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嗯。】

這邊沈馳也表現得依舊矜持又高冷。

 

我沒圖省事，直接給他點套餐，而是一個菜品一個菜品地摸清了他的喜惡。

 

遇見喜歡的，他就回個【嗯】，不喜歡的，就不回，特別喜歡的，會回個【好】。

 

我讓外賣員把外賣送到了我這邊，然後不嫌麻煩地又親自拎著外賣去了沈馳也宿舍樓下，見我過來，沈馳也有些意外。

 

我不好意思道：「抱歉學長，地址忘記更改了，所以就一塊送到了我的宿舍樓下。」

 

沈馳也哦了一聲，沒多說什麼，拿了外賣就上樓了。

 

之後，我天天找各種理由找沈馳也聊天或者見面。

 

沈馳也每次都表現得很矜持，但再也沒警告過我——「沒事別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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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把去外面吃飯的時間定在了周五晚上，大學生約會的最佳時間。

 

我一邊暢想著等會兒吃飯要怎麼拉近和沈馳也的關系，一邊樂滋滋地花了兩個小時化了一個最完美的妝，又換上了最合適的衣服。

 

但我剛走到宿舍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

 

是個漂亮得像個洋娃娃的女孩。

 

「你就是莊心桐？」

 

她語氣和表情都不算和善，個子不高，但還是努力仰著腦袋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我點點頭：「有事？」

 

「好心奉勸你一句，離沈馳也遠點。他不是什麼好人。」

 

這話之前我室友還有相熟的朋友也和我說過，雖然不太喜歡聽別人說沈馳也的壞話，但好賴心我還是分得清的，所以每次我都會認真點頭，告訴她們我有自己的判斷，讓她們放心。

 

現在她們覺得我戀愛腦無可救藥，也不怎麼說了。

 

不過這女孩我並不認識，突然這麼說，我一時也分不清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於是還是順著她的話點頭。

 

「謝謝提醒，不過我會自己判斷。」

 

女孩見我不聽勸，有些不滿：「你以為我是在提醒你嗎？我是在警告你！離他遠點！」

 

見狀，我心裡不禁豎起了防備。

 

正琢磨女孩到底想做什麼時，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沒心思再和女孩糾纏，繞過她就要找沈馳也，卻被女孩一把抓住了手臂。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說完，她也看到了沈馳也。

 

沈馳也穿的依舊是平時的寬松休闲風，但從配飾細節上看，應該是認真打扮了，我正要打招呼，就聽抓著我的女孩突然嗤笑一聲。

 

「哎呀，好久不見啊，哥、哥。」

 

看到女孩，沈馳也腳步一頓。

 

我疑惑回頭：「他是你哥？」

 

女孩故作輕松道：「對啊，他媽是我後媽，他可不就是我的便宜哥哥嗎？」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沈馳也，倒不是有什麼偏見，或者特別驚訝，因為從沈馳也表現的外在性格看，就能猜出他的原生家庭可能不太尋常，隻是下意識地，做了這個表情。

 

沈馳也臉色更難看了。

 

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走。

 

我急忙叫他：「哎！學長！」

 

結果他那繼妹看著不大，力氣不小，SS抓著我的手臂。

 

「莊心桐，我最後再警告你一遍，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離他遠點！」

 

眼看著沈馳也的腳步都停下了，又因為她這句話加快了。我不由有些生氣，聲音也大了點：

 

「他是不是好東西我自己會判斷！不用你幫我做決定！」

 

說完，我掰開了她的手，朝沈馳也的方向追去。

 

但女孩仍舊不肯放棄，一把抓住我的裙子。

 

「你傻逼吧，S戀愛腦！別人說什麼都不聽，非得等被渣男騙得人財兩空才後悔是吧！」

 

我忍無可忍，反手抓住女孩的手腕，一個轉身，把她反手押了下去。

 

「妹妹，我最後再說一遍，我有自己的判斷，你要是再纏著我，我就報警告你騷擾！」

 

聞言，女孩氣得不行，一邊掙扎一邊尖聲辱罵。

 

見她沒再動手，我也懶得計較，抓著包，快步朝沈馳也追了過去。

 

9

 

我追到沈馳也宿舍樓下都沒看見他的身影，隻好給他發消息。

 

好家伙，逃跑都不忘拉黑我。

 

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好吧，我是。

 

誰讓我自己選了一個這麼難追的呢？

 

沈馳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消失了兩天，直到周一上課的時候，才被我再次堵到。

 

見到我，沈馳也臉上沒什麼意外，隻是有些緊繃。

 

我沒多問，隻是把早就準備好的，之前約好的要一起去的餐廳的外賣遞給了他。

 

沈馳也這才露出詫異的神情：「這是做什麼？」

 

我見他不接，主動抓過他的手把袋子塞了過去。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討厭我，但我說好了請你吃飯。」

 

沈馳也緊緊地抓著袋子的提手，手腕上的青筋都跳了起來。

 

我低著頭沒去看他的臉色，說完之後，心裡默數了五個數，然後嘆了口氣，轉身離開，等走到第三步的時候，沈馳也終於開口了：

 

「我沒有討厭你。」

 

我腳步一頓。

 

雖然這次過來本來就是為了聽他這句話，但驟然聽到，鼻頭還是驀地泛酸，我扭頭用譴責的目光看向他：「那你為什麼總是拉黑我？」

 

沈馳也張了張嘴，卻沒解釋，木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我。

 

我也不追問，隻盯著他看，見他遲遲不回答，我再次嘆氣，一滴眼淚恰到好處地凝結完成，從眼眶下方掉了下來，我轉身離開，沈馳也再次叫我：「莊心桐。」

 

這次我沒再應他，繼續走。

 

走了兩步，他終於快步追了過來，攔在了我的面前。

 

「我說了，我沒有討厭你。」

 

我再次反問：「那你為什麼拉黑我？」

 

沈馳也放下了攔著我的手臂，偏頭錯開了我的視線，又是好一會兒，他低聲說了實話：

 

「不想，被你拉黑。」

 

我：「……」

 

雖然也猜到過這個可能，但真的從沈馳也口中聽到這個原因，還是多少有些無話可說，我又氣又想笑，再次反問：「我為什麼要拉黑你？我有病嗎？」

 

「……」

 

沈馳也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又看向了我的眼睛。

 

「莊心桐，我是什麼樣的人，還要我自己和你重復嗎？」

 

上周五他繼妹來我們學校鬧騰的事情早就有人發到了論壇上，她說沈馳也原本不姓沈，但是為了討好她爸爸，所以故意改姓，本質上就是為了圖謀他們沈家的家產。

 

在家算計家產，在校霸凌同學，一時間沈馳也在學校的名聲更差了。

 

連帶追他的我，也被劃分到了被排擠孤立的位置上。

 

不過我並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所以面對沈馳也的質問，我隻是抓住他的手腕，把曾經告訴過所有勸我離開他的人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我不需要！因為你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會判斷！」

 

說完我又忍不住反問：「我人機啊，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聞言，沈馳也愣了一下，隨即自嘲似的反問：「那你覺得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我看著他認真道：「一個很棒，很好，我很喜歡的人。」

 

沈馳也自嘲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然後緩緩消失，看起來他依舊想努力揚起嘴角，但幾次都失敗了，最後擠出一個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表情。

 

「你，你還真是，真是，眼光別具一格。」

 

說完，他又想起什麼，嗤笑一聲，又問：「你是不是，從來沒看過學校論壇啊？不是，你平時在學校裡有朋友嗎？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以前做過什麼啊？」

 

說話時，他單手撐著牆壁，低頭朝我湊近，擺出一副調戲良家婦女姿態，看起來渾渾蕩蕩的。

 

但不過都是對緊張的掩飾。

 

我依舊嚴肅又認真。

 

「我知道。」

 

聞言，沈馳也嘴角上揚得更誇張了，但眼裡卻隻有慌亂。

 

我沒立刻拆穿，隻繼續道：「你之前救過被人N待的流浪貓狗，你也救過半路被混混調戲猥褻的女孩，你還因為學生會會長在背後威脅貧困生和他們大打出手……」

 

沈馳也臉上強撐的笑容終於垮下來了，一直無精打採半耷拉著的眼皮終於完全支起來，瞪得溜圓。

 

我嘆了口氣，最後又勸了他一句：

 

「學長，聽話，以後別去娛樂圈。」

 

沈馳也：「……？」

 

我搖頭吐槽：「演技太差了。」

 

沈馳也：「……」

 

10

 

沈馳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太感動了，抑或兩者都有，饒是臉上盛滿了疑惑，也始終沒問出我是從哪裡知道這些事的。

 

我也沒主動和他解釋，隻是用肚子叫的手機錄音騙他一塊安靜吃了外賣。

 

等吃完後，要分開了時，我才提醒他：

 

「把我放出來。」

 

沈馳也哦了一聲，拿出手機，看樣子是要當著我的面把我放出來，手機打開的那一瞬，我的照片赫然出現在屏幕上。

 

雖然隻有一瞬，但我看到了，是我在朋友圈發的照片。

 

沈馳也臉色瞬間漲紅，下意識想裝作無事發生道：「我回去……」

 

我掏出手機，打開屏幕，放到他眼前，他又閉嘴了。

 

因為我的手機壁紙是他的腹肌照。

 

之前假裝叫錯人的時候，他發給我的。

 

當時他給我的回應不多，但照片很多。

 

沈馳也臉更紅了，低頭又打開了手機把我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我看到上面他給我的備注是——【老婆】。

 

11

 

我和沈馳也又恢復了之前的關系，就是那種相處起來像是朋友，但多了點曖昧，備注大膽又露骨，實際上卻並沒有戳破那層窗戶紙。

 

沈凌月，也就是沈馳也的繼妹又來找了我兩次，無一例外是想盡各種方式想讓我離開沈馳也的。

 

我有些煩，加上最近和同學的關系確實有些微妙，所以我直接搬出了宿舍，在學校附近租了個公寓。

 

沈馳也得知這件事後，又開始似有若無地試圖躲我。

 

這次我沒立刻追過去，而是等了兩天。

 

沈馳也生日這天，我直接訂了餐廳，等下課之後，我把餐廳的地址發了過去，然後給他打去了電話，一邊在教室收拾著東西，一邊大言不慚道：「學長，我已經到了，別讓我等太久哦～」

 

說完，不給沈馳也任何拒絕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遲疑了一下，又用文字消息補充一句：【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然後手機靜音，腳步輕快地就要離開。

 

走到一半，還沒離開學校的時候，就被人攔了下來。

 

「心桐學妹，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兒呀？」

 

我仔細辨認了一下幾人，面熟，應該是學校的人，但不認識。

 

最前面的是戴著不對稱耳釘的寸頭高瘦個兒。

 

我挑眉，誠實道：「約會啊，很難看出來嗎？」

 

男生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愣了一下，我低頭給發了一連串問我做什麼的沈馳也又回了新消息。

 

【先別去餐廳了，我在東門小花壇這邊被人堵了。】

 

沈馳也立刻回了一連串問號。

 

我關了手機，又抬頭看向堵在我面前的幾個男生：「沈凌月讓你們找我的？」

 

沒辦法，我這人一生行善積德人緣好到即便是個傻逼戀愛腦也隻是讓人不隨意搭理我，所以除了每次見面都格外極端的沈凌月，我還真想不到有誰會來找我的事。

 

耳釘男接連預判失誤，有些破防，最開始臉上痞氣的壞笑也掛不住了，索性直接道：「沈馳也今天生日得回沈家，你別纏著他了。」

 

我忍不住笑了，反問：「我又沒綁了他，那他想去哪兒是他的事，你們找我說有什麼用？」

 

耳釘男有些煩。

 

「現在學校誰不知道你倆正熱戀期，你這邊約他出去，他敢不去嗎？」

 

這話我愛聽，忍不住捂住雙頰害羞道：「哎呀，哪有你們認為的這麼誇張。」

 

幾個男生：「……」

 

這會兒另一個穿著綠色外套的男生沒耐心了：「莊心桐，我們不是過來看你秀恩愛的，最後再奉勸你一遍，離他遠點，不然很容易惹禍上身。」

 

我反問：「比如呢？像你們這樣把我堵在學校門口？」

 

一個男生解釋：「我們隻是警告，但下次，可不一定了。」

 

我撇撇嘴：「那還真是謝謝你們了，不過法治社會，除了警告，你們還能做什麼呢？」

 

接二連三被挑釁，綠外套臉上浮現出了更明顯的怒意：「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著，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領子，作勢就要動手。

 

不過在他拳頭舉起的時候，我的拳頭就先落到他臉上了，緊接著，一個抓握、轉身、聚力——隨著人體落地的聲音，我完成了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我瀟灑抬頭，正好和石化在十步之外的沈馳也四目相對。

 

我朝他比了個 wink：「學長，我帥嗎？」

 

被我摔了的男生躺在地上痛苦扭曲，看起來很少挨打的模樣。

 

沈馳也回過神，沉默著走了過來，我一步從面前躺倒的男生上方跨過，朝沈馳也走了過去。

 

沈馳也看著我，伸出手：「你……」

 

隨即又閉嘴放手。

 

好一會兒，躺地上的男生都被同伴拖走了，他才組織好語言，問我：「你不是已經到餐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