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趙小寶作S，媽媽又拿我頂包那我也隻能不客氣了。

今天的這一切不及以前我受過罪的萬分之一。

 

爸爸S後，媽媽雖然沒改嫁，可她直接將姥姥和舅舅接到家裡開始光明正大的扶弟。

 

小寶沒出生的時候，兩人一直拿我當丫鬟用，冬天河水刺骨，娘倆逼著我去洗衣服，不到十歲的我手上長滿了一圈凍瘡。

 

寒冬臘月裡，他們三人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在屋裡貓冬，我穿著一身單衣還要在外幹活。

 

我不是不恨，可我爸爸S之前說媽媽不容易，一個勁的讓我長大好好孝敬她。

 

所以我一忍再忍，可媽媽為了讓我給她侄子頂禍，竟生生地將我害S了。

 

生恩我已經還了，以後，我再也不欠她。

 

舅舅的呻吟聲越來越大，媽媽迅速掏出手機打了救護車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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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路遠，等救護車來了，舅舅面色慘白，眼看就要暈過去。

 

我不想再去醫院給舅舅當丫鬟，剛要跑出去，就被媽媽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你姥姥年齡大了沒法熬夜不能去，你舅媽身子弱啥也幹不了，反正你這幾天放假，不行學也別上了，等伺候完你舅舅再去上學！」

 

聽到這話，我愣住了。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可我和爸爸如出一轍的長相又總能讓我打消這個念頭。

 

但我媽的過分程度每次都能出乎我的意料。

 

今年是我上大學的第四年，四年前我為了考大學逃離原生家庭幾乎拼了命。

 

好不容易拿到了錄取通知書，可我媽竟以沒錢交學費為由根本不讓我上。

 

我想偷跑出去打工掙學費，卻被她抓住揍得無法下床。

 

眼看要錯過報道時間，我躺在床上想S的心都有了。

 

最後，是學校看見我這個以全系第一名考入學校的學生沒去報到找到了我家，得知家裡的條件情況後，承諾我四年學費全免。

 

可我媽以交不起生活費繼續阻攔，我跪下說我自己可以兼職不從家裡要錢，鄰居們看不下去，我媽好面子這才不甘願的讓我如願報到。

 

這幾年，我天天晚上學到凌晨，專業課文化課年年都是第一，眼看成功就一步之遙，我怎麼可能甘心退學！

 

見我不語，媽媽強把我拉上了車。

 

我望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深吸了一口氣。

 

也罷，從家裡逃跑的幾率太小，等我摸熟醫院可以趁送飯的時候跑。

 

已經望見星光，我怎麼會容忍自己再跌入泥潭？

 

但我沒想到，這次去醫院竟讓我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7

 

一到醫院，舅舅就被送去檢查。

 

結果出來後，骨科醫生拿著片子一臉嚴肅

 

「兩條腿都傷到了股骨頭，必須得做手術。」

 

舅媽聽了，咬著嘴唇問：「就不能不做麼？做手術那得花多少錢啊？」

 

醫生瞥了她一眼正色道：「病人還不到三十五，不做手術以後可是連床都起不來。」

 

「醫保報銷完了也就花兩萬左右。」

 

舅舅聞言，梗著脖子掙扎，「做，必須做，我可不想下半輩子在床上吃喝拉撒！」

 

我媽安撫地拍了拍舅舅的胳膊。

 

「放心吧耀祖，這手術肯定做。」

 

結果舅媽為難道：「我也想做手術，可錢從哪裡來啊？年前你給我們交B險的錢早就被耀祖拿去買酒喝了……」

 

說著，竟抹起了眼淚。

 

舅舅如夢初醒，拉著我媽的手苦苦哀求。

 

「姐，你再幫幫我，我不想成為癱子！」

 

醫生將住院單遞到媽媽手裡叮囑道：「沒有B險費用是五萬左右，你們好好商量，先過去住院打點止痛藥止痛。」

 

我心裡有些暢快，舅舅沒錢做手術的。

 

夫妻兩人平時好吃懶做，吃喝拉撒靠的可全是啃老。

 

令我驚奇的是，我媽看著痛哭流涕的舅舅竟然開口道：「行，這錢我出！」

 

聞言我心中湧起了驚濤駭浪，我媽出？

 

她連學費都給我交不起，哪來的五萬塊錢給舅舅做手術？

 

可舅舅舅媽聽了這話仿佛吃了定心丸，就好像，他們篤定我媽一定有錢。

 

8

 

因為疑惑我的頭想得都有些痛了，不是我貪圖我媽的錢，而是這幾年我為了生活費吃了太多的苦。

 

我窮得連飯都吃不上時也跟媽媽求助過。

 

可她語氣冰冷，「早和你說了，你個賠錢貨上學不頂用，沒錢吃飯就滾回家！」

 

說完竟是將電話給直接掛斷了。

 

那段時間，我憋著一口氣去撿了兩個月的礦泉水瓶才熬過去。

 

我無法想象，如果我媽手裡真的有存款，她究竟為何要對我這個親生女兒這麼苛刻？！

 

突然，門外去接水的舅媽傳來一聲尖叫。

 

「姐你快來啊，救護車把咱媽和小寶接來了！」

 

我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難不成，是老天有眼讓這倆人遭了報應了？

 

9

 

我跑下樓的時候，姥姥還在推車上昏迷不醒。

 

我媽因為太著急，鞋子還跑丟了一隻。

 

她顧不得撿，一個勁地拉著趙小寶問怎麼回事。

 

趙小寶支支吾吾，「我說餓了，奶奶說給我熱雞湯，結果剛點著火，鍋就炸了……」

 

媽媽不敢置信，「好好的鍋怎麼會突然炸呢？」

 

醫生解答了她的疑惑。

 

「可能是鞭炮不小心混到木柴裡了，不過按理說威懾力不大隻會造成皮外傷，老人現在的昏迷情況很可疑，我們需要進一步檢查才能確定病因。」

 

提到鞭炮兩個字，我連想都不用想，指定是趙小寶那貨幹的！

 

我媽猛地點頭，「都聽您的，一定要保住我媽的命啊！」

 

等醫生將姥姥帶走，我媽轉身給了趙小寶一巴掌。

 

「趙小寶！你炸豬槽就算了，怎麼能把鞭炮放爐灶裡炸你奶奶呢！」

 

這是趙小寶從小到大第一次被打，滿臉的不服氣。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想炸謝瑤才……」

 

我恍然大悟，平時都是我燒灶，敢情姥姥這是替我擋禍了。

 

是誰說老天沒眼的，唯一可惜的就是趙小寶竟然毫發無損。

 

聽到趙小寶的話，我媽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尷尬。

 

她剛要開口，就被跑過來的醫生塞了一堆文件。

 

「趕緊籤，老太太腦出血很嚴重，可能是受到驚嚇破了一根血管，現在唯一能保命的措施就是進行開顱手術清除血腫。」

 

媽媽的臉倏然變白，我慢慢地吐了一口氣，上輩子做的惡，這輩子終究還是要還了。

 

沒有錢，姥姥這手術是如何都做不了的。

 

結果令我意外的事又出現了，我媽對醫生說：「必須治，全力治，花多少錢我都出！」

 

我意識有些恍惚，假設五萬塊錢是她攢的，可姥姥的病一看就是個無底洞，她上哪去弄這麼多錢去！

 

不過當晚我就知道了答案。

 

10

 

給舅舅送飯時，姐弟兩人爆發了劇烈的爭吵。

 

「耀祖啊，要不你那腿就先放放，媽這病可是要命的，咱得先給她治病……」

 

聞言我推門的手下意識地縮了回去。

 

預感真相近在咫尺，我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舅舅聽了反應很劇烈，帶著哭腔道：「姐，你不疼我了麼，你忍心讓我成了一個癱子麼？」

 

媽媽的聲音帶著些為難：「我不忍心啊，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可我根本就沒那麼多錢了！」

 

舅舅卻突然激動起來，「我才不信，當初姐夫賠償的那三十萬不是一直在你手裡，你怎麼可能沒錢！」

 

「你就是不想給我治病，難不成你是真想把那錢留給那個和你沒有一點血緣關系的賠錢貨？」

 

我如遭雷擊幾乎就要站不住。

 

我爸S的時候有賠償款？

 

我……不是我媽的親生女兒？

 

11

 

我屏住呼吸，將耳朵貼到了門上。

 

隻聽見媽媽氣急敗壞地小聲道：「你要S啊，要真讓謝瑤那丫頭知道真相她還怎麼給我們家當丫鬟！」

 

「當年你姐夫賠的那些錢我可是和單位說是留給謝瑤上學的，要是被單位知道了，咱們都得完蛋！」

 

舅舅崩潰大吼：「那你也不能把我拋棄啊，我可是你親弟弟！」

 

媽媽聲音冷了幾分，「若你不是我親弟弟，當初你偷著開車玩弄壞剎車導致他S亡時我就會直接將你舉報！」

 

話音落下，房間裡再無聲音。

 

我SS地捂住嘴巴才能讓自己不發出聲音。

 

原來，最疼我的爸爸竟是這麼S的。

 

S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要讓趙家人給我爸賠命！

 

12

 

不知道我媽和舅舅達成了什麼協議。

 

舅舅拒絕手術決定回家休養。

 

而姥姥那邊，因為錢給的痛快，做完手術後竟真的蘇醒過來了。

 

可她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認知。

 

在得知是趙小寶將她炸進鬼門關後，竟然一點也沒生氣，還摟著趙小寶親了兩口。

 

「都是奶奶不好，嚇壞我們寶貝了吧？」

 

「放心吧，奶奶沒事，等我好了我再和你玩炸鞭炮的遊戲。

 

趙小寶蹬鼻子上臉，立即開始告狀：「奶奶，你可嚇S我了，你去搶救時姑姑還扇了我一巴掌呢，可疼了！」

 

姥姥眼裡滿是心疼，「那我可得打她，奶奶這老家伙啥事沒有，你這一炸我反而身上輕快了，我感覺我又能活很多年！」

 

我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姥姥這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要是再來一次，全家人都得吃席。

 

而趙小寶顯然相信了這些話，竟拿著鞭炮在醫院裡炸來炸去。

 

被病人投訴後，姥姥為了自己的寶貝孫子竟顧不得自己的身體非要起身去和對方幹仗。

 

醫院調解不成，怕出大事隻能給姥姥強制辦出院手續。

 

回家後趙小寶更是肆無忌憚，天天都在玩刺激，炸無可炸時，我悄悄地對趙小寶道：「小寶，你想不想做十裡八鄉最牛逼的孩子？」

 

趙小寶眼裡一亮，「當然想了，我要是成為最牛逼的孩子奶奶一定能給我更多獎勵！」

 

我嘴角一癟，故意道：「那我可不和你說了，到時候姥姥那好東西不都得給你！」

 

趙小寶見狀，眼珠子轉了又轉，連忙保證：「姐你放心，等我成為最牛逼的孩子一定忘不了你！」

 

我又故作為難的和他拉扯了幾下，最後，在他躍躍欲試的眼光裡附耳悄悄和他說了幾句。

 

13

 

很快到了正月十五元宵節那天。

 

因為舅舅和姥姥受了大罪，媽媽特意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正準備擺筷喊大家進屋吃飯時，窗外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我盛元宵的手一頓，裝作不在意地繼續手中的動作。

 

舅媽從外邊激動的跑進來，「走走走，看熱鬧去，不知道怎麼回事，沼氣池給炸了！翻了好多車呢！」

 

媽媽也愛看熱鬧，聞言也起身跑了出去。

 

我看著窗外的月亮有些悵然，正月十六是我爸的忌日，父債子償，我爸看了應該會開心吧？

 

十分鍾後，門口傳來一陣悲愴的哭聲。

 

「小寶啊，你這是咋了，你可別嚇媽啊！」

 

做戲做全套，我也裝作著急的樣子跑了出去。

 

七歲的趙小寶滿臉是血，怎麼叫也叫不醒。

 

我攏了攏袖子，這怎麼不是天意呢？我讓趙小寶去炸下水道，他卻偏偏去炸了沼氣池。

 

送到醫院後，趙小寶醒了，可他卻成了一個傻子。

 

舅媽哭得肝腸寸斷，可知道真相的人沒一個為趙小寶可惜。

 

本來媽媽不想讓姥姥知道的，但人多嘴雜，老太太還是知道了自己寄予厚望的孫子成傻子的事實。

 

頭一歪竟然直接暈了過去，這一暈，便再也沒醒過來。

 

十五的花燈沒看完，整個家已經全掛上了白布。

 

可這件事沒那麼容易了結。

 

因為那天是元宵節，家家戶戶都回老家吃團圓飯，沼氣池附近是全村最大的空地，本來就是做停車場用的，這一炸，翻了好多車。

 

巧合的是，謝家奶奶也因為這事S了，本就脆弱的老人被那聲巨響活活嚇S了。

 

我感嘆命運可怕，可我就偏偏要改掉自己的命。

 

姥姥葬禮那天，謝家人找上了門。

 

與前世不同的是，這次謝家大叔身後還帶了一群人, 大家都是來索要賠償的。

 

村長從中說和，那些人還是依依不饒。

 

我媽更是S不承認，「怎麼就能證明這事是小寶做的呢，人都傻了, 這事我們不認！」

 

14

 

不過她怎麼也沒想到趙小寶拍了視頻。

 

因為我告訴他——「要想火還得把視頻拍到網上。」

 

所以趙小寶偷了姥姥的手機在沼氣池不遠處架了一個支架, 手機錄下了趙小寶炸沼氣池的完整事件。

 

而警察已經恢復了全部數據。

 

得知證據確鑿要面臨巨額賠償後，舅媽趁夜深人靜時，卷了家裡剩餘的所有錢偷偷跑了。

 

媽媽氣不過, 以偷竊報了警。

 

結果警察在上門調查時偶遇了兩個形跡可疑的人。

 

例行巡查後，才得知對方是來買媳婦提前踩點的，而被賣的, 就是我。

 

我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媽媽和舅舅做的交易竟是把我賣了拿錢再給舅舅治腿。

 

我在警察面前哭了個撕心裂肺。

 

最近我天天難以入睡，因為我爸爸從小就教我做人要善良真誠, 我一直覺得我設計讓趙小寶自作自受讓他失望了，可原來惡人真的永無下限, 為了幾萬塊錢, 我媽竟然要將我給賣了。

 

鄉親們指著媽媽指指點點, 村長見村裡出了個敗類更是怒不可遏。

 

「毒婦, 當年謝勇帶著謝瑤娶你時我就不同意，你可真惡毒啊！」

 

「謝瑤就算不是你親生的, 那也是謝勇大哥的女兒, 你作為嬸娘竟然要把她給賣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 怪不得我和爸爸長得像，原來我竟是他大哥的女兒。

 

村長察覺到我問詢的目光，長長地嘆了口氣。

 

「謝家人啊都S絕了，就剩下你個小娃, 謝勇非要帶著你才娶媳婦，可這哪是找了個媳婦，分明找了個豺狼啊！」

 

我深吸一口氣，在眾人面前指著媽媽道：「她拿了我爸的錢還N待我不讓我上學, 現在竟然還要將我賣了, 我要告她!」

 

她掙扎著大罵：「狼心狗肺的東西，白養你這麼多年了！」

 

我冷笑不語, 有警察在場，她狡辯也沒用。

 

最後, 警局經過調查竟發現我爸還籤過一張財產留給我的遺囑, 她涉嫌侵佔他人財產和拐賣罪數罪並罰被判了十年。

 

舅舅知道沒了依仗對我苦苦哀求, 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他, 可惜當年爸爸的事太過久遠根本沒留下證據。

 

我歇了心思，有時候, 活著也是一種懲罰。

 

多虧我的好媽媽沒給他做手術，寒冬臘月光著身子在院子裡乘涼，烈日當空裹著棉袄曬太陽那可都是好辦法。

 

舅舅試圖求救過, 可惜我表面功夫做得太好, 為了給大家補上賠償, 整個家裡的東西都被我賠給鄉親了。

 

大家都說我有情有義罵他不知足。

 

……

 

不過半年，舅舅就S了。

 

他S的那天傻了的趙小寶竟然不知道從哪找了一掛鞭炮噼裡啪啦地放了起來。

 

火點著了屋門口的柴火堆，他就這麼被活活燒S在家裡。

 

彼時我已經畢業成功入職一家大公司。

 

接到消息時我摸了摸豆豆的狗頭狠狠撸了一把, 惡有惡報，上一世的恩怨終被了結，而我終於能心無芥蒂地奔向自己的美好未來！

 

（完）