒了?」
已經過了約定好的時間,我心底生出一抹心虛:「在地下車庫,正準備起車。」
對面沒了言語,隻有淺淺的呼吸。
我咬了咬唇,努力地想破解現在如此尷尬的局面:「你呢?」
「到床上了。」
一本正經,還帶著滿滿騷氣。
雖然知道他是在口嗨,但我還是聽得臉頰忍不住發熱,哄了幾句就掛斷電話。
緊趕慢趕地到達約好的地點,我輸入密碼,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江知......唔......」
從門後暗處伸出一隻手拽住我的手腕,我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唇卻被覆上。
直到聞到熟悉的凜冽味道,我才放松下來,主動地環抱住他。
他銜著我的唇瓣,含糊不清地不滿道:「小阿盞,你知不知道你讓我等了多久?」
我訕笑幾聲:「有點事耽擱了。」
他「哼」了聲,咬了一口我的唇瓣泄憤。
「嘶,江知禮,你屬狗的嗎?」
他傲嬌地「哼」了聲算是回答。一隻手貼在我的腰間,另一隻手則是拽著胳膊要把我往他的懷裡帶。
正好是腫了的地方,我疼得抽了口涼氣。
他立馬放開我,問:「怎麼了?」
我答道:「沒事。」
他從我頸窩抬起頭,把我試圖藏到身後的胳膊拽出來,在看到紅腫的地方,他眯了眯眼。
「江萬州弄的?」
我點點頭:「沒什麼事,我的體質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體質有些特殊,導致力量大一點,就會紅腫,有時還會青紫,也因為白,所以看起來就更加觸目驚心,但其實並不是很嚴重。
江知禮尤為喜歡這點,總是會在衣服蓋住的地方留下些印記。
他「嘖」了聲:「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我那個便宜侄子離婚?」
3
我想了想,回答道:「再等一等吧,抓他和周念的出軌的證據還不夠充裕,財產分配上也不會對我過於有利。」
他不屑地「嗤」了聲:「就他手裡那幾家公司,一共也賺不了多少錢,要過來也沒什麼用。」
我調侃道:「對於江家掌權人來講,這點錢確實算不上什麼。但我這個人呢,最喜歡的就是錢,自然是多多益善地好。」
江知禮一直沒什麼反應,直到聽見我說最喜歡的是錢後,才抬眸看我。
裡面情緒翻湧,最後一口咬在我的鎖骨上,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你個小沒良心的......」
他不放棄地自我排解:「算了,反正我有的是錢,四舍五入你最喜歡的就是我......」
我啞然失笑。
一覺到天明。
江知禮已經去公司了,還給我留了張便籤。
【我去工作,不要太想我哦~飛吻】
我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拿起手機正準備吐槽他,電話卻響了。
是父親打過來的。
臉上的表情冷了一半。
我接起電話。
「念念回來了,今晚咱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我說得不鹹不淡:「你們一家子一起吃就行了,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周盞,這是你該對我的態度嗎?!」
我正要再譏諷幾句,江萬州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過來:「爸,還是我來和小盞說吧。」
於是電話換了個人接聽。
江萬州道:「小盞,別使小性子。念念都已經不介意當年的那件事了,這次吃飯你給她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江萬州,」我聲音平靜,「你昨晚在哪裡?」
他的呼吸一滯。
一個連我不在家都不知道的人,昨晚能在哪裡?
很快地我就有了答案。
周念甜膩的嗓音撒著嬌:「萬州哥哥,姐姐是不是在怪我昨晚因為水土不服而發燒纏著你給我講了一整晚故事,耽誤了你們兩人三周年紀念日啊,我也是沒辦法,你知道,從小到大,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我從喉嚨裡擠出一聲嘲諷的笑:「江萬州,你這個姐夫當得挺稱職。怎麼,都已經照顧到床上去了,沒直接上個床?」
「周盞!」他低吼了聲,「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也懶得再說:「回答一下你的上一個問題。我周盞從來沒有霸凌過周念,我不需要,她周念也不配讓我給她道歉。有種讓她告我,我們對簿公堂。至於今天這飯,我認為話說到這份上,也沒必要讓我一個外人回去掃興。」
掛電話的瞬間,我似乎聽到周念帶著哭腔問:「萬州哥哥,姐姐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呀......」
電話掛斷,瞬間安靜。
我長吐一口氣。
心髒平穩有力地跳動著,不會再為江萬州而牽動分毫。
而這一過程,我用了足足兩年。
4
周念說她和江萬州青梅竹馬,其實不然。
在她和她那個便宜媽沒進門前,他的青梅竹馬一直是我。
不是我媽自己發現的,是劉紅梅自己找上來的。
高二的家長會,劉紅梅舞到我媽面前,得意洋洋地告訴我媽,她和我父親也有個女兒,而我們隻差了一歲不到。
我媽得知這個消息,精神恍惚,在回來的路上和剎車失靈的貨車相撞,沒救回來。
而我那個好父親,在我媽頭七還沒過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把她們母女二人接回來,還讓我和她們好好地相處。
他說:「劉阿姨可是劉氏集團的,我的公司少不了她的助力,一切都是為了公司考慮。」
我發了瘋地質問他:「那我和我媽又算什麼?!」
他答不出。
我那時隻是個被保護得很好的高中生,覺得天都塌了,哭著和江萬州訴苦。
他那時對我真的很好。
少年的眸子亮亮的,帶著疼惜憐愛,帶著熱烈的情愫,對我說:「你放心,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可後來,他一步一步地陷入周念的溫柔鄉裡。
掉轉矛頭指向我。
在沒人的角落,周念笑著對我說:「我和我媽隱忍了這麼多年,你的一切我自然都要搶過來,包括江萬州。」
然後她帶著那抹詭異的笑向後倒去。
江萬州滿臉焦急,不可置信地瞪了我一眼,轉頭詢問懷裡的女孩怎麼樣。
周念流著淚看向我:「姐姐,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沒想過和你搶萬州哥哥。我求求你,放過我......」
她暈S過去。
江萬州焦急地將她打橫抱起,連個眼神都沒分給我。
後來在醫院的病房門口,我聽到周念委屈地問他:「萬州哥哥,你別陪我了,去看看姐姐吧,我沒關系的。」
江萬州沉默半晌,隱忍又克制地回道:「我和周盞沒什麼關系,隻是一直把她當作好朋友罷了,所以,你別推開我。」
曖昧的水聲和呻吟聲響起。
我落荒而逃。
後來我被父親強制扭送到醫院,讓我給周念道歉。
誰料周念直接把裝著熱水的玻璃瓶砸向我,號啕大叫:「我錯了,姐姐別打我!求求姐姐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為什麼你還要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
沒人看到我的腳踝被熱水燙傷,小腿被玻璃碎片劃出一道駭人的口子。
她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笑著向我做了個口型:「我又贏了。」
周念被診斷出創傷後應激障礙,為了休養,再加上成績並不出彩,她被送出國。
在她走後,江萬州似乎也在試圖逐漸地修復我們之間的關系。
等到大學畢業,他向我求婚。
我還天真地以為我們之間的阻礙沒有了。
可是結婚一年,他從沒碰過我。
我卑微到土裡,他仍然不溫不火。
直到我站在門口,聽到他對他的朋友說:「當初如果不是念念哭著說怕周盞沒人照顧,讓我娶她,我又怎麼可能去娶一個這麼惡毒的女人?碰到她我都覺得惡心。
「對了,過兩天念念在國外有個聚會,我不放心,打算過去看看。我告訴周盞我要去出差,如果她問起來,記得幫我打掩護......」
再後面,他說了什麼我已經聽不清了。
直到後面伸過來一隻寬大溫厚的手掌,覆在我的眼前,我才意識到自己早就已經淚流滿面。
江知禮把我拉進他的懷裡,聲線輕佻的輕聲道:「乖,不哭。我教你怎麼報復回去,好不好?」
5
我一直沒回家,江萬州也沒再給我打過電話。
但關於他的動態我倒是沒少知道。
當初周念建了個微博小號,裡面記錄了不少她和江萬州的點滴。
包括他出國找她,也包括他最近陪她,親手熬粥親手喂。
她知道我關注她的小號,發給我炫耀的。
也不是犯賤,就是在脫敏自虐,順便搜集江萬州出軌的證據。
他喂粥,我也沒闲著,被江知禮壓在身下要了一遍又一遍。
廚房,浴室,沙發......
意識到我走神,他聲音沙啞:「小阿盞,這麼不專心,是在想別的男人嗎?」
吃醋得緊。
我雙臂摟上他的脖子,主動地迎合:「沒有,我在想你,在想你為什麼當初會幫我。」
他親了親我的耳垂。
「笨S了......」
江萬州給我打電話已經是幾天後了。
我正在工作室給員工開會。
他道:「明天晚上家裡要為念念專門舉辦一個歡迎聚會,會邀請很多人,到時候我們一起。」
算是他給我遞了個臺階。
我沒拒絕:「好。」
聽我答應下來,他松了口氣,又恢復傲嬌:「記得打扮得好一點。」
「知道。」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正當我要掛斷電話時,江萬州又問:「我這麼久沒回去,你就不想問問我在哪裡嗎?」
「你這樣,」他壓著火,「你這樣還能算是個合格的妻子嗎?!」
我微不可察地蹙起眉:「不就是在陪周念嗎,你也說了,你是在替我照顧,替我償還,我有什麼可問的。」
不等他反駁,我繼續道:「不說了,我還在開會。」
想了想,我提前結束會議,重新撥了個電話號出去。
江知禮懶洋洋又散漫的聲音響起:「怎麼突然主動地給我打電話,想我了?」
我沒搭話,說的話絲毫不相幹:「明天我要參加周念的回國歡迎聚會。」
我舔了舔唇,眼底露出狡黠的光:「你說我搞點事情怎麼樣?」
6
為了周念的歡迎聚會,江知禮特意給我送來一套高定限定禮服。
顏色是張揚明媚的紅,襯得我的皮膚愈的白。
江知禮似乎很喜歡我穿紅色。
某次,我被他連哄帶騙地換上一套紅色襦裙,結果被他折騰到天明,那條裙子也變成破布碎片,不能再穿。
不過我這麼穿,江萬州不是很開心。
我們是分別來的。
他為了陪「身體不好」的周念,隻給我發個消息,讓我自己過來,他則是提早好久就到了。
江萬州的眉頭皺得能擠S隻蒼蠅:「你穿成這樣,這麼暴露,是故意想搶念念的風頭嗎?」
我定定地盯著他瞧了好幾秒,有些無語地想,給我打電話,讓我打扮好一點,別給他丟人的,好像也是他吧?
不過我沒說出口,在他覺得不自在的時候才勾起一個挑釁的笑,緩緩道:「就是故意的,如何?」
他頓時怒火中燒,扯著我的手腕,態度強硬地要拉著我往外走:「跟我回家,去換條裙子再回來。」
「我才剛到,侄子是要帶著周盞小姐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