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通話掛斷後，我強忍住胃裡翻湧的惡心，按下了錄音終止鍵，留作證據。

這時，剛好警察走進了病房。

 

他們看著我蒼白的臉色，有些遲疑：

 

「林小姐，你感覺現在身體情況怎——」

 

我擺了擺手：

 

「現在就做筆錄吧。」

 

第7章 幡然醒悟

 

掛斷電話冷靜下來後，傅晏廷心想，許浩隻不過是他的狗腿子罷了，不可能有膽子覬覦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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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放心地將手機扔到一邊，埋進了許念念的胸前。

 

面前的女人臉色潮/紅，隻穿著白色薄紗的曼妙身體像水蛇一樣扭動著，他理應立即將她拆吃入腹，就像以往無數次那樣。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感覺自己沒了興致。

 

甚至，內心裡隱隱有一絲不安感逐漸冒出了苗頭。

 

見他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許念念難耐地問：

 

「晏廷，你怎麼了？」

 

傅晏廷直起身來，意識徹底清明，他也在想，自己到底怎麼了呢？

 

或許是那天晚上許浩無端打來的十幾個未接通話，又或許是剛才電話裡的沉默，總而言之，他突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煩躁。

 

他突然想到了那天我在電話裡慌亂又鄭重的語氣，說我跟寶寶可能會出事，要他趕緊來救人。

 

那時，他剛準備跟許念念嘗試新的玩法，接到我的電話便瞬間心裡一股無名火，但還是有些擔心地趕去了訓練營。

 

沒想到我卻半點事都沒有，害得他在許念念和許浩面前都丟了臉。

 

同意將我關進房間裡，除了一開始的目的以外，還有幾分懲罰的意味，這是我做錯事應該承受的，不是嗎？

 

可他又突然想到了他讓我給許念念道歉時，我突然捂住肚子滿臉難受的樣子。

 

那時，我本來就裝慘騙了他一次，又莫名開始表演痛苦，他甚至覺得我是在許念念面前故意爭寵，所以反而更加點燃了他的怒火。

 

可他現在懷疑，之前那麼多次發現他跟許念念曖/昧不清，也一直默默忍受下來的人，會突然想要爭寵嗎？

 

想到這裡，傅晏廷痛苦地捂住了頭，可眼前又浮現出他臨走前我匍匐在地上蒼白無助的臉。

 

仔細想來，那時的我看起來那麼絕望，臉上滿是眼淚，會不會是真的在向他求救呢？

 

他忍不住後怕，或許，他聽信許念念的建議將我送進減肥訓練營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錯的。

 

「晏廷，你到底怎麼了嘛？」

 

許念念雙手捧住他的臉，噘著嘴不滿嗔怪道。

 

傅晏廷腦海裡的畫面一下子全部被切斷了，他突然怒從中來，狠狠將她推開。

 

「都怪你！」

 

他想，要不是當初許念念刻意勾引，又總在他跟我之間挑撥離間，擾亂他的心神，他也不會現在在這裡擔驚受怕。

 

他開始安慰自己，如果我真出事了，許浩在剛才的語音通話裡就會告訴他，既然許浩沒說什麼，那我肯定還好好的。

 

許念念從地上爬起來，梨花帶雨，比平時的姿態還要柔弱十倍。

 

「晏廷，你弄痛我了……」

 

傅晏廷將她狠狠按在床上，毫無前/戲，力度更是之前從未有過的粗暴。

 

他聽到許念念吃痛的尖叫，稍微感覺到了一絲報復的快感。

 

心想，許念念再怎麼也隻有床上的價值，等這幾天結束了，他就把她踹掉，回去後好好陪我生產，當回他的好好老公。

 

登上回國的飛機後，他的內心久違地感覺到強烈的激動。

 

他甚至覺得，他跟我似乎馬上要迎來一個新的開始了。

 

於是，剛下飛機他就忍不住向我撥去電話：

 

「老婆，你減重達標了沒有？不達標也沒事！」

 

第8章 離婚協議

 

聽到傅晏廷激動中帶著一點討好的語氣，我倒是很平靜：

 

「嗯，還超標了，瘦了十五斤。」

 

電話裡，我聽到他長舒了一口氣。

 

「好，我的老婆就是厲害！我馬上去訓練營接你！」

 

「我不在訓練營。」

 

我話音剛落，就聽到他的聲線都在顫抖：

 

「老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來醫院吧。」

 

看著傅晏廷匆匆跑進病房的身影，我隻覺得諷刺。

 

他焦急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似乎不願意漏掉每一個細節。

 

「老婆，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

 

他松了口氣，但當他低頭看到被子掩蓋下我平坦的腹部時，臉色一下子白的徹底。

 

「老婆，寶寶呢？」

 

我不語，他反而更加激動，甚至連握住我肩膀的手都在顫抖。

 

「已經生了對嗎？是男孩還是女孩呀？」

 

「老婆對不起，我沒能陪你一起見證寶寶的出生，等我們回家了我一定補償你。」

 

他似乎懊悔極了，眉頭都緊緊擰起。

 

而我隻是平淡地看著他，仿佛自己是個局外人。

 

見我不說話，他揉了揉太陽穴，滿是歉意地補充道：

 

「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好，在你懷孕的這幾個月裡一直沒能當好丈夫的角色，還沒忍住誘/惑跟許醫生糾纏不清，總是輕信她的話，讓你傷心了。」

 

「你放心，我已經讓助理把她解僱了，我保證，今後我不會跟她再有任何來往！」

 

聽到「許醫生」這個生疏的稱呼，我輕輕笑了：

 

「原來，你的自我認知還挺清晰的。所以，你是明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忠，知道我會難過，也一直要出軌的對嗎？」

 

顧宴廷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因為，他對自己做過的事情無比清晰，自知理虧，所以一句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隻好立即轉移話題：

 

「寶寶是不是還在培育箱裡呢，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看著他與我那天如出一轍的反應，我的心忍不住一痛。

 

不是為他，而是為我那，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親手SS的可憐孩子。

 

「好啊，我們去看看。」

 

我面上不表，帶著他往外走，直到在一間病房前停下。

 

打開門，入目隻有一個小小的罐子。

 

傅晏廷的臉上一下子布滿了驚恐，連聲線都在顫抖：

 

「寶寶呢……他在哪兒？」

 

我指向那個罐子：

 

「那兒。」

 

他一下子失了控，甩開我的手便落荒而逃，走廊上回蕩起他難以置信的低吼：

 

「不可能！你一定是把寶寶藏起來了，就是不想讓我看到！」

 

他在病房裡翻箱倒櫃，無果，又跌跌撞撞跑去問醫生，因為腿下一軟還差點摔倒在地上。

 

我看著他倉皇的背影，撥打了那天做筆錄的兩位警察留下的號碼：

 

「嗯，傅晏廷回來了，現在就在醫院。希望你們能盡快過來將他抓捕歸案。」

 

當他帶著遺體火化同意書一臉頹然地走進病房後，看到我，突然悽慘地笑了：

 

「林薇，你好狠的心，都沒讓我看寶寶一眼，就把他裝進冰冷的罐子裡了。」

 

我搖了搖頭：

 

「是你，傅晏廷。是你無數次無視我對你發出的求救，每一次都選擇站在許念念那邊，才把寶寶害S的。」

 

「當寶寶卡著出不來，我渾身是血，隻能絕望地等著別人來救我時，你正興高採烈地與許念念規劃著巴釐島的行程，想要跟她私奔，做一對神仙眷侶。」

 

「那天……」

 

我對上他驚慌的眼神，點點頭：

 

「嗯，點贊和接電話的人都是我。」

 

他突然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遞過去一張紙巾。

 

他連忙接了過去狠狠擦了眼淚，滿臉都是驚喜，剛要開口，便被我打斷了：

 

「籤字吧。」

 

我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

 

「快點籤，我一秒鍾也不想再跟你有一點關系。」

 

第9章 各走各路

 

他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很大，猛地將協議書推開，崩潰地搖頭。

 

「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愛的隻有你！許念念隻是我一時鬼迷心竅。」

 

「我們都還年輕，還會再有孩子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珍惜你，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傅晏廷從未在我面前表現出如此無措的樣子，然而，我的內心始終毫無波動，甚至有些反感。

 

「我手上有你跟許念念大尺度的撩騷記錄，開房記錄，你如果不想讓公司上下都看你的笑話的話，就籤字吧。」

 

在我堅定的目光下，他顫顫巍巍地接過筆，翻開協議書。

 

當看到財產分配條款時，臉上劃過一絲難以置信。

 

我以為他想要質疑大幅度傾斜於我的財產分配，準備再一次提醒他的過錯事實時，沒想到他卻紅著眼問我：

 

「老婆，你連我們的房子都不要了嗎？我們可是一起在那兒生活了五年，有我們的點點滴滴——」

 

我不耐打斷：

 

「是啊，就是因為房子裡每一個地方都有你存在過的痕跡，所以我會覺得無比惡心，怎麼可能住得下呢？」

 

他的眼神在震動：

 

「你就這麼恨我嗎？」

 

我冷漠地重復：

 

「籤字吧。」

 

看到他籤下名字後，我才終於松了口氣。

 

將離婚協議書收起來後，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問：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能不能經常來看看你？就……隻是看看。」

 

我沒有回應他，隻是抬眼往病房門外看去。

 

兩名高壯的警察走了進來，傅晏廷看著我，眼底的不敢置信再一次放大。

 

「薇薇，你……」

 

那幾天在減肥訓練營裡的種種行徑足以構成犯罪，傅晏廷、許浩和許念念一個人都別想脫身。

 

我捏緊了拳頭，一個字也不願對他多說。

 

傅晏廷被警察帶走後，我關緊了病房門大哭了一場。

 

隻恨，無論如何，也換不回我那來不及面世便匆匆離開的孩子。

 

出院後，我將那個小小的罐子埋葬了起來。

 

收拾行李，找新家，找工作，應訴。

 

一個月匆匆而過，傅晏廷出現在民政局前時，與之前相比身形消減了許多，眼下烏青深深，本就立體的五官更是明顯地凸起。

 

那一天，我們順利地拿到了離婚證，判決結果也出來了。

 

他一臉悽慘地看著手中的紅本本和判決書，朝我苦澀笑笑：

 

「薇薇，你能不能再等我幾年？等我出來了，我一定會用盡我全部的生命和力氣去重新追求你，去愛你……」

 

我冷眼看著他：

 

「傅晏廷，我隻恨不能用你的命換寶寶的命。隻要想想我可能跟你待在同一片天空下，我都覺得無比惡心！」

 

他眼底的堅持寸寸潰敗，頹然地離開了。

 

但我失約了。

 

並沒有如我所說，不公布他跟許念念之間的大尺度照片。

 

反而找人制成合集散播了出去，在網上買熱搜和加熱包，並在線下各大商場大屏循環播放。

 

因為，即使他們都得到了法律上的懲罰，但我猶嫌不足。

 

心裡還是覺得不夠爽。

 

這種「不爽」的感覺，幾乎貫徹了我跟傅晏廷這幾年的婚姻時光。

 

人生還很長，接下來，我要做讓我自己覺得爽的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