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但和魅魔HE了

第3章

【這是媽媽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去過你想要的人生吧。】


 


臉埋進掌心,鮮血和眼淚混作一團。


 


原來人在極度痛苦的情緒下是哭不出聲的。


 


強烈的情緒衝擊將我瞬間瓦解。


 


呼吸不上來,隻能發出啼血般的哀鳴。


 


裴青寂聞聲趕來,快步將我攬進懷中。


 


我理智全無,下意識咬在他肩頭泄憤。


 


裴青寂沒呼痛,連安撫在我脊背上的動作也沒停。


 

Advertisement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嘗到滿口血腥,終於恢復理智。


 


「裴青寂。」


 


我聲音沙啞: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很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裴青寂不懂其中因由。


 


點頭卻毫不猶豫。


 


他說:


 


「我幫你。」


 


8


 


我失蹤近一周後,重新露面。


 


和往常沒什麼區別。


 


唯一不同的是,我和裴青寂離婚了。


 


成了自由身,行事也更加浪蕩。


 


裴青寂轉投到夏時念麾下。


 


這是眾人早有預料的事。


 


於公,夏時念初步接手林氏,正是需要人幫扶的階段。


 


於私,裴青寂和夏時念有過舊情,知根知底,用起來更順手。


 


不過這些和我都沒什麼關系。


 


我是個掛著散職的闲人,連卡都不用打。


 


但沒想到這麼巧。


 


一來就和夏時念打了個照面。


 


狹路相逢。


 


夏時念變了很多。


 


她將自己塞進利落的職業裝裡,發尾燙了卷。


 


先前的局促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自滿。


 


裴青寂站在她幾步開外。


 


「好巧啊,姐姐。」


 


夏時念笑著攔住我,眸中的惡意一閃而過。


 


我毫不客氣,回嗆道:


 


「我媽肚子裡可爬不出你這人。」


 


夏時念臉色微變,卻咬牙忍下來:


 


「我知道姐姐最近心情不好——」


 


她湊近半步,壓低聲音道:


 


「是因為我奪走了你繼承人的身份和未婚夫嗎?


 


「就連姐姐的丈夫,不對,應該是說前夫。


 


「可這也不是我的本意呀,姐姐。我什麼都沒做,他們就上趕著把我想要的都捧到了我面前——」


 


說罷,她仰頭打量了我一圈:


 


「姐姐可能就是因為脾氣不好才沒人愛的……」


 


夏時念話音未落。


 


我已經一巴掌甩了上去:


 


「知道我脾氣不好還敢惹我,蠢貨。」


 


夏時念捂著通紅的臉頰在身後尖叫。


 


我懶得理,同裴青寂擦肩的瞬間。


 


隱約察覺到尾指被輕輕鉤了一下。


 


轉瞬即逝,像是錯覺。


 


9


 


立冬過後的第三天,是夏瀚的五十歲生日宴。


 


沒什麼新意,生意場上的人來來往往。


 


夏瀚牽著夏時念的手替她籠絡人情,倒是父慈女孝。


 


自我打過夏時念一巴掌後。


 


夏瀚被動了心頭肉,更懶得同我演表面親情。


 


這次生日宴都沒通知我。


 


但我還是來了。


 


因為我要親眼看著他罪有應得。


 


寒暄過後,夏瀚即將當著眾人的面宣布夏時念會成為林家的繼承人。


 


多荒唐。


 


兩個外姓人堂而皇之地鳩佔鵲巢。


 


夏時念握住話筒,才想說些什麼。


 


緊閉的宴會門被打開,隨之走進來的是一個身穿制服的警官。


 


他亮出證件:


 


「有人舉報夏瀚先生涉嫌貪汙受賄、非法融資、偷稅漏稅,麻煩跟我們走一趟吧。」


 


夏瀚當著所有人的面被帶走。


 


臨了他回頭望向我的方向,在對上我的視線時,似乎想明白了什麼。


 


臉色驟然慘白,浮出一層灰敗的S意。


 


站在臺上,準備迎接世界又一次偏愛的夏時念愣在原地。


 


她連上前同警官爭執的勇氣都沒有。


 


夏瀚的存在是她的底氣,沒了夏瀚她就如同被抽掉脊梁骨一般,跌落在地。


 


賓客紛紛離場。


 


估計是著急回去籌謀,怎麼分割夏瀚倒臺後的利益。


 


偌大的宴會廳隻剩下了我、夏時念、裴青寂和蔣牧言四人。


 


夏時念喃喃道:


 


「怎麼會這樣……」


 


她抬頭,猛地看向我:


 


「是不是你做了手腳!」


 


我偏頭,深思片刻:


 


「不算做了手腳,隻是找到了被隱瞞的事實而已。」


 


「果然是你!」


 


夏時念跌跌撞撞地撲向我,眼裡滿是恨意。


 


但她還沒挨到我的衣角,就被裴青寂攔住了。


 


裴青寂擋在我面前。


 


夏時念不敢置信地後退兩步:


 


「學長?你為什麼……


 


「是你幫了她?


 


「你不是站在我這邊的嗎?她那樣對你,你居然還幫她?你瘋了嗎?!」


 


夏時念歇斯底裡,卻沒換到裴青寂一個眼神。


 


他貼心地替我捂住了耳朵。


 


戲也看完了,我不準備留在這裡聽夏時念發瘋。


 


轉頭,拉著裴青寂走之前。


 


我聽見夏時念問蔣牧言。


 


她小心翼翼,拽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阿言,我們的婚事……」


 


「我會同家裡的長輩商議,解除婚約。」


 


10


 


夏瀚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鑿,鋃鐺入獄。


 


夏時念得到的一切又憑空蒸發。


 


她一個人守不住搖搖欲墜的林氏。


 


往日裡看似善意的一張張面孔伺機而動,將林氏瓜分殆盡。


 


就連蔣家也分了一杯羹。


 


再聽到這些,我心思平靜。


 


隻咬下一口裴青寂新烤出來的曲奇餅幹。


 


嚼了嚼,評價道:


 


「甜了。」


 


裴青寂倒是比我還擔心。


 


他為我倒了杯茶,遞到手邊:


 


「林氏,如果你想要的話——」


 


我喝了口茶,伸手阻止了裴青寂繼續往下說:


 


「我不想要,繼承並延續這種事情太高尚了。我做不來。


 


「我要聽媽媽的話,去過我想要的人生。」


 


裴青寂彎腰偏頭,確保沒在我眼睛裡找到一絲一毫的遺憾才放下心。


 


他即將離開的時候,我伸手按住他的肩頭。


 


鼻尖距離相貼隻差幾毫米,裴青寂烏黑的眼睫顫了顫。


 


他閉上眼。


 


我說:「等會我們去探視夏瀚吧,你開車。」


 


裴青寂意識到自己被逗弄。


 


他睜眼,耳尖染上一抹緋紅:「哦。」


 


11


 


時隔一個月,再見到夏瀚。


 


小小的一扇探視窗將我們隔開。


 


大抵是因為擔驚受怕的緣故,夏瀚瘦得不成人形。


 


他手腕上戴著沉重的镣銬, 面對我也S氣沉沉:


 


「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盡女兒的職責,來探望你。」


 


夏瀚嗤笑一聲。


 


他沒了心氣,胸膛起伏都費力。


 


我也笑,眼睛彎起的弧度誇張:


 


「本來是想告訴你, 你那個寶貝女兒的現狀的。你要不想聽, 那就算了。」


 


提到夏時念,他的反應激動起來:


 


「你把她怎麼了?!」


 


「我哪敢對她怎麼樣,隻是聽說……她過不慣之前的苦日子, 纏著蔣牧言要名分無果。居然一刀毀了蔣牧言的生育能力。


 


「現在她如願以償,嫁入蔣家。隻可惜注定要做一對強求的怨侶了。」


 


夏瀚頹敗地坐回原處,他垂著頭一言不發。


 


「還有, 我知道是你害S了我母親。」


 


他猛抬頭, 像是被嚇住了。


 


「想我問為什麼不向警方揭露嗎?


 


「你的爛命沒那麼值錢,一命還一命豈不是髒了我媽的輪回路?


 


「我聽說監獄裡可是有很多折磨人但不致S的手段。


 


「我會讓他們『好好』關照你的。」


 


掛斷聽筒, 夏瀚不斷掙扎著,眼底全是恐懼。


 


我目送他被獄警押回。


 


也轉身出了監獄。


 


裴青寂在車裡等我。


 


我拉開車門, 坐上副駕。


 


裴青寂卻沒立刻開車。


 


我抱著手臂歪在椅背上, 等著他開口。


 


「林泠, 你想要的人生裡——會有我的存在嗎?」


 


裴青寂問得迂回。


 


「你喜歡我嗎?」


 


相較之下, 我打出的這記直球讓裴青寂有些招架不住。


 


他的眼睛不自在地垂下去,又被我強制性用手擺正。


 


正對的視線。


 


我又看清裴青寂淺褐色的眼眸。


 


好熟悉。


 


好像在很久之前, 我就見過這樣一雙眼。


 


「喜歡。


 


「在你還不知道我的姓名之前, 就一直喜歡你了。」


 


裴青寂的話如同悶錘敲在我耳畔。


 


十六歲那年, 我和夏瀚大吵一架。


 


因為婚約。


 


我不想同蔣牧言結婚,最起碼不要因為利益交換而結婚。


 


我想名正言順地繼承林氏,母親的遺物。


 


但夏瀚執意要我嫁進蔣家。


 


說好聽點,是商業聯姻。


 


說句不好聽的, 是把我當作貨物,隨意買賣。


 


我隻能做個裝點門面的花瓶。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作為我父親的夏瀚如此頑固。


 


明明林氏是母親一手創辦的,到頭來卻因為我是女兒而無法繼承。


 


我心情不好, 索性去母親資助建設的學校走了一趟。


 


這裡招收的學生多數來自最底層的貧民窟。


 


我漫無目的地闲逛。


 


踩到最後一級樓梯時, 聽到了不遠處教室裡傳來的謾罵聲。


 


我沒想這麼多,隻覺得很吵。


 


徑直踹開上了鎖的教室門, 才發現裡面正在實施一場暴力。


 


伶仃得像紙片一樣薄的少年被踹倒在積灰的地板上。


 


從人群的間隙裡,我看清他淺褐色的眼眸。


 


好空洞。


 


我沒抱有見義勇為的心思。


 


隻是覺得正好有氣沒處撒。


 


於是我拎起門口, 用來翻新老教室的鋼管。


 


一棍子敲了下去。


 


鮮亮的紅沾在鋼管前端, 人群轟然散開又沸騰。


 


剛才還作為施暴者高高在上的眾人落荒而逃。


 


口裡還喊著:「救命!!S人了!!」


 


也太有意思了。


 


果然棍子還是打到自己身上才會叫疼。


 


出於人道主義, 我還是伸手準備把倒在地上的少年拉起來。


 


少年很局促, 將手心反復擦在衣擺上,才來牽我的手。


 


所以我也就沒好意思說, 其實你衣服也髒了。


 


少年站起來,我才注意到他身後垂著的尾巴。


 


他閃身躲了躲,似乎很怕被我看見。


 


「你、也覺得我是個異類吧?」


 


少年試探著開口。


 


「那怎麼了?」我反問。


 


「是異類又怎麼了?你要是跟我一樣隨機挑一個欺負你的爆頭。就算是異類, 他們也得對你畢恭畢敬, 俯首稱臣。」


 


許是我解決問題的態度太讓人震驚。


 


少年懵懂地張著嘴, 明顯有點接受無能。


 


但各人有各命,我不好強求。


 


我看了眼手表,得回去了。


 


我等下還有拳擊課。


 


我快步往外走。


 


少年期期艾艾的聲音響在我身後:


 


「你救了我,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


 


我朝他擺擺手:


 


「下次見面再報答我吧。」


 


回過神來,我盯著裴青寂:


 


「是你?」


 


他湊上來,吻住我唇角。


 


輕聲道:


 


「是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