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語氣跋扈，「跳的爽嗎？」

我抬頭，對上一雙吃味的眼。

 

「蔣唯，別覺得裴鈺清邀你跳一場舞就是看上你了。」

 

「他周圍擺著的都是大小姐，跟你這種拼命上位的女人。」

 

「才不一樣。」

 

說完，甩著手離去。

 

江煥款款走到我面前。

 

像真朋友樣好心提醒。

 

「蔣唯，現在追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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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她要走，我挑眉。

 

拉住她手腕，笑盈盈道。

 

「你要是喜歡。」

 

「送你好了。」

 

「要不要再看看我身上穿的是不是A貨？」

 

江煥對裴鈺清心思不純。

 

在看清我身上每個細節後，驀的臉色一沉。

 

「一條裙子而已。」

 

「是想用來氣傅期恆，還是用來氣我？！」

 

第2章 拆禮物

 

她裝的體面。

 

卻在撞見裴鈺清時。

 

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12

 

裴鈺清送我回的家。

 

我喝了太多酒。

 

在車上攥著他的袖子，軟聲叫。

 

「裴鈺清，是不是生氣了？」

 

尾音黏糊，像道鉤子。

 

接完電話回來後，他就一直黑臉。

 

哪怕我怎麼逗，都擰著眉。

 

「蔣唯，再鬧把你丟下去。」

 

他作勢要拉開車門。

 

身子被往前帶，我坐不穩。

 

手，不知摁到哪。

 

炙熱堅硬。

 

男人悶哼一聲。

 

我眯著眼，想著法子哄他。

 

「裴鈺清，禮物還沒拆。」

 

「幫幫我，好不好？」

 

我仰頭示意身後的拉鏈。

 

將赤裸的肩膀送到裴鈺清手上，

 

男人眸子微黯。

 

卻拉著我的手指，找到隱藏的拉鏈頭。

 

明晃晃的疏離。

 

他不願幫我拉下拉鏈了。

 

我一愣，眸子裡頓時多了點淚水。

 

「為什麼？」

 

後座空間凝滯。

 

裴鈺清收回望向窗外的眸子。

 

淡淡煙草味混著烏木。

 

禁欲沉穩，卻藏著一弦便能牽動的失控。

 

「蔣唯，我再問一次。」

 

「不是我，你也讓別人拉拉鏈嗎？」

 

我直覺如果這個問題回答的不好。

 

我會立刻被踹下去。

 

我怕疼，更怕沒人要我。

 

「裴鈺清，但來的是你呀。」

 

因為來的是他，所有其他假設都失去可能。

 

聽完，他默默把外套搭在我身上。

 

眸中閃過一瞬失落。

 

13

 

夜半，家門口。

 

有人按鈴。

 

我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

 

開門，是一身酒氣的傅期恆。

 

他手上提著祝記砂鍋粥，還熱著。

 

從祝記到我家。

 

車子開的再快也需要一小時。

 

「蔣唯，江煥跟我說。」

 

「你喝了很多酒。」

 

真不知道，一個幾個小時前還跟我吵得不可開交的女人。

 

是怎麼跟他說的。

 

但還是忍不住，鼻酸了下。

 

以前，傅期恆總是半夜喝醉酒。

 

他兄弟喊我去接他。

 

我繞路去祝記，買砂鍋粥。

 

看著傅期恆把粥喝下。

 

再坐一個半小時的公交回家。

 

路很遠，但為了傅期恆那點微薄的愛意。

 

我能忍。

 

現在，想到自己在冬夜中凍得瑟瑟發抖，卻覺得好傻。

 

「不需要。」

 

我把傅期恆擋在門外。

 

他卻第一時間，看見了玄關掛著的次淨衣。

 

裴鈺清的外套，很顯眼。

 

傅期恆登時就紅了眼。

 

「他送你回來的？」

 

我提醒傅期恆。

 

「我們分手了。」

 

「你沒有資格管我的事。」

 

傅期恆愣了愣，捏拳。

 

「蔣唯，我都哄你了？」

 

是，他都哄我了。

 

所以就不能當分手那句話沒說過嗎？

 

「可我不是在撒氣。」

 

我是真的鐵了心，要跟傅期恆分手。

 

哪怕，沒有裴鈺清。

 

那一瞬，砂鍋粥被塞進我手裡。

 

傅期恆落荒而逃。

 

14

 

既然決定分手。

 

我去傅期恆家收拾東西。

 

摁門鈴很久，沒人應。

 

我拿起傅期恆配給我的鑰匙，擰門。

 

玄關擋著。

 

我沒看見傅期恆跟江煥在哪。

 

卻聽見兩人壓抑的低喘。

 

一瞬，我手指冰涼。

 

「傅期恆，你到底能不能把她哄好啊？」

 

傅期恆把江煥抱進懷裡。

 

「這次可能要花點心思。」

 

他皺眉，輕「嘖」了聲。

 

「如果不是看在蔣唯好拿捏。」

 

「就算我倆在一起了，也能讓她接受我跟你的關系。」

 

「我才不會跟這種人糾纏呢……」

 

我想起昨晚涼到發透的那碗砂鍋粥。

 

傅期恆一直沒跟我分手。

 

是因為覺得我好拿捏。

 

能接受他跟江煥的肉體關系嗎？

 

我出現在臥室門口那下。

 

兩人嚇了一跳。

 

半響，傅期恆拿起床下的衣服。

 

披到江煥身上。

 

他問我，「你聽到了多少？」

 

我說，「全部。」

 

15

 

傅期恆眉頭一皺。

 

江煥卻笑眼盈盈的看我。

 

「蔣唯，既然你都聽到了。」

 

「我們也沒什麼好裝的。」

 

她環住傅期恆精壯的腰，一臉的饕足。

 

「我要遵守家裡的婚約。」

 

「你可以跟他保持戀愛，甚至結婚。」

 

她要我對兩人的私密關系視而不見。

 

我坦言，「做不到。」

 

傅期恆拿起床頭的皮夾，遞給我。

 

「要多少錢你自己拿，但我需要一個人回家交差。」

 

按傅期恆說的。

 

我背景幹淨，學歷好，長相不錯。

 

能找上他這樣一個頂級富二代，已經能跨越階層。

 

可我把皮夾丟在地上。

 

慢慢的抬頭，看他手上的腕表。

 

「傅期恆，我什麼都不要。」

 

「我們分手，你把我爸送你的表，還給我……」

 

傅期恆一愣。

 

下意識慌了神。

 

16

 

那隻表。

 

是我爸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

 

和傅期恆通身的富貴氣格格不入。

 

我爸重病的那年。

 

我遇見傅期恆。

 

他送花，送跑車，送我他所能送的一切。

 

他跟我說。

 

「隻要你要，隻要我有。」

 

嗯，我把他帶到了我爸面前。

 

他癌症晚期，每說一個字都費力。

 

那天卻很開心的聊了快半小時。

 

聊完，從床頭櫃裡。

 

掏出這塊表。

 

密封袋、軟布，包了一層又一層。

 

揭開，他交給了傅期恆。

 

「表沒停，你就得幫我好好照顧她。」

 

比起傅期恆一櫃子的勞力士。

 

那塊表顯的那麼微不足道。

 

可隻要它還在轉動。

 

就好像我爸還陪在我的身邊，看著我。

 

我什麼都不想要傅期恆給。

 

隻想要他，把我爸還給我。

 

可他聽了，卻解了表帶。

 

猛地摔倒了地上。

 

「是啊，蔣唯。」

 

「讓我摘了你好去送裴清鈺是嗎？」

 

「你他媽上趕著往上舔，賤不賤啊？！」

 

17

 

我耳邊嗡嗡的響。

 

手忙腳亂的趴到床底下去找那隻表。

 

狼狽的不像樣。

 

「傅期恆，那是我爸的東西！」

 

「你有什麼資格摔？！」

 

淚水和灰塵黏在一起。

 

江煥看著我狼狽的身形。

 

她不S心的勸我。

 

「不就一塊表嗎？這種檔次我能送你一櫃子。」

 

「蔣唯，你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啊。」

 

「裴鈺清那種男人不是你能傍得上的。」

 

「當傅期恆明面上的妻子，是你最好的……」

 

我一巴掌扇在江煥臉上。

 

我爸的表碎了。

 

石英面破裂，指針卡在碎片裡，動一下都廢了。

 

表停了。

 

我爸再也不可能看著我了。

 

江煥S咬著嘴唇看我。

 

她喊傅期恆，可憐巴巴。

 

「……她打我。」

 

可這一次，傅期恆沒插手。

 

他站的筆直，眉頭卻擰的S緊。

 

「蔣唯，我就問你一句。」

 

他像是很艱難才問出，「你真要分手？」

 

看著他掙扎的表情。

 

我說，「傅期恆，我後悔了。」

 

他以為我要跟他復合。

 

唇角一提。

 

「我真後悔跟你這種人渣談過。」

 

「髒狗跟婊子，絕配。」

 

重重甩了傅期恆一巴掌。

 

我把門甩上。

 

毫不留情的走了。

 

卻在看到樓外太陽的那一瞬，泣不成聲。

 

我爸想讓我幸福的。

 

卻怎麼總是讓他……失望。

 

18

 

我蹲在樓下花壇哭。

 

攥著表使勁的撥動指針。

 

但不論怎麼樣，不會動就是不會動了。

 

快哭暈過去，一張手帕遞到我面前。

 

「蔣唯，你背著我。」

 

「來找傅期恆啊？」

 

裴鈺清眼底壓著怒火。

 

他是來問罪的。

 

卻在看到我滿臉淚痕時，呼吸一滯。

 

好像在大海中浮沉的船隻。

 

猛然看見一座駐守的燈塔。

 

我撞進他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裴鈺清，我爸送給我的表碎了。」

 

我拿著碎的稀爛的表盤給他看。

 

「……它不會轉了。」

 

我哭的像丟了魂的孩子。

 

向來清高冷傲的裴鈺清，卻脫下了西裝外套。

 

墊在我身下，他一點點給我順氣。

 

「蔣唯，我認識個不錯的鍾表師傅。」

 

「我幫你拿去修，好不好？」

 

他沒說我爸的表是不值錢的東西。

 

沒因為表碎的不成樣了就丟了。

 

也沒說要買隻新表送我。

 

隻是用手帕耐心的把表包住。

 

把攥進手心的一點齒輪都拔下來，放好。

 

我倆靠在同一棵樹下。

 

陽光刺眼。

 

我哭著哭著就笑了。

 

我問他。

 

「裴鈺清，你在我身上裝監控了啊？」

 

舞會那晚，我就應該知道。

 

裴鈺清是個瘋子的。

 

他紅著眼，卻猛的嘆了口氣。

 

「蔣唯，我在你家樓下守了一整夜。」

 

「就回家洗個澡的功夫，你就跑來找別的男人了。」

 

「你說我該不該氣？」

 

裴鈺清要跟我清算。

 

我的肚子卻叫的震天響。

 

我撓頭，有些尷尬的笑了下。

 

「男朋友，你餓不餓啊？」

 

裴鈺清好像有一肚子氣。

 

卻在聽到那個稱謂的那一刻，驀的散了。

 

19

 

「所以，你是去找他拿東西的？」

 

「卻意外聽見他……」

 

火鍋沸騰。

 

我點點頭，機械的嚼著肉。

 

每次難過時，我都會一個人跑來吃火鍋。

 

對座總是空蕩蕩的。

 

但此刻，有張被煙氣燻蒸的紅潤的臉。

 

聽我說完，裴鈺清笑了。

 

動了筷子，夾了辣鍋的牛肉。

 

兩秒後，嗆的整張臉都漲紅。

 

我要的特辣，裴鈺清吃不慣。

 

我笑嘻嘻的給他倒飲料。

 

「不覺得吃火鍋特辣很爽嗎？」

 

裴鈺清說不出話，白眼卻快翻到天上。

 

再開口，他嗓子有些啞。

 

「蔣唯，不是因為分手在哭，對吧？」

 

「不會因為離開傅期恆，覺得遺憾。」

 

裴鈺清對傅期恆。

 

真的……特別在意。

 

我點開自己跟傅期恆的聊天記錄。

 

從很久以前，就是滿屏的綠色消息。

 

傅期恆很少看，也很少回。

 

把我追到手之後。

 

他就不再像從前一樣對我有求必應了。

 

反倒是我，一遍遍追問自己。

 

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才讓傅期恆變得冷淡。

 

「我想通了。」

 

「傅期恆隻是把我當成一個工具人而已，沒什麼好在意的。」

 

我輕輕笑了下。

 

裴鈺清卻一改之前的冷漠腹黑。

 

微信朋友圈公開自己非單身。

 

還將自己後續的工作安排，都發到了我的手機上。

 

「女朋友，歡迎查崗。」

 

我怔了怔，心裡那個莫大的缺口。

 

像被塊棉花糖，填滿。

 

20

 

裴鈺清談起戀愛來挺粘人的。

 

近乎所有時刻。

 

都在通過各種方式，表達想念。

 

我在圖書館寫論文。

 

收到消息。

 

【給你點的飲料到了，記得去拿。】

 

坐了太久，我也想著要休息。

 

起身，拿到奶茶的那一刻。

 

卻在圖書館門口撞見傅期恆。

 

幾個星期沒見，他談了新的女友。

 

兩個人吵的厲害。

 

我路過，當沒看見。

 

卻被傅期恆拽住。

 

他看了眼我手中的奶茶。

 

「怎麼，有人追你啊？」

 

「見到前男友連聲招呼都不打？」

 

他身旁的女生頓時警覺的看著我。

 

被傅期恆摒開。

 

他晃晃手中的鑰匙，問我。

 

「蔣唯，你還有東西在我那沒拿走。」

 

「跟我回去一趟吧？」

 

女生炸毛了。

 

有人在圍觀，她一臉委屈的朝我吼。

 

「絲襪，套，都是你的是嗎？」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分手了還跟前男友藕斷絲連！」

 

我一愣，緊接著想到江煥。

 

驀的，笑了。

 

不論女友是不是我這個好拿捏的蔣唯。

 

他和江煥的關系，卻一直沒變。

 

21

 

傅期恆的臉色黑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