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中秋節，女兒請了個流浪漢來家裡吃飯。

 

我在廚房忙碌三個小時，給他做了八道菜。

 

中途女兒回醫院加班。

 

流浪漢對我起了色心，趁機侮辱了我。

 

事後我報了警，女兒卻說：“媽，你歲數這麼大了，有什麼好計較的啊，就當獻愛心了不行嗎？”

 

女兒替我撤訴，說我腦子有問題，有幻想症。

 

這件事對我打擊很大，我因此得了精神疾病，最終意外墜海。

 

再睜眼，我回到了中秋節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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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媽，我今天晚上邀請一個朋友來咱家，你多做點菜吧。”

 

女兒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打了個激靈。

 

我這才意識到我重生了。

 

女兒從小就愛心泛濫。

 

六年級她爸爸得了重病，家裡的錢都花幹淨了。

 

我好不容易借了一萬塊錢。

 

正逢學校獻愛心，給貧困山區孩子捐款。

 

女兒跟我要錢，我給了她一百，她覺得少。

 

便偷了給她爸拿藥的錢去捐款。

 

後來他爸能做手術了，卻因為醫療事故去世。

 

醫院給我賠償，女兒卻讓我別要了，說資源也不容易。

 

老公S是因為命數已盡。

 

後來，我和女兒相依為命。

 

她開始撿一些流浪貓狗回家，要求我給那些小動物買最貴的貓糧狗糧。

 

那時我一個人養家糊口，實在沒有闲錢養這些小動物。

 

便在她上學時，把那些小動物放走了。

 

女兒回來知道後，大罵我沒有愛心，吵著要離家出走。

 

後來女兒做了醫生，常常用自己的工資接濟沒錢看病的孤寡老人。

 

而我因為年輕時過於拼命，腰落下毛病，幾次想去做手術，都因為沒錢擱淺。

 

隻能自己去買一些膏藥。

 

女兒有病人沒家屬照顧，她常常會讓我過去做免費護工。

 

我勸女兒先顧自己再顧別人。

 

女兒卻一臉嫌棄地看著我，“媽，你知道你這輩子為什麼過得這麼苦嗎，就是因為你沒有同理心，你不愛這個世界，所以世界也不會愛你。”

 

上一世，就是中秋節這天，女兒請了個流浪漢來家裡。

 

說要看著他可憐，想要給他送溫暖，要讓他體會到有家人一起過中秋的感覺。

 

我忙碌三個小時，做了八道菜，想著這個人吃完就打發走。

 

誰料吃到一半女兒接了醫院的電話。

 

她離開之後，那個流浪漢喝多了，直接變了臉。

 

跟我要煙要酒要錢，還對我動手動腳。

 

我冷了臉，直接下了逐客令。

 

流浪漢卻變本加厲，

 

惡狠狠地說：“裝什麼啊，你們兩個單身母女，請我來不就是為了幫你們解決這件事。”

 

那一晚上，不管我怎麼掙扎，怎麼喊叫都無濟於事。

 

想到這裡。

 

流浪漢身上的臭味仿佛還縈繞在我鼻尖。

 

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我說：“我不做，你別帶回來。”

 

女兒不解道：“媽，你怎麼了？”

 

我開門見山，“你的什麼朋友，不會是街邊要飯的吧。”

 

女兒愣了一下，“你知道了？對，不過我不喜歡你用要飯的稱呼他們，他們也不想靠乞討為生，請你尊重他們。”

 

這句話真是把我氣笑了。

 

“他們有手有腳，不想乞討，可以去送外賣，去送快遞，去工廠，可他們偏偏要流浪，這種人我為什麼要尊重？”

 

2

 

女兒被我說得啞口無言，臉通紅。

 

“說到底，你就是不想做這頓飯。”

 

我點頭，“對，我也不想讓這種人來我家裡。”

 

女兒氣急敗壞，“媽，你太過分了，今天可是中秋節，我都答應好人家帶他回來感受家的溫暖，你不讓我帶回家，你讓我帶去哪。”

 

“你愛帶哪去就帶哪。”我硬氣說道，“反正這房子是我的，我說不允許，就是不允許。”

 

說到最後，我也有些控制不住脾氣。

 

最後一句話都是對女兒吼出來的。

 

女兒眼睛一下子紅了，拿起包往外走。

 

到門口又停下，“媽，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看不起流浪漢，也就是看不起我，如果你不讓他進家門，那這個家，我也不回來了。”

 

我從小就寵愛女兒，不想讓她見識這世間的不公和醜惡。

 

不知道是不是我這種教育方式出了問題。

 

女兒被我教得太過天真，總覺得世上沒有壞人。

 

以至於上一世，我被那個流浪漢侮辱之後。

 

我直接報了警。

 

女兒趕到派出所之後。

 

我以為她會懊悔，會指責那個流浪漢。

 

誰料她竟然把一切都怪在我身上。

 

“媽，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幹嗎要報警，他的生活本來就夠糟糕的了，等他坐了牢，隻會更讓人看不起。”

 

“你歲數都這麼大了，對這種事應該沒有感覺了吧，怎麼還這麼斤斤計較，趕緊撤訴吧，就當獻愛心了。”

 

就連民警聽了這話都感覺到不可思議。

 

直接就問她：“小姑娘，這真的是你親媽嗎？”

 

女兒竟然還能笑出來，“當然是我親媽，警察同志，這件事我們撤訴，我媽平日裡腦子不好，這就是個誤會。”

 

聞言，我腦子嗡了一聲。

 

我連忙喊道：“不，我不撤訴，我就要告他。”

 

不管女兒怎麼說，我堅決要告那個流浪漢。

 

等流浪漢判了刑，女兒卻跟我斷絕了母女關系。

 

直接搬去了亡父的姐姐田美蘭家。

 

我因為這件事有了心理陰影，時間長了形成了心理障礙，去醫院確診了精神疾病。

 

可我去了女兒醫院那麼多次，她一次也沒有來看我。

 

那個禽獸坐牢之後，她卻每個月都去看他。

 

我知道這件事後變得無比痛苦，去質問女兒。

 

女兒卻冷冷地對我說：“我這是在替你贖罪，你知不知道，他沒錢沒親戚，在監獄裡是最底層，受盡了欺負。”

 

田美蘭也在一邊冷嘲熱諷。

 

“就是，陳琴你真的太冷血了，咱們這歲數，能被人看上就不錯了，你把這件事搞得盡人皆知，對你有什麼好處？”

 

這些話成了壓S我的最後稻草。

 

我甚至懷疑自己報警這件事是對是錯。

 

我精神變得錯亂。

 

直到那天渾渾噩噩走到海灘，又沒有意識地跳了海。

 

回憶起這件事，我還忍不住全身發抖。

 

重生一次，我感覺腦子清醒了不少。

 

我拍手，“那太好了，你可一定要說到做到，說不回來，可千萬別回來。”

 

女兒以為我在說氣話，她咬牙切齒道：“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搬去大姑家。”

 

3

 

這是女兒最後的S手锏。

 

田美蘭是我老公的姐姐，年輕時愛玩，一直沒結婚，也沒要孩子。

 

當初我老公生病，她沒來看過一眼，沒借過一分錢。

 

後來我老公因為醫療事故去世，她倒是出現了要分遺產。

 

這兩年她歲數大了，老年病一來，發現無人照顧。

 

便開始親近女兒，想要女兒給她養老。

 

我不喜歡女兒跟田美蘭來往。

 

可每次田美蘭一招手，女兒就會像找到主人的狗一樣，屁顛屁顛跑過去。

 

最重要的是，田美蘭跟女兒臭味相投。

 

兩個人都喜歡討好別人。

 

田美蘭吃齋念佛，每周都去做幼兒園義工。

 

所以在女兒心裡，田美蘭比我這個親媽高尚多了。

 

可每次女兒讓我去醫院給那些病人當免費護工時候，我都會問一句為什麼不找田美蘭。

 

女兒會說田美蘭忙。

 

其實我們心知肚明，田美蘭就是嫌醫院的老人髒，沒有幼兒園孩子幹淨。

 

我也是上輩子報警之後才知道，中秋節那天給女兒打電話根本不是醫院。

 

就是田美蘭。

 

她自己一個人過中秋寂寞，要女兒過去陪她。

 

想到這裡，我更是心寒。

 

我沒有理睬女兒，直接跑進女兒臥室。

 

女兒以為我服軟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我拖出來一個大行李箱，直勾勾看著女兒，“你現在就搬。”

 

女兒臉一白，賭氣一般拿著箱子去了自己房間。

 

不到半天工夫，女兒就收拾好了所有。

 

田美蘭開車來接她，僱了搬家公司，很快就把東西都搬了下去。

 

田美蘭在我面前笑開了花。

 

“陳琴，涵涵去我那裡你就放心吧，母女沒有隔夜仇，我幫你勸勸。”

 

我冷聲說：“不用，你操心好自己吧。”

 

按照女兒的性格，那流浪漢她肯定是非請不可。

 

就是不知道田美蘭能接受這件事嗎。

 

我平靜地看著這些人把女兒東西搬走。

 

最後走的是女兒，到門口時，女兒好像後悔了。

 

抬頭對我說：“隻要你跟我……”

 

我知道她要說什麼，連忙擺手送瘟神一樣。

 

“趕緊走。”

 

女兒氣惱地咬了咬唇，摔門離開了家。

 

等女兒離開之後，我松了一口氣。

 

果不其然，晚上田美蘭發了一條朋友圈。

 

文字是中秋快樂。

 

配圖就是女兒和她自己那個名叫李強流浪漢的合照。

 

隻看到李強這張臉我就惡心到了，他身上那股味道我感覺隔著屏幕都能聞到。

 

他很擅長偽裝。

 

喝醉了酒和清醒的時候，簡直是兩個人。

 

可能是怕我看不到朋友圈，女兒還給我私發了一段視頻。

 

她在廚房做菜，田美蘭站在門口在跟李強聊天。

 

兩個人聊得很開心。

 

李強說話有口音，田美蘭聽了笑得花枝招展。

 

【媽媽我真的對你很失望，大姑就很容易接受了我的朋友，你看她們兩個相處得多好。】

 

【送你一句話，福來者福往，愛出者愛返，媽媽你如果不改改自己性格，以後會孤獨終老。】

 

【今天是中秋節，大姑說我不應該跟你生氣，隻要你過來，我就原諒你。】

 

我看了這些話也真的失望。

 

女兒在家何時去廚房洗過碗，更別提親自下廚做菜。

 

我回了一句。

 

【管好你自己，別管我。】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讓我過去是想我給你們做飯。】

 

田美蘭自由慣了，廚房對她來說就是個擺設。

 

也許是被我說中了心思，女兒沒有再回。

 

放下手機之後，我出門轉了一圈。

 

沒有女兒的生活格外愜意。

 

臨睡前，我還在網上預約了個骨科醫生的門診。

 

上輩子，我總想給女兒攢點錢，不舍得看病不舍得買衣服。

 

這輩子我都要給我自己花了。

 

感覺剛睡著。

 

我的手機響起來。

 

拿起來一看，是女兒打過來的。

 

我摁下接聽，女兒在電話那邊哭得厲害。

 

“媽，你能不能來醫院一趟，我和大姑……”女兒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絕望。

 

4

 

“都被打了，你來給我們送點錢吧。”

 

我本來想直接掛斷電話的。

 

可耐不住我實在想去看熱鬧。

 

等我到醫院急診，找到女兒所說的病房的時候。

 

還沒進去，就聽見田美蘭在罵女兒。

 

“什麼？你把人放跑了，你是不是有病啊，我都這樣了，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把人放走。”

 

女兒熟悉的話語響起，“大姑，那個人真的很可憐，他剛在都跪在地上說知道錯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非要把人逼到絕路上嗎？”

 

田美蘭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他QJ了我，隻是下跪我就要原諒他嗎，田涵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他對我動手動腳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看著，甚至連攔都不攔。”

 

聽到這話，我震驚到了。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事情發生的時候，女兒就在田美蘭旁邊看著。

 

上一世我曾想過無數次，如果李強對我動手的時候，女兒也在的話，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

 

畢竟聽別人說，跟自己親眼看到是不一樣的。

 

誰知這輩子她目睹了田美蘭受害經過，竟然連攔都沒攔。

 

我到底是生了個什麼玩意？

 

“大姑，你歲數這麼大了，幹嗎還計較這些，當時他手裡有刀，我肯定是要聽他的，再說事後人家道歉了，說喝多了。”

 

“你你你……”

 

害怕田美蘭被氣S，我推門進去。

 

盡管做足了心理準備，可是見到田美蘭時，我還是嚇了一跳。

 

她整個人被裹得像是木乃伊，不隻是頭上有傷，胳膊和腿上也有。

 

看到我，田美蘭再次激動起來，“陳琴，你可來了，你知道你的好女兒做了什麼嗎？”

 

我似笑非笑地問：“做了什麼？”

 

許是被女兒氣得太狠了，田美蘭倒是沒拿我當外人，直接跟我說了今天晚上的遭遇。

 

正跟我上輩子發生的那件事一樣。

 

她們熱情招待李強，還給他喝了酒。

 

中途女兒去陽臺接了一個電話。

 

等她掛斷電話回來，田美蘭就被李強壓在身下了。

 

一生愛美的田美蘭自然是看不上李強的，就是讓李強進門，也是想著討好女兒。

 

所以在李強欲行不軌的時候，田美蘭是奮力掙扎過的。

 

她沒想到李強有暴力傾向，竟然從兜裡掏出來一把刀。

 

隻要田美蘭喊一句，他就拿刀刺一下。

 

女兒打完電話回來，看到這一幕也傻眼了。

 

她站在旁邊一直求李強不要這麼做。

 

李強隻不過拿著刀在女兒面前晃了晃，開口威脅：“你再說話就連你一塊砍。”

 

女兒就此噤聲。

 

甚至在李強讓她去牆邊站著不允許出門不允許報警，她也隻是聽話乖乖照做。

 

田美蘭誓S不從，李強就掰斷了她的腿。

 

最後田美蘭全身是傷，暈了過去。

 

李強上完田美蘭，把目光轉移到女兒身上。

 

他興致正濃，比起半老徐娘的田美蘭，他對年輕貌美的女兒更感興趣。

 

可李強的目標變了人後，女兒卻又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