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楊文連忙走過來，也注意到了我跟張小芸之間嚴肅的氣氛。

“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把手裡的診斷書拿給老公看，“她舍不得把壞了的雞蛋扔了，覺得浪費，還特意煮給我吃，知不知道我都食物中毒了！”

“張小芸，你自己離開吧，我們家不需要你這樣勤儉節約的保姆，你想吃苦沒人攔著你。”

楊文看了我的診斷書，“老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也知道，小芸就是節約了點，人還不壞。”

“人不壞？她那麼節儉怎麼不自己把雞蛋給吃了要給我吃？”

見我態度堅決，張小芸也紅了眼眶，眼睛盯著楊文，想讓他替自己說說話。

“老婆，你別生氣，小芸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了，你要是真把她趕走了，小七不會傷心嗎？畢竟小七和小芸都熟了，要是走了不就沒人陪著小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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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楊文還看了眼女兒。

誰知女兒一把抱住我，搖晃自己的腦袋。

“我不會難過，我不想讓媽媽難過，媽媽都因為這個生病了，生病就要打針，打針很疼的，我同意媽媽說的話！”

我沒想到女兒竟然完全向著我，畢竟我平時工作很忙，沒多少時間陪著她，頓時熱淚盈眶。

張小芸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我親了一口女兒，隨後站起身望著張小芸。

“聽到了沒有，不用再多說了，明天你就離開吧！”

楊文還想再求求情，我一眼看了過去。

“怎麼，你也想一起離開？”

他連忙搖頭。

9

晚上睡覺，我老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

我輕手輕腳打開女兒的房門走進去，給女兒蓋好被子。

突然，我摸到她額頭滾燙，竟然發燒了！

我連忙回房間叫醒老公，跟他說女兒生病了。

張小芸也聽到動靜，著急忙慌走過來。

“發生什麼了？”

“小七生病了，快送她去醫院。”

“家裡不是有藥箱嗎，先喂一點退燒藥吧！”

對了，差點忘記了，我在家裡經常備著一些常用藥。

張小芸連忙把藥箱遞過來，我找到了裡面的退燒藥，隻是這個藥盒怎麼看起來不太一樣？

我看了眼名字，確實是退燒藥。

按照說明書給女兒喂下。

過了一會，本以為會退燒，誰知道竟然發燒得更厲害了。

我徹底慌了神，床上的女兒難受地緊閉雙眼，嘴唇發白，嘴裡還喊著“媽媽，我難受。”

我不知道為什麼吃了退燒藥反而更嚴重了。

把盒子拿起來一看，日期竟然是五年前的，這個藥過期了！

“快打120，這藥過期了！”

救護車來得很快，把女兒送上救護車的時候張小芸也跟了上來。

10

急診室外，看著難受的女兒，我眼眶也湿潤了。

楊文在一旁輕聲安慰我。

我拿出剛剛放在口袋裡喂給女兒的藥盒。

我不明白藥為什麼會過期，每年都會換新的藥，就是預防發燒感冒這種情況，根本就不會出現過期這種事。

看著藥盒上面的“三草產業”，我瞪大了眼睛。

不對，我買的藥是“三花產業”的，這個什麼三草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是盜版！

是有人換了我的藥！

我抬頭望著楊文，“你是不是拿了藥盒裡的退燒藥？”

楊文一臉疑惑：“沒有，我都好久沒生過病了，再說了，藥盒裡的藥你不是三個月前換過嗎？”

三個月...正是張小芸來的時候。

我抬眼望著她，她卻心虛地不敢看著我，目光遊離。

我拿著藥盒，手放在口袋裡握緊正在錄音的手機。

“張小芸，你是不動盒子裡面的藥了？”

“沒，沒有啊，嗨，我怎麼會動，我都不知道醫藥箱在哪。”

她說話的時候結結巴巴，眼睛也不敢看著我。

我點點頭，“行，沒事，那可能是進小偷了，既然這樣肯定就會留下指紋，我直接報警。”

聽到我說要報警，張小芸急了，連忙拉著我的手。

“哎呀，太太，報警做什麼，就是個藥而已，沒必要這麼小題大做吧！”

“小題大做？就因為你嘴裡的小題大做，我的女兒現在還躺在醫院裡！”

張小芸啞了聲，見我真的想去報警，直接大吼：

“就是我換的，怎麼樣，你滿意了吧！”

“那些藥是我從家裡帶來的，我媽說過期了，但是藥效還在，生病也能吃，我們農村哪個沒吃過過期的藥，怎麼你們城裡人就吃不得？”

“你不就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嗎？你用的還不是你老公的錢，一個女人還愛亂花錢，在我們家那邊恐怕都沒人要你！”

“要我說，就是現在的孩子太嬌氣，怎麼能這麼浪費，過期的藥扔了那不是可惜嗎，剛好你女兒也生病了能吃，我就把新的藥給拿走了，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一副有錢人嬌奢的模樣！”

看著她害了我女兒還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我氣不打一處來，抬起手就重重給了她一巴掌。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空氣都滯了一瞬。

她的頭被打偏，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幾秒後，響起我氣得發抖的聲音。

“怎麼樣？張小芸，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辦這種蠢事，是不是真的覺得我不敢對你怎麼樣？”

“我告訴你，我會報警，既然我不能對你做什麼，你就等著法律制裁你吧！”

是我自己低估了人性的惡。

之前在家裡節約就算了，剩菜一直吃，新鮮炒的菜也要先吃剩菜，從沒吃過一頓新鮮的。

買的水果也要從壞了的開始吃，舍不得扔了，覺得扔了浪費。

沒想到她竟然得寸進尺，連藥都要換成之前的過期的假冒的退燒藥喂給我女兒吃！

她嘴裡說著節約節儉，可是那些壞了的過期了的，沒有一樣是她自己吃，都給我，我女兒和老公吃了。

沒苦硬讓別人吃。

聽到我說要報警，張小芸慌了，她整個人哆哆嗦嗦說話都結巴。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這點小事，你至於嗎？”

她著急過來搶我的手機，被我一下子推翻在地上。

一旁的老公著急了，連忙扶起地上的張小芸，皺著眉看著我。

“秦顏，你這就有些過分了，小芸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別斤斤計較了。”

我看著這個相愛了多年的男人，如今因為第一個女人，連躺在病床上的女兒都不管了，甚至還指責自己的老婆。

“我斤斤計較？楊文，我看你是待在家裡，連自己幾斤幾兩都忘了吧！要不是我，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家公司給別人打工，哪裡還能過得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天天在書房裡看書玩樂的好日子！”

被我戳破了，楊文漲紅了臉，指著我的鼻子罵：

“秦顏，我早就受夠了你，你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嗎？我告訴你，你這樣的女人我才看不起！小芸，我們走！”

楊文扶起地上的張小芸，拉著她準備離開，被我攔住了。

“誰說你們能走！”

11

“請問，是秦顏女士報的警嗎？”

警察來得很快，是剛剛我趁他們不注意偷偷報的警。

看著我身後的警察，張小芸嚇得癱軟在地，愣了幾秒後又開始賣慘。

“哎呀警察同志啊，我是真的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她家的孩子吃了過期藥就這樣了，我們農村人哪有不吃過期藥的！”

“我就知道，你們看不起我們農村人，我們就是賤命一條，你們才是天生貴命。”

警察才不管她說什麼歪理呢，直接把她給帶走了。

看著楊文還想開口求情，我叫住了警察。

“警察同志，還有這個人，我懷疑他們倆是一伙的，故意投毒，麻煩都帶走吧！”

就這樣，在楊文震驚的目光中，警察把他們都帶走了。

張小芸被帶走時嘴裡還在喊著冤枉。

不過是不是冤枉可不是她說的算。

我把錄音證據交給警察，準備把家裡兩人偷情的錄像交給律師，讓律師起訴離婚，讓楊文淨身出戶。

沒錯，其實兩個人在之前就已經在家裡看對眼了，甚至大膽到家裡處處都留下了兩人歡好的痕跡。

好巧不巧，都被我拍到了。

我也一直沒有做聲，就是等一個機會。

現在終於等到。

有了出軌的證據，很快就起訴離婚了。

兩個案件也同時進行。

張小芸被抓的事傳到了她的家裡，她想讓她家裡的人替她請個律師，誰知她媽直接說他們斷絕母女關系，不認這個女兒。

就這樣，張小芸最終被判惡意投毒罪。

而楊文，也被判淨身出戶，女兒的撫養權被判給了我。

張小芸被抓的時候還在歇斯底裡：

“憑什麼，就是吃了過期的藥至於嗎，要這麼矯情嗎？”

“你們不就是出身好嗎，除了出身哪一點比我強，憑什麼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你們吃點苦受點累不應該嗎？”

不過，她的這些話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回答了。

我隻想說，我的好日子是我自己一點一點打拼來的。

她說的那些苦，我大部分都吃過。

但是我現在有了能過好日子的機會，憑什麼要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要給自己找一些苦頭吃？

我現在的生活，是我努力得來的，不是我自怨自艾得到的。

12

跟楊文離婚後，他來找過我很多次。

哭著求我復合，甚至自殘來挽回我。

都被我喊保安給趕走了。

我想，他不是愛我，隻是受不了過回之前的苦日子吧！

但是這一切不都是他自找的嗎？

他覺得張小芸做得沒錯，覺得沒苦硬吃是對的，那既然這樣，就跟她一起去吃苦才是對的。

13

再次見到張小芸是在三年後。

我正帶著女兒在遊樂場玩，因為她這次考了班級第一，我答應她的獎勵。

我注意到一旁有一個人偶裝扮的人正在指責一個小女孩。

“你不知道我累了嗎？為什麼不把凳子讓給我，你站一會吃回苦不行嗎，你怎麼這麼矯情！”

小女孩被指責，竟直接哭出聲來。

沒一會，小女孩的家長就來了，二話不說就上前踹了一腳玩偶裝扮的人。

頭套掉在地上，竟是張小芸，這幾年蒼老了不少怪不得會說出那樣的話。

女孩的父親指著她的鼻子罵，甚至還投訴到老板那兒去，很快老板就親自來跟女孩道歉，並且把張小芸給開除了。

我心裡覺得好笑，本以為張小芸坐牢出來會改。

沒想到還是我高看她了。

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回去的路上，我問女兒，我跟她爸爸離婚會不會心裡有怨言。

女兒思考了半天，然後堅定地搖頭。

“媽媽，我知道你也是有苦衷的，你是被逼無奈才會選擇跟爸爸分開，我說過的，我會同意你的每個決定。”

我將女兒緊緊抱在懷裡，我知道，我們的未來一片光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